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獻的計劃成功率很高。


    但他一直等到了午夜十二點,也沒看到有人從別墅裏出來,隻是聽到別墅裏偶爾傳來噗噗的聲響。


    直接進別墅找人奴役,風險實在太高,那是在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午夜之後裏麵的人應該都睡了,不會再有人出來,因此吳獻打算先行退去,明天早些再來蹲點。


    但他剛剛萌生退意。


    就看到別墅的院門自動打開,像是在邀請吳獻進去。


    吳獻頓時心中一緊。


    難道他被別墅裏的人給發現了?


    他想要直接開車離開,就發現這破車又打不著火,別墅門口的燈變得比之前更亮,吳獻猛拍了一下方向盤,帶著炸藥包小心翼翼的踏入別墅。


    剛一進門。


    吳獻就停住腳步。


    因為他看到了坐在門口的屍體,屍體喉管被切開,血液染紅了衣衫,眼神空洞茫然,好像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這是別墅的保安……


    吳獻咽了下口水,覺得自己的喉嚨有些發涼,他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麽別墅裏一直沒人出來了。


    嘎吱……


    別墅正門也自動打開,門前的地毯上就有一攤血液。


    吳獻不想進去。


    但他明顯已經被人盯上,在這種情況下轉身逃跑生還的幾率也不大,還不如順著對方的安排,搞清楚對方到底想要做些什麽。


    入門客廳裏有兩具屍體。


    其中一具是個女人,她手裏拿著紅酒杯被割喉,另一個男人似乎發現了敵人,手裏正捏著一個怪異鈴鐺,還沒有來得及發動能力,腦門上就被開了一個洞。


    是槍傷。


    但吳獻在外麵,卻隻聽到了噗噗的聲響,所以應該是用了消聲器,也許還用了亞音速子彈。


    在殺人效率上,手槍可比一般的拜神道具高多了。


    吳獻一路前進,又看到了十幾具屍體。


    這些屍體看樣子都是在這別墅裏生活的人,沒有搏鬥的痕跡,全都是被瞬間擊殺,死者恐怕到死都不知道敵人是誰。


    到了這時候。


    吳獻的心態反而比之前放鬆不少。


    別墅裏死掉的都是眷人,恐怕賀大媽的組織都被人給連窩端了,這足以說明殺人者的強大,吳獻警惕或不警惕,都沒有太大的意義。


    吳獻現在既然還活著,就說明對方暫時不想讓他死。


    終於。


    吳獻順著血跡的指引,來到了頂樓的書房。


    這裏終於有了些許搏鬥的痕跡。


    四具屍體倒在地上。


    一個是很有派頭的,肥胖西裝中年人,應該是組織的首腦。


    一個是麵容凶悍,手拿一把古劍的年輕黃毛,也許是組織的王牌打手。


    第三個則是吳獻熟悉的賀大媽,這個在福地裏高深莫測的大媽,毫無牌麵的趴在地上,眼睛都還睜著,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最後一個則是不男不女的變態,他拿的手機讓吳獻有些眼熟,於是吳獻走過去從他兜裏翻出了一張帶有血跡的銀行卡。


    除了這四人之外。


    房間裏還有個活人,那是個胡子拉碴頗有氣質的中年男人,他坐在老板椅上,好奇的看著吳獻的動作,等吳獻停下後和他打招呼。


    “咱們又見麵了。”


    吳獻看著這人,嘴角扯了一下,這個人他認識。


    荊軻!


    製造了這一場殺戮的組織,顯而易見就是信條。


    荊軻身體前傾,身上帶著巨大的壓迫感沉聲問吳獻。


    “你為什麽會來這兒,是來報名參加這個組織的嗎?”


    這個問題要是回答不好,可能會原地去世,但吳獻很有底氣,他把包裏的炸彈展示給荊軻看。


    “我是來討債的,順便殺人。”


    荊軻身體仰了回去,身上的壓迫感消失,又變回了有些頹喪的中年人,在轉椅上悠閑的轉圈,房間裏的氣氛頓時變得輕鬆許多。


    “這樣不行啊,年輕人,你太衝動了,炸彈案件對社會影響不好。”


    “將所有人都殺光影響就好嗎?”


    吳獻翻了個白眼,將沾血的椅子坐墊扯下來,坐在荊軻的對麵,在明白了對麵立場後,他就沒什麽好緊張的了。


    “你之前跟我說,穩定的秩序來之不易,邪祟已經殺過來了,人類不該內鬥,我還以為信條組織,是個理念比較溫和帶有殉道者氣質的組織。”


    荊軻攤手。


    “我們真的很溫和,可惜總有人想不開,想讓這難得的平靜消失,我們也隻能在那之前,讓他們先消失。”


    吳獻點點頭,然後忽然回過味兒來。


    “那你的荊軻……”


    “當然是代號啊。”


    荊軻笑了下:“你該不會真以為,我的名字就叫荊軻吧。”


    吳獻心中,頓時升起吐槽欲望。


    合著這個所謂的信條組織,是刺客信條的那個信條啊!


    吳獻之前就覺得奇怪。


    就算現實世界的安穩很重要,多數眷人都不喜歡在現實中廝殺,但眷人的數量這麽龐大,總會有像賀大媽一樣不安分的家夥在。


    這是人類的本性,不是有敵人的威脅,就可以輕易杜絕的。


    但信條組織如果是這樣的畫風,那麽一切就都合理了,現實世界裏並不是沒有想要搞事的人或組織,隻是他們大多都被信條組織給毀滅了。


    吳獻沉默一會兒,問了一個有些冒犯的問題。


    “你們信條組織,在監管現實世界的秩序,那……誰來監管你們呢?”


    “沒有人!”


    荊軻笑了。


    “所以我們招納新成員的原則,是成員必須有願意為之犧牲的信仰,當個別上層腐化時,其他人就會發動組織的自我革新!”


    “我荊軻的代號,就是親手殺掉上一任荊軻後得來的。”


    吳獻無言以對,荊軻也沒有繼續說話,兩人陷入了尷尬的沉默,他們並沒有太多的個人話題。


    過了一會兒,荊軻忽然想起了什麽:“我能去你家蹭……”


    在荊軻說出‘蹭飯’兩個字之前,吳獻用另一句話打斷了他。


    “我認識一個人,他想要加入信條,我看他還蠻有潛質的。”


    吳獻將胡雲寬在福地裏的表現挑好聽的說了一些,荊軻聽後,頓時就有了些興趣。


    “這個人是誰?”


    吳獻不好意思的搓搓手。


    “那個……中介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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