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腦海中閃過一個畫麵,在山穀中,兩個天驕般的女子騎馬並肩在山穀中飛馳著,絕世的容顏,讓人自慚形穢的氣質,都仿佛不是人間的畫卷。


    齊恒跟在後麵,不過他已經知足了,至少他曾經如此近距離的看到兩個超然於世的女人。


    他本以為靜安公主已經足以美絕天下,見到陳瑾汐後,他才知道原來世間還有比靜安公主還引人注目的女人。


    兩人的美,不僅是容貌,而是氣質,是那種讓人佩服的智慧。


    也隻有林雲能配得上這樣的女人,包括靜安公主。


    也是從那時起,他發現靜安公主看林雲的目光也充滿著不一樣的神色,那種神色跟平日裏她看別的男人不一樣。


    看自己時,靜安公主的眼眸沒有波瀾,沒有異彩。


    而看大哥林雲時,靜安公主的眼睛是亮的,就像落月山穀倒映著陽光的湖水,不但亮,而且有層層的水波蕩漾。


    他並沒有嫉妒,因為林雲確實是那種連男人見了都欣賞崇拜的人,更何況女子?


    回大楚的時候,靜安公主哭得很傷心,齊恒知道靜安公主哭不僅是因為離開陳瑾汐,還有林雲。


    所以回大楚後,即便他和靜安公主到了談婚論嫁的程度,他也並不高興,因為她知道她心底藏著一個人。


    他從黑衣衛地下大牢出來後,聽說靜安公主嫁人後,心中感到悲哀,不是因為靜安公主沒有跟自己成為眷侶而悲哀,而是靜安公主最終沒有嫁給心底的那個人兒悲哀。


    ……


    齊恒回過神來,從卷宗內找到了陳家人的那些身份文書,有父母兄弟和孩子,簡直是完美。


    如果他們的宅院和店鋪還在就更完美了。


    齊恒直接把案宗抽走,然後回到自己辦公處先把案宗放進密室中,然後換了身平常衣服,在寶箱中拿了一個沁藍綠玉的玉器後,騎馬來到林家。


    他在角落處換了一個貼皮麵具,立刻變成了另外一個模樣。


    他走到門口,林家大門還開著,前些日子因為林風的事情,他們恨不能白天也關著大門,怕丟人現眼。


    不過自從林正在朝堂上公開維護林風以後,林家的口碑逆轉,再加上林風現在如日中天,林家也跟著沾了光。


    大晚上的燈籠高掛,徹夜不滅。


    齊恒走到門口,對著門口的家丁護衛說道:“請問這是林家嗎?”


    護衛看了他一眼,“上麵牌子上寫著林家呢,還用問嗎?!”


    “太好了,太好了!終於找到了!”


    護衛疑惑地問道:“找到什麽了?你是哪裏來的?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在這裏大呼小叫的。”


    “對不起對不起,我就是太激動了,我是齊州陳家來的人,我一直在找失散多年的小姐,今日打聽到是被你們林家收養了,我是來見她的。”


    “失散多年的小姐?你在說什麽呢?”


    齊恒拿出一錠銀子來放到他手上,“小哥,麻煩你去通報你們家主一聲,就說陳慕雲家裏來人了。”


    “陳慕雲?”護衛很是疑惑。


    不過手裏的銀子可是實實在在的,“好吧,我進去說一聲,不過大老爺見不見你我可不知道了。”


    “謝謝了。”


    那護衛走了進去,齊恒心想,這些家丁都不知道陳慕雲的存在,肯定是剛來不久的。


    過了一會兒,那護衛走了出來,“大老爺說要見你,你跟我來。”


    護衛引領者齊恒來到後院的一個廳堂中。


    林正端坐正中,疑惑地看著齊恒。


    “您是林家大老爺吧?”


    “我是戶部侍郎林正。”


    “拜見林大人。”


    “在家裏就不要多禮了。”他對著丫鬟說道:“你們都退下,把門關上。”


    “是,大老爺。”


    兩個丫鬟離開廳堂並關上了門。


    “我聽護衛說你是來我府上尋人的?我先問你,你是誰?”


    “我是齊州霍城陳家的人,家中經營珠寶生意,在霍城有一家珠寶店。二十多年前,因此惹了仇家,於是我們陳家不得不連夜舉家離開,不過在逃離途中,我家的大小姐走丟了。這些年來,我們一直在尋找大小姐,直到昨日我來楚都做生意,無意中知道了林家三老爺的一個侍妾叫陳慕雲,於是我認為她就是失散多年的小姐。”


    林正嗬嗬笑道:“叫陳慕雲的多了,你說你是齊州陳家的人,有什麽可以證明的?”


    “我叫陳天安,是陳家的對外生意的管家,這是我的身份文書。對了,大小姐雖然走失了,當時她的身份文書沒帶著,我出門做生意為了找她,隨身也帶了她的身份文書。”


    齊恒拿出兩個身份文書給了林正,“請林大人過目。”


    林正看了看陳慕雲的身份文書,眼中閃過一抹驚訝之色。


    “這也不能完全證明。”


    齊恒拿出一個玉器來,“我們陳家珠寶店最有特色的賣品就是陳國沁藍綠玉的玉器,我們大小姐走丟的時候,應該是帶著沁藍綠玉的首飾和玉器的吧?”


    齊恒掏出玉器,“其中就有跟這個差不多的沁藍綠玉的玉器。”


    林正接過玉器,心頭一震,確實啊,當年陳慕雲就曾經留給父母了一個玉器,後來林家生意周轉困難的時候,多虧賣了這個玉器後有了周轉資金。


    這成色確實跟陳慕雲那個玉器有一比。


    林正把玉器和身份文書給了齊恒,“那我問你,陳慕雲的容貌如何?”


    “我家小姐自然是美若天仙了,對了,我家小姐左眼處有一顆淚痣。”


    林正挺直了一下腰板,“還有嗎?”


    “小姐她已經懷有身孕。”


    林正虎軀一震,“你原來真的是來找她的……不過她已經死去很多年了。”


    “什麽?!”齊恒悲呼:“小姐啊,我來晚了……”


    林正歎道:“死者已矣,我們也無能為力。二十多年前她來林家的時候,好像有些失去記憶了,我父母曾經問過她來自哪裏,她說忘了,隻說記得她叫陳慕雲。她懇請父母收留他當丫鬟,後來父母讓她當了老三的侍妾,當然是假的,是為了讓她把孩子生出來……孩子的父親還在嗎?”


    “二十四年前,他的父親去外地做生意,結果一直未歸,我們舉家逃離的時候他還沒有回來,現在也不知在哪裏。可憐那時小姐已經懷了身孕……對了,小姐的孩子呢?!他在哪裏?我能不能見見他?”


    林正微微一愣,“他在外麵當官,不過我建議此事還是先不要告訴他的好,不然他會一時接受不了影響他在外麵的公事,這需要選擇合適的時機。而且當年你們小姐臨死的時候並沒有把她的身世等告訴孩子,也沒有告訴我們。顯然她也不想讓我們和孩子知道。”


    “是不是小姐還沒有恢複記憶?”


    “不,我覺得她應該恢複記憶了,是她不想讓孩子知道而已。當然,如果你們執意要認孩子我也沒辦法,也得等他回來。”


    齊恒歎道:“那就先別告訴他了,我回去跟老爺說明情況後再說,屆時如果我不在江城,也會派人捎信過來。”


    “好的。”


    齊恒拿出一疊銀票,“還是多謝林家對小姐的恩情,這是我們的一點謝意。”


    “錢我們就不要了。”


    “不,林大人一定要收下,不然我沒辦法回去交代。”


    齊衡把銀票放在茶台上站起身來,“那我就告辭了,我要連夜回齊州把此事告訴老爺。”


    “好,既然如此,我就不留了。”


    “林大人,告辭了。”


    齊恒告辭後。


    林正立刻差人把林成武和林遠山都叫到後院廳堂中。


    “大哥,這麽晚了,你叫我倆來是為何事?”林成武打著哈欠說道。


    “林風母親的家人找來了。”


    “什麽?!”林遠山驚訝道:“這是怎麽回事?”


    林正把事情說給了兩人。


    “怎麽辦大哥?”


    林正一歎,“林風下一步將會平步青雲,對我們林家大有好處,如果知道了我們跟他沒有血緣關係,以後就再也不會搭理林家了。”


    林成武說道:“話不盡然,我們雖然對不起林風,但若不是我們林家收留,林風的母親當年就可能死了,也不可能生下林風。我們林家對他也是有恩的。”


    “有恩也不如有血緣關係。”林正說道:“不過我跟齊州陳家的人說了,此事先不告訴林風。”


    “可早晚會知道。”林遠山說道:“齊州娘家早晚會見他不是嗎?”


    林正說道:“我跟齊州來的陳家人說陳慕雲已經恢複了記憶,臨死前沒有告訴林風她娘家的事情,應該是不想讓林風知道。那個人一聽也猶豫了,說回去讓陳家的老爺定奪。這樣的話我們就有推托之辭了,林風問起時就說是他母親和娘家不讓我們告訴他娘家人的身世的。”


    林遠山點點頭,“這樣甚好。”


    林成武問道:“陳慕雲到底恢複記憶了沒有。”


    “應該沒有,不然為何不告訴林風實情?”林遠山說道。


    “那個陳家來人說他們當年因為仇家的緣故逃離了平州,我想陳慕雲不告訴林風,是怕那仇家找林風算賬吧。”林正說道:“總之現在隻要那陳家不認林風,我們就不說。主動權還在我們這裏,還是那句話,而且你們一定要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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