想到這,突然想起了甄采的事,差點忘了,太子妃還沒選出來呢。不由好奇問了一句。南宮雲林這回倒是給了他一個確切的答案:“選不成。”南若詫異,太子可已經十九了,就算想拖到二十及冠,至少也得先定下個人選來,哪怕過兩年結都成,怎麽能選不成?南宮雲林搖搖頭:“聖上其實壓根沒有要選太子妃,我也是這幾日才看明白,聖上……”他說不出是什麽表情,“我先不告訴你,你自己琢磨。”南若便不再問,打算回頭問問初一這些日子京城發生了什麽事。鑒於他剛回來,南宮雲林問完想知道的就叫他去休息了,南若也確實累,意思意思喝了兩口臘八粥,便回屋睡下。一夜好眠,隔日醒來先去了宮中一趟。沒料還未到紫宸殿便聽到一個消息:太子病了。據說太子昨夜在傅皇後墓前跪了半宿,凍僵暈厥,是被抬回來的。南若一時有點摸不準是真是假,不是消息真假,而是太子被凍暈這件事,是真的愧疚錯過忌日表孝心,還是有其它意思?以太子能為傅皇後親手種下一大片花來看,他對傅皇後感情很深,會愧疚跪半宿說得通,可又覺得太子不會單純隻為了愧疚。到了紫宸殿,他向永昭帝匯報此行感悟,也虧太子叫他提前寫了小作文,該怎麽說胸有成竹。永昭帝連連頷首,讚道:“不錯,果然男兒便該放出去多見識見識,穀哥兒這一趟長進了不少,多了幾分血性,好!”南若被勾起了那一刀的回憶,已經沒了初時的不適,平靜的連他自己都為之驚訝。果然自己也不一定了解自己,隻有真正遇到經曆了,才知道自己是什麽樣的人。南若已經感覺到底線在一點點突破,前世法治社會塑造的三觀崩塌了一塊——前世他絕不會殺人!他能清楚的覺察到自己在變,這種改變連他自己都說不上是好還是壞,若放在前世他已經夠得上壞人二字,確切說叫罪犯,可這裏,他做的是對的,不需要負任何法律責任。南若並不後悔那一刀,再來一次他依舊會下手,這是求生的本能,他隻是感慨,感慨曾經過個馬路都要遵守規則的自己。他事後的顫抖歸根結底來源於兩種不同認知的碰撞。在那一刻,他無比清楚的認識到,現代已經成了切切實實的泡影,眼下才是真實。永昭帝並沒有與他長談的意思,誇完便放他離開。南若擺出猶豫。“怎麽?還有事要說?”永昭帝問。南若便斟酌道:“臣來時聽聞太子暈厥,臣到底曾為東宮伴讀,雖太子待臣並不親近,可……想著當去探望……”他抬頭,一臉該不該去的糾結。提到太子,永昭帝臉上的笑意淡了下來,道:“太子既病重,便該靜養,朕已下了旨叫東宮暫時封閉,讓他安心養病,待過些日子太子病好你再去也不遲。”南若心頭一跳,封閉東宮?父子兩鬧得這麽凶?臉上鬆了口氣的表情:“是,臣聽陛下的。”出了紫宸殿,他正要離開,忽然看到遠遠有個人影在禦台後上上下下蹦躂。“穀哥兒,這邊這邊!”是夏侯淳。南若不覺露出一個笑來,快步上前:“我正要去找你,我從江南帶了許多好東西給你……”話音漸消,看到了從夏侯淳背後探出頭來的榮王。“你們這是……”不由蹙起了眉。“別叫別叫!”榮王急急點唇,“我偷偷跑出來的,不能被人看到。”夏侯淳很無奈:“我來找你,剛出院子就碰到他,他非要跟來。”自榮王搬來皇子所,他已經想盡辦法躲著他,沒想到還是被纏上,真羨慕兩個已經回封地的堂兄,希望陛下快點給他賜婚讓他搬出去住。第五十九章 明白五十九榮王抿了抿唇, 道:“我隻是想知道太子哥哥怎麽樣了。”他期盼的看向南若,“你問過父皇了嗎?”南若打量他一眼, 反過來問:“你可知昨晚出了何事?”榮王搖頭:“我隻知……”他左右看了看, 放低聲音,“我今早去找母後,偷偷聽到母後和榴錦她們說太子哥哥觸怒了父皇, 被父皇關了起來……”南若彎腰:“王爺還聽到了什麽?”榮王猶豫了下,道:“母後說父皇這回是真被氣到……”——“看來陛下這回是真被氣到了,嗬,人家父子兩的事我又如何插得上手,何苦去觸這個黴頭, 緊著點下頭的人,讓別多管閑事。”南若將原話琢磨兩遍, 這意思是太子主動惹怒了永昭帝?為什麽?對上榮王期盼的臉, 道:“陛下隻說叫太子安心靜養,再未說其它。”榮王皺起臉思考。南若扭頭看向夏侯淳:“我不在的這些天京城可有什麽新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