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證券大樓二樓的窗戶口,華北區代表看著那如同一頭巨大的鋼鐵巨獸的轟炸,劃過天空,


    如同母豬下崽一樣,炸彈從轟炸機的腹部脫落,以極快的速度向地麵墜落。 當炸彈與地麵接觸的瞬間,發出一聲聲的巨響,如同雷鳴般響徹雲霄,


    強烈的衝擊波帶起的滾滾濃煙,瞬間將街道吞噬。 在這短暫而又漫長的瞬間,震的人的耳朵嗡嗡作響。


    情不自禁的揉了揉耳朵,他歎息一聲,


    “這一會兒刮台風,一會丟炸彈,這上海的日子真不容易啊!”


    幾位代表也都把腦袋從賬簿和算盤上抬了起來,紛紛議論了起來,忽然高偉插了一句,引得屋內一靜,


    “這程主任今天咋還沒來?”


    “是啊,不應該,這之前程主任每次都挺準時的,有時候都提前到,今天這肯定有點什麽事情。”


    “是啊!會是什麽事啊?我咋有種不祥的預感的?”


    “哼,老馬,你這思想還有封建色彩啊,可不提倡啊!”


    “去你的吧,不是你老家被轟炸的時候,你求神拜佛老婆孩子沒事的時候了!”


    “哈哈哈~”


    正當一群代表見到猴王不在,紛紛稱大王的時候,會議室的門被推開了,程雲的秘書走了進來,


    來到房間中央,年輕人先是鞠了一躬,然後說道:“大家好,我是程主任的秘書,程主任派我過來收一下各位手裏最新整理的數據。”


    屋內瞬間一靜,然後麵麵相覷起來,直到李長生舉起了手裏的幾張信箋,


    “額們西北先交,額們西北主要是畜牧業,農業資料就這些。”


    接過李長生手裏的資料,秘書轉頭繼續問道:“還有嗎?”


    “我們東北大,數據多,為了精準一點,我們還是需要一點時間,反正現在是交不了。”


    什麽叫豪橫,這就是豪橫,高偉對於程雲是慫唧唧,但麵對秘書還是能拖一拖的,就是不交,你能怎麽滴?


    而秘書顯然也得到了授意,並沒有什麽驚訝的表現,隻是淡淡說了聲,“好!”


    便不再言語。


    而其他區的代表這是有樣學樣,華中區代表也拿出薄薄的兩頁紙舉了起來,


    “我們倒是可以交一點,確實還沒有全部收集完。”


    “有多少算多少吧。”


    秘書看著手裏的幾張紙,忍不住歎了口氣,“大家誰還有?”


    “有!”


    終究還是華北區,冀魯豫的老鄉老實,遞給了秘書一遝資料,使其成果看上去豐厚不少,但代表也不是傻子,也不會憨憨的把老底全部上交,


    “我也不全乎!”


    對此,秘書搖搖頭,“沒關係,已經夠好了。”


    “同誌,程主任啥時候能來開會啊,我們都已經等了半天嘞。”


    “是啊,他是不是不來了?”


    看著資料的秘書被喚回了注意力,


    “程主任最近身體不太好,大家就先自己做做總結,然後再給程主任匯報嘛。”


    代表也都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官大一級壓死人,老大不舒服,你還能逼著他開會不成。


    而就當秘書準備出去,留下一群代表繼續扯淡的時候,又被高偉叫住了,


    “那個同誌,我說一下,就是你得跟程主任說一下,這上海遭了天災,我們菜裏那二兩肉,要不就算了吧,這吃著也不香啊!”


    “是啊,這肉就不吃了!”


    “不吃了,我也不吃!”


    …


    而就在眾代表激情討論的時候,程雲在幹嘛呢?


    “先生,打擾你一會!”


    “唉,老板你好!”


    提著包的林啟明,看著和香煙攤販熱情聊天的程雲,也是無奈,是不是所有的大人物都喜歡搞微服私訪這一套,


    原本借著來給代表團送肉的林啟明,想著回家看看老婆妹妹的情況,結果是直接被抓了壯丁給程雲提包,人生,總是這麽扯淡。


    沒有理會背後的emo林,程雲繼續和老板攀談著,


    “最近這個災情啊,還挺嚴重的,你們這沒什麽影響吧?!”


    “還行,”老板嘴角露出了一絲得意的微笑,“不幸中的萬幸,這次受災雖然嚴重,但是我們庫存密封比較好,


    而且我們搶救的比較即使,這一兩天啊,我們就開業了。”


    “為什麽這麽急著就要開業?”


    對於程雲的問題,老板有點想笑,為什麽急著開業,當然是,


    “需求量大呀,你知道這大上海有多少人抽煙啊?”


    “是啊,很多地方特別是農村,很多人還抽煙葉呢!”程雲也是笑著搖頭,自己這腦子啊,問的什麽問題都是!


    “我想和你打聽個事情?”


    “嗯,您說。”


    “如果把你們這工廠,搬遷到其他地方,你們樂意嗎?”


    “這我們肯定是不樂意啊!”老板不假思索的回答,“你看,離開了大上海,哪還有這麽多的人抽煙,


    到時候再把產品在運回來,這一來二去,得增加多少開銷。”


    “說的有道理,”程雲想著搬遷工廠的難度,也是一歎,“不光是你們不樂意,我想政府肯定也不願意,畢竟煙草曆來都是納稅大戶。


    我記得解放之初,延續了國民政府的百分之一百二,後來降到了百分之八十,可是不敢怎麽調,比別的行業也是高多了呀!”


    “您蠻懂行情的呀!您也是做煙草生意的?”老板忍不住上下打量麵前這個儒雅的中年人,感受著他身上引而不發的氣勢,心裏嘀咕道:這是哪裏來的猛龍,搶地盤的嗎?


    看著老板的眼神,林啟明啞然失笑,煙草生意他會做的,但可惜的是直到21世紀,也隻做到了小微企業的規模,利潤也連中國的軍費都湊不夠。


    程雲連連搖頭,嗬嗬笑道:“哪裏,哪裏,煙我是真的不懂,但是我想麻煩您個事情,幫我選兩包好煙,我要送給我的老師。”


    見不到對手,老板的臉色好看了許多,不假思索,就拿起來一條香煙,


    “好嘞,那就是這個吧,金鼠牌,上海老招牌了。”


    “好,你幫我包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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