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警察局會議室,昨晚剛剛和曾師傅談了烈士的事情,今天就被拉來開會,談的話題也是讓人揪心。


    “中央來電,再一次詢問黃競武先生的下落。”


    陳市長話音落下,局長李世英聲音沉重的說道:“我們查了舊警察局所有被捕和處決人的名單,沒有他的名字。”


    “已經找到的烈士屍體,也沒有他。”


    田國立的眉頭緊鎖,說了自己的勘查結果。


    “我判斷,黃競武先生已經可能被秘密殺害了!”


    潘漢年的嚴肅的聲音說出了大家最不願意接受的結果。


    “市長,潘副市長,我們能否試著從調查敵特的線索入手,加快尋找速度。”


    林啟明的話使得眾人思索起來,對上陳市長的目光,潘漢年點了點頭:“可以。”


    “我有一個提議,”田國立出聲說道:“有群眾舉報我是特務,這個身份可以利用一下。”


    “那好,馬上去辦,務必盡快得到消息,黃炎培,黃老都愁成心病了。”


    “是!”


    “此外,啟明你留下,核實一下警察局搜尋到的烈士遺體以及名單,連帶華東局參與解放的解放軍戰士名單,盡快上報中央,落實他們家人的待遇與補助。”


    “明白,我這就去辦。”


    林啟明臉上也滿是嚴肅,雷厲風行的走了出去。


    ……


    審訊室,田國立端坐在桌子後麵,看著昔日上海保密局秘密行動二隊隊長—杜海峰,出聲說道:“老熟人了,你保密局,我警察局。”


    “哼,你說的那是以前,現在你是公安局副局長,我是階下囚。”


    杜海峰輕蔑一笑,舉起手上的鐐銬晃了晃。


    “腦子倒是很清醒嘛,我今天來,是給你個機會,”沒有理會對麵的嘲諷,田國立拿起黃競武的照片,走到他麵前,“這個人,是不是被毛森秘密處決了!”


    杜海峰定睛一看,然後下意識的歪頭看向一邊,沒有說話。


    見狀,田國立心頭一沉,然後故作淡然的轉身回到位置上,


    “你要想想清楚,你立功,我也立功,何樂而不為呢?有時候幫人就是幫自己!”


    見杜海峰猶豫,田國立決定在給他加把火,朝著後邊的守衛說道:“帶下去。”


    杜海峰剛被架起來,他就說道:“所謂燈下黑,保密局秘密監獄的院子裏,你找過沒有!”


    聞言,田國立的瞳孔放大。


    熟悉的會議室,在停屍房見到一眾仁人誌士的遺體後,陳市長和政委麵色陰沉的坐在凳子,抽著煙!


    片刻後,潘漢年開口了。


    “黃競武解放前被秘密逮捕,他們沒有開槍,是活埋!”


    “競武隻不過是想要阻止他們轉運黃金,就遭到這樣惡毒的殺害!”


    “唉,”政委歎了口氣,“國民黨的人看黃老去了北平,以此泄憤,為了上海的解放,無數的同誌和戰友,犧牲在了黎明之前。


    他們永遠被人民記得。”


    “我提議為這些烈士舉行一場公祭,啟明已經把名單統計了出來,上海籍貫的烈士,到時候一定要都請過來了。”


    “可以!”


    政委點了點頭。


    “另外,羅亦農烈士的墓找到了,在他墓碑旁邊還有一個同時移入的墓,是一位用化名的烈士。”


    話音落下,在父親口裏得知女人身份後,林啟明略帶忐忑的把從檔案室裏翻到的照片遞了過去。


    果然,政委在拿到照片的時候,隻一眼,臉上就沒了表情,隻留下那略微顫抖的雙手,緊緊的握住照片。


    望著前期的照片,昔日的記憶湧上心頭,政委那眉角都在輕顫,可見他內心的波瀾起伏。


    旁邊早早看過的陳市長此時也忍受著低壓,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政委,還是早點請錫瑗大姐回家吧,孩子們也盼望著母親不是。”


    “嗯!”


    政委點了點頭,他歉意的說道,“不好意思,我情緒有些失控。陳市長,我回家一趟,給北平擬電報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去吧,剩下的事情交給我了。”


    政委匆匆離開,屋內的眾人的心情也很是低落,同樣,拿到電報的先生來到黃炎培的住處,


    看著附身工作的老人,一時間才思敏捷的先生也不知道如何開口。


    似是有所感覺,黃炎培抬頭看見了先生,他笑著合起了鋼筆,但剛想和進門的先生打招呼,


    不過在看到先生那臉上的悲傷之色,一股不祥的預感籠罩在他的心頭。


    看著先生緩緩舉起的電報單,他沙啞著嗓子問道:“上海的消息?”


    語氣質疑卻又帶著肯定,先生點頭之後,黃炎培一把躲過去,隻見電報題目便是,黃競武同誌已遇難,望黃老節哀。


    抿了抿嘴唇,黃炎培顫抖著身子摸到旁邊的椅子,扶著把手坐了下去,整個人的精氣神都被打了下去。


    “黃任老,新中國的誕生,是需要前人熱血和生命為代價。”


    “我曉得!”黃炎培張開嘴,半天發不出聲音,片刻後才艱難說道,“我曉得的!


    沒事,我沒事!”


    先生看著一把年紀還得忍受喪子之痛的黃炎培,也是雙眼通紅,布滿淚水。


    “當初他掩護我離開上海的時候,我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競武,他是為了保護上海人民的財產,為了迎接解放,跟白色恐怖鬥爭到最後 一刻,


    嗬,他雖然離開了這個世界,沒有親眼看到,他一直都盼望的黃金時代,但是他用他的死,換取了五百四十萬人的曙光!


    好孩子!”


    先生把雙手重重的放在了黃炎培的肩膀上,痛心的說道:“節哀,節哀!陳市長已經在準備公祭,競武的在天之靈也會得到安息的。”


    “曉得了,曉得了。我要建設好中國,建設好上海,這樣夢到競武的時候,才能和他說,父親沒有辜負他的付出。


    麻煩幫我請個假,我要去趟上海,我要見競武的最後一麵。”


    “黃任老你別急,你身體不好,情緒不要激動,現在北平到上海的鐵路還有隱患,我們哪敢讓你去,


    您放心,那位已經專門批示了,公祭結束之後,市政府派人把競武的遺體送到八寶山安葬。”


    “太麻煩政府了,我,我……”


    “黃任老,保重好身體啊,競武的願望還得靠你來完成呢。”


    “曉得了,我曉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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