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雲玲?!


    楊春冬嘴裏冒出來的這個名字讓李言誠愣了一下,他神色古怪的看了眼因為他剛才的問話而滿臉通紅的廖小梅。


    好麽,大的小的聚齊了!


    還真是出了鬼啦,怎麽都趕今天來找他舉報,那個秦雲玲該不會也是舉報陳老三吧?


    “電話沒掛吧?”


    “沒有”


    聽到電話沒掛,李言誠站了起來。


    “廖小梅同誌,你先稍等一下,我接個電話。”


    “李局長您請便。”


    聞言,廖小梅鬆了口氣,終於能暫時緩解一下尷尬的情緒了,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那個問題。


    這邊,李言誠已經快步走出會客室來到了隔壁辦公室。


    “喂,我是李言誠。”


    “李局長您好,我是秦雲玲,秦天鵬是我哥。”


    擔心李言誠不知道自己是誰,秦雲玲特意報出了她哥的名字。


    “我知道你,你和我愛人的姐姐羅婷是同學,你剛才說要舉報,舉報誰啊?”


    “李局長,電話裏有些事兒不方便說,我們能見麵聊嗎?”


    又是這樣。


    李言誠的腦子忽然一轉,惡趣味給上來了,他琢磨著是不是把老大和老二拉到一起,這兩個女人不知道互相認識不?


    “秦雲玲,你現在在哪裏?穿的什麽衣服,我安排人過去接你。”


    “我在*****,穿的是……”


    “好,你在那裏稍等,等下我的人會過去找你。”


    他倒想看看這個女人又是要舉報誰。


    李言誠的心裏有股強烈的預感,這個秦雲玲要舉報的應該也是陳向陽。


    真是有意思,這陳家老三也不知道到底做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情,他的兩個女人,其中一個還是正牌妻子,竟然同時過來舉報他。


    安排楊春冬去要個車繼續接人後,他又來到了隔壁會客室。


    最終,李言誠還是沒有為了滿足自己的惡趣味而讓秦雲玲和這個廖小梅見麵,萬一倆人要是互相知道,在這裏吵起來了可就麻煩啦。


    其實他還真想錯了,這兩個女人並不認識彼此,陳老三就是再無恥,也不可能把正妻的名字告訴外邊的女人。


    而他在外邊的女人因為也都有自己的家,所以也沒人敢胡亂鬧事兒,更不可能去打聽他的妻子是誰,長什麽樣。


    從這方麵來說,陳老三的這種“孟德之好”還有效的製止了很多麻煩事兒的發生。


    畢竟,如果找的是一個小姑娘,在一起的時間隻要稍微一長,女方那邊肯定就會想要一個名分,而這個要求如果得不到滿足的話,那指不定會怎樣呢,尤其是再有了孩子的話。


    陳老三是個聰明人,他很清楚,自己在外邊怎麽玩都可以,但如果想領回家,嗬嗬,他爹就能拿斧頭劈了他。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原本相安無事了這麽多年,不知怎麽滴,他那個正牌妻子忽然就不想忍了。


    他要是知道自己是被妻子和情人在沒有任何商量的情況下,甚至都不認識彼此,就默契的“聯手”給抬上法場的話,不知道會不會後悔自己這些年的所作所為。


    舉報很簡單,她們上下嘴皮子一碰,將自己知道的說出來就完了。


    難題留給了李言誠。


    其實也不算難題,知道最近這幾起案子大概率是陳家老三陳向陽做的後,擺在他麵前的就隻有一條路,那就是必須要將其繩之以法。


    隻是目前還不能直接抓這個陳老三。


    廖小梅提供的隻是她聽到的一些斷斷續續的內容,這充其量就是線索,根本無法給陳向陽定罪。


    秦雲玲提供的是線索外加一部分證據,可她提供的證據也隻能算是間接證據,而且這些證據就算查實了,最多就是給陳向陽判個三五年的,並不能真正的讓他為他自己所犯的罪行贖罪。


    現在的關鍵問題就是要通過兩個女人提供的線索落實證據。


    剛才李言誠還拿出來那張過去找王廣軍的那個人的畫像,讓兩個女人都辨認了一下。


    秦雲玲對這個人是毫無印象,她都不知道老宋的存在,隻知道陳向陽手底下有人替他做髒事兒,但具體是誰,有幾個,她就不清楚了。


    廖小梅在看了那張畫像後,因為畫像中的人戴著帽子,隻有鼻子以下那部分的緣故,她也不敢肯定這張畫像上畫的到底是不是那個老宋,隻說是看著像。


    其實不管像不像,這個老宋和跟他一起離開的兄弟都必須要被抓回來。


    隻有他們被抓回來了,陳家老三做過的事情才有可能被查清楚,否則,兩個女人提供的很多線索,尤其是秦雲玲所說的那些,如果不找到幫他做髒活的人,根本就查不下去。


    李言誠現在需要考慮的是該怎麽查,安排誰去查的問題。


    他不用想就能猜到,如果他敢大張旗鼓的安排人去調查陳老三,他將任務可能剛布置下去,陳家那邊就能收到風。


    無論是陳家誰收到的風,肯定都會給陳老三說,這樣一來,這家夥就有充足的時間去抹除掉一些證據,甚至重新安排人將知情者全部除掉都不是不可能。


    讓李言誠感到有些疑惑的是,他想不通陳老三為什麽會放那幾個知情者離開,難道這家夥就不害怕老宋等幾個人萬一暴露了被抓怎麽辦。


    還是說,放那幾個人離開隻是個幌子,真實目的還是要除掉他們。


    想想那幾個人離開的時候可能還帶著一家老小,李言誠忽然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他希望是自己猜錯了,陳老三念及舊情,確實是想讓那幾個人離開,否則事情就真的更加嚴重了。


    可到底該派誰去調查呢?


    其實不管是金智海還是朱東君,這兩個人帶隊他非常都放心,但再下邊的人他就不了解了。


    查陳老三,現階段必須絕對保密,一旦走漏風聲,都不說他能不能扛得住來自四麵八方的壓力,光是有可能被抹除掉證據這一點就夠他頭疼的。


    唉……


    李言誠沒猜錯,陳老三怎麽可能好心的放幾個掌握了自己大量秘密的人就那樣離開。


    什麽樣的人能保守秘密,當然是死人。


    陳老三為了保全自己,在明知道李言誠有一手特殊審訊方法,沒人能在他手下扛著不交代問題的情況下,根本不可能放任老宋和幾個兄弟安全離開。


    這樣做隻會是給自己埋雷。


    “三少,已經處理幹淨了。”


    十號中午十一點多鍾,剛剛睡起來的陳老三,坐在堂屋的椅子上,一邊抽著煙,一邊聽派出去的人匯報著情況。


    “但因為人有點多,估計那些屍體要不了幾天就會被發現。”


    前來匯報的人低垂著眼簾,將今天淩晨拉著老宋和他那倆兄弟以及家裏人離開京市後半路上發生的事情經過,仔仔細細的講了一遍,最後又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把他們的麵部都處理了吧?”


    “按您吩咐的,每個人的臉部都澆了些汽油燒過,通過容貌,現在肯定是沒辦法辨別了。”


    “那就行,對了,沒埋在一起吧?”


    “沒有,我們一共埋了三個地方,都相隔二三十公裏。”


    “辛苦了。”陳老三打了個哈欠,滿意的點了下頭,然後彎腰打開一旁小櫃子的櫃門,從裏邊取出來了兩捆紮的整整齊齊的大團結,給對麵的男人丟了過去。


    “給,你看著給和你一起做事的幾個人一分。”


    “謝謝三少。”


    對麵的男人接住陳老三丟過來的兩捆錢,順手放到一旁,麵無表情的道了聲謝。


    “小東,你從小在我們家長大,對你,我非常放心,但跟你一起做事兒的那幾個……”


    “三少,他們幾個口不能言,也不會寫字,您完全不用擔心他們,隻要我發現誰有一丁點不對勁的地方,您放心,不用您說什麽,我自會讓他們消失。”


    聞言,陳老三緩緩的吐出一口氣。


    “你把握好就行,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咱們都安心上班,老宋他們幾個家夥搞了這麽大的動靜出來,公安現在都驚著呢,我可不想撞到他們手裏去。


    你手上如果還有什麽事兒,先全部停了,這段時間千萬不要冒頭,包括你那幾個啞巴兄弟也一樣。


    還有,給他們錢的時候千萬不要一次給太多,還是和以前一樣,每周給一點,省得他們有點錢就不知道自己是老幾了,大手大腳亂花錢,萬一被別人懷疑就麻煩了。”


    “知道了三少,我問您一件事兒。”


    “你說”


    “昨晚上您和老宋在這裏談話的時候,那個護士也在吧?”


    “嗯,在。”陳老三剛應完,忽然就明白了小東為什麽提起這個。


    他臉上露出了一抹遲疑之色,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你擔心的有道理,交給你了,手底下幹淨點。”


    “這不是您應該操心的事兒。”小東麵無表情的回了一句。


    陳老三也不惱,隻是笑著聳了聳肩膀,隨即又張嘴打了個哈欠。


    “還有事兒沒事兒,沒事兒我繼續睡去了啊,昨晚上沒睡好,今兒一大早又出去了一趟,剛回來才補一個多小時的覺你就過來了。”


    小東定定的看了他幾眼,什麽話都沒說,站起來就朝屋外走去。


    陳老三坐在那裏看著他走出房門的背影“嘿嘿”一笑,將手中的煙蒂撚滅在桌上的煙灰缸裏,然後起身向西耳房晃去。


    走進西耳房後,看到地上丟的到處都是的草紙,他腦海中忽然就浮現出了廖小梅的模樣,一想到這個陪了他一年多的女人過了今晚就將香消玉殞,便悵然若失的歎了口氣,本來還想睡覺呢,也瞬間就沒了興趣。


    他有些煩躁的抬手耙弄了兩下頭發,又踢了一腳地上扔的紙團,略顯煩躁的轉身走出西耳房。


    陳老三此時還不知道,他有些舍不得的那個女人,已經跑到公安局將他給舉報了,他同樣想不到,李言誠已經預判了他的動作,送廖小梅離開後,就打電話到總隊,派了三個人過去暗地裏保護她。


    姓陳的更不會想到,他以為的好歹過幾天才會被發現的屍體,其中一處掩埋屍體的地方已經被廊市公安給挖開了。


    廊市公安之所以能發現的這麽快,還要歸功於一個閑人。


    報案人是距離三處埋屍地其中一處不是很遠的村子的村民,這人是在其他地方打牌打到淩晨三點多錢輸完了回家去呢,無意間發現有一台大卡車停在離他們村不遠的荒地邊上,在月光的照射下,他還隱隱約約的看到有幾個人在荒地裏不知道幹什麽。


    那塊荒地是因為地底下的石頭實在是太多,生產隊組織開荒了好幾次,都沒辦法把石頭清理幹淨,所以就一直荒在那裏雜草叢生。


    這人看到大卡車後,心裏頓時就升起了一股邪念,他打牌把錢輸完了,一路走回來的時候正愁回家怎麽跟媳婦兒交代呢,這台大卡車給他帶來了一點希望。


    他悄悄的摸過去從車的另一側扒著車幫子往車鬥裏看去,想看看車鬥裏有沒有什麽好東西讓他順一點走,明天賣了換錢。


    不看還好,這一看差點沒嚇死他。


    車鬥裏橫七豎八的躺著好幾個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都不用試探,隻看那亂七八糟的造型就知道,躺在車鬥裏的那些人指定是都死了。


    害怕歸害怕,那個人愣是沒敢發出一丁點的動靜,也不說順什麽東西了,悄沒的下到車下,跑到一旁躲了起來。


    他已經大概猜到在荒地裏忙活的幾個人是想做什麽了,他們是要埋屍。


    這家夥雖然在村裏是個閑人,整天遊手好閑的不好好幹農活,就妄想著靠打牌掙錢,可心底的那一點良知還在,在大是大非麵前還是很能擺正自己的位置。


    他躲到一旁觀察了一會兒,發現那幾個人真是在埋石後,就悄悄離開了,一路狂奔到公社街道上的派出所去報案。


    派出所的值班民警一聽也給嚇了一大跳。


    好家夥,什麽情況這是,拉了一卡車的屍體在荒地裏埋?


    被嚇了一跳後,民警第一反應就是不相信,認為這家夥是在拿他開涮呢。


    可看這人又說的有鼻子有眼的,便將信將疑的又叫上了兩位同事一起,四個人騎著兩輛自行車往荒地那邊趕去。


    在路上的時候那位接警的民警還告訴報警那家夥,說過去後如果什麽都沒有,高低要把他丟進去關幾天。


    報警那位坐在後邊給胸口拍的震天響,發誓自己沒說一句假話,他真是親眼看到的。


    就這樣,一來一回等他們趕到那片荒地的時候,東邊的天都已經麻麻亮了,而那台大卡車也已經消失無蹤。


    跟著報警人來到事發地,打著手電筒的民警一眼就看到了地上清晰的車轍印,心裏頓時明白,恐怕真的出事兒了,這地方連拖拉機都不會過來,更別提汽車了。


    緊跟著又在報警人的指點下,三位民警看到了有一片確實是新土,還在地上發現了幾支明顯是丟下不久的煙頭,


    好吧,光這幾處發現,就基本上證明了報案人並不是亂報的,帶隊的民警馬上就安排一位同事騎車子回所裏給縣局打電話,讓局裏抓緊時間派人過來。


    清晨六點多,縣局刑偵隊的人就到了,而派出所的民警已經從旁邊村裏借來了鐵鍬等工具,等縣局的人一到就開始挖。


    隨著五具屍體被從那片新土下麵挖出來,縣局刑偵隊的人也都懵了,這案子他們可管不了,必須上報市局。


    況且,據報案人說,他在車鬥裏看到的屍體絕對不止這五具,最起碼這裏沒有小孩的屍體。


    於是,帶隊過來的縣局刑偵隊的副隊長又急忙安排人去所裏給縣局領導匯報,縣局領導一聽又趕忙給市局上報。


    十號上午九點多鍾,市局分管領導,刑偵支隊,縣裏的分管領導,縣局領導,就都先後到了這裏。


    被起出來的屍體都不用專業判斷,隻要有眼睛就能看出來,肯定是被害的,而且凶手還不想讓認出來被害者是誰,把臉部都燒的沒樣子了。


    讓領導們心驚膽戰的是報案人所說的一車鬥屍體,這裏隻有五個,那其他的呢?


    是不是也像這裏一樣,凶手找地方埋了?


    整個廊市,尤其是發現第一批屍體的這個縣的所有公安都動了起來,同時,縣裏領導還安排各公社動員生產隊員一起出動,在各自周邊偏僻的地方展開拉網式排查。


    這麽大的案子,廊市市局立馬就向省廳做了個簡單的匯報,省廳一邊派人下來協助,一邊給省裏領導和總部也報了上去。


    這起案件立馬就引起了北河省以及公安總部的高度重視,省裏的領導以及總部的專家組立刻就動身前往事發地。


    因為暫時還沒搞清楚報案人看到的那台大卡車具體是哪裏的,再加上事發地和京市之間還隔著另外一個屬於廊市的縣,一時之間也沒人把那台車和京市聯係到一起,自然也就不會向京市公安局通報。


    所以,對於廊市發生的事情,李言誠此時還一無所知,不知道自己要找的人已經變成了屍體。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從下鄉支醫開始重走人生路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我是小木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我是小木子並收藏從下鄉支醫開始重走人生路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