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七章 莫名其妙
從下鄉支醫開始重走人生路 作者：我是小木子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沒人敢娶她是一方麵，也可能是人家看透了一切，覺得自己一個人過挺好。
三十多歲的趙亞楠比之十年前更有韻味，比當年也豐滿了些許。
“好久不見！”
看著眼前這張和十一年前幾乎沒有什麽差別的麵容，趙亞楠的心底沒來由的就湧現出一股酸澀之意。
當年她就是覺得李言誠是個二婚，又在社會局那個時刻都有危險的單位上班，所以才提了個稍顯過份的條件。
讓她沒想到的是，眼前這個男人竟然那麽有個性，連一絲猶豫都沒有的拒絕了她。
這讓她有些下不來台，所以才一氣之下直接走了。
李言誠這些年的狀況她其實一直都有私下裏打聽過。
她自己也說不上自己到底是什麽心態，反正就是不自覺的想了解他的情況。
每次有學生需要家訪，隻要是去煤山東胡同，或者是附近，她都會特別積極，還會刻意打扮一下自己。
趙亞楠見過羅敏，自然知道比容貌，比身材，甚至比年齡，自己都要遜色好幾籌。
她也沒想過要怎麽樣，就是自覺不自覺的想要看看李言誠，偷偷的看。
這也是為什麽她剛才隻看背影就能認出來人的原因。
“這是你女兒吧？”
“是啊！笑語，叫趙老師好，這是你寧寧姑姑上高中時的班主任。”
“趙老師好！”小笑語脆生生的叫了一聲，然後身子一用勁，從爸爸懷裏出溜到了地上。
她覺得自己都大了，有些不好意思繼續賴在爸爸懷裏。
“笑語你也好，好可愛的小姑娘。”
“謝謝趙老師的誇獎。”
“哈哈，不用客氣笑語，李……秘書長，帶女兒出來轉啊，怎麽沒帶兒子一起？”
聽到她的稱呼，李言誠挑了下眉頭，這個女人似乎對自己的狀況有些了解的樣子，可又不是特別了解。
他之前在社會局總部辦公廳當副秘書長，煤山東胡同那些街坊鄰居，隻要不是刻意打聽，知道的人都不多，在胡同裏，可沒人稱呼他的職務。
年長的和同輩都叫他大誠，小一輩的叫他李叔，就算是那幾個也在政府部門工作的，為了表現得跟他親近，也不會稱呼他的職務。
這個跟他幾年都未見過的女人，應該說根本談不上熟悉的女人，卻能叫出他一個月前的職務，這要不是刻意打聽過，他都不信。
可她打聽他的消息幹嘛？
李言誠不想去無端揣測別人的心思，他也不想跟這個女人再有什麽交集，可別人已經走到跟前了，還擺出了一副準備接著聊的狀態，他也不好就這樣離開，隻能是打著哈哈跟她寒暄幾句，心裏在不住的期望煤山派出所的人能過來的快一點。
“李言誠……”趙亞楠對他的稱呼忽然又改口了，並且還說出了一番讓李言誠有些發懵的話來。
“你說那天我要是沒有提那個過分的要求，我們……”
“咳咳，趙老師，我希望您能慎言，而且我這人也不喜歡做假設性的猜測。”
不等趙亞楠將話說完，李言誠就微蹙著眉頭開口打斷道。
他覺得這個女人有些過分了，不說他女兒還在這裏呢，就算沒有笑語在，你是一個離婚的單身女人，我可還有家呢，這要是讓別人知道了，還不定怎麽猜測咱倆的關係呢。
對於他來說，到那時肯定就是沒吃到羊肉卻惹上了一身膻味。
被打斷了話的趙亞楠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忙不迭的就道歉。
“行了趙老師，如果沒什麽事兒的話……”
剛說到這裏，李言誠就看到煤山派出所的所長田朝陽身著便裝，蹬著自行車騎到他所在的路邊停了下來。
見狀，他隻能將沒說完的話咽回到了肚子裏。
“李局……呃，趙老師也在啊。”
九年前趙亞楠報警告她前夫的時候，田朝陽還是城東分局刑偵科下屬一個辦案隊的副隊長，那個案子後來就是他所在的辦案隊接手調查的。
當時田副隊長對趙亞楠還是很佩服的，不是所有女人都有勇氣離婚，更不是每個人都有勇氣頂著莫大的壓力，非要給自己討回一個公道。
那會兒可是有很多人都勸她，讓她別告了，其中還包括她學校的領導，那段時間對於趙亞楠來說真的非常難熬。
不但要麵對別人的異樣的目光和閑言碎語，還要承受來自單位領導的壓力，也就是她的家人支持她，也正是因為這個支持，才使得她堅持到了最後。
為自己，也為那個還未曾看過這個世界一眼的孩子討回了一個公道。
李局？
聽到田所長對李言誠的稱呼，趙亞楠是有些發愣的，她相信，這不可能是田所長叫錯了，也就是說，眼前這個男人的工作崗位已經重新做調整了。
局長，他已經當上社會局的局長了嗎？
心裏盡管犯嘀咕，可趙亞楠還是反應很快的和田所長打了個招呼。
“田所長你好。”
“老田，今天你值班？”
“是的李局，剛才有一個叫張九福的同誌……”
“嗯，你帶人過來了嗎？”
“帶過來了，算上我總共八個人，我已經讓他們分散在對麵副食品店門口，也看到了張九福同誌說的那兩個人。”
田所長用眼睛向副食品店那邊十分隱晦的示意了一下。
“嗯，讓大家的動作都小一點，別被發現了。”
“我知道了李局，現在是動手抓人還是……”
能直接接到市局副局長的命令，田朝陽同誌非常激動。
他的轄區內住著一位市局的領導，這讓他是既興奮又忐忑。
興奮的是有這麽一位領導在，他的工作隻要做好了，出成績了，那麽肯定會被領導看在眼中。
忐忑的同樣是因為這個，領導就住在這裏，他的轄區內但凡發生點什麽事情，領導可能都要比他先知道，一旦沒處理好，嗬嗬……
“先不抓。”李言誠輕輕的搖了搖頭。
“等下我帶著我女兒沿著大路往我家方向走，我會多繞點路，你讓同誌們注意觀察，看看那倆人是不是在跟蹤我。
如果能確定就是在跟蹤我，你想辦法讓誰悄悄通知我一聲，我盡量把他們引到學校那邊的路上。
今天還放假著呢，學校那邊路上人能少點，到那裏後再動手抓人。”
原本李言誠是打算在這裏直接動手的，可剛才仔細一想又覺得不妥當。
雖然他十分相信自己的直覺，確定那倆人應該就是想對他不利，但人家畢竟還沒有什麽動作，就這樣上去抓人，有點濫用職權的意思。
而且這裏路上的行人這麽多，萬一那倆人身上有什麽危險品，到時候造成惡劣影響可就不好了。
所以，他打算還是先將人引到一個稍微人少點的地方再動手，這樣一來能觀察他們是否真的在跟蹤自己。
隻要能確定他們真是跟蹤自己，那基本就能確定這兩個人隸屬某個組織，應該是社會局那邊的案子。
不過也不能完全肯定就是社會局那邊的案子，畢竟因為他，柔懷和武宣二區此時可還處於水深火熱之中呢，不能排除是否有人打算鋌而走險，想將他這個始作俑者給拾掇了。
此時趙亞楠整個人都聽傻了。
什麽鬼！
怎麽又是跟蹤的又是抓人？
與此同時，她心底又有些激動，她想到了一個能跟李言誠稍微親近點的方法。
還沒等田所長應聲呢，她就搶先一步說道：“李言誠，你要抓壞人怎麽能帶著小朋友一起，你就不怕有危險嗎？”
這邊，已經準備應下來的田所長挑了下眉頭，他有些好奇這位趙老師跟領導到底是什麽關係，盡管好奇，可他麵上卻沒有表現出來，而是轉頭掃了眼副食品店那邊，見自己帶來的人已經分布開，他著急過去安排部署，便不等李言誠回答趙亞楠的話，轉過頭來說道。
“李局，那我先過去給他們吩咐一下。”
聽到田所長這樣說，李言誠便沒著急接趙亞楠的話，對田所長點了下頭：“好，你去吧，等會兒有什麽消息記得及時安排人告訴我。”
“是”
“趙老師，是我要跟我爸爸一起的，我才不害怕呢。”就在李言誠和田所長說話的關頭，小笑語已經替她爸爸回了趙亞楠的話。
並且在看到爸爸和那個叔叔說完話後，她拉了下李言誠的手：“爸爸，我們走吧，我要和你一起抓壞人。”
“好，我們走。”聽到女兒的話，李言誠微微一笑，俯身將她重新抱了起來。
等將女兒抱起來後，他才將視線落在了趙亞楠身上。
“趙老師，我還有工作，就先走一步了，剛才我和田所長說的話你也聽到了，你千萬不要自作聰明的搞什麽小動作，更不要跟著我，如果影響到我們的工作，那個後果你承擔不起，言盡於此！”
說完這句，他深深的看了眼這個有些莫名其妙的女人，轉身抱著女兒便向著預定的方向離開了。
他有些捉摸不透這個女人究竟是想幹什麽，他認為他們之間的關係，根本就沒到這種能隨便插言別人工作安排的份上。
不，說的更準確些，他們之間應該根本就沒任何關係才對，畢竟倆人都快十年未曾見過麵了，而且當初說是相親，可坐在一起攏共也沒幾分鍾就不歡而散。、
“爸爸，我不喜歡這個趙老師。”
等離開了一段距離後，小笑語趴在爸爸耳邊輕聲說道。
“不用喜歡她，她跟咱們沒關係，她隻是你寧寧姑姑以前上高中時的老師。”
“那……那是不是以後我上高中了，她也會是我的老師？”
“有可能哦。”
“啊？可是我不喜歡她。”一聽剛才那個女人以後還要給自己當老師，小笑語的臉立馬就皺成了一團。
“哈哈……想那麽遠幹什麽，你才上一年級，距離上高中還有七年，還要好久好久，到那時，她說不定就不在這個學校了。”
現在還沒有九年義務教育這項政策，全國各省對於小學和初中的學年安排並不統一，有的地方是小學六年，初中三年，還有的地方是小學五年初中三年，京市目前就是這樣，還有極個別地區是小學六年，初中兩年。
在李言誠的印象中，似乎是到了八十年代中期才有的九年義務教育，從那之後全國基本統一為小學六年，初中三年，不過也還有極個別的地區是小學五年，初中四年。
他抱著笑語離開了，留下了趙亞楠一個人站在那裏淩亂不已。
她完全沒想到，這李言誠的脾氣、性格竟然還和當年一模一樣，說起拒絕別人的話，連一絲猶豫都沒有。
看著那父女倆的背影，趙亞楠輕輕咬了下嘴唇，有心想追上去，可一想到人家剛才臨走前的警告，她又不敢追了，萬一真耽誤了人家的事兒怎麽辦。
想到這裏，她轉頭看向了丁字路口那邊的副食品店，一眼望去，到處都是人，就連剛才那個田所長她也沒能看到人在哪裏。
她不知道的是，就她這一眼，卻讓那兩個跟蹤李言誠的人心裏泛起了嘀咕。
當看到李言誠抱起女兒離開後，那兩個人也就跟了過來。
剛開始在商店門口李言誠跟張九福說話也好，後來跟那些街坊打招呼聊天也罷，他們都沒有覺得自己已經暴露了。
後來趙亞楠過來他們也沒多想什麽，直到那位田所長出現。
田朝陽雖然穿的是便裝，但他畢竟當了多年的公安，身上那股子精氣神和普通人就不一樣，看到他，跟蹤那倆人馬上就看出來這是公安。
當時他們就有點打退堂鼓，懷疑自己是不是暴露了。
可想想又覺得不可能，他們今天跟蹤李言誠雖然是刻意為之，但碰到他卻是偶然的。
按照他們的原計劃，是打算在這邊走街串巷的找一找，他們知道李言誠那輛車的車牌號，還知道大概就是住在這一片，這年頭車又不多，他們覺得，在這附近多轉轉總能找到的，隻要能找到車，也就相當於找到了人。
讓他們沒想到的是，今天才是計劃啟動的第一天而已，吃個飯竟然就讓他們遇到了目標人物，那這還不跟上，還等什麽。
雖然有些倉促，但他們相信自己的盯梢能力，肯定不會被發現的。
可在看到那個疑似公安後，他們有些遲疑了。
在看到田朝陽後，為了安全起見，他們都有打算撤退，回頭就從這裏開始找車，可誰知那個疑似公安的人又走了。
他們注意觀察了，那個人騎著自行車進了另一側路邊的胡同，而且還在胡同口跟兩個看似附近的居民打招呼說話，又不像是衝著他們來的。
鑒於此，他們倆在看到李言誠離開後，才跟了上來。
可沒想到剛過馬路就發現，剛才和李言誠說話的那個女人扭頭看向他們之前呆的副食品店。
這一發現，讓他們心中的警鈴大響。
“怎麽辦，跟還是撤？”
高個子先是隱晦的瞥了眼二三十米開外的李言誠，又扭頭瞅了瞅依然還在看副食品店方向的趙亞楠，緊跟著他又飛快的掃視了一圈，並沒有看到剛才那個疑似公安的中年男人。
這讓他有些猶豫。
不跟吧，今天的機會特別好，偶然遇見的都不說了，目標人物還帶著孩子，如果沒有發現他們，那麽他此時的警惕心應該是最低的時候，這從他不停的和被抱在懷裏的女兒說話就能看出來。
可如果人家警惕心確實非常高，並且早就已經發現他們了，現在所作的一切不過是給他們看的，那再繼續跟下去的話就是送死。
根據上邊傳來的消息看，這個人審訊特別有一手，他們要是被抓了，可不敢保證能扛得住。
怎麽辦？
同伴問他，一時之間他也拿不定主意。
見他不說話，矮個子咬了咬牙說道：“要不你看這樣行不，我負責跟上去，你稍遠點距離斷後，如果發現情況不對，就製造各種聲音通知我。”
高個子的眼睛一亮，對啊，這半天他隻考慮跟與不跟了，兩個人完全可以分開行動。
“我負責跟！”高個子斬釘截鐵的說道：“你給咱斷後，發現情況不對你就打呼哨，就是你手放嘴裏吹那種，我可不會那個。
而且我的視力比你好，可以再放的遠一點，這樣更有把握些。”
“可以，那就這樣來。”
沒再猶豫，矮個子十分痛快的點了下頭，並且說幹就幹，他轉身就向馬路對麵小跑了過去。
這邊，既然已經做好決定了，高個子也沒再遲疑，他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下李言誠的背影，在心底確定了下距離後，便稍稍放慢了點腳步，從口袋掏出煙給自己點了一根，然後抬起頭慢悠悠的向前晃去。
他們倆人的此番操作，都落在了遍布在他們四周不遠處的派出所民警眼中。
轄區派出所這些民警，家基本也就是這附近的，在這裏盯梢兩個人，那是手拿把掐，絕對做的非常自然。
三十多歲的趙亞楠比之十年前更有韻味，比當年也豐滿了些許。
“好久不見！”
看著眼前這張和十一年前幾乎沒有什麽差別的麵容，趙亞楠的心底沒來由的就湧現出一股酸澀之意。
當年她就是覺得李言誠是個二婚，又在社會局那個時刻都有危險的單位上班，所以才提了個稍顯過份的條件。
讓她沒想到的是，眼前這個男人竟然那麽有個性，連一絲猶豫都沒有的拒絕了她。
這讓她有些下不來台，所以才一氣之下直接走了。
李言誠這些年的狀況她其實一直都有私下裏打聽過。
她自己也說不上自己到底是什麽心態，反正就是不自覺的想了解他的情況。
每次有學生需要家訪，隻要是去煤山東胡同，或者是附近，她都會特別積極，還會刻意打扮一下自己。
趙亞楠見過羅敏，自然知道比容貌，比身材，甚至比年齡，自己都要遜色好幾籌。
她也沒想過要怎麽樣，就是自覺不自覺的想要看看李言誠，偷偷的看。
這也是為什麽她剛才隻看背影就能認出來人的原因。
“這是你女兒吧？”
“是啊！笑語，叫趙老師好，這是你寧寧姑姑上高中時的班主任。”
“趙老師好！”小笑語脆生生的叫了一聲，然後身子一用勁，從爸爸懷裏出溜到了地上。
她覺得自己都大了，有些不好意思繼續賴在爸爸懷裏。
“笑語你也好，好可愛的小姑娘。”
“謝謝趙老師的誇獎。”
“哈哈，不用客氣笑語，李……秘書長，帶女兒出來轉啊，怎麽沒帶兒子一起？”
聽到她的稱呼，李言誠挑了下眉頭，這個女人似乎對自己的狀況有些了解的樣子，可又不是特別了解。
他之前在社會局總部辦公廳當副秘書長，煤山東胡同那些街坊鄰居，隻要不是刻意打聽，知道的人都不多，在胡同裏，可沒人稱呼他的職務。
年長的和同輩都叫他大誠，小一輩的叫他李叔，就算是那幾個也在政府部門工作的，為了表現得跟他親近，也不會稱呼他的職務。
這個跟他幾年都未見過的女人，應該說根本談不上熟悉的女人，卻能叫出他一個月前的職務，這要不是刻意打聽過，他都不信。
可她打聽他的消息幹嘛？
李言誠不想去無端揣測別人的心思，他也不想跟這個女人再有什麽交集，可別人已經走到跟前了，還擺出了一副準備接著聊的狀態，他也不好就這樣離開，隻能是打著哈哈跟她寒暄幾句，心裏在不住的期望煤山派出所的人能過來的快一點。
“李言誠……”趙亞楠對他的稱呼忽然又改口了，並且還說出了一番讓李言誠有些發懵的話來。
“你說那天我要是沒有提那個過分的要求，我們……”
“咳咳，趙老師，我希望您能慎言，而且我這人也不喜歡做假設性的猜測。”
不等趙亞楠將話說完，李言誠就微蹙著眉頭開口打斷道。
他覺得這個女人有些過分了，不說他女兒還在這裏呢，就算沒有笑語在，你是一個離婚的單身女人，我可還有家呢，這要是讓別人知道了，還不定怎麽猜測咱倆的關係呢。
對於他來說，到那時肯定就是沒吃到羊肉卻惹上了一身膻味。
被打斷了話的趙亞楠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忙不迭的就道歉。
“行了趙老師，如果沒什麽事兒的話……”
剛說到這裏，李言誠就看到煤山派出所的所長田朝陽身著便裝，蹬著自行車騎到他所在的路邊停了下來。
見狀，他隻能將沒說完的話咽回到了肚子裏。
“李局……呃，趙老師也在啊。”
九年前趙亞楠報警告她前夫的時候，田朝陽還是城東分局刑偵科下屬一個辦案隊的副隊長，那個案子後來就是他所在的辦案隊接手調查的。
當時田副隊長對趙亞楠還是很佩服的，不是所有女人都有勇氣離婚，更不是每個人都有勇氣頂著莫大的壓力，非要給自己討回一個公道。
那會兒可是有很多人都勸她，讓她別告了，其中還包括她學校的領導，那段時間對於趙亞楠來說真的非常難熬。
不但要麵對別人的異樣的目光和閑言碎語，還要承受來自單位領導的壓力，也就是她的家人支持她，也正是因為這個支持，才使得她堅持到了最後。
為自己，也為那個還未曾看過這個世界一眼的孩子討回了一個公道。
李局？
聽到田所長對李言誠的稱呼，趙亞楠是有些發愣的，她相信，這不可能是田所長叫錯了，也就是說，眼前這個男人的工作崗位已經重新做調整了。
局長，他已經當上社會局的局長了嗎？
心裏盡管犯嘀咕，可趙亞楠還是反應很快的和田所長打了個招呼。
“田所長你好。”
“老田，今天你值班？”
“是的李局，剛才有一個叫張九福的同誌……”
“嗯，你帶人過來了嗎？”
“帶過來了，算上我總共八個人，我已經讓他們分散在對麵副食品店門口，也看到了張九福同誌說的那兩個人。”
田所長用眼睛向副食品店那邊十分隱晦的示意了一下。
“嗯，讓大家的動作都小一點，別被發現了。”
“我知道了李局，現在是動手抓人還是……”
能直接接到市局副局長的命令，田朝陽同誌非常激動。
他的轄區內住著一位市局的領導，這讓他是既興奮又忐忑。
興奮的是有這麽一位領導在，他的工作隻要做好了，出成績了，那麽肯定會被領導看在眼中。
忐忑的同樣是因為這個，領導就住在這裏，他的轄區內但凡發生點什麽事情，領導可能都要比他先知道，一旦沒處理好，嗬嗬……
“先不抓。”李言誠輕輕的搖了搖頭。
“等下我帶著我女兒沿著大路往我家方向走，我會多繞點路，你讓同誌們注意觀察，看看那倆人是不是在跟蹤我。
如果能確定就是在跟蹤我，你想辦法讓誰悄悄通知我一聲，我盡量把他們引到學校那邊的路上。
今天還放假著呢，學校那邊路上人能少點，到那裏後再動手抓人。”
原本李言誠是打算在這裏直接動手的，可剛才仔細一想又覺得不妥當。
雖然他十分相信自己的直覺，確定那倆人應該就是想對他不利，但人家畢竟還沒有什麽動作，就這樣上去抓人，有點濫用職權的意思。
而且這裏路上的行人這麽多，萬一那倆人身上有什麽危險品，到時候造成惡劣影響可就不好了。
所以，他打算還是先將人引到一個稍微人少點的地方再動手，這樣一來能觀察他們是否真的在跟蹤自己。
隻要能確定他們真是跟蹤自己，那基本就能確定這兩個人隸屬某個組織，應該是社會局那邊的案子。
不過也不能完全肯定就是社會局那邊的案子，畢竟因為他，柔懷和武宣二區此時可還處於水深火熱之中呢，不能排除是否有人打算鋌而走險，想將他這個始作俑者給拾掇了。
此時趙亞楠整個人都聽傻了。
什麽鬼！
怎麽又是跟蹤的又是抓人？
與此同時，她心底又有些激動，她想到了一個能跟李言誠稍微親近點的方法。
還沒等田所長應聲呢，她就搶先一步說道：“李言誠，你要抓壞人怎麽能帶著小朋友一起，你就不怕有危險嗎？”
這邊，已經準備應下來的田所長挑了下眉頭，他有些好奇這位趙老師跟領導到底是什麽關係，盡管好奇，可他麵上卻沒有表現出來，而是轉頭掃了眼副食品店那邊，見自己帶來的人已經分布開，他著急過去安排部署，便不等李言誠回答趙亞楠的話，轉過頭來說道。
“李局，那我先過去給他們吩咐一下。”
聽到田所長這樣說，李言誠便沒著急接趙亞楠的話，對田所長點了下頭：“好，你去吧，等會兒有什麽消息記得及時安排人告訴我。”
“是”
“趙老師，是我要跟我爸爸一起的，我才不害怕呢。”就在李言誠和田所長說話的關頭，小笑語已經替她爸爸回了趙亞楠的話。
並且在看到爸爸和那個叔叔說完話後，她拉了下李言誠的手：“爸爸，我們走吧，我要和你一起抓壞人。”
“好，我們走。”聽到女兒的話，李言誠微微一笑，俯身將她重新抱了起來。
等將女兒抱起來後，他才將視線落在了趙亞楠身上。
“趙老師，我還有工作，就先走一步了，剛才我和田所長說的話你也聽到了，你千萬不要自作聰明的搞什麽小動作，更不要跟著我，如果影響到我們的工作，那個後果你承擔不起，言盡於此！”
說完這句，他深深的看了眼這個有些莫名其妙的女人，轉身抱著女兒便向著預定的方向離開了。
他有些捉摸不透這個女人究竟是想幹什麽，他認為他們之間的關係，根本就沒到這種能隨便插言別人工作安排的份上。
不，說的更準確些，他們之間應該根本就沒任何關係才對，畢竟倆人都快十年未曾見過麵了，而且當初說是相親，可坐在一起攏共也沒幾分鍾就不歡而散。、
“爸爸，我不喜歡這個趙老師。”
等離開了一段距離後，小笑語趴在爸爸耳邊輕聲說道。
“不用喜歡她，她跟咱們沒關係，她隻是你寧寧姑姑以前上高中時的老師。”
“那……那是不是以後我上高中了，她也會是我的老師？”
“有可能哦。”
“啊？可是我不喜歡她。”一聽剛才那個女人以後還要給自己當老師，小笑語的臉立馬就皺成了一團。
“哈哈……想那麽遠幹什麽，你才上一年級，距離上高中還有七年，還要好久好久，到那時，她說不定就不在這個學校了。”
現在還沒有九年義務教育這項政策，全國各省對於小學和初中的學年安排並不統一，有的地方是小學六年，初中三年，還有的地方是小學五年初中三年，京市目前就是這樣，還有極個別地區是小學六年，初中兩年。
在李言誠的印象中，似乎是到了八十年代中期才有的九年義務教育，從那之後全國基本統一為小學六年，初中三年，不過也還有極個別的地區是小學五年，初中四年。
他抱著笑語離開了，留下了趙亞楠一個人站在那裏淩亂不已。
她完全沒想到，這李言誠的脾氣、性格竟然還和當年一模一樣，說起拒絕別人的話，連一絲猶豫都沒有。
看著那父女倆的背影，趙亞楠輕輕咬了下嘴唇，有心想追上去，可一想到人家剛才臨走前的警告，她又不敢追了，萬一真耽誤了人家的事兒怎麽辦。
想到這裏，她轉頭看向了丁字路口那邊的副食品店，一眼望去，到處都是人，就連剛才那個田所長她也沒能看到人在哪裏。
她不知道的是，就她這一眼，卻讓那兩個跟蹤李言誠的人心裏泛起了嘀咕。
當看到李言誠抱起女兒離開後，那兩個人也就跟了過來。
剛開始在商店門口李言誠跟張九福說話也好，後來跟那些街坊打招呼聊天也罷，他們都沒有覺得自己已經暴露了。
後來趙亞楠過來他們也沒多想什麽，直到那位田所長出現。
田朝陽雖然穿的是便裝，但他畢竟當了多年的公安，身上那股子精氣神和普通人就不一樣，看到他，跟蹤那倆人馬上就看出來這是公安。
當時他們就有點打退堂鼓，懷疑自己是不是暴露了。
可想想又覺得不可能，他們今天跟蹤李言誠雖然是刻意為之，但碰到他卻是偶然的。
按照他們的原計劃，是打算在這邊走街串巷的找一找，他們知道李言誠那輛車的車牌號，還知道大概就是住在這一片，這年頭車又不多，他們覺得，在這附近多轉轉總能找到的，隻要能找到車，也就相當於找到了人。
讓他們沒想到的是，今天才是計劃啟動的第一天而已，吃個飯竟然就讓他們遇到了目標人物，那這還不跟上，還等什麽。
雖然有些倉促，但他們相信自己的盯梢能力，肯定不會被發現的。
可在看到那個疑似公安後，他們有些遲疑了。
在看到田朝陽後，為了安全起見，他們都有打算撤退，回頭就從這裏開始找車，可誰知那個疑似公安的人又走了。
他們注意觀察了，那個人騎著自行車進了另一側路邊的胡同，而且還在胡同口跟兩個看似附近的居民打招呼說話，又不像是衝著他們來的。
鑒於此，他們倆在看到李言誠離開後，才跟了上來。
可沒想到剛過馬路就發現，剛才和李言誠說話的那個女人扭頭看向他們之前呆的副食品店。
這一發現，讓他們心中的警鈴大響。
“怎麽辦，跟還是撤？”
高個子先是隱晦的瞥了眼二三十米開外的李言誠，又扭頭瞅了瞅依然還在看副食品店方向的趙亞楠，緊跟著他又飛快的掃視了一圈，並沒有看到剛才那個疑似公安的中年男人。
這讓他有些猶豫。
不跟吧，今天的機會特別好，偶然遇見的都不說了，目標人物還帶著孩子，如果沒有發現他們，那麽他此時的警惕心應該是最低的時候，這從他不停的和被抱在懷裏的女兒說話就能看出來。
可如果人家警惕心確實非常高，並且早就已經發現他們了，現在所作的一切不過是給他們看的，那再繼續跟下去的話就是送死。
根據上邊傳來的消息看，這個人審訊特別有一手，他們要是被抓了，可不敢保證能扛得住。
怎麽辦？
同伴問他，一時之間他也拿不定主意。
見他不說話，矮個子咬了咬牙說道：“要不你看這樣行不，我負責跟上去，你稍遠點距離斷後，如果發現情況不對，就製造各種聲音通知我。”
高個子的眼睛一亮，對啊，這半天他隻考慮跟與不跟了，兩個人完全可以分開行動。
“我負責跟！”高個子斬釘截鐵的說道：“你給咱斷後，發現情況不對你就打呼哨，就是你手放嘴裏吹那種，我可不會那個。
而且我的視力比你好，可以再放的遠一點，這樣更有把握些。”
“可以，那就這樣來。”
沒再猶豫，矮個子十分痛快的點了下頭，並且說幹就幹，他轉身就向馬路對麵小跑了過去。
這邊，既然已經做好決定了，高個子也沒再遲疑，他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下李言誠的背影，在心底確定了下距離後，便稍稍放慢了點腳步，從口袋掏出煙給自己點了一根，然後抬起頭慢悠悠的向前晃去。
他們倆人的此番操作，都落在了遍布在他們四周不遠處的派出所民警眼中。
轄區派出所這些民警，家基本也就是這附近的，在這裏盯梢兩個人，那是手拿把掐，絕對做的非常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