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疾迅速回城悄進孟府,敲響孟十三寢屋窗欞,得孟十三起身開窗,他一五一十地把看到的事情告知孟十三之後,孟十三決定要出城看一看。


    他是馬妖,孟十三縱然有妖魂那也是凡人一個,故而先是設下隱身的結界,後是他化出原形,讓孟十三騎上他的背部,期間同時施以穿透術,他馱著孟十三火速出城,到達碧虛莊園的大門之外。


    孟十三輕拍馬背,而後翻身下馬,避於大門一側的樹後,她騎著馬疾本體過來的,一路疾行,毫無顛簸,她是半點兒也不累,這會兒狀態很好。


    馬疾自本體化回人形,同立於樹後,他是千裏馬,可日行千裏,今晚馱著一個人出城而已,他同樣是半點兒也不累,臉不紅氣不喘,狀態甚佳。


    於兩人的左右,都可以看到相距不遠的兩批駿馬。


    馬疾指指兩邊道:“那邊是二皇子的侍衛識墨帶來的人所騎的馬兒,這邊是季大公子手下的白沙帶來的人所騎的馬兒,而那麵牆,便是兩批人一前一後翻進莊園的地方。”


    孟十三順著看了兩眼,又順著馬疾最後指向的地方看,那是莊園大門一側的一角:“倒是個隱避的好地方。”


    “大小姐可想入內瞧瞧?”馬疾請示道,他自個兒是想也翻個牆進莊園裏看看情況的。


    孟十三否道:“不必,我們就守在這裏,等他們出來,自然能知曉大抵發生了什麽事情。”


    莊園內,識墨一進去,帶著人直奔最容易起火的大廚房,到大廚房,找到堆放柴火的兩個柴房,他立刻下令放火。


    火起之後,他沒有即時離開,而是看著火勢蔓延,確定兩間柴房已經燒起來,燒至左右的屋子,火越來越大,直至整個大廚房籠罩在一片紅亮的火光之中,他方抬手示意撤退。


    撤退也隻是退出大廚房。


    一出大廚房,他帶著人繼續往南,找下一幢走水的目標。


    白沙帶著人晚一些到,看著莊園裏的大廚房已然燒得猶如火中炭,他沒有帶人救火,而是給每個人指了一個地方,讓他們盡快到地方去叫醒莊園內的各個小管事。


    今晚吹的火乃是北向,由大廚房這邊起的火,很容易禍及北麵的建築,他指的地方全是莊園北麵的各個樓閣房舍。


    得把莊園裏的其他人叫起來,讓各小管事知曉莊園走水,迅速反應帶人來滅火,此方是救火的最佳方式。


    如若不然,光憑他帶著的數名東宮侍衛,還真救不了順著風向燒得正旺的火。


    再者,識墨已經不在大廚房之邊,難保不會到別的地方繼續興風作浪去了,他還得跟在識墨後麵,執行中斷、收拾亦或阻止識墨要辦之事的任務。


    孟十三看到莊園裏有一邊升起紅紅的火光,以及越來越嘈雜的人聲時,她有些明白了:“看來二皇子還是不想放過崔七公子,趁著半夜三更、夜黑風高,命識墨大燒崔七公子的產業泄憤來了。”


    馬疾聽孟十三說過一些關於李珩先是想招崔瑜入陣營,後不成又改為逼崔瑜入陣營的細枝末節,此刻聽孟十三再一說,他也懂了:“這位二皇子,很是小雞肚腸、眥睚必報啊。”


    “有諾大野心,卻無相應的容人之量與城府謀略,連氣都沉不住,較之殿下,差到沒邊了。”孟十三貶道。


    她話語剛落,兩人便隨著看到火勢漸火,映紅夜幕的那一角漸漸小了下去。


    馬疾禁不住訝道:“這是白沙帶人幫忙滅的火,還是莊園裏的人發現得及時?”


    孟十三想了想道:“應是白沙發現走水,及時讓人通知莊園裏的人,而後莊園裏的人及時救火了。”


    馬疾點頭,他同意孟十三此猜測。


    與此同時,莊園大門開啟,跑出一匹狂奔的馬兒。


    那馬兒上了官道,直奔城門的方向。


    馬疾看著馬背上的人:“那是……顏大管事身邊的小廝。”


    崔瑜誠心邀他到莊園來的那日,顏助便跟在崔瑜身側,他認得顏助,對顏助身邊跑上跑下忙左忙右的小廝也有些印象。


    “如此說來,顏大管事也醒了。”孟十三順著捋下來,“他的小廝在這會兒進城,是急得連天亮也不想等……那是不止走水這一件麻煩事兒。”


    “要不我進去看看?”馬疾提議。


    孟十三這回沒否:“好,倘若看到白沙需要幫忙,你可以搭下手。”


    馬疾懂了。


    識墨作為李珩身邊的心腹侍衛,倘若說誹硯的武力更高些,那麽識墨能長久跟在李珩左右,其腦子更靈活更懂得變通。


    在看到處心積慮放好火的大廚房在他帶人離開的不久,便響起了莊園下人響亮的提水聲與救火聲,他立刻意識到了問題。


    他沒有再拘泥於放完一處的火,再奔往下一處放火,而是將手底下的六個人分向六個地方,包括他自己在內,七個人七個地方,同時放火。


    同時白沙這邊,也是幾個分成幾個方向,四散去追。


    白沙追著識墨,餘下的東宮侍衛一人一個,剛好總共也是七個人。


    一路追蹤下來,他也看明白了,識墨夜闖碧虛莊園,無別事,就是奔著四處放火來的。


    如此一來,他的任務就是救火。


    識墨點一處火,他就救一處火。


    莊園諸眾則和白沙不一樣,救完大廚房的火,還沒能歇下喘不上來的半口氣兒,便被告知莊園裏的另幾個地方,竟不知因何亦同起走了水,所有人原就透著黑的臉色越發白了。


    佟掌櫃便在此中,他問顏助:“今晚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怎麽回事兒?”顏助冷哼一聲,“還看不出來麽,這是有人專門來放火來了!”


    佟掌櫃雙眼睜圓了,還想再問什麽,顏助已然轉身大步離開,看方向是往望北樓去了。


    望北樓是崔瑜在碧虛莊園的固定住所,乃是私人之地,從不開放,從不容人進出。


    隻容莊園內的固定灑掃望北樓的下人可進,以及顏助本人可進,餘者皆不可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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