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什麽你不知道啊!”夜夫人瞪了夜世勳一眼。


    夜世勳一看她淩厲的眼神,立刻軟了,“就算是招親,這時候也不合適吧,夫人,我們可以專門舉辦一個招親大會。”


    “知道為何讓你給那麽多人下了請柬嗎?而且注明讓家族中的年輕子弟也來,其實就是這個目的。”


    “這……”


    夜世勳已經無語了。


    林風低聲問夜風,“這什麽情況啊?”


    夜風氣惱的說道:“其實我母親的目的是讓我嫁給徐長風而已。”


    “這個人也沒什麽不好,他是才子,也是文機閣的先生,你們兩個也算是誌同道合。”


    “你知道我知道啊?這個人自命不凡心術不正,我才不會嫁給這樣的人。弟弟,既然你來了,幫幫姐姐好不好?”


    “我?怎麽幫你?”


    “這家夥擅長詩詞歌賦,我母親一定會讓現場的人比試詩詞歌賦,別人我不知道,風弟弟你在詩詞歌賦上無人能及,肯定能幫到我的。”


    “可萬一我贏了,你母親把你嫁給我怎麽辦?”


    “你想不想?”夜風煙波似水。


    “我……”


    “你想的美……”夜風嗔道:“我母親最討厭三妻四妾的男人,你若是贏了,她也不會讓我嫁給你。”


    “好,把我就幫你一把,不過你也別對我太有信心,總有馬失前蹄的時候,我麵對的可是文機閣的先生啊。”


    “你真失敗了,我就再想辦法,不過,我還是覺得你沒問題。”夜風嫣然一笑。


    這時夜夫人問道。“大家願意嗎?”


    “願意!”


    “十分願意!”


    “……”


    在場這麽多夜風的追求者,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怎麽能錯過。


    “在場的所有的沒有成婚的男子都可以參加,記住,是沒有成婚的男子!而且你們要保證,這輩子隻能娶我女兒一個女人,也不能納妾。”


    林風差點沒噴出來,這夜夫人是西川國的嗎?竟然是一夫一妻製?


    林風低聲對夜風說道:“姐姐,這就沒辦法了,不是我不想幫你。”


    “你不是沒成婚嗎?”


    “可我已經有婚約在身了。”


    “也沒聽你有婚約啊?”


    “有,隻是沒有對外公布而已。”


    “是誰啊?是田曦兒嗎?”


    “是瀟瀟郡主。”


    夜風愣住,“那為何不對外公布呢?”


    “其實是大楚皇上讓我保密的。”


    “我不管,這個忙你必須要幫。”夜風噘嘴紅紅的小嘴,“你先參加,屆時你若是贏了,我再跟母親解釋,她肯定不同意你這個花心大蘿卜,不過也不可能再讓你的手下敗將跟我成婚了,這樣就兩全其美了。”


    “這樣不好吧……”


    “有什麽不好?你可是我們宋國的第一國師,母親即便生氣,也不會拿你怎麽樣的,再說你可是我們夜家的救命恩人。”


    “你母親知道嗎?我怎麽覺得她好像對我有成見呢。”


    “其實夜家出事的情況母親並不是很清楚。”


    “這怎麽可能?她就不問嗎?外麵風言風語的她也應該聽到的吧。”


    “這以後再跟你說吧。”


    林風心想自己坐在左側首座,這個夜夫人竟然連看都不看一眼自己。


    要麽就是腦子不太靈光,要麽就是她不在乎什麽王權富貴的人物。


    看她總是說著話朝著徐長風笑,說明她眼裏可能隻有徐長風這個預定的準女婿。


    “行吧,那我隻能厚著臉皮上了。”


    “請參加的各位俊才走到中間來。”


    符合條件的還真不少,估計得有二十多人,林風站在了最後麵。


    徐長風則一臉傲然地站在最前麵。


    已經坐下的夜世勳看到了林風後對著夜天招了招手,夜天過來,“父親,什麽事?”


    “林天師怎麽也上去了?”夜世勳問道。


    “是啊,我也很奇怪。”


    “難道他真喜歡你妹妹不成?”


    “我看八成是妹妹讓他上去的。妹妹應該不想嫁給來參加酒宴的任何年輕子弟,包括那個文機閣的徐長風。”


    夜世勳說道:“這樣也好,你母親不知道朝堂裏的事情,這些人我其實不願意跟他們打交道,尤其關鍵時候沒有一個人幫我們夜家,我說感謝他們也是客套話而已。今日如果知道你母親是這麽個意思,打死我也不會邀請這麽多人來。


    說實話,通過夜家這次出事我深深的明白,若想使得萬年船,隻有傍住最有前途和權勢的人才行,林風無疑是其中的佼佼者,你妹妹如果能跟著她,即便是做個侍妾,也比給一些人當妻子強。”


    “父親,”夜天低聲道:“可母親她不願意怎麽辦?你能拗得過她?”


    “以前我不告訴她朝中之事,也不讓你們多說,是怕她擔心,現在必須要告訴她了,她根本就不知道我們夜家這次有多麽凶險,等今日酒宴後我會好好跟她談談的。”


    夜天點頭,“是啊,母親確實不知道,這些天你被關起來後她問我,我隻說你隻是出了點小事而已,過幾日就回來了。結果你確實沒事而歸,她也就完全相信了我的話。不過父親,你這麽寵我母親也不好,她什麽事不知道深淺不說,還由著性子來。”


    “你懂什麽?你母親娘家是西川國的一個大族,當初若不是她嫁給我,你外祖父那裏就不會支持我,我們夜家也不可能成為宋國大家族,我能不寵她嗎?”


    “幸好我沒娶西川國的女子。”夜天一撇嘴,“今日這麽大的事情母親都沒跟你商量,弄得很被動啊。”


    “已經這樣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這時參加酒宴的人迫不及待的問道:“夜夫人,不知我們怎麽比試呢?”


    “很簡單,就是比詩詞歌賦。今日既然是為我女兒招婿,那就以女兒為詩題,分別做出一首詩、一首詞,並且譜一首關於女兒的歌曲並唱出來。”


    “哇……”


    用女兒寫詩詞還是比較簡單的,畢竟女兒是詩詞中常見的元素,可是再寫成歌曲並唱出來,這就非常難了。


    有人已經明白這根本就是為文機閣的徐長風量身定做的。


    “參加的俊才們,請你們也都留下自己的墨寶,這也是今日招親大會的見證,傳出去也知道我們夜家確實是按照詩詞歌賦的優劣來選婿的。”


    夜夫人拍了拍手,夜府的下人立刻搬上來二十多個書案,上麵放好筆墨紙硯後,夜夫人說道:“請各位俊才坐下開始吧,時間為半個時辰。”


    二十多人坐下後,立刻開始了。


    對於夜夫人這樣的詩詞歌賦比試套路,林風早已經在江城幫助梅凝雪奪花魁的時候就已經輕車熟路了,


    不過令他意外的是,徐長風竟然更快,還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徐長風就站起身來,“我已經完成了。”


    “哇……果然是文機閣的先生啊,這麽厲害。”


    “你們不知道吧,徐先生五年前參加上一屆諸國大比時,詩詞歌賦三項比試都拿到了第一名,是大乾國著名的才子,這種小比試他還不是手到擒來。”


    “我知道詩詞他是強項,沒想到他還會譜曲。”


    “他在文機閣呆了五年,什麽學不會學不精?”


    “……”


    眾人議論紛紛。


    夜風使勁地跟林風眨巴著眼睛,林風好歹也快速地寫完了,“我也完成了。”


    “不愧為我宋國的國師!”


    “一聽你就不知道林天師,他可是這屆諸國大比的第一,文機閣破格聘請的先生。”


    “聽聞他還是大楚的新科狀元,國子監的特邀先生。”


    “他的詩詞文章早已經傳遍內陸諸國。”


    “不過從速度上來說,他還是落了下風。”


    “沒錯,還是不如上一屆的徐長風。”


    “做得快也未必做的好,林天師的詩詞哪首不是經典之作?比徐長風可厲害多了。”


    “我有幸看過《風林詩集》,確實都是經典。”


    “…………”


    其實更驚訝的是夜夫人,她首次正眼打量了一下林風,發現此人不但模樣英俊,而且身材高大,比之有些弱不禁風的徐長風,更有男人的氣概。


    而且看樣子也很有才華。


    “半個時辰到……”


    “唉……”除了徐長風和林風,其他的人都沒有完成。


    也不能怪他們,半個時辰完成者三項,一般的才子也都無法做到,更何況這些基本上都是一些沒有真才實學的少爺們。


    夜夫人展顏一笑,“最終隻有兩個人完成,其他的人對不住了。”


    他們唉聲歎氣的回到位子。


    夜夫人說道:“夜天,你來念讀他們的詩詞,至於歌曲,等詩詞念讀完了,兩人分別來唱。”


    她看向苗長老,“苗長老,就麻煩你當評判了,你可是最有資格的。”


    苗長老捋了捋胡須,淡淡笑道:“幸不辱命。”


    夜天走到中間,拿起徐長風書案上的詩詞抑揚頓挫的念讀道:


    娟娟涼露欲為霜,萬縷千條拂玉塘。


    浦裏青荷中婦鏡,江幹黃竹女兒箱。


    空憐板渚隋堤水,不見琅琊大道王。


    若過都城風景地,含情重問永豐坊。


    “好!”


    “好詩!”


    “不愧為文機閣年輕一輩中最負盛名的徐先生,果然文采過人。”


    “……”


    苗長老點頭道:“開頭的“娟娟涼露欲為霜,萬縷千條拂玉塘”,似乎是寫眼前景,其實是從眼前的景色聯想到故地的楊柳罷了。


    其下四句則曲折地顯示南京的破敗與荒涼。把“荷”與“鏡”聯係起來,是諷刺當時宰相何敬容的無能的,以“荷”影“何”。卻隻是利用“荷”與“鏡”的這種關聯,由“浦裏青荷”想到了婦女用的鏡子。


    全詩詩句華麗,前呼後應,十分嚴謹,足以說明徐先生的詩詞之才。”


    “謝苗長老。”徐長風微笑抱拳。


    “非常好!”夜夫人說道:“夜天,讀這位……”


    夜夫人這才發現她並不認識林風。


    “讀這位公子的佳作。”


    夜天清了清嗓子,高聲誦讀道:


    都城女兒對門居,才可顏容十五餘。


    良人玉勒乘驄馬,侍女金盤膾鯉魚。


    畫閣朱樓盡相望,紅桃綠柳垂簷向。


    羅帷送上七香車,寶扇迎歸九華帳。


    狂夫富貴在青春,意氣驕奢劇季倫。


    自憐碧玉親教舞,不惜珊瑚持與人。


    春窗曙滅九微火,九微片片飛花瑣。


    戲罷曾無理曲時,妝成祗是熏香坐。


    城中相識盡繁華,日夜經過趙李家。


    誰憐越女顏如玉,貧賤江頭自浣紗。


    “哇!果然是風頭正勁的諸國最有才名的林狀元啊!”


    “林風詩詞,必是經典!”


    “……”


    夜夫人驚訝道:“原來你是那個聞名諸國的年輕才子林風!”


    有人無語道:“夜夫人,您不會連他都不認識吧,他現在也是我們宋國的鎮國國師啊!”


    林風幫夜家的事情並沒有在表麵公開,除了夜家,在場之人基本並不知道裏麵的內情,雖然夜世勳說林風幫夜家力挽狂瀾,但都認為是夜世勳的客套話而已。


    都還以為是宋國的那謝些流文官和文人騷客們極力為夜家平反所致。


    當然都知道林風確實是有貢獻的,畢竟他的出現,讓楚帝好像不再那麽沉迷於道術開始上朝勤政了。


    也有人認為是因為夜風文機閣先生的緣故。


    那日皇甫清發現月鬆齋點心有毒的事情被他們一黨故意私下瘋傳,所以還有一部分人認為是皇甫清發現真凶的原因。


    至於林風治好了梁妃的病的事情,被皇甫清張毅一黨們當時封鎖了消息,使得林風在救夜家這件事上好像並不是貢獻很大。


    蒙在鼓裏的夜夫人自然更不知道林風在此事中的關鍵貢獻了。


    “原來是林天師,失敬失敬。”


    夜夫人心想最近這幾日沒少聽到這了林天師的事情,是個宋國的風雲人物。女兒嫁給這個林天師也不錯。


    林風心想這夜家父子難道都沒跟著夜夫人提過自己嗎?


    “苗長老,你認為林風的詩如何?”


    苗長老說道:“全詩寫豪家女子無比嬌貴逸樂的生活狀況,從容顏之嬌美、住宅之富麗、飲食之珍奇寫到夫婿之豪奢、交遊之高貴,極盡鋪排渲染之能事。詩的最後兩句猛然轉折,以如玉越女江頭浣紗作對比,在強烈的反差中突現詩中立意,使前麵的華麗描繪一下子變為對貴族生活乃至階層不公的冷峻批判,其蘊含思想之深度與批判之力度令人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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