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根本就沒有的事!


    我們從來沒有過……”沈之婷回答的幹脆利索,也不心虛。


    “都有人親眼看見了,還不是一個人。


    用不用給你找證人來!


    你個兔崽子,你占沒占我女兒便宜?”周建紅又想打李向北。


    李向南伸手扒拉周建紅一下,她就後退了好幾步。“有事說事,別動手!”


    周建紅看著葛君如一副你胡說八道的樣子,而自己的女兒沈之婷甚至滿臉憤怒……


    她真是打死這倆孩子的心都有了。


    “四姨,我是你的親外甥女,之婷是你的親生女兒。


    就是你冤枉我們早戀了,我可以理解,你是擔心我們。


    但是你動動腦子,我們能兩個人和……”和一個男生早戀。


    那得是多有病啊。


    葛君如都不知道怎麽說自己的四姨了。


    沈之婷的眼淚都落下來了。


    “別吵了!


    你也別像瘋狗似的了!好歹她兩個是女同學!


    你又是親媽!


    現在,你閉嘴聽我說!”李向北臉色爆紅。


    周建紅:“你說什麽說?做了的事情都不敢認……”


    “我告訴你,讓你閉嘴!”李向北的聲音高了八度。


    李向北:“你說的是前天的事嗎?


    前天我在操場碰見沈之婷了!


    她……她……褲子髒了,挺大一塊!


    我怕別人看見,就急忙脫了上衣……


    當時我喊她站著,然後……從後麵……”


    沈之婷的臉色騰一下紅了。


    “我就是從後麵給她遞了兩隻衣服袖子……”李向北臉紅的不像樣子了。


    葛君如驚訝的張大的嘴巴。“原來是這麽回事。是誰看見了?


    四姨,是誰當你胡說的?”


    三個人的臉色都一樣。


    周建紅更生氣了,覺得她們三個是承認了。“你要是沒有別的心思臉紅什麽?


    我女兒用得著你的衣服嗎?”


    李向南是旁觀者清。她用手指使勁戳了一下周建紅的腦袋。


    “你還生氣,你想什麽呢?


    你不會隻長歲數沒長腦子吧?


    沒聽明白她們說什麽嗎?


    是不是沈之婷來月經弄髒了褲子?”


    “是!”回答的是葛君如。


    周建紅像錄音機按著暫停鍵。


    李向南:“周建紅,是誰當你胡說八道的?


    我要你說清楚!”


    周建紅也反應過來了,但是她抿著嘴沒有說話。


    估計她現在想明白這件事上確實是有誤會。


    但看樣子她還是不相信女兒。


    在父母的眼裏,尤其是女孩子的家長,往往把自己的孩子想象成如同白紙般的純潔。


    尤其是這年代的父母,也是受這個年代的影響。


    早戀就如同作風問題,作風問題大如天。


    一有觸碰就像個炸彈似的,根本就接受不了。


    豈不知來源於父母的傷害最深。


    沈之婷低聲抽泣著。


    看來周建紅又是一個掌控欲比較強的人。


    她現在這麽篤定,肯定她是有把握覺得女兒對李向北的感情不一般。


    她的把握是從哪裏來的呢?


    她的篤定……李向南想到了不少家長會犯的錯誤。


    那就是偷看孩子的日記了。


    “你這麽肯定我弟弟對你女兒心意圖不軌,或者準確的說是發現你女兒有別樣的心思,肯定是有原因的!


    沈之婷,你有寫日記的習慣嗎?


    把自己說不出口的話,把自己心裏所想的都寫在日記裏了嗎?”李向南很清楚,揭露了這一點,會讓她們的母女間的感情有更深的隔閡。


    但這是周建紅做的,她活該。


    葛君如先是吃驚,接著是恍然大悟的表情。


    沈之婷的表情複雜的多,她有難以置信,有失望,鄙視嘲諷!


    “媽,你偷看了我的日記對嗎?


    你不是自視自己,是有教養的人嗎?


    瞧不起農村來的人,覺得他們土氣、粗鄙,沒有禮貌、貪婪!


    那你做的是什麽事兒?


    你看看你今天做的事情,哪一樣能顯示你有教養,有內涵!


    我現在想你在學校門口撒潑的樣子!


    你最鄙視我奶奶了,說他一個農村老太太沒素質,就是個潑婦!


    你想想你自己,你自己是什麽樣子!


    嗬!


    你連偷看日記這樣的事情都做,我還能指望你像我舅媽一樣,那才是真正的知識分子,人家才是大家風範!


    我姥爺身居高位,所以你覺得你是幹部子女,你了不起,你高高在上的!


    其實有一句話我一直想問你了,你是不是在農村出生?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十歲的時候你才從農村出來。


    我姥姥從來都承認自己是一個農村人,從來沒瞧不起農村人。


    你是我姥姥的女兒,你為什麽不學她?


    你看看你,現在是什麽樣子?”


    最親近的人,最了解你的人,給你的傷害才能最深。


    沈之婷這話肯定是戳周建紅的心窩子。


    “啪!”周建紅上去又給了沈之婷一耳光。


    打吧,打吧!周建紅會親自把她們母女間的感情消耗光。


    父母對孩子的掌控欲是不容小覷的。


    青春期的孩子,內心卻也是最倔強的。


    看來沈之婷對李向北確實是有不一樣的心思。


    少男少女的有自己的思維,她又不是一塊木頭,有朦朧的好感很正常。


    家長好好的引導,或者是讓孩子慢慢長大。可能這些心思在她們心裏自己就消散了。


    但讓周建紅這麽鬧這麽作,是什麽結果就不一定了。


    男人也能成為女人心中的朱砂痣。


    李向北在沈之婷心裏說不定就成了一輩子忘不了的存在。


    不管有什麽結果都是周建紅自己作的。


    就是沈之婷有點可憐了。


    “向北,走了!”李向南。


    周建紅:“走什麽走?就是你這個小白臉勾引我家之婷,讓她總想著你。


    天天都想著你。


    甚至學習的時候都走神了!


    你想一走了之?都是你的責任!”


    有很多人不一定是蠢人,但是作為家長就蠢的要死。


    看看現在的周建紅就是。


    她說的肯定是沈之婷寫在日記裏的。


    “四姨!你別說了!”葛君如扶著搖搖欲墜的沈芝亭。


    “我不說了?


    君如,你自己的心思呢?


    你收到李向北給你的語法歸納筆記,你沒有高興了一整天嗎?


    你沒有看到李向北偷偷的樂嗎?


    你沒想過去李向北家玩嗎。


    你收到李向北給的糖,你沒開心嗎?”周建紅真是蠢的像豬一樣。


    這應該也是沈之婷日記裏的內容。


    葛君如的臉色也變得煞白。


    英語語法歸納筆記?


    這是李向南給李向北的呀!


    “英語語法歸納筆記,我沒有送給任何人!


    葛君如問我借過,沈之婷看過!


    和我在一起玩的幾個同學也看過!


    我可沒單獨送給誰!


    還有糖,姐姐給我的進口糖果,我拿到班級裏分了,可不是單獨給她們兩個人的。


    我分了好幾次糖,每次可都有五六個人在場。


    你胡說八道,可別算上我!”李向北現在看沈之婷和葛君如的目光都有些不對了。


    “之婷,你在日記裏就是這麽看我的?”葛君如看著沈之婷問道。


    沈之婷哭著搖頭:“不是的!


    那份筆記歸納的那麽詳細,你是因為這個開心!


    我也開心!有這份筆記,學習英語會簡單不少的……


    我……”沈之婷都不知道怎麽解釋了。


    本來隻是少女的朦朧心思,這個周建紅啊!


    “葛君如,沈之婷你們和我保持距離吧!


    以後有不會的題,請你們也不要問我。


    馬上要高考了,我時間也很緊。


    每次你們都說是親戚,幫幫忙!


    這個忙以後我幫不了!”李向北說完這話又看周建紅。


    “我媽是個農村婦女,但是她善良勤勞,她的心也從來不這麽髒!


    我要是有你這樣的媽,我得嘔死!


    呸!還覺得別人是土包子,你是城市人!


    那心比廁所都臭!


    沒素質!


    還覺得我要扒著你家!


    你不過是個臭工人,頂多是個小幹部!


    你丈夫就是大學畢業,不也是種地的嗎?


    你高傲什麽?


    我家住四合院,你家買得起嗎?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家住的跟鴿子籠子似的!


    我媽掙一個月的錢,是你一年的工資!


    你牛逼哄哄的,還不知道害臊!


    下回我見到周大哥,我要問問他,我姐姐什麽時候扒著他了?”


    說住房小像鴿子籠這話,李向北還是聽姐姐說的。


    向北真是好弟弟,這嘴皮子也是讓人喜歡。


    李向南轉身走向自己的車,她拉開車門。“向北!走了!”


    李向北轉身就走向另一側的副駕駛位,打開車門上了車。


    “啪”一下子關上了車門。


    有點酷酷的,拽拽的。


    李向南的車子已經開出去了十多米了,她又停下。


    李向南一直仔細觀察著葛君如和沈之婷。


    沈之婷應該真是對李向北有不一樣的想法了。


    但應該也隻是想法而已。


    讓周建紅這麽一鬧,這個孩子的自尊心肯定受到了很大的傷害。


    青春期的孩子,你說不準她會做什麽事兒。


    一個這麽好年紀的女孩子,李向南還是不希望她有事的。


    葛君如有沒有想法,李向南沒有看出來。


    但她很顯然的比沈之婷沉穩,心理也更成熟。


    李向南搖下車窗,“葛君如,你過來一下!”


    葛君如鬆開了沈之婷,快步走到了李向南跟前。


    “向南姐,對不起!”葛君如又一次道歉。


    李向南:“不是你的錯,你不用道歉!


    也不是沈之婷的錯,我弟弟更沒有錯!


    我覺得沈之婷可能承受不了她媽的胡鬧,萬一想不開,做出傻事就來不及了!


    你最好回去和你四姨夫說一聲,讓她注意一下沈之婷。


    我覺得你媽媽有知道這件事的必要!


    你說呢?”


    葛君如自己都是生氣難過又覺得羞辱的,之婷肯定要比她更生氣難過和感到恥辱。但是要說沈之婷做傻事……


    葛君如當然知道向南姐說的這個傻事是什麽意思。


    之婷真的和她不一樣,從小就嬌嬌弱弱的。


    她忽然覺得害了怕。


    四姨知不知道她自己到底做了什麽呀?


    “我知道了!


    我今天把之婷帶回家!”葛君如決定了,還要讓她媽媽去把四姨好好罵一頓。


    李向南:“順便問一問,誰當你四姨胡說八道的!”


    葛君如點頭。


    李向南作為一個陌生人,能提醒到這個樣子,就算是仁至義盡。


    李向南啟動了車子這回再沒有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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