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暗中的未知存在,危險無比。


    因果發生器就是蘇羽手中唯一的“光源”,必須保證這光源的穩定和持續,不然真是死都不知道怎麽死了。


    因果發生器並不像小宇宙那樣,可以成為永續的“因果輻射源”,而是需要不停的充能。


    蘇羽將因果發生品充能完畢後,這才放下心來。


    其實蘇羽還是很好奇,那黑暗中的未知究竟是什麽。


    隻要他把因果發生器關閉,那黑暗中的東西估計就會立刻撲上來,讓蘇羽見識見識。


    不過蘇羽自然不會那樣做死。


    然後,蘇羽開始思考,下一步該怎麽走。


    此時的他,已經走出了小宇宙的因果輻射範圍,進入了真正的虛無真空。


    之前通過小宇宙的因果輻射衰減程度,可以勉強分辨方向。


    但現在,蘇羽是真的兩眼一摸黑,不知道該往哪裏走了。


    在這宇宙之外的絕對虛無,星塔導航也失去了作用,星塔信號再厲害,也是宇宙之內的導航手段,現在蘇羽出了宇宙,星塔信號也全部失聯。


    看來,光耀帝皇的力量雖然強大,但也沒有蔓延到宇宙之外。


    現在隻能靠蘇羽自己了。


    “想要分辨方向,還是要從因果著手。”


    “現在我擁有因果之力,可以試著試用這種力量……”


    蘇羽心中道。


    畢竟他此時唯一擁有的超越五階的力量,就是因果之力,肯定優先考慮這種力量。


    不過因果之力雖然強大,但怎麽用來導航?這卻是個難題。


    蘇羽先是試著使用悖論,讓自己憑空回歸現實宇宙。


    然而沒有用,他還是留在原地。


    看來,以這種程度的悖論,還無法跨越宇宙的距離。


    因果之力就兩個能力,一個是影響因果比例,一個是製造悖論。


    悖論已經無用,影響因果比例,似乎也沒有什麽用?


    “未必……”


    蘇羽陷入沉思。


    他覺得,因果之力遠遠沒有表麵看上去那麽簡單。


    “我出生在蔚藍星係,和蔚藍宇宙、現實宇宙,應該都有某種因果聯係。”


    “按理說,我的一切能量,都是源自宇宙,這是‘因’,等我死亡後,我的一切能歸還宇宙,這是‘果’。”


    “從生到死,因果循環,這是完整的因果鏈條。”


    “但現在,我離開了宇宙,因果鏈斷了!隻有因,卻沒有果……”


    蘇羽仔細思考著自己和蔚藍星係、現實宇宙之間的因果關係。


    他和蔚藍星係、現實宇宙之間,毫無疑問是有很強的因果關係。


    現在這種因果關係斷了,也就等於說,因果比例變成了無限比零。


    無限個“因”,也無法變成任何“果”。


    畢竟蘇羽都離開宇宙了,那個宇宙中的任何“因”,都無法影響到他。


    “但是,現在我擁有因果之力,可以影響因果比例……”


    “如果,我將原本無限的因果比例,調整一下,變成無限比一……”


    “那麽,我是不是就有了回歸的可能性?”


    蘇羽心中靈光一閃,想到了辦法。


    他立刻開始行動,催動剛剛獲得的因果之力,試圖調整身上的因果比例。


    想要調整因果比例,首先就是要能夠感應到因果鏈的存在。


    這是因果機械師的基本能力。


    蘇羽仔細感應,很快,就找到了身上有關現實宇宙的因果。


    這因果中的“因”,很強大,畢竟蘇羽身上所有能量都源自現實宇宙,從宇宙中憑空帶走這麽多的能量,這“因”不強大就出了鬼了。


    但是“果”卻完全沒有。


    等於相當於是蘇羽借了現實宇宙的“錢”,然後直接跑路。


    而且是離譜到直接跑到宇宙之外。


    都跑到宇宙之外了,那這“債”自然也就無法回收,成了爛賬,沒有任何收回的可能。


    但這個債,“債主”肯定是記著,不會忘記,不會消失。


    很久之前,蘇羽就意識到所有從亞空間獲得的能量,都是欠債,總有一天是要還的。


    還不上,那就用命來償。


    現在蘇羽無比深刻的意識到,這種欠債是以什麽形式存在的:因果!


    “嗬嗬,我可沒有興趣當‘老賴’,放心,這債我還定了!”


    蘇羽心中微微一笑,然後開始催動能力。


    他要調整因果比例,將現實宇宙追債的因果可能性,提升,從無限比零,提升到無限比一。


    隻要完成從零到一的突破,以現實宇宙的龐大體量,這個債,蘇羽不還也得還。


    因果會指引蘇羽,回到“債主”跟前。


    因果比例的調整,無聲無息。


    蘇羽幾乎將剛剛獲得的因果之力消耗一空,才完成了調整。


    畢竟他的因果機械師還隻是一級,力量有限。


    好在因果之力也擁有和虛無之力類似的特性,並非正常的能量,在這虛無之中,也能恢複和提升,要不然蘇羽還真不敢隨意消耗。


    “應該算是成功了吧?”


    蘇羽心中暗自道。


    此時,他被現實宇宙“追債”成功的因果比例,已經從無限比零,變成了無限比一。


    不過,這種比例的變化,隻存在於蘇羽自己的感應中,具體有沒有用,蘇羽也是不知道。


    “該不會沒用吧?”


    蘇羽靜靜等待了一段時間,還是沒有任何的動靜,頓時有些無言。


    這因果之力也太玄乎了,壓根無法判斷有沒有用。


    正當蘇羽琢磨著,要不要等因果之力恢複後,再調整一下,把比例從無限比一,變成無限比二?


    這時,突然蘇羽心中一動,猛然抬頭,看著黑暗深處。


    他看到了……一張人臉?!


    那張人臉模糊不清,分辨不出男女老少,隻有死寂虛無的眼神,穿透黑暗,透射到蘇羽的眼前。


    無邊的恐懼,在蘇羽心中湧出。


    痛苦地獄中的暴虐邪神,再一次慘叫起來。


    “這裏怎麽會出現人臉?那是什麽鬼東西?”


    “這就是剛剛黑暗中那個東西?”


    蘇羽心中悚然而驚。


    這時,那張死寂人臉突然接近,沒有任何時間,就占據了蘇羽所有的視野,幾乎是直接貼到了蘇羽的臉上!


    那眼神中蘊含的恐怖,毫無保留的灌注到了蘇羽的精神中。


    “草!”


    哪怕蘇羽實力強大,精神堅韌,麵對這種“突臉”,也是嚇的頭皮一炸。


    倒不是他膽小,而是這死寂人臉自帶的某種特質,天然會激發人心底裏恐懼,讓蘇羽無法自控。


    蘇羽也懶得管這恐懼是怎麽來的了,在這恐懼的驅動下,猛然一個轉身,向著後麵飛奔而逃。


    有因果發生器的存在,蘇羽已經恢複了行動能力。


    極度的恐懼下,蘇羽也沒有分辨方向,隨便在黑暗中亂鑽。


    反正這裏也沒有真正的方向,哪裏都一樣。


    而那死寂人臉,就在後麵緊追不舍。


    蘇羽不敢有絲毫的停留,全部念頭,都在想著“快一點!再快一點!”


    在這裏,移動全憑著念頭的驅動,有移動的念頭做為“因”,就會有移動做為“果”。


    念頭越強烈,越密集,移動的自然越快。


    然而,無論蘇羽如何努力的驅動念頭,身後那詭異的死寂人臉,還是緊追其後,沒有絲毫的甩脫。


    此時的蘇羽,就像是在噩夢中被怪物追,隻能不停的奔跑,一旦有停下來的念頭,就完了。


    就這樣,不知道跑了多舊,蘇羽突然心中一鬆,那種強烈的恐懼消散無蹤。


    身後那死寂人臉,不知何時,已經沒有了,也不知道是被甩脫了,還是潛伏在了暗中。


    “呼……”


    蘇羽早已不用呼吸,在這裏也沒有任何空氣讓他呼吸,但他還是本能的大口喘氣。


    剛剛那番極限追逃,實在是太刺激了,他從來沒有感受過這麽極限恐懼。


    蘇羽都已經如此,痛苦地獄中的暴虐邪神,已經是嚇的傻了,也不知道在胡言亂語什麽東西。


    不過,蘇羽此時沒有功夫管暴虐這家夥,因為他已經被眼前的一切吸引了注意力。


    他看到了……一艘宇宙戰艦?


    沒錯,是一艘宇宙戰艦!


    這戰艦極大,在因果輻射的照耀下,蘇羽能夠測算出,它的長度足有數千公裏,靜靜的懸浮在黑暗之中。


    戰艦之上,各種武器、炮塔、引擎、機械設備、功能建築,密密麻麻,如同一座機械大陸,甚至機械星球。


    因果發生器的“光芒”太過微弱,蘇羽隻能看到外表,看不到內在。


    雖然它已經陷入了黑暗和死寂,但蘇羽還是可以想像它正常運轉時,燈火輝煌,人來人往的樣子。


    也不知道這戰艦正常時,是什麽級別,擁有什麽樣的恐怖威力。


    之所以說是“人來人往”,那是因為戰艦的機械風格,造型,都給蘇羽非常熟悉的感覺。


    雖然是第一次見到,但蘇羽無比確定,這艘戰艦,是人類帝國的造物。


    沒錯宇宙之外,虛無黑暗,居然有一艘人類帝國的戰艦!


    蘇羽被那詭異死寂人臉追了半天,慌不擇路,居然意外發現了這玩意。


    “宇宙戰艦都有,出現死寂人臉,似乎也並不奇怪……”


    蘇羽心中暗自道。


    也不知道,這戰艦是因為某種意外,流落到宇宙之外,還是原本就是一艘跨宇宙戰艦,主動衝出了宇宙?


    如果是後者,那當初的人類帝國的之強大,還真是不可思議。


    居然連宇宙之外都已經能夠探索,甚至能夠派出宇宙戰艦,遠征宇宙之外。


    之前蘇羽覺得,星塔信號在這裏不起作用,是光耀帝皇的力量無法影響到宇宙之外。


    現在看來,還是草率了。


    沒準隻是蘇羽的全息感知功率不足罷了,如果有足夠的功率,沒準能直接導航回歸呢?


    “難道,這就是因果比例被影響後,導致的變化?”


    “這艘宇宙戰艦,就是我回歸現實宇宙的希望?”


    蘇羽心中道。


    他懷疑,死寂人臉的出現,再到慌不擇路發現這宇宙戰艦,都不是什麽意外,而是因為他修改了因果比例,導致的變化。


    不過自從這宇宙戰艦出現後,那死寂人臉就消失不見,也不知道潛藏到了哪裏?


    “該不會,回到這宇宙戰艦裏了吧?那死寂人臉,是這戰艦的乘員?”


    “這宇宙戰艦中,難道全是那種死寂人臉?”


    蘇羽想像了一下,這宇宙戰艦正常時,乘員肯定億萬計。


    但現在這戰艦已經遭遇了某種災難,沉寂在這黑暗虛無中。


    如果那些乘員全部變成了死寂人臉,突然湧出,億萬個人臉把蘇羽包圍。


    那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實在是可怕。


    想到這裏,蘇羽恨不得調頭就跑。


    他搖了搖頭,知道這種心態,是被那死寂人臉自帶的恐懼情緒感染了,他可沒有這麽慫。


    這宇宙戰艦可能是回歸的希望,怎麽能跑?


    “來都來了,上去看看?”


    “不過要小心,隨時準備跑路……”


    蘇羽小心翼翼的接近艘戰艦,準備探索一番。


    而隨著蘇羽的接近,他手中因果發生器的因果輻射,也越來越接近戰艦了。


    因果輻射會隨距離衰減,隻有在蘇羽身邊,才會有七百萬比一的強度。


    到了戰艦那邊,早就衰弱到隻剩億萬兆分之一。


    而現在,隨著蘇羽的接近,這個因果比例疾速提升,很快就提升到了億分之一的程度。


    然後,似乎是因果輻射達到了一定的濃度。


    彭!彭!彭!


    蘇羽在這黑暗中,居然聽到了聲音。


    隻見那長達數千公裏的宏偉戰艦,居然一點點的亮了起來!


    蘇羽聽到的聲音,似乎就是燈光打開時的聲音!


    很快,整個戰艦就變成了一幅燈火通明的樣子。


    甚至引擎都開始轟鳴運轉,散發出微光,似乎隨時可以發動超空間躍遷。


    通過燈光和窗口,蘇羽可以看到戰艦內部的情況。


    空無一人!


    沒有想像中的人來中往,也沒有恐怖的死寂人臉,隻有一片空曠。


    整個戰艦燈火通明,卻空無一人,連屍體都沒有。


    總不能是無人戰艦吧?


    但是看這戰艦上有龐大的生活區,也不像。


    那就是,全部乘員都已經因為某種原因消失。


    蘇羽心中越發警惕,分析這戰艦可能遭遇了什麽?


    就在這時,蘇羽再次聽到了聲音。


    這一次,是機械倉門打開,氣壓泄漏的聲音。


    一個巨大的機械倉門,轟然洞開,正對著蘇羽。


    像是一個邀請,邀請蘇羽上去作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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