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千年來,試圖挑戰心傷之卵的曆代君王全都瘋了。


    但即便如此,仍舊有許多王者趨之若鶩,冒險嚐試切開這塊石頭,隻因初裂之王說他將一道至高的傷疤製造法術封印在了裏麵。


    當然,初裂之王本來就不鼓勵後繼之君用這種粗暴的方式去打開心傷之卵,他的本意是讓後繼之君去完成他的遺願,當他的遺願被完成,那麽心傷之卵就是自動裂開,裏麵的至尊法術也就重見天日。


    不過也有另一種說法,那就是初裂之王並沒有徹底死去,他將自己的最後一絲生機留存在了心傷之卵中,隻待時機成熟,便會蘇醒複活。


    總之,曆代君王都向往這塊石頭裏的東西。


    畢竟能坐到這個位置,就注定了對最奧妙的傷疤有著最虔誠的憧憬,若不憧憬分裂的極點,就沒資格成為裂王。


    而一個人的實力,若是強到某個地步,那就一定是驕傲的。


    裂王二世雖然不覺得自己強於初裂之王,但仍舊認為她或許能切開這個遺物。


    而且……試試又怎麽了?


    後人沒法知道二世是何時有了這個念頭。


    總之,在她“認真”找尋了初王養母二十年後,她自己嚐試著對心傷之卵進行了切割。


    而這一次嚐試的結果是慘痛的,她的精神上被分成了兩個人,性格和記憶都被一分為二,卻容納在一具身體裏。


    她仍活著,但卻瘋了,這種瘋癲一直持續到她被三世挑戰殺死,才算畫上句號。


    而三世吸取了上一代前輩的教訓,沒再嚐試著切心傷之卵,轉而更加努力地尋找著遺願裏那個最關鍵的女人。


    但他窮盡一生,直到被四世殺死,都未能找到畫中女子。


    至於之後的四世,雖然治國功績卓著,但在找人這件事上,和上一代的命運也相差無幾。


    他找了一輩子依舊杳無音訊,當他被五世挑戰時,壽命已經來到了盡頭,於是他說:


    “我已經沒多少時間了,在我正式和你較量前,我得去切一下那塊石頭,或許我能切開呢。”


    之後,他去切了,然後就瘋了。


    這一回,這位君王的人格被分成了三份,五世就是贏了這樣一個滑稽的瘋子登基成王。


    在那以後,切心傷之卵成了一個奇怪的傳統,當裂王們覺得自己大限將至,或者覺得可能輸給挑戰者時,就會去試著切一下心傷之卵,以求沒有遺憾。


    就像有些人在臨死前,會渴望觸碰某些禁忌,以求爽一把,知道的結果,大家基本都在最後時,才會去嚐試這件事。


    隻不過,在漫長的曆史中總有一些狂妄的君主,會在啥事沒有的情況下作死去切這個禁忌之物。


    哪怕轉身看去盡是殘酷的前車之鑒,也攔不住他們想要勇敢一試的決心。


    嗬,誰叫每代新王都強過舊王呢。


    除了初裂之王,王位的傳承從未斷代,這也導致現任裂王一直都是曆史上除初王外的最強之王。


    身為最強,當然會有自己是例外的錯覺。


    梅莉蘿絲從自己師父口中就聽說過,斯普萊特陛下剛繼位時,也有過想要切石頭的念頭。


    隻因陛下在挑戰上一任裂王時,他還遠未到極限,舊王就因承受不了傷疤死去了。


    而那位舊王當時正值壯年,前不久還對國民宣布自己的裂分之意較之登基時,更跨越到了一個未知的巔峰境界。


    當舉國上下都為國君的強大感到振奮時,一位名為斯普萊特的尋常青年,在第二天就發起了挑戰。


    他一路通過考驗,不斷在受疤儀式中戰勝一個又一個試金石,逐一戰勝了那些國王之盾,勢如破竹地來到舊王跟前,以摧枯拉朽的壓倒性的姿態勝過了對方,坐上了尊貴的王位。


    據說,觀看受疤儀式的人,在儀式結束後,親眼瞧見舊王以極其痛苦扭曲的姿態,蜷縮在法陣中央,而一旁的斯普萊特渾身浴血,全身遍布傷疤,身姿挺拔莊嚴,儼然如神祇臨凡!


    那一刻,結論就確定了。


    陛下他是當之無愧的曆代最強,斷檔的最強!


    這評價並非自誇,而是全國公認的客觀事實,這也讓斯普萊特動起了切心傷之卵的念頭。


    梅莉蘿絲聽師父說過這件事,如果當時沒有師父勸說,陛下很可能真的會去切那塊奇異的石頭。


    而雅黛爾之所以能說服對方,是因為舉了許多例子。


    在這個國家漫長的曆史中,斯普萊特這樣壓倒性戰勝上一代裂王的情況,並非孤例,但這些裂王卻名不見經傳。


    為什麽呢?


    因為他們試過之後都發瘋了,而一個瘋王,在位期間自然做不出什麽值得載入史冊的事,國事由內閣和國師處理,君王本身就變成了一個傳國玉璽般的挑戰象征。


    剛極易折。


    過於強大的力量,會帶來詛咒般的自負,而曆史也會證明,再強大的人都會被超越,並且後來者依舊不會吸取前人教訓。


    當時,雅黛爾說完這些後,順從地讓開了路,對斯普萊特說:“陛下,請吧,今天之後,便由我替您履行國君的職責,我依舊令我們的國家日益強大。”


    斯普萊特在心傷之卵前站了一天一夜,國師雅黛爾跟著一動不動陪了一天一夜,在第二天日出之時,斯普萊特轉身離開了收藏心傷之卵的宮殿。


    這個退縮的決定,沒有影響國民對他的評價,反而隨著歲月的推移,令他愈加耀眼。


    他做出的功績遠超曆代任何一位王者,甚至被譽為第二初王。


    可惜,令所有人心傷的事就在眼前。


    誰能想到,他們所有人都已成為過去,成為了被塵封的曆史,並且被遙遠的後世所遺忘。


    突然之間,充滿希望的未來變得不複存在,上至裂王,下至乞丐,都難以接受這殘忍的打擊。


    好在定局之中,依舊存變。


    過去的曆史並非完全過去,正如從未有線索的裂王的養母,也終於有了一絲頭緒!


    如今發生的所有事,都讓初裂之王語錄中那些意義不明的話語,變得鮮明清晰起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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