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辭思索著問道:“那你以後打算怎麽辦?”江許早有打算,如實相告,“以後不簽公司了,自己開工作室單幹。”易辭感到意外,不過也能看出來是江許的作風,笑了笑,又問道:“那你想什麽時候宣布退團的消息?”江許微怔,沒想到他會問的這麽細致,認真思考後說道:“等演唱會一結束我就發微博官宣。”易辭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麽,徑自拿起手機繞過他回到臥室。江許看見他朝臥室走的路上都在發消息,看樣子應該是在忙工作上的事。所以他剛才問得那麽細致真的隻是隨口一提?盯著緊閉的房門,江許隱隱約約還能聽見易辭打電話的聲音,隻不過房間隔音太好,即使他站在門外也聽不清具體的談話內容。江許暗自歎了口氣,勸告自己還是不要再胡思亂想、自作多情了。正當江許情緒有些低落的時候,他的手機一反常態在桌子上不斷震響,和他現在快要停止跳動的心髒截然不同。江許走過去把手機拿起來,發現是徐雲樂給他發來的99+的消息。數不盡的消息海洋裏都在哭訴一件事——“哥,你真要退團啊!你走了我怎麽辦啊!”江許扯了扯嘴角,打字回他。江許:合約到期不續,我不可能在留在shadow了。消息發過去後,江許盯著徐雲樂發給他的滿屏的大哭表情,想了想,又發了條消息安慰他。江許:你實力挺好的,沒我在,你照樣可以,我看好你。徐雲樂秒回,隻不過冰冷的文字完全表達不了他充沛的情感,這次發來的是語音消息。江許想也不想,直接點開,然後瞬間被手機裏傳出來的哀嚎驚到,連忙把音量調到最小。徐雲樂哭得那叫一個淒慘,感覺快把華宙大樓哭塌了。“嗚嗚嗚我去,你不能走啊,你走了誰挑大梁啊,哥,你知不知道公司現在想讓我當主唱,我沒這個實力啊!我不想挨罵啊!”徐雲樂哭得有多悲痛,江許笑得就有多歡快。笑了一會兒,江許覺得有點不太道德,瞬間收起笑容,平複好心情後,江許衝著手機說道:“相信自己,你可以。”他消息還沒來得及發出去,徐雲樂二話不說給他打來電話。緊接著徐雲樂又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向他哭訴自己的悲慘事跡,把自己形容得比竇娥還冤。哭到最後,他發現電話那頭一直沒有聲音,吸了吸鼻子,問道:“喂,哥,你在聽嗎?”他話音剛落,電話立馬被掛斷了。江許來不及理徐雲樂,看見易辭拉著一個行李箱,好像要出門,著急問道:“你這是要去哪?”易辭腳步一頓,解釋,“我代言的品牌臨時通知我飛國外拍雜誌。”想了想,他又笑著添道:“時間不長,肯定能趕上你的演唱會,放心吧。”即使聽見易辭親口承諾,他還是有點擔心,皺了皺眉頭跟上去,一路默默把他送到樓下。直到易辭的保姆車徹底走遠,江許這才慢慢把目光收回來,心裏感覺空落落的,有一種剛開始談戀愛就異地戀的錯覺。-三日後,演唱會當天上午。江許帶著思思坐電梯下樓,正琢磨著應該怎樣委婉地詢問易辭雜誌拍完了沒有,晚上能不能趕得上他的演唱會。電梯到達一樓,門開後,江許一直在思考措辭,心不在焉地垂眸盯著地板磚往前走。剛走到門口,他牽著思思的那隻手忽然空了。江許這才回神,看見思思著急忙慌地往前狂奔,一邊跑一邊還在喊爹爹。爹爹?爹爹?!易辭回來了?江許瞬間抬起頭往前看去,正好看見易辭站在保姆車邊上,簡單的白襯衫硬是讓他穿出了一種高貴又清冷的氣質。江許愣在原地,站了很久才反應過來易辭好像是在等他。易辭見他不動,眉眼含笑朝他走過去,“看見我很意外嗎?”江許眨了眨眼,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說話都有點結巴,“你、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易辭淡笑,“既然答應你會回來看你的演唱會,肯定要早點趕回來。”聞言,江許唇角微微上揚,前幾天積累的落寞情緒頃刻間被衝散。他盯著易辭白暫細長的手看了一會兒後,抿了抿唇,小聲地問道:“可以牽一下嗎?”易辭愣了一下,忽然覺得他倆很像早戀的高中生,莫名其妙的純情。江許以為他沒聽明白,清了清嗓把聲音稍微提高,“……可以牽手嗎?”易辭往前看了看,還剩不到十步路就要上車了,現在牽手估計不到幾秒鍾就要撒開了。“馬上就要上車了,而且你為什麽忽然想起來要幹這個?”上次江許主動提出要牽手還是因為思思想看,這次思思可沒提起來過。“就是……幾天不見,”江許緊張得聲音都在微微顫抖,眼眸中含有一種不可忽視的濃鬱情愫,“我……我很想你。”此情此景江許已經在心裏演練過無數遍,隻不過前幾次他不敢開口用思思當借口,但這次他不想再用思思當幌子。猛然聽見江許吐出這樣一句話,易辭心髒狂跳,連表麵的平靜都差點裝不下去。江許看他沒反應,眼皮垂下來,連帶著聲音都變低,“不想牽嗎?”作為sugar的易辭默默為他付出這麽多,總不可能真的隻是一個單純的事業粉吧?不是說對他是欣賞的喜歡嗎?既然喜歡,難道不想牽手?想到這,江許腦中有一絲靈光閃過,眉頭微蹙,易辭該不會是喜歡柏拉圖吧?“想,”易辭微微抬手,但是頭埋著,仔細看甚至能看見他的臉頰在慢慢變紅,“我和你一樣。”一樣的很想你。江許詫異抬眸,剛想牽住易辭的手,結果正好看見幾步外的保姆車上探出一個圓溜溜的小腦袋。思思好奇地瞧著他倆。江許剛碰上易辭的手指,被思思這麽一盯,像觸電一樣瞬間把手收回來。易辭背對著思思,不太明白他怎麽突然後悔了。江許湊近他耳邊,壓低聲音,“思思在看。”易辭回眸,恰巧發現正在探頭探腦偷窺的思思,失笑道:“你上次和我牽手不就是為了給思思看的嗎?怎麽這次思思反而不能看了。”江許一怔。可能是因為心境不同了吧?他總感覺在做什麽少兒不宜的事……江許伸手猶豫片刻後終於握住易辭的手,然後把手指分開悄悄和他十指相扣,“能看,牽著吧。”手心被溫暖的大手包裹著,易辭有點不太適應,整個人不自覺地開始升溫,低下頭悶悶應了一聲。實話講,變主動的江許也讓他有點招架不住。上車後,本來說要鬆手的江許忽然改了注意,愣是扣著易辭的手緊緊握了一路,握到手心出汗都沒鬆開過。易辭很少和人有肢體接觸,牽手這種親密舉動除了和江許的前一次,從前更是從未有過。這一路上,他都有一種飄飄然的感覺,耳根燒得染上一層薄紅。為了假裝淡定,他一直望向車外,試圖用看沿途風景降溫,但是手中的觸感不容忽視,讓他根本看不見去任何東西。等車前行一段路程,臨近演唱會舉辦地點,易辭忽然想起來他還沒把自己捂起來。易辭用另一隻手戳了戳江許的胳膊,告訴他自己要開始換裝束。江許這才把易辭的手放開。易辭彎起胳膊晃動了一下手腕,感覺自己的手都快被江許握麻了。易辭從車上的大包裏翻出來帽子和口罩,連帶著還從包裏掉出來一頂披肩假發。江許目光被假發吸引,“這是?”易辭撿假發的手一頓,放回去也不是,不放回去也不是,猶豫道:“用來偽裝的道具。”江許的視線一直在他和假發之間遊移,好像在模擬易辭長發的樣子。易辭沉思許久,想起來江許給他留的是內場靠前的位置,比較容易被發現,琢磨著要不要再戴頂假發偽裝一下。易辭把假發攥在手心猶豫許久,最後把頭扭到另一邊,背對江許戴好,然後又把發尾紮起來。直到下車的時候,江許才看見易辭現在的模樣。柔順筆直的黑色長發襯托得他更加白暫,清冷淡漠的麵容經過長發的修飾竟然還多了一點點柔美。和平常的易辭一樣,但又很不一樣。江許說不上來是什麽感受,就是心顫了一下,有點看呆了。易辭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摸了摸壓在帽子裏的假發,問他,“很……很奇怪嗎?”除了拍古裝戲他好像確實沒有長發造型。江許終於回過神來,眼睛不斷描摹他的五官輪廓,“不奇怪……挺漂亮的。”沒見過的、漂亮的、好看的、他的另一半。-晚上,演唱會開始前半個小時。易辭從後台繞到江許給他留的位置,到地方後他忽然撞見了帶著父母的徐雲樂。徐雲樂把父母安置在易辭身邊後,總覺得這個長發美人似曾相識,但又說不上來是誰。走回後台的時候,徐雲樂一步三回頭,絞盡腦汁還是沒能找到符合的人選。回到後台後,徐雲樂跑去找江許,神秘兮兮地告訴他,“我在家屬區看見一個長發美人,長得比我見過的男omega明星還漂亮,也不知道是誰帶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