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東皇太一?”


    “他……竟是東皇太一?”


    “他竟是東皇太一!”


    “不可能,這絕無可能,菩提祖師可是說了此子來曆,本就不是我界生靈,聖人也曾這樣說過!”


    諸天之上,一句句質疑的聲音蔓延,大家都不相信陳燭說的話是真的。


    “當初祖巫自爆,東皇太一可扛不住,他的東皇鍾都被盤古虛影給劈飛了!”


    大能們是親眼看到那場戰鬥爆發的,自然知曉東皇太一現在是什麽下場,早就魂飛魄散了。


    可是現在,有人忽然說自己是東皇太一,是妖皇。


    而且這個人並不好惹,乃是三星洞真正的大師兄,一尊混元大羅金仙!


    更有甚者,與菩提老祖相識,直接對著三星洞發問。


    “道友,這是怎麽回事?”


    三星洞內,菩提祖師輕輕搖頭:“燭明是我弟子,他說是,那便是。”


    這……屬於強硬的站台了。


    這也代表著一個訊息,三星洞團結一致。


    那實在是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畢竟,誰也不清楚三星洞內到底有幾尊混元境。


    恐怕隻有聖人道統才能壓過一頭吧。


    而此時,處於一處混沌之中,有顆頑石九竅綻放神光,忽然醒來。


    仔細一看,不是孫悟空還是誰?


    此時,他也聽到了陳燭的話語,整個猴都有些呆滯。


    “大師兄竟然是東皇太一?”


    這太勁爆了。


    菩提祖師的反應很清晰,但也有些不明不白,他並未肯定陳燭是誰。


    這也讓諸天大能抓耳撓腮,心頭癢癢。


    當然,許多人的麵色也不是很好看,大能們大多是人族,誰修行路上不屠殺個萬千頭妖族?


    此時,大家都在等待,看接下來那位的態度如何。


    “陛下?”


    牛平山聲音有些發顫:“陛下此時暴露,難不成是想要……”


    “不是。”


    陳燭輕輕搖頭:“我雖然是東皇太一,但同時我也有很多身份。”


    他歎息一聲:“我隻能在這裏告訴諸天,你們既然看著,也該明白有些事情不要做得太過火,須知天下萬族都有生存的道理。”


    他意思很清晰,妖族可以打殺,但是妖族不能滅絕。


    這一句話,顯得不輕不重,但意思卻又耐人尋味。


    牛平山眼中閃過一抹失落,卻也對陳燭拱手:“如此也好。”


    陳燭搖搖頭,如今這種情況,隻能說是大勢所趨。


    誰都有強勢的時候,誰也有弱勢的時候。


    今日他看似在給妖族留下一線生機,他日,未嚐不是為人族留下一線生機。


    畢竟,大千世界太多了,西遊世界就算被覆滅,也隻是窸窣平常。


    陳燭沒有走動,他靜靜等待,看看時間辰牧也該回來了。


    他掐著指頭,口中默念:三…二…一。


    話落,虛空之中出現了根絲線,絲線徐徐展開,那頭赫然是辰牧。


    三星洞四代弟子們的目光頓時看向那邊,隻見辰牧整個人已然不同,一雙眸子飽經風霜。


    他在空間內對身後一根柳枝拜了拜,這才徹底走出。


    還守在一側的牛平山眼底驚懼,這四代首席,為何氣息如淵如海,給他感覺跟那些準聖一般可怕?


    “看來這趟行程你的收獲不少。”


    陳燭麵帶微笑:“如何?對你所去的世界感覺怎樣?”


    辰牧忍了忍,對陳燭說出幾個字:


    “震撼我一輩子!”


    那是他從未想象過的世界。


    是的,想象,需要用想象來形容,辰牧也再想不到更好的詞匯了。


    誰懂啊,他剛剛到達那裏,忽然身上的所有本事都用不了了。


    身體內的靈氣如同在真空之中似得全部消散,不僅如此,他的種種神通也毫無作用。


    一切,都像是不存在似得,就連他自己也幾乎快要莫名消散。


    那是怎樣的一個世界?絕望,隻有黑白,萬道不存。


    後來辰牧才知道,那是因為先天神掌握了所有的權限。


    而他,在那樣的時代裏掙紮,曆經無數的劫難也隻能算是活著罷了。


    活著……罷了。


    “我看你突破大羅了。”


    陳燭品頭論足:“不錯。”


    “曾師伯祖,那到底是哪裏?”


    辰牧還是膽戰心驚的詢問:“我的天資才情已然是極致,但在那樣的世界裏有時候連自保都做不到。”


    “那是我曾經經曆的世界。”陳燭沒有隱瞞的告訴他:


    “你所經曆的,是那個世界誕生後的第五個時代。”


    他笑著感慨:“你也算是不錯了,至少在我沒有步步跟隨的情況下活了下來,要知道許多先天神可都沒了聲息。”


    辰牧沉默,那真是可怕。


    而自己麵前這位三星洞的大師兄,還堂堂正正的站在自己麵前,並且送自己前往過去的時間。


    他並不知道陳燭在洪荒的身份,但辰牧現在有些懷疑。


    “曾師伯祖,我在那個世界後來聽聞,時間是不被允許翻越的,除非是大羅金仙,”


    “但就算是大羅金仙,也不是隨意翻越的,他們隻能走到龍漢大劫天道誕生之後,可是,我卻去了天道誕生之前……”


    他心頭的猜測愈發難以描述:“我聽聞,唯有一尊存在能夠肆意在時間長河裏遨遊,曾師伯祖,您難道就是……”


    “噓~”


    陳燭食指在自己唇間豎了起來:“你知道就好,不要說出去,就當我是個普通的混元罷了。”


    普通混元?


    辰牧可是知道那個世界的混元,與自己世界的混元可不一樣。


    在那個世界,混元已經到了極限,而代入自己的世界,聖人也就跟大羅金仙差不多。


    自己這曾師伯祖……太厲害了。


    其餘四代弟子們眼巴巴的看著,他們很懵懂,有些東西聽不懂。


    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今天出現了震驚三界的大瓜,自己的門內長輩,很可能就是傳說中的東皇太一。


    再一個,大師兄居然成大羅金仙了,豈不是說一些三代弟子都不如大師兄?


    辰牧的大羅金仙,在陳燭的世界其實也就金仙罷了,無法做到在時間長河裏脫身。


    但在三界內外還是很能打的。


    這次出行,牛平山的妖國算是保住了,辰牧也突破了境界,算是皆大歡喜。


    陳燭本以為三界的人族會收斂一些,但他沒想到自己的話並沒有多少作用。


    大家依舊對妖族屠戮,圈養,甚至可以說是趕盡殺絕。


    逐漸的,天地間妖族愈發的稀少,每日陳燭都能感受到香火在自己身上繚繞。


    他們無法承受如此巨大的痛苦,迫切希望妖皇再次站出來,為他們撐腰。


    “陛下啊,陛下!”


    這樣的呐喊聲太多了,幾乎每時每刻都在上演。


    陳燭並沒有出手,也用不到他出手。


    他在火雲洞內見了天皇伏羲,問他的感想如何。


    “一切自有緣法。”伏羲也隻能這麽說,對於妖族的遭遇表示同情,可他需要坐鎮火雲洞。


    人道聖人一分為三,不在一起總是要欠缺一些的。


    他們隻要坐鎮在此,人族的氣運就足以固若金湯,萬劫不侵。


    但陳燭來了。


    他身上,妖族的香火不斷繚繞,引動他屬於妖族妖皇的氣運,與人族氣運在此地碰撞。


    火雲洞內開始有風吼聲響起,那是五行碰撞。


    二者見麵的刹那,陳燭身上火光一閃,竟然直接壓過三皇的氣運。


    也就是這一刻,人族與妖族氣運無法平衡。


    西遊世界外,一條浩浩蕩蕩的隊列蔓延,貫穿虛空。


    這隊伍,乃是大羅金仙血麒麟的車輦,他便是要跨越這裏,前往一個目的地會友論道。


    這個小世界,他本該直接忽略的,但血麒麟今日不知為何心神在晃動。


    “停下來。”


    他麵色狐疑,口道奇怪,注意力開始在這個小世界留意。


    “好濃鬱的香火,沒想到妖皇已經逝去,這世界內竟然還有對妖皇的祭拜。”


    他曾經乃是妖族的一員大將,隻是後來巫妖崩塌,被迫離開了妖族。


    如今,血麒麟心頭有了想法,便讓車駕向那個世界降落。


    “靠過去,我得看看這裏為何還有如此信仰。”


    雖然諸天萬界,萬事萬物無限可能,無限分支,平行世界。


    但是曾經妖庭統治天地,有大勢在神,所有時間場合裏的世界基本上都跟大勢緊緊相連。


    巫妖大戰,其他世界自然也在大戰,而最後聖人出手更是讓萬界統一。


    血麒麟踏足世界當中目光掃動,本以為會看到萬妖繁榮的姿態。


    但他麵色卻逐漸陰冷了下來,整個三界的妖族現況盡收眼底。


    “這……這不可能!”


    血麒麟看到了什麽?


    牛羊二族被圈養在了牢籠裏,連躺下都是奢侈,公牛公羊殺了吃肉,母牛母羊成了生育工具?


    當初妖皇陛下在的時候,可是說過不允許侮辱一個種族的手段。


    這也就算了,那些妖族被一批批的養殖,有了靈智又如何?照樣長個一兩年就剝皮做衣。


    還有的妖族,被囚禁著供人族門派弟子試煉,囚禁一生隻為了被人族一劍殺死。


    這樣的惡行,在整個三界內不計其數。


    “混賬!混賬!混賬!”


    血麒麟一連吐出三個混賬,勃然大怒,二話不說在天穹一蹄踏下!


    “人族,爾等該死!”


    這一蹄子,乃是大羅金仙含恨出手,化為足以踏穿三界的巨柱。


    真要踩下來了,恐怕西遊世界的氣運要下降數層。


    此時,陳燭在火雲洞裏,與三皇麵對麵。


    “該的。”


    地皇神農歎息一聲,卻也不好說什麽。


    人皇軒轅則是握住軒轅劍,打算出手應敵。


    “這一難逃不掉。”


    伏羲歎息一聲,哪怕此時陳燭不阻止他們,結果也沒什麽作用。


    “是的,這一難逃不掉。”


    陳燭也這樣開口:“聖人們也知道,所以不會出手,能出手的,隻有人族那些高手,以及佛門那邊。”


    他話語才落下,果不其然,西牛賀洲那邊就有一隻金色的巨掌飛來。


    赫然是釋迦牟尼出手了,那萬佛之祖出聲喝道:


    “何方道友,何必動此嗔怒?”


    麒麟蹄被這一掌托住了。


    如果不是陳燭在這個世界,就隻能是另外一個結果了。


    “接引聖人?”


    血麒麟先是一驚,隨後發覺不是才長出一口氣。


    “哼!你們還好意思問我?我乃妖族!”


    血麒麟反手之間再次抬起神光。


    隻是這一次的神光可跟剛才不一樣,神光之中有一顆血紅的珠子閃爍。


    真正的先天靈寶——麒麟淚!


    “去。”一個字落下,血麒麟臉色已經盡是冰冷與殺意。


    他要屠界,這三界內的妖事小,整個妖族的顏麵才是大。


    別看現在妖族沒落,可洪荒哪個不知道妖族後麵站著誰?做得過分些了,混沌鍾可不饒人。


    靈寶出現,西牛賀洲的釋迦牟尼麵色就迅速變了,第一時間看向天庭。


    “玉帝,速速助我!”


    他抗不下來這顆看似渺小的珠子。


    “來了!”


    幾乎同時天庭之中有一把長劍飛來,是玉帝來了,與佛祖聯手對敵。


    而此時,地仙之祖鎮元子,地道聖人平心娘娘也快速出手。


    四道神光,四件靈寶出現,才堪堪攔下了麒麟淚的一次攻擊。


    血麒麟收手了,沒有落下第二手。


    因為他看到了熟人,此時有些驚疑不定。


    一是那地道之祖鎮元子,二則是地道聖人平心娘娘。


    此刻,血麒麟感覺這個世界有些不對,這些存在不是本體,應該是萬界之中相似的存在。


    但這個世界為何有這麽多相似的存在?


    就連那玉皇大帝也很像洪荒的天帝。


    “哼,你們真要阻我?”


    血麒麟麵色怒氣不消:“別說是你們這些分體,就算是真正的地道聖人,地仙之祖來了,也不會對我的行為有半點不公。”


    好在,血麒麟沒有繼續出手,而是質問他們。


    “這個世界的妖族,為何被你們欺辱成了這般模樣!”


    “這位道友,稍安勿躁。”


    玉帝急忙開口說道:“妖族與人族素來有過節,我們也沒有插手,隻是他們自己爭鬥所致罷了。”


    “你們沒插手?笑話!”


    血麒麟指著自己的雙眼道:“我乃大羅金仙,能夠看到前因後果!”


    “你們敢以自己道心起誓沒有插手?”


    在場大能說不出話來了。妖族,何時有了這樣的靠山?


    而且他說自己是大羅金仙,可其修為至少也是混元往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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