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院已然一載有餘,今日,我卻才是頭一回在這藏劍院內閑逛。”


    自院首的住處踱出,林凡並未立即閉關療傷。


    此刻的他,選擇漫步於藏劍院內,試圖讓略顯浮躁的心緒,在這平靜的院中尋得一絲安寧。


    此次機緣巧合之下吸收王侯氣運,看似是那因禍得福,然而,林凡深知,這東西在自己體內,就像是悄然寄存了一個隨時都可能轟然爆發的恐怖炸彈,令他渾身都頗感不適。


    他微微蹙著眉頭,雙眸之中閃爍著思索的光芒,腦海中不斷盤旋著一個問題。


    究竟該如何妥善處置這一縷王侯氣運。


    以魔女的本事,若要將這一道王侯氣運從他體內徹底剔除,想必並非難事。


    隻是……


    這王侯氣運,終究不是尋常之物。


    即便是在這萬劍書院所處域界之中,那也是極為罕見的東西。


    而南荒之地,自大師兄秦王之後,漫長的歲月裏,再未有過王侯氣運現世的蹤跡。


    林凡的目光望向遠方,思緒仿佛穿越了時空的界限。


    再過不久,南荒便要迎來一場浩劫。


    西靈界的大軍即將洶洶來襲。


    到那時,局勢必將萬分危急,勢必會有武王級別的強者不惜自損修為,也要投身南荒戰場。


    可如今的南荒,在沒有武王強者坐鎮的情況下,麵對西靈界的洶湧攻勢,又怎可能是其對手?


    念及於此,林凡的心中萌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他暗自思忖,能否借助體內這一縷王侯氣運,在南荒那幾位造化強者之中,催生出一位武王強者?


    二師兄方天穹的身影,不由自主地浮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二師兄天賦卓絕,實力且不俗。


    毫無懸念,他是林凡心中的第一人選。


    隻可惜……


    二師兄雖天賦驚人,可距離那造化巔峰之境,尚有著一段不短的距離。


    除此之外,那神霄宗宗主,亦在他考量的名單之上。


    神霄宗與天機宗,在八大神宗裏,對劍廬最是友好。


    而神霄宗宗主,其戰力之強,即便是在那群造化尊者之中,亦能穩居前三。


    此位宗主,於造化境中沉浸多年,修為早已達到了造化巔峰之境,隻待那一縷契機,便能一躍成龍,踏入那令人仰望的武王之境。


    林凡心中暗自思量,若這縷王侯氣運能為他所用,或許真能成就一番壯舉,讓神霄宗再添一位武王強者,於南荒危局之中,力挽狂瀾。


    “哎,罷了,罷了。”


    林凡輕歎,尚有一年有餘的時光,待歸程之時,再細細斟酌吧。


    言罷,他搖了搖頭,似是將那萬千思緒搖散,轉身踏上歸途,向著那屬於他的一方小院行去。


    “奶奶的,真是太囂張了,那群家夥就是看咱們藏劍院好欺負,他們怎麽不敢去挑戰天劍院呢?”


    “劉禪毅學長和顧念糖學姐自打禁忌之地出來之後,便一直在閉關修煉。


    執劍人林凡實力雖強,可據說此次在禁忌之地受傷頗重,至今還不知道有沒有蘇醒。


    該死的混賬,還真會挑時候。”


    正當林凡轉身之際,幾道憤怒的聲音自邊上傳了過來,他抬頭望去,赫然見到幾位身著藏劍院學員服飾的青年們正滿臉憤懣談論道。


    咦?


    似乎察覺到了林凡的目光,幾人陡然與之對視了一眼,而後,幾人先是一怔,旋即猛地一驚,臉上頓時浮現出一抹狂喜之色,道:“林凡學弟,你,你蘇醒了?


    太好了,太特娘的好了!”


    “是啊,有林凡學弟坐鎮,那些家夥這次恐怕得吃癟了!”


    瞧著幾人疾馳而來,林凡還未來得及詢問前因後果,便是被幾人連請帶哄地拉著朝西北方向走去。


    那裏。


    正是藏劍院演武場所在方向。


    “幾位學長,你們這是……”


    林凡倒也沒有為難幾人,任由幾人拉著,哭笑不得地問道。


    “學弟,這次你可得給咱們藏劍院好好的撐撐場子啊。


    那群家夥,實在是太可惡了。”


    聽著身旁之人那答非所問的話語,林凡輕輕一笑,無奈地掙開了他們的拉扯,雙手一攤,溫聲道:“幾位學長,咱們還是先靜下心來,好好說說話吧。”


    那幾人修為不過涅槃八重,被林凡這般輕易地震開,倒也算是平常之事。


    隻是他們卻未曾留意到,林凡自始至終都未動用過一絲靈力,僅憑那肉身之力,便已將幾人的手給震飛。


    “你應該知道,在這方疆域之中,除了我們萬劍書院,尚還有不少書院屹立?”


    其中一人開口說道,言語間帶著幾分遲疑。


    林凡微微點頭,示意自己知曉。


    那人接著道:“這些書院,雖整體實力稍遜於我們萬劍書院,但也絕非等閑之輩,各自都有著不小的底蘊與能耐。


    而且,我們萬劍書院在這方疆域之中,向來享有無上的聲譽,對於其他書院招錄學員一事,無形之中產生了頗大的影響。


    正因如此,他們一直以來,都對我們萬劍書院心懷覬覦,妄圖有朝一日能取而代之。”


    說到此處,那人微微一頓,麵露感慨之色:“隻可惜,這麽多年過去了,我們萬劍書院與他們之間的差距,非但沒有縮小,反而是越拉越大。


    可是。


    即便如此,他們卻依舊不肯放棄,明裏暗裏地始終與我們較著勁。


    每過三年,他們便會借著切磋交流的名義,遣人前來我們書院挑戰。


    而你也知道,我們藏劍院,這些年在四院之中一直居於末位,也就成了他們時常光顧的對象。”


    那人神情憤懣,語氣中夾雜著幾分無奈。


    柿子尚且需要捏軟的,他們藏劍院,相較於其他三院來說,毫無疑問,便是那顆軟柿子。


    “不瞞你說,咱們藏劍院,已然連續輸了百年之多!


    原本,以劉禪毅學長和顧念糖學姐的實力,此次本應有著極大的機會打破這連敗的局麵。


    誰曾想,他們二位自那禁忌之地歸來後,便一直閉關不出。


    若不是你今日突然現身,隻怕我們這一次,又得嚐那敗北的苦果了。”


    林凡聞言,心中恍然,不禁點了點頭。


    昔日他也曾偶然遇到過其他書院的人,早就知道了對方對待萬劍書院學員的態度頗為不善。


    隻是他未曾想到,那些人竟如此大膽,敢直接上門來挑釁。


    “罷了,院首待我頗為不錯,如今我已是藏劍院執劍人,自是應該為院裏出一份力。”


    林凡思忖了片刻,旋即便笑著說道:“還請幾位學長領路,讓我去會會這些前來切磋交流之人。”


    聽得林凡同意,幾人臉上皆是露出一抹激動與興奮之色,他們連連點頭,連聲道:“那我們得快些過去了。


    有好些個學長都已敗下陣來,那群大和書院的家夥囂張得很。”


    ……


    藏劍院演武場,此刻仿若被洶湧的人潮填滿,喧囂聲幾乎要將這方天地都掀翻。


    諸多身著藏劍院學員服飾的青年男女們,一個個麵色漲紅,眼眸中燃燒著憤懣的火焰,那神情好似要將對麵那群白袍武者焚燒殆盡一般。


    武台之上,一位學員如斷了線的風箏般被震飛而出,在空中劃過一道狼狽的弧線後,重重地砸落在武台之下。


    他渾身劇顫,試圖掙紮著起身,卻好似被抽幹了所有的力氣,久久都無法再次站起,隻能在眾人的目光中,露出痛苦又不甘的神色。


    而台上,那手持戰槍的青年俊才,卻是一臉的桀驁神情,仿佛這一場勝利是他理所應當的囊中之物。


    這青年身著一襲白色長袍,在那長袍的背後,赫然繡著一輪占據了半背的太陽雕紋,仿佛是從黑暗中噴薄而出,散發著熾熱而又傲慢的光芒。


    隻見他微微抬頭,目光從台下眾人身上一一掃過,那眼神中透露出的輕蔑與不屑,仿佛在他眼中,這些藏劍院的學員們皆是螻蟻一般的存在。


    “我已連勝九場,不知,藏劍院,可還有人接受挑戰?


    如若沒有,那我們可就要打道回府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繼續說道,“藏劍院,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啊。


    連我這個先頭兵都打不過。


    依我看,還不如直接從四院除名算了!”


    放肆!


    此話一出,四下皆是暴怒無比的吼聲,那聲音匯聚在一起,仿佛要衝破雲霄。


    甚至連一些個造化境的導師,也都露出冷厲神情,其中一聲厲喝,便是由一位年輕點的造化境導師發出的。


    那聲音中猶如是蘊藏著無盡威能,仿佛要將這桀驁的青年當場鎮壓。


    “嗬嗬。


    諸位,不過是個小輩罷了,年少輕狂,難免會露出幾分桀驁之態。”


    隻見一位白發老者自虛空踏出而出,僅僅向前挪移了一步,其身上卻如有一股無形威能向著四周席卷而出,瞬間便是鎮壓住了眾人因憤恨而發出的氣勢。


    他拱了拱手,目光在眾人身上緩緩掃過,繼而朝著藏劍院眾人所在之處躬身行了一禮,沉聲道,“在此,我為這小子先前的出言不遜,向藏劍院致以誠摯的歉意。”


    話音一頓,他微微抬頭,聲音陡然提高幾分,朗聲道:“不過呢,這小子方才倒是也說了句大實話。


    藏劍院位列萬劍書院四院之一,天驕雲集,威名遠播。


    可如今,怎麽連我院派出的先頭兵都難以招架啊?”


    說到此處,他微微眯起雙眸,視線猶如實質般落在一位藏劍院導師身上,嘴角泛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繼續道:“莫非,是藏劍院那些天驕,此刻都閉關苦修?


    又或是說,這藏劍院內,實則並無真正意義上的天驕?”


    你……


    那被老者盯著的造化境導師神色一頓,剛欲反駁,卻是發現,自己這邊,的確是無人可上了。


    之前敗下陣來的學員,已是藏劍院僅次於劉禪毅等人的天才了。


    而今。


    劉禪毅等幾位藏劍院天才均是閉關修行,自是不可能將之強行喚出來應付大和書院這種無聊的挑釁。


    可。


    連續輸了這麽多年,在場諸多導師心中自是有火,自是希望有人能站出來,殺殺大和書院的威風。


    “聽聞你們這藏劍院前些時日立了那所謂的執劍人。


    哼,我還聽說此人在疆域之內攪得是風生水起,行事頗為霸道。


    不知今日,你們那位被吹捧得厲害的執劍人,是否又躲在哪裏閉關,不敢露麵?


    還是說,怕在這大庭廣眾之下丟了顏麵,才縮著不敢出來?”


    台上,那手持戰槍的青年微微眯起雙眸,眼眸之中滿是輕蔑之色,貶低道。


    “狂妄!”


    “若林學弟在此,定能讓你知曉何為真正的實力,一個回合,便足以將你打得屁滾尿流!”


    “就是!


    憑你這般貨色,也敢在此叫板林學弟?


    不過是仗著比我們多修煉了些年歲罷了。


    待我們到了你這等年紀,怕是連正眼都懶得瞧你,隨手便能將你吊著打!”


    當那青年肆意羞辱林凡之時,藏劍院的眾多學員皆是義憤填膺,紛紛站了出來。


    他們的臉龐因憤怒而漲得通紅,雙眼猶如燃燒的火焰,死死地瞪著對方,口中怒罵之聲不絕於耳。


    然而。


    那青年對於眾人的怒視與嗬斥,卻是渾不在意。


    隻見他滿臉無所謂,甚至用小指頭漫不經心地撓了撓耳朵,而後極為輕佻地對著指尖輕輕吹了吹。


    那模樣,仿佛在吹走什麽髒東西一般,他口中更是笑著挑釁道:“秒殺我?


    那就讓他出來試試啊!


    光在這兒耍嘴皮子有什麽用?


    我還說自己一個回合就能將他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呢!


    吹牛這事兒,誰不會啊。”


    是嗎?


    就在這時,一道略顯低沉的反問聲,自遠端緩緩傳來。


    這聲音雖不算高昂,可在場之人,哪一個不是涅槃境以上的武者?


    莫說是百裏之內的風吹草動,便是細微如蚊蟲振翅之聲,也休想逃過他們的感知。


    眾人皆是猛然回頭,那一雙雙目光中,或是驚訝,或是期待。


    就連那滿臉傲慢的大和書院眾人,此刻也都紛紛將目光投向了那出聲之人。


    緊接著,在看清來人相貌之後,藏劍院學員們的臉上,頓時如同綻放的煙花一般,布滿了興奮與激動之色。


    他們的眼中閃爍著欣喜的光芒,仿佛看到了勝利的曙光,紛紛大聲呼喊起來:“是林學弟,是林學弟來了!”


    “那是咱們藏劍院的執劍人,這下,大和書院的這幫家夥,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有他們好受的了!”


    他,就是藏劍院當代執劍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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