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李言誠跟周建功輕輕的點了下頭。


    “不用客氣,就算我今天不說,要不了兩天你也就知道了,不過,秘書長你這次高升,是不是應該擺兩桌慶祝一下啊。”


    盡管大家很熟了,私交也相當不錯,而且二人還是同級,但周建功對李言誠還是十分尊敬。


    一是年齡上,他要小兩歲,第二就是他很清楚,論今後的發展潛力,即便他現在是方老的工作秘書,還在中辦下屬處室擔任了一個主任職位,但要跟李言誠比,他覺得自己還是不夠看。


    都不說人家本身就是羅副總的小女婿,光說個人能力和人脈,他就很清楚十個自己加一起也追不上。


    所以周建功知道,為了自己的以後,他也要跟李言誠、蘇孝同這種人打好關係,這就是自己以後的人脈。


    而這種人脈關係,比他在工作中利用目前的職務之便建立起來的人脈關係要牢固的多。


    “高升?建功你這也說的太誇張了吧,我這算哪門子高升,不過擺兩桌沒問題,等我回頭手續走完之後,看你的時間,我們幾個正常情況下都有空,主要還是你忙,你什麽時候有時間了隨時通知我就可以,其他人我聯係。”


    周建功的時間可不屬於他自己,就拿今天晚上來說,現在已經七點多了,他還在這裏,等能回自己家睡覺的時候還不知道到幾點了,更有可能他今晚還得住在方老家,那裏有他一間屋子。


    “沒問題”


    “走吧,咱們進去,周主任先請。”倆人已經並排走到了會議室門口,李言誠抬起右手拍了下周建功的後背,左手則是推開了會議室門。


    周建功也沒矯情,他算是客人,先進也是正常。


    二人的進入,並沒有影響到正在向方老做匯報的盧明玉,她將目前已經掌握的情況一五一十的講了出來。


    等李言誠和周建功兩個人剛坐下,方老就抬起手示意了一下,見狀,盧明玉果斷停下。


    “明玉同誌,你說牛國慶剛才交代說,他之所以找人盯梢、跟蹤羅敏同誌,隻是為了知道她家在哪裏?”


    “對,牛國慶自己是這樣說的,王勝利也是這樣說的,可他們二人交代的這個我們並不認可。”


    “為什麽不認可?”


    “因為牛國慶如果真的隻是想知道羅敏同誌的家在哪裏,根本就不用這麽麻煩。”


    “嗯”方老輕輕點了下頭,又問道:“那你們覺得牛國慶這樣做的原因到底是什麽?他這個舉動的背後,又會不會是在幫某些組織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首長,我……”正準備說什麽的盧明玉剛開口,就又有些猶豫的微微側頭瞥了眼,似乎是有什麽顧忌。


    順著她的視線,方老注意到她好像是看向羅敏和李言誠那邊,便說道:“明玉同誌,這是在討論案情,有什麽話你敞開了說,不要有什麽顧慮。


    當然,如果實在不方便,我可以讓言誠同誌和羅敏同誌先回避一下,他們夫妻二人本就是當事人,讓他們回避也正常。”


    李言誠和羅敏因為和盧明玉坐在同一排,所以沒看到這位盧處長剛才偷偷瞅了他們那個方向,聽到方老的話後,二人對視一眼,什麽話都沒說,就一起站了起來,明顯是準備離開會議室。


    “不用不用,李副秘書長、羅副科長您二位留步,不用回避。”盧明玉急忙開口叫住了正打算離開的倆人。


    她可不敢真讓這倆人走出去,那還不得讓人家懷疑她是不是準備在背後說什麽壞話呢。


    “李副秘書長,羅副科長,接下來我要說的隻是我個人的一點猜測,希望您二位不要介意。”


    “請盧處長你過來就是調查情況的,但說無妨。”


    李言誠也沒非要出去,見盧明玉已經這樣說了,他也就順勢停下腳步,並拉住妻子的胳膊,稍稍向下用力,示意她坐,然後注視著盧處長點點頭,意思是你隨便說吧。


    “首長,根據牛國慶剛才交代的那些,以及他神情間的一些變化,還有看到羅副科長後的一些變化來看,他說的有真有假,不像是背後還有人指使的模樣,倒更像是……他對羅副科長還……還……”


    說到這裏,盧明玉實在是說不下去了,衝著方老,她的臉上硬是擠出來一抹尷尬的笑容。


    當著人家丈夫的麵,說另一個男人對你老婆念念不忘,甚至不惜鋌而走險,盧處長擔心那位李副秘書長會不會把她給撕碎了。


    也不用她再繼續往下說了,方老聽懂了,周建功也聽懂了,到底是年輕,他差點沒噴出來。


    方老麵容有些古怪的瞅了眼李言誠,後者坐在那裏很是坦然,人家倆人是小時候的玩伴,十幾歲的時候可能就對他老婆動心了,現在還舊情未了,他能說啥。


    反正他相信他老婆對那家夥肯定是沒有半分情誼了。


    不過他更相信那個姓牛的未必是對他老婆還有什麽舊情未了,最多就是他家現在破敗了,而羅家不同,正值現階段的巔峰期,如果能……


    隻能說他想多了,更用錯了招數。


    對這些,李言誠沒什麽其他的想法,他現在想的還是王勝利,這家夥那會兒為什麽在聽到要坐牢後,臉上會有一閃而過的如釋重負之色。


    這裏邊到底有什麽事兒?


    “言誠,你有什麽想說的?”


    許是看出了李言誠臉上的若有所思,方老直接開口問道,一邊問,他還從周建功那裏要過煙給丟了一根過去。


    “首長,您今天抽幾根了?”


    “閉嘴,問你話呢,回答我的問題,別轉移話題。”


    “撲哧……”


    “哈哈……”


    方老沒好氣的瞪了一眼哪壺不開提哪壺的李言誠,蘇孝同和羅敏直接就笑出了聲,其他幾人沒敢像他們這麽放肆,都忍得十分辛苦。


    “嘿嘿”


    李言誠笑著說道:“首長您訓我我也得說,您今天抽煙肯定已經過量了,這樣吧,這根煙您隻能抽一半,怎麽樣?”


    “臭小子你現在是越來越不討喜了,我不抽了行了吧。”


    老爺子當然知道李言誠是為他身體著想,他還沒那麽不識好歹,又瞪了一眼那家夥後,十分不舍的將手中剛點燃的煙小心的在桌上的煙灰缸裏撚滅,把剩下的部分放到一旁,看樣子是打算等下再抽,堅決不浪費。


    看著老爺子把煙放下後,李言誠這才清清嗓子,說出了縈繞在自己心頭的疑慮,同時他還講了下他和蘇孝同的猜測。


    十年前的那啥係列案件,和剛發生不久的那兩起性質更為惡劣的既那啥又殺的案子,方老當然都知道。


    “言誠你等會兒,你等會兒……”


    不等李言誠將話說完,方老就開口攔住了他未說完的話。


    “你說什麽?剛發生的那兩起案件現場留的有腳印我知道,腳印很可能是造假的我也聽他們這樣提起過,但你說那個腳印是牛國慶偽造出來的?有證據嗎?”


    “沒有,這隻是我和孝同的猜測。”李言誠搖了搖頭。


    “首長,不瞞你說,但凡有一點證據,哪怕是間接證據,剛才就是我直接審了。”


    他這倒不是胡說,確實就是因為沒有任何證據和線索。


    按照蘇孝同說的,本來剛才都想讓他直接審呢,但李言誠沒同意,他覺得他們不能知法犯法。


    這畢竟不同於他們社會局辦理的案子,如果麵對的是那些潛伏者,怎樣做他都不會認為有什麽不妥,可麵對其他類型的犯罪分子,也許是受了上一世的影響吧,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他感覺自己下不了手,盡管他的那種方法的後遺症已經很小了。


    此時盧明玉和羅敏,還有會議室內其他幾個人都聽傻了。


    他們可不知道這裏邊還可能牽扯到了其他案子。


    “那接下來你們準備怎麽做?”


    略微思考了一下,方老接著問道。


    “剛才我已經聯係了公安總部的足跡專家常華榮常主任,請他過來檢查一下王勝利的腳印,先看看情況再說。”


    “常華榮”方老嘀咕了一嘴這個名字,隨即點點頭又問道:“沒打算通知一下市公安局嗎?”


    “暫時還不打算通知他們,主要還是擔心折騰的動靜太大,畢竟我和孝同也隻是猜測而已。


    不過我之前跟市局二處的副處長提過,讓他們給晉省公安發了個協查通報,先側麵調查一下牛國慶。”


    “嗯,如果能在你手中把這個案子破了,你過去就能迅速站穩腳跟了。”


    “嘿嘿,首長,我的覺悟可能不高,但也真沒想過利用這個案子來插旗。


    我這麽積極,僅僅隻是想能迅速破獲此案,將那名凶手繩之以法。”


    “不錯,能這樣說,你的覺悟就已經不低了。


    行吧,既然你們都安排好了,那我就不說什麽了,等你們的好消息。”


    說著,方老就站了起來,還不忘記將自己剛掐滅的煙拿到手中。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跟著起身,準備送領導。


    “言誠……”


    “首長您指示!”


    “案子要辦,工作要認真,但家人的安危也要放在心上。


    我跟你說言誠,不管是羅敏同誌還是兩個孩子,他們隻要出現一丁點安全方麵的問題,我唯你是問,到那時你就什麽都別幹了,給勞資滾去種地去。


    連自己家人都保護不好,組織上怎麽可能放心讓你去保護人民群眾的生命和財產安全。”


    “是”


    看著一臉嚴肅的李言誠,方老繞過桌子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胳膊。


    “當然,還有你自己的安全,堅決不能再逞個人英雄主義,要相信的你的戰友。


    以後到了公安部門,你更是要分管到具體部門,一定要學會充分調動下屬的工作能動性和積極性,而不是什麽事情都要親力親為,那樣做不會有人覺得你是一個好領導,隻會認為你這個人無能。”


    所處崗位不一樣,工作的方式方法也就不一樣,李言誠以後不再是單純的審訊專家,他今後的工作需要做的更多的是管理,要想辦法將下屬擰成一股繩,讓他們勁往一處使。


    管理是一門學問,更是一門“藝術”,想要當好一名領導,可不是件簡單的事情。


    聽到方老的話後,李言誠鄭重的點了點頭。


    這可把田林君、盧明玉等人都羨慕壞了,能讓老爺子這樣耳提麵命,可不是誰都有這個資格。


    方老也沒再說什麽,跟其他幾人分別握了下手,又讓羅敏攙扶著他的胳膊送他出去,他又叮囑了幾句後就離開了一處。


    老爺子也知道,他在這裏呆著,隻會讓下邊人感到緊張,他過來就是表示一下關心,也相當於是給李言誠站個台,讓有心人都看看,讓他們知道,這個人不但是羅家的小女婿,也是我老方的人。


    方老此番過來雖然低調,但他的地位畢竟在那裏擺著呢,關注他動向的人不少,大會後的小會結束後他沒有直接回家或者去大院裏的辦公室,而是坐車去到了市社會局下屬的行動一處,這就是一個非比尋常的舉動,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為什麽要去一處?此舉又有什麽用意?當然要打聽清楚。


    於是乎,社會局總部辦公廳副秘書長的愛人被人盯梢這件事兒,馬上就落入了很多人的耳中。


    這件事情之所以能這麽快就被有心人打聽出來,並不是說市社會局像篩子一樣,保守不住秘密,而是李言誠就沒打算讓事情保密。


    本來從昨天晚上他跟洪定國匯報起,這件事情就已經被不少人知道了,今天他又是在距離政治學院不遠的地方將人帶走,路上還發生了急刹車事件,一處又出動抓人,保衛處處長還親自帶隊過來,這一樁樁一件件,早就落入了有心人的眼中。


    都這樣了如果還要嚴防死守,一點都不往外透露,明天還不知道會傳成什麽樣呢,搞不好可能都有人會說李言誠是不是幹什麽公器私用的事情了。


    他的任命文件還沒正式下來,更沒有宣布,那就表示一切還皆有可能,保不齊就會有人拿這個事情來興風作浪,做做文章。


    雖然未必能把他怎麽樣,但惡心一下還是沒問題的。


    有的是人喜歡幹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所以與其被別人瞎猜,那還不如大大方方的傳出去,也算是一種另類的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


    消息傳開了,不可避免的就會落入到羅老爺子的耳中。


    和方老不同,小會結束後也沒其他什麽事情了,羅老就回到了家中,外孫子外孫女今天過來在家住,給老爺子可高興壞了,正在屋裏跟兩個孫子和外孫外孫女玩的高興呢,他身邊得到消息的工作人員就過來,在老爺子耳邊輕聲匯報了一下。


    聽完工作人員匯報的羅老微微一怔,讓工作人員下去後,老爺子稍微有些不自覺地就看了眼歡聲和笑語,這下他算是知道這倆孩子為什麽今晚會過來住了。


    “怎麽了老羅?”


    到底是一起生活了幾十年,老爺子的神色盡管沒有絲毫變化,可老太太還是看出了他的異樣。


    羅老沒有沒有回答老伴的問題,而是看著小外孫問道:“歡聲,你和姥爺說說,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羅老的話讓老太太頓感詫異,這是……女兒家出什麽事兒了嗎?


    她連忙放下手中的報紙,起身就走了過來。


    “怎麽了這是?發生什麽事情了?”


    歡聲看看姥爺,又看看剛過來的姥姥,最後看向妹妹,眼中流露出了一絲詢問之意。


    剛才他們接到媽媽電話的時候,媽媽就跟他們說了,到了姥姥家不要說有人盯梢的事情,可現在姥爺似乎已經知道了,那到底要不要說?


    “哥哥,媽媽不讓說。”


    得,小笑語這話一出口,歡聲都想拍自己的腦袋,這跟說了有什麽區別。


    “笑語,媽媽不讓你們說什麽?”老太太有些急了。


    麵對姥姥的詢問,小笑語一把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連鼻子都被捂住了,隻留一雙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姥姥,嘴裏嗚嗚嗚的哼唧了兩聲,意思是我最聽媽媽話了,媽媽不讓說我就不說。


    歡聲知道,姥爺既然已經問了,那就再沒隱瞞下去的必要,抬手先是摸了下妹妹的小腦袋,然後說道。


    “姥爺,姥姥,有人盯梢我媽媽。”


    “歡聲,你知道這是什麽時候的事兒?”老太太臉色都變了,這種事兒盡管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可她還是會感到揪心。


    “昨天晚上爸爸告訴我的,還說上下學的路上讓我要保護好妹妹。”


    “姥姥,我不用哥哥保護,我跑的可快了,哥哥都追不上我。”


    “嗯,好,我們家笑語最棒了,如果遇到危險,或者發現什麽不對勁的,就要往人多的地方跑,好不好?”


    “好,姥姥,爸爸經常教我和哥哥。”


    老太太有些心疼的抬手撫摸著外孫和外孫女的頭發,這都是什麽事兒嘛。


    “老羅,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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