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說什麽?”


    秋白硯一怔。


    “你們已經到達了承受的極限,靈魂本源早已支離破碎。”


    “這一次如果你們犧牲,那便是真正的死亡。”


    黑衣人再次重複。


    秋白硯聞言,盯著一旁的獨角獸看了許久。


    眼淚不禁從他的眼角滑落。


    “怎麽了?害怕?”


    秋白硯搖頭。


    “我是在想,您說我們的相愛是天道的算計。”


    “那若我們不相愛,是不是就不會有這些問題?”


    “我感覺都還好,這麽多年有家人的照顧,有師父的陪伴。”


    “還有他……”


    “可是他呢?”


    “全家被人陷害含冤而死,他身負血海深仇,從來都沒有快樂過。”


    “我明明才剛剛遇見他……”


    “為何不能讓他有一個好的結局呢?”


    黑衣人駐足好一會兒,上前拍了拍他的頭。


    “乖徒兒,我知道你心地純真善良,也知道你是為他著想。”


    “曾經的我,何曾不是這樣希望?”


    “在你們每一世輪回,我都會進行幹預,希望會讓結局有所改變。”


    “第九世我甚至改變了你的性別。”


    “但是在皓月繁星之下,你們居然會在那馬車牢籠裏麵相遇,我就知道這是不可改變的……”


    秋白硯傷感許久。


    隨即堅強的抹去眼淚,抬頭看著黑衣男子:“師父,那您這次過來一定不是讓我來接受這個結局的。”


    “您是有破局之法,對不對?”


    “……”


    黑衣男子沉默片刻之後點了點頭。


    “有什麽辦法?”


    黑衣男子:“你的命!”


    “什麽?”


    黑衣男子繼續開口:“躲藏已經是行不通的了。”


    “這麽多年我也想過憑借自身能力打破壁壘,但是我做不到。”


    “那是天道的本源形成的,即使是我也難以撼動分毫。”


    “想要將其破碎,唯有它自己的能力!”


    “所以,需要你的犧牲……”


    秋白硯明顯不是很明白其中的緣由,眨巴著眼睛望著他。


    他繼續道:“生靈寂滅之力之所以會分化,就是因為一個人的身體根本難以承受。”


    “因此在天道的眼中,隻要你們在凡界就基本不具備威脅。”


    “但他不知道有我!”


    黑衣人望向天空,似乎在回憶:“你可還記得當年雲黑澤寂滅之力暴走的時候,你喂他喝的血嗎?”


    秋白硯聞言,思考了片刻之後,點了點頭。


    他現在都還記得當時雲黑澤的模樣,猩紅的眼睛,渾身奇怪的符文。


    明明非常渴望嗜血,卻拚命的壓製著自己,不讓自己傷害他。


    他聽爺爺說過這種病症,所以用自己的血喂給了雲黑澤。


    “是的,那個時候你把血位給他,本意是想救他的命。”


    “殊不知你身體內的生靈之力,進入他的體內,其實是要他的命。”


    “什麽?”


    秋白硯捂住嘴巴,“我不知道!他怎麽樣了?”


    “傻徒弟,你不是在問廢話嗎?”


    黑衣人無奈。


    秋白硯驚覺,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詢問:“那他是怎麽好過來的?是師父您出的手嗎?”


    “是的。”


    黑衣人點頭,“這兩股能量我觀察了這麽久,他們其實是相融,卻是因為凡人之體難以承受,所以在凡界不能融合在一起。”


    “我使用特殊功法,讓你的靈脈與之聯係,救了他一命。”


    “本意是想,雖然生靈之力進入他的體,但卻是與寂滅之力相隔絕,而且力量還是由你調用。”


    “但是……真的這樣做的時候,卻發生了驚喜。”


    “什麽驚喜?”


    “我發現他的身體在有了這條隱脈之後,居然主動吸收你的生靈之力。”


    “並且開始適應,自動產生了……天道本源之力!”


    “什麽?”


    秋白硯瞪大眼睛。


    “當時我也和你一樣驚訝。”


    “當然我也很欣喜,這就意味著對抗天道的資本增多了。”


    “擁有這種力量,就可以突破境界的桎梏。”


    “後麵我帶走了你,就是讓你修煉生靈之力,提供給他。”


    “怪不得這麽多年,我按照師父的方法修煉,體內的能量確實沒有絲毫的進展。”


    “原來是全部被他吸了去。”


    秋白硯恍然大悟。


    “怪不得這麽些年我體內總是有一股莫名的能量。”


    “我還以為是師父教給我的修煉方式就是這樣,原來居然是他的生靈之力?”


    雲黑澤聽到黑衣人的話也瞬間清醒。


    難怪同樣的修煉方法,他可以突破境界,而隱泉的其他人卻不能突破。


    居然是這樣的。


    雲黑澤皺起眉頭,繼續聽黑衣人的話。


    畢竟剛剛這個家夥居然提到了要用秋白硯的命!


    如果真是這樣,他可不答應!


    黑衣人繼續道:“是的,可以算是為他做了嫁衣吧。”


    “我殺掉了幽冥老人,分身化作他的模樣交給他修煉的方法。”


    “他很有天賦,很快便完全掌握,並且突破了境界。”


    “為了不影響他的格局,在那個時候,我選擇了離開。”


    “也就是說,其實你也是他的師父?”


    “這麽說也不是不可以。”


    黑衣人點頭。


    “那就奇怪了,那有什麽事情,您為什麽不能和他直接商量呢?”


    黑衣人:“天道難測,雲黑澤憑自己的人生格局去走,就會按照那位大能的控製,不會被天道監測。”


    “幹預過多,反受其害。”


    “明白了,那師傅,您剛剛說讓我犧牲又是什麽意思?”


    秋白硯很隨意地詢問。


    黑衣人卻是低下了頭。


    歎了一口氣開口:“如今雲黑澤體內的生靈之力早已到達一個平衡的階段。”


    “已經達到了融合出滅世之力的程度。”


    “我也想晚一點啊……可是天道逐漸注意到你的不同。”


    “如果再拖下去,我怕有變故。”


    “所以那天我找到你,讓你通知仙門,讓他們直接得到雲黑澤的位置。”


    “而仙門下界的實力是沒有辦法對雲黑澤產生威脅的。”


    “仙門謹慎,在一次失敗之後,一定會想到一個萬全之策。”


    “也一定會用天道本源之力去誅殺他。”


    黑衣人搖了搖頭,“所以就要用到你……”


    “我?”


    “我先前說了,你們是割舍不掉的情緣。”


    “幾生幾世的糾纏,雲黑澤看見你的那一刻,其實內心就已經被死死鎖住。”


    “這是天賜的情緣,而你……就是他的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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