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傳言終究是轉言。


    基本無人知道初暮皇子,究竟是不是帝皇的親生兒子。


    就算初暮自己也不知道,所以他糾結。


    這個糾結,伴隨了他萬年之久。


    正因為他的人性,所以才會如此糾結。


    如果是個冷酷無情之人,才不會在乎這個。


    比如之前的暴虐皇子,他就從未糾結過這個問題。


    初暮為了尋求答案,曾經回歸之前所在的實驗室,找出最久遠的技術資料。


    但無論他如何翻找,也找不到最初的他,是怎麽誕生的。


    因為初暮的胚胎,是帝皇親自送往實驗室的,然後再經過技術人員的培養,成為了現在的初暮。


    至於胚胎是怎麽來的,除了光耀帝皇,沒有人知道。


    哪怕通過時間技術回溯,也找不到任何情報,一切過往,都被帝皇的金光遮掩,無人能夠突破。


    除非實力比光耀帝皇還要強大,可以強行回溯時間,看到真相,但初暮嚐試過,實在是不行。


    所以他隻能放下這個糾結,專心治理帝皇。


    直到萬年後的現在,王座之上的帝皇終於蘇醒。


    初暮懷著激動的心情,前來拜見帝皇。


    他此來,除了為帝皇的醒來賀喜,就隻想知道一件事。


    自己究竟是不是帝皇的親生兒子?


    簡單來說,就是來認爹的……


    而蘇羽自然早就知道初暮皇子的糾結,所以現在蘇羽也挺糾結。


    這事鬧的……


    雖然他是因果之源,理論上他可以是任何人的爹或者爺爺之類。


    但現在已經成功就職了“因果奇點”,可以控製這種力量,不會讓其失控。


    所以現在這位初暮皇子,和蘇羽自然是沒有任何的血統關係。


    但蘇羽又不好直接告訴他,不然的話……


    蘇羽目光中,顯露出皇宮大廳外,一臉忐忑的初暮皇子身影。


    初暮皇子身材高大雄壯,足有三米,一身淡金色的攝政皇子戰甲,看起來威武霸氣,深得帝國子民的擁戴。


    但頭盔下,卻滿是糾結和激動,似乎一個和父親失散多年,終於可以相認的孩子。


    但蘇羽目光繼續深入,利用了因果奇點的力量,就能看到……


    初暮皇子這幅人類外表之下,潛藏著的真相。


    那是一團不定型的扭曲之物,黑暗、深邃、邪惡……


    顯然,初暮皇子也是一位披著人皮的亞空間古老實體。


    但是,他和其他的皇子卻有所不同,他的人性非常的強烈,簡直是……標準的人類!


    沒錯,就是標準人類!


    初暮皇子有人性的各種優點,閃光點,比如勇氣、同理心、創造力等等。


    但也有人性的各種缺點,比如優柔寡斷、有時太過衝動感性等等


    這萬年中,初暮皇子一直在對抗自己這些缺點,發揚自己的優點,他是在不停的進步。


    這種不斷優化自身,發展進步的感覺,就更像是標準的人類了。


    很多普通人,都不如他“標準”。


    甚至光耀帝皇,乃至蘇羽自己,感覺都沒有初暮皇子這麽標準。


    光耀帝皇和蘇羽有些時候,行事是有些冷酷的。


    光耀帝皇的情況,蘇羽沒有深入了解過,他對自己,卻是再了解不過。


    蘇羽自己隨著實力越來越強,普通人類在他麵前,就和螻蟻一樣,一念之間,就能殺死無數人,也能複活無數人。


    這讓他的人性越來越淡,和以前的老朋友們,也少有交流,畢竟他現在思考的種種大事,已經遠遠超過了那些老朋友能夠理解的範圍,交流也沒有意義,浪費時間。


    要不是蘇羽一直牢記著自己還是人類,盡量在思維層麵,維持著自己的人性,沒準早就異化成類似邪神惡魔一樣的存在了。


    畢竟蘇羽現在的層次,人類的身體、基因、乃至靈魂,對他來說都沒有任何的意義。


    如果人性再沒有了,那就再和人類沒有任何關係了。


    就像之前的痛苦邪神,就是一個蘊含無窮痛苦絕望的靈能黑洞。


    蘇羽可不願意變成那個樣子。


    如果丟失人性,隻剩一個絕對理智和冷酷的邪神蘇羽,那在他看來,和死了也沒有什麽區別。


    不過這些問題,對這位初暮皇子來說,似乎都不成問題。


    他的人性堅固無比,強烈無比,沒有任何人比他更有人性。


    他實力再強,也不用擔心人性不足,異化成邪神。


    而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他的亞空間本質。


    “這就是初暮皇子的本源嗎?光耀帝皇究竟是從哪把他找出來的……”


    蘇羽心暗道。


    此時利用因果奇點的能力,他已經完全看清了初暮皇子的本源。


    那是一團不定形的混沌。


    是宇宙開辟之初、宇宙毀滅之未,才會出現的絕對混亂。


    就是在這樣的混亂扭曲之中,誕生了現在的宇宙萬物,無數文明。


    這種絕對混亂,之前蘇羽在毀滅創生宇宙之力,也隱藏發覺了一點。


    但因為其變化的太過劇烈,稍縱既逝。


    就算是蘇羽,都無法捉摸,隻當是宇宙演化過程中的自然現在。


    而光耀帝皇不知道用何種手段,將這種原初混沌,截取出來一部分。


    借助其強大的可塑性,將其培養成“標準”人類,也就成了現在的初暮皇子。


    這位皇子,可能是光耀帝皇為了防止人類在靈能和亞空間的侵蝕下不斷異化,最後連自己都不知道什麽是人類。


    所以製造出的一杆“量尺”。


    用這位皇子,衡量標準人類。


    不過現在,這杆“量尺”,也出現了缺陷。


    那就是,初暮皇子始終無法確認自己的身份,無法確定。


    自己究竟是真正的人類,還是披著人皮的亞空間怪物?


    這很重要。


    光耀帝皇將其塑造為標準人類,他就一直以為自己是人類,人性十足。


    但如果他不再認為自己是人類,那會變成什麽東西,可就難以預測了。


    沒準他會接受自己亞空間怪物的身份,直接變成恐怖無比的邪神。


    以前的人性有多足,改變後的邪神就有多麽殘酷。


    所以,麵對來認爹的初暮皇子,蘇羽絕對不能否認他的人類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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