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弋陽剛飆完車回來,差點都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我艸,哨子,今天什麽來頭?”


    他看著不遠處的那幾人,突然有種受寵若驚的錯覺。


    “媽的,他們怎麽都來了,難不成我家裏頭又發達?!——嗷!”


    得瑟的話還沒說兩句,吳弋陽就感覺腦袋被人猛地一拍,他頓時痛呼出聲。


    “做夢呢你,還發達了,我看你發癲還差不多。”


    給他來了一擊後,邵辰韋又隱晦地指了指某個方向後,小聲說道:


    “都是為了人薑小姐來的,蹭了她的光,你就偷著樂吧你。”


    “我靠……這麽牛?真的假的?”吳弋陽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但緊接著,他又想起什麽事,眼前一亮,朝著邵辰韋揮了揮手,躍躍欲試:


    “我剛跑了,這山可以,道還挺有意思,要不待會兒問問老大要不要帶帶薑小姐兜個風,那不得迷死薑小姐,一舉拿下?!”


    *


    這邊兩人正熱火朝天地當狗頭軍師操心。


    那頭,他們口中的老大卻還沒從剛才的事情完全冷靜下來。


    薑見月選了他!


    薑見月真的選了他!


    一直到重新坐回位置上,燕治乾都還無法從這巨大的喜悅中抽離出來。


    什麽叫自信。


    這就叫自信。


    燕治乾從沒覺得自己這麽自信過。


    一想到剛才薑見月為了他,甩了鬱簟秋那個賤人,他就恨不得直接開席,自己再走上台發表一下獲獎感言。


    可驚喜過後,就是不知從何而來的不自在。


    “咳,咳咳、”


    燕治乾故意咳嗽了兩聲想要吸引身旁少女的注意力。


    但少女卻沒有理他,而是低頭看了眼手機。


    “咳咳!”於是燕治乾又加重了聲音。


    可對方還是沒有注意到他,而是端起桌上那杯幾乎已經到底的橙汁,秀眉微皺,狐疑地看向他:


    “我剛才喝的是這一杯嗎?我記得還有的啊,是我記錯了?”


    “咳咳、咳咳咳——”


    這下,燕治乾是真的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了。


    “你喝的?”


    見狀,薑見月一下子就明白了什麽,畢竟除了燕治乾也確實沒有其他人了。


    “咳、咳咳。”


    被嗆得厲害,男人那張臉都有些漲紅了。他臉上閃過一抹心虛,眼神也跟著飄忽起來。


    但很快,燕治乾就又理直氣壯起來了。


    怎麽了!怎麽了啊!


    他不就喝她點橙汁了嗎!怎麽了!不行嗎!


    他都還沒嫌棄她口水呢好不好!


    “對啊,我喝的,怎麽了!”男人的音量都大了幾倍,卻反而更讓人覺得他虛張聲勢了。


    “沒啊。”


    他過激的反應讓薑見月有些懵:“我就問一下,你要喝的話,我可以再幫你拿一杯。”


    “……”


    看看少女這乖巧恬靜的樣子,再回想一下剛才自己那鬼樣,燕治乾頓時就覺得自己有點煞筆了。


    但是這也不妨礙他搶走少女手中的玻璃杯,小聲嘀咕:“那能一樣嗎……”


    “你說什麽?”


    身旁的人不知道為什麽偷感很重,說話都掐著嗓子,薑見月沒聽清,就又問了一句。


    “沒說什麽!”


    燕治乾張口就是一聲吼。


    但很快,他又低下頭,一向陰晴不定,動輒就對人打罵,靠暴力來發泄情緒的男人,此時卻看上去有些扭扭捏捏。


    燕治乾捏著那吸管,醞釀了老半天,這才磨磨蹭蹭地開口問道:


    “那什麽,你剛才……你剛才沒跟那個賤貨——不是,你剛才沒跟鬱簟秋他走,是不是因為我啊薑見月。”


    “……”


    煎熬地等了一會兒,沒人回應。


    “薑見月?”


    燕治乾等她回答等得有些著急了,他於是抬頭一看。


    卻見少女已經朝著另一個花花綠綠,擺滿水果的棚子走去,那裏有兩個傭人正負責切水果和榨汁。


    “靠!”


    *


    “你要一直像個等待妻子回心轉意的怨夫一樣,坐在這裏嗎?”


    又喝了一口橙汁,被冰和酸的感覺刺激得牙齦都有些發麻後,席逢越將那玻璃杯重新放回桌上。


    隻是,男人明明是在和坐在他對麵的另一個人說話,可他的目光卻始終落在不遠處那個背對著他們坐的少女身上。


    “剛才攔我的不是你嗎?怎麽?現在你又慫恿起來了?”


    冷靜下來後,看著麵前這個人模狗樣的衣冠禽獸,鬱簟秋有些後悔自己為什麽當時會給他打那通電話了。


    他是搞不懂自己的心思想找一個人點破,再好好琢磨琢磨,可他沒想過席逢越能這麽惡心人。


    “這麽喜歡看戲啊席教授,這就是你要跟過來的原因嗎?”


    鬱簟秋覺得自己現在是越來越不喜歡跟人打交道了。


    無論是張口閉口罵娘,腦子和肛門裝反的燕治乾。還是麵前這個陰陽怪氣,讓人忍不住想要撕掉那張笑臉的席逢越。


    他都想讓他們死得遠遠的。


    越遠越好,讓薑見月想要上墳都沒地方去。


    “你在怕我也對薑見月做什麽嗎?”


    很輕鬆地就聽懂了男人話裏的另一層意思,席逢越頂著那抹仿佛博愛眾生的笑容,直接開門見山。


    “她是我的學生,作為老師,我隻是擔心她,想要過來看下她的情況而已。”


    “你確定她當你是老師?”


    他可不是燕治乾那蠢貨,怎麽可能看不出來剛才薑見月對席逢越那抵觸的樣子。


    肯定就是席逢越做了什麽惡心人的事情。


    “不管她當不當我是老師,我都會把她當做一個好學生對待。”


    席逢越笑容依舊,接著又意有所指地問道:


    “倒是你,你剛才叫她,是想要跟她說什麽呢?不會是想向她要什麽東西,然後……聊以慰藉吧?”


    “關你屁事。”


    鬱簟秋越看他這笑越煩,再一想對方清楚他那些跟築巢沒差的行為,心裏就更加煩躁。


    他冷笑著,話語充滿了惡毒。


    “席教授還是先想想自己吧,有時間去美容院看看?一天到晚笑著,也不怕抽筋。”


    “畢竟,可不是誰都有我這張臉,你說是不是?”


    “……”


    看著麵前那張即便是他也不能否認的豔麗的麵龐,席逢越臉上的笑意有一瞬間的消失。


    賤貨。


    *


    隻是很快,席逢越就又笑起來了。


    他單手搭在沙發背,半側著身子,看向不遠處的那抹顯眼的亮金。


    “啊,又來人了。”


    “鬱總,你覺得這次來的人,是來找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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