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蘇羽正因為蘇羽判斷出,這些人臉害怕因果,慢慢逼近隻是假像,所以才不為所動,強忍著站在原地。


    它們隻是為了用恐懼情緒,逼迫蘇羽靠近那台星塔主機。


    蘇羽要是被恐懼驅動,那就著了這些人臉的道了,鬼知道那主機有什麽詭異的地方。


    其實,蘇羽也完全可以利用因果發生器的力量,反過來向著這些人臉逼近,直接衝破包圍,離開戰艦。


    但是,那些人臉帶來的恐懼,實在是太強了,蘇羽站在原地不動,就已經足夠艱難。


    想要反過來逼近那些人臉,那就更難了,蘇羽一時半會,難以做到,還需要多適應一下這種恐懼。


    而且,蘇羽也壓根不準備逃。


    因為他猜測,這些人臉突然出現,一定是有原因的。


    隻不過,哪怕聽到蘇羽剛剛的話,那些人臉依然沒有任何的反應,也不會解釋它們為什麽突然出現。


    蘇羽懷疑,這些人臉究竟有沒有意識,能不能聽懂他的話?


    “之前幾百年都不出現,現在等星塔掃描快要完成時,卻突然出來嚇唬我。”


    “是因為,星塔信號即將掃描出更關鍵的東西?”


    蘇羽不再說話,而是心中思考,思考這些人臉出現的原因,應該是和星塔掃描有關。


    “那更關鍵的東西,讓這些人臉害怕。”


    “所以它們忍不住突然出現,想要逼我靠近主機,不讓我發現那個東西。”


    “而它們害怕的,是因果!”


    “這麽說來,那個即將被掃描出來的關鍵東西,是這艘船上的【因果發生器】?”


    蘇羽思維運轉,短短時間,就已經將真相猜了個七七八八。


    他猜測,這艘戰艦,並不是一直處於因果真空狀態。


    戰艦上,應該也擁有類似因果發生器的裝置,用來維持這裏的因果環境。


    如果無法維持正常的因果,這戰艦壓根不可能來到這宇宙之外。


    隻不過,因為某種原因,這個因果裝置損壞了,或者是被關閉了。


    估計就是這些人臉破壞或者關閉了因果裝置。


    而現在,蘇羽利用星塔信號,即將掃描到戰艦上的因果裝置。


    如果蘇羽將那裝置修理重啟,恢複戰艦上的因果環境,估計會對這些死寂人臉造成巨大的傷害。


    所以它們才會忍不住現身逼迫蘇羽。


    想到這裏,蘇羽看了一眼星塔掃描的進度。


    還需要二十一年的時間,才能完成剩餘的掃描。


    最多二十一年,就能找到那因果裝置!


    “也就是說,可能需要忍耐這種恐懼二十一年的時間……”


    一想到還要忍受恐懼二十一年,蘇羽身體不由的瘋狂顫抖,好不容易才穩定下來。


    至於痛苦地獄中的暴虐邪神,此時已經被恐懼折磨的徹底瘋了,一直在胡言亂語。


    沒辦法,暴虐邪神本來就自帶強烈的恐懼情緒,現在又遇到這些死寂人臉,更是雪上加霜。


    蘇羽也懶得管暴虐,全力對抗死寂人臉帶來的恐懼。


    同時,蘇羽也在思考,這些人臉,為什麽會害怕因果?


    蘇羽目光掃過那些人臉,心中一動,想到一種可能。


    這些人臉,應該都是這戰艦死去的乘員所化。


    它們已經死亡,但卻以某種詭異的方式殘存了下來,變成了這種帶著強烈恐懼情緒的怪物。


    這種幸存的方式,應該就和因果有關。


    必須在因果真空的狀態下,它們才能幸存。


    如果因果環境正常,它們就會走向徹底的死亡。


    而蘇羽的因果發生器,可以製造七百萬比一的因果環境。


    這種因果環境雖然稀薄,不足以讓這些詭異人臉消亡,但也可以阻止它們靠近蘇羽。


    “這戰艦上的因果裝置,沒準可以維持正常一比一的因果環境,一旦開啟,這些人臉估計全部都要灰飛煙滅!”


    猜測出了消滅這些詭異人臉的辦法後,蘇羽心中底氣更足,耐心的等待因果裝置被發現的一刻。


    雖然這些詭異人臉,可能是乘員所化,曾經都是帝國人類。


    但它們已經變成了怪物,還想要逼迫蘇羽,那蘇羽自然不會和它們客氣。


    找到機會,就會消滅它們。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又過了十年。


    “找到了!”


    全息感知掃描到的戰艦全息地圖中,標注了一個新的機械裝置。


    地圖上,寫出這裝置的名字:【因果引擎(已損壞)】


    這裝置體積很小,外表看起來,就是一個造型普通的金屬管道,看很不起眼。


    而且又隱藏在戰艦引擎的深處,所以之前一直沒有被發現,現在蘇羽幾乎把整個戰艦幾乎全部掃描了一遍,這才把它找了出現。


    “因果引擎?”


    “也對,在片虛無中,想要移動,就需要依靠因果驅動。”


    “這裝置叫‘引擎’,也是合理。”


    蘇羽心中暗道。


    這個因果裝置,這在戰艦中,還真起了引擎的作用,可以驅動戰艦前行。


    “似乎損壞的不厲害……”


    蘇羽看著地圖中那因果引擎的模樣,心中一喜。


    星塔信號是全方位的掃描,已經把那因果引擎內部的構造,掃描了個幹幹淨淨。


    那引擎表麵看來,似乎一點損傷都沒有。


    內部各元件,似乎也非常的正常。


    隻有其中一個元件被破壞,以蘇羽的機械師能力,研究一番,應該就能修好。


    估計當初這因果引擎被破壞後,周圍因果環境因此而缺失,時空停滯,導致它沒有被繼續徹底的破壞。


    這倒是好事。


    “出發!”


    蘇羽發現因果引擎後,再也不等待,立刻邁步,向著那引擎的方向走去。


    轟!


    因果引擎的方向上,擠著大量的詭異人臉,蘇羽這一動彈,立刻就靠近了這些人臉。


    頓時,無邊的恐懼在蘇羽的心中轟然爆發。


    而因為蘇羽的行動,那些詭異人臉也立刻明白了,蘇羽已經找到了引擎。


    於是它們也都騷動起來,紛紛擠在蘇羽的前方,讓蘇羽感受到的恐懼,更是十倍百倍的增強。


    但蘇羽強忍著,一步步的邁出,慢慢向著因果引擎的方向逼近。


    他走的極慢,因為每一步,都需要克服巨大的恐懼。


    稍微鬆懈,就會被恐懼操控,奪路而逃。


    蘇羽距離因果引擎,有三千四百多公裏,以他的速度,本來瞬間就能到達。


    但這一走,就是百年,實在是慢的令人發指。


    百年後,他終於來到了那因果引擎的旁邊。


    “終於到了……”


    蘇羽長出一口氣,承受了百年恐懼折磨,他也幾乎瘋狂,好在終於到了。


    “修複!”


    蘇羽意念一動,立刻就準備將那引擎修複。


    這百年中,他通過星塔信號,反反複複掃描這引擎。


    已經將其構造、原理,研究了個七七八八。


    這因果引擎的原理,卻是和蘇羽的因果發生器不同,倒是有些類似蘇羽的創世機器。


    這因果引擎,在內部也創造了一個小宇宙。


    隻不過這個宇宙沒有時空,隻有因果。


    通過將這個“因果”宇宙的因果導出,輻射到戰艦中,就實現了正常的因果環境。


    而蘇羽對創世機器,再熟悉不過。


    雖然這因果引擎的構造原理,和蘇羽的創世機器,還是有所不同,但相互參考之下,足以讓蘇羽修複這引擎。


    甚至蘇羽因此還獲得了一些改進創世機器、因果發生器的靈感。


    蘇羽的力量,籠罩因果引擎,再過片刻,就能將其修複重啟。


    “我勸你不要。”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聲音突然在蘇羽耳邊響起。


    “你是誰?為什麽不讓我修複它?”


    蘇羽頓時心中警惕起來,掃視著周圍那些詭異人臉,試圖找到聲音的來源。


    同時,他動作也絲毫不停,力量繼續向著因果引擎漫延而去。


    他才不會聽那聲音的話。


    “我是這艘戰艦的智能,這戰艦其實已經被毀滅,隻是因果停滯,所以才能保留到現在。”


    “一旦因果引擎重啟,脫離了停滯狀態,立刻就會陷入毀滅。”


    那聲音繼續道。


    蘇羽聞言,搖頭道:“毀滅就毀滅了,關我屁事?”


    “……”


    那聲音似乎停頓了片刻,似乎沒有想到蘇羽會這樣回答。


    片刻後,它繼續道:“你不能這麽做!”


    “這戰艦是人類帝國的造物,承受過帝皇的榮耀祝福,前來宇宙之外執行重要的任務。”


    “你身為人類,又擁有星塔信號,肯定是帝國的子民,按照帝國法律,你應該保護這戰艦,而不是毀滅它!”


    蘇羽聞言,搖頭道:“帝國法律可管不到我。”


    此時,他的力量已經滲透到因果引擎的內部,開始修複。


    “你……你這叛逆!這戰艦已經被帝皇的力量標記,如果你毀滅了它,一旦回歸初始宇宙,立刻就會被帝皇察覺你的叛逆之舉,將你誅殺!”


    那聲音憤怒起來。


    那些死寂人臉,也躁動起來,讓蘇羽心中的恐懼再度爆增。


    蘇羽心中出現了幻覺,看到自己被光耀帝皇處死的場麵。


    不過蘇羽依然不為所動,而是冷聲道:“別裝了,你壓根不是什麽戰艦智能!光耀帝皇要誅殺,也是先誅殺你!”


    這一句話突如其來,頓時那個聲音,陷入了沉默。


    那些躁動的人臉,也為之一靜。


    蘇羽繼續道:“我一直在思考,這戰艦為什麽會變成這樣,還有那些人臉究竟是什麽怎麽回事。”


    “其實線索很明顯,那些詭異人臉上的恐懼情緒,讓我感覺很熟悉,我曾經見過類似的東西。”


    “那是……一個宇宙死亡後,殘存的恐懼!”


    “一個宇宙的恐懼,所以才會如此的強烈!”


    蘇羽說的,是暴虐邪神身上帶的恐懼。


    暴虐邪神身上的恐懼情緒,是蔚藍宇宙死亡時殘留的。


    一個宇宙的恐懼,哪怕五階邪神也無法承受,所以暴虐邪神才會那麽怕死。


    而那些詭異人臉上的恐懼情緒,和暴虐身上的很相似!


    “所以,你不是戰艦智能,而是一個宇宙死亡後的殘餘意誌!”


    “宇宙死亡後,你徘徊在這片虛無中,渴求著複活。”


    “直到有一天,你遇到了這艘戰艦,於是你侵蝕了它,占據了它,以這艘擁有宇宙特性的戰艦,和戰艦上的所有人類,做為你的新載體!”


    “隻不過,你的本質沒有變,你已經毀滅,隻是借助這片虛無,讓因果停滯,勉強殘存。“


    “因果引擎一旦重啟,毀滅的不是這艘戰艦,而是你!”


    “你脫離因果停滯的狀態,就會毀滅!”


    蘇羽斬釘截鐵道。


    他說的一切,都隻是他的猜測,但他語氣堅定,認為這基本就是事實!


    有蔚藍宇宙、齊塵的先例,還有暴虐邪神身上的恐懼做為參考,蘇羽對自己的判斷很自信。


    他一邊說,一邊加速修複因果引擎。


    而那個聲音見身份敗露,也不演了:“你怎麽可能知道!”


    “不!快停下!”


    “我要殺了你!給我去死!去死!”


    轟!轟!轟!


    隨著它瘋狂吼叫,那些詭異人臉對著蘇羽瘋狂衝擊。


    它們接近一定的距離,就會受不了因果發生器的力量,轟然爆炸,炸成一片灰氣。


    那灰氣,是實質化的恐懼情緒,將蘇羽包裹。


    短短時間,蘇羽感受到的恐懼,就增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蘇羽眼前幻像叢生,在極度的恐懼下,他幾乎以為自己已經死了。


    這並不完全是幻覺,如果再這樣下去,蘇羽真的會被“嚇死”。


    一個宇宙因為死亡而產生的恐懼,何等可怕?


    暴虐邪神因為這種恐懼,變成了超級怕死的膽小鬼,雖然有些丟臉,但其實算是一種保護。


    而現在,蘇羽則是被這種恐懼情緒攻擊,那就不是什麽保護了,而是要把他活生生的嚇死!


    這種手段,估計對那個聲音來說,也會有巨大的損失,但為了阻止蘇羽,那個聲音也顧不得了。


    就在這時,正身處無邊恐懼幻象中的蘇羽,突然微微一笑:


    “晚了!”


    嗡……


    蘇羽身前,那台因果引擎,輕輕的震動了一下。


    一股強烈的因果輻射,從引擎中噴出。


    它已經被修複,重啟完成!


    “啊!”


    所有的詭異人臉,同時發出了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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