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上午一直忙活到傍晚,我才重重的豎了個懶腰,合上筆記本離開公司。


    一路上我很慶幸,我的奧拓總算又一次不辱使命的將我載回到了,這並沒有給我帶來美好回憶的住處。


    從遠遠便看到了門口站著的安沐,她似乎很會搭配,穿一件白色的襯衫,下麵是一條到膝的淡黃色紗裙,白色的長統絲襪,腳上是一雙白色的高跟鞋。這副衣著,不管從什麽角度看,都給人一種很端莊的感覺。


    可是,我偏偏的看見過這個人無理取鬧的“陰暗麵。”


    她右手挽著肩上挎著的黑色小包,左手提著一個黑色的吉他盒,朝我望了過來。


    我剛要伸手瀟灑的打招呼,車子不爭氣的在距她五米處熄了火。


    這經常發生意料之內的事情沒影響到我的情緒,我下車靠在車旁,帶著誠意問道:“美女鄰居這是要去哪?要不要我載你一程?”


    安沐似乎沒在意我胡言亂語,直接問道:“請問這附近最近的清吧在哪兒?”


    “清吧沒有,附近酒吧倒是有一家,可是真不建議你去,那老板賊壞!”


    晚風輕拂著安沐的發絲,她並沒有急著回答我的問題,下意識的將頭發朝後攏了攏,然後說道:“告訴我,我自己過去就行了!”


    她這一個動作讓我忽然覺得自己在哪裏見過她,一種熟悉而陌生的感覺襲上心頭,我自己也想不起來。


    我們明明是第一次見麵,可為什麽覺得她那麽熟悉,到底是在哪裏見過她呢?


    ……


    想到接下來還要麵對無盡的黑夜與孤獨的房子,我重重的抹了抹臉緩解一天下來的疲倦,茫然的看向遠方,自己的靈魂再次淹沒在逐漸閃爍的霓虹之中,許久懇切道:“那邊路太遠,你這現在去不一定能找得到,天又這麽黑了,我怕……”


    安沐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緒,平靜的問道:“我有說過我今晚過去嗎?”


    “行行行,當我沒說!”


    “說了半天,你的確相當於沒說!”


    也是,我根本沒說出那個在衛星地圖上都定位不到的爛酒吧,它真是太爛了!


    安沐沒有再說話,隻是盯著這條路的遠方,靜靜的看著……


    我也沒有再追問,也隨她的目光向遠處眺望著,也許我們都是掙紮在這座城市裏的邊緣人,外表的光鮮不能掩蓋住物質的匱乏,她上次步行找房子就能看出一切,這就是我今晚一直想送她的原因,當然還有她美到過分的臉的原因,其實沒有必要說的太清楚。


    春風帶著夜晚的冰涼從我們身邊呼嘯而過,安沐轉過身子,提著吉他往回走,然後逐漸融入夜色……


    我帶著一身疲倦,重新鑽回了我這輛早已承載不堪的奧拓裏,打火……


    ……


    吃完飯,我又將將白天的設計方案又作了進一步修改,直到深夜。


    整個躺在床上,看著床頭那束褪色的紙玫瑰,由濃豔的大紅色褪色成為了泛白的淺粉色,就連塑料葉子都褪去了原本濃鬱的草綠色,原來所有的美好都會經曆衰敗,哪怕是像這塑料一般,原本以為可以長久,卻也有保質期的愛情……我開始回憶腦海中那越發蒼白的回憶,開始失眠而沒有一絲睡意,隻是對著天花板發著呆。


    夜又深了一些,我好似被全世界遺忘在這個出租房裏茫然無措,依舊一陣陣的失神,直到手機鈴聲響起,才被從疼痛的過往中拉扯出來。


    拿起手機,是蘇茉打來的。


    猶豫了很久,我才接通了蘇茉的電話,我沒有先開口,等待著她說話。


    蘇茉也很安靜的等待著我先開口,卻不經意的打了兩個酒嗝,沒等我開口說話便匆匆掛掉了電話。


    我又連忙回過去,她卻沒有再接。


    我知道她現在很痛苦,卻又不能給予她什麽安慰。恍惚間我覺得自己很畜牲,每個喝醉的夜晚,都是蘇茉不厭其煩的陪著我,送我到家,等我入睡才離去……


    在恍惚中又點上一支煙,我重重的吸了一口煙,瓦解了無助,消散了孤獨,可又換來一陣沉重的咳嗽,撕心裂肺的疼痛……


    ……


    在我剛進入淺睡眠中,手機鈴聲再一次響了起來,一看是蘇茉的號碼,我迅速的接通。


    電話那頭,嘈雜的環境中傳來一個女人聲音,卻不是蘇茉的。


    “您好,我們是南關什字的狂野酒吧!您的朋友現在處於半醉狀態,由於酒吧沒有住宿,我們很冒昧的從她手中拿起手機,請您過來將朋友接走。”


    根據先前的電話和嘈雜的現場來看,這應該不是詐騙。


    我立馬穿好衣服,開車前往狂野酒吧。讓我很疑惑的是,蘇茉她給人的感覺永遠落落大方,幾乎從來不會喝醉失態,今天這是怎麽了?從前她喝酒一定會去anna的‘往日時光’酒吧,今天也是出奇的沒去。


    開著車穿梭在這座被光和影所籠罩城市,霓虹閃爍卻根本感覺不到光影的溫度,我終究是被寒冷包圍的孤獨患者。


    ……


    下了車,我便迅速的上樓,在前台谘詢後便迅速的找到了在休息室的蘇茉。


    她側著身子趴在身旁的桌子上休息,姿勢很不舒服。


    我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喚醒她說道:“怎麽喝成這樣,跟我回家。”


    蘇茉抬起頭迷糊的看著我,繼而顫抖著嘴唇,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下,她咬著嘴唇極力控製著自己,但似乎於事無補。


    我拿出紙巾幫蘇茉擦掉眼淚,盡量放輕柔語氣說道:“跟我回家吧!”


    蘇茉甩開我的手,含糊不清的反問道:“回家,回哪個家?”


    我看著她站都站不穩,一個人回家多少有些不便,這邊離她居住的地方又比較遠,於是一把將她抱起來說道:“去我那兒!”


    ……


    一路上,蘇茉都處於意識模糊的狀態,她沒有鬧,睡的很安靜。


    回到住處已經是深夜十二點多,我將蘇茉抱到了床上,然後給她打水洗臉。這一次,我總算知道平日裏蘇茉照顧醉酒的我,是多麽的辛苦。


    她低著頭解著自己的鞋帶,卻根本辦不到,我俯下身子幫她脫鞋子,卻被她一腳踢開,她坐起身來搖了搖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淚水又順著臉頰落了下來,盯著我含糊不清的說道:“不愛我就不要再施舍一樣的可憐我,我的身體給不了你的信仰,你別碰我……”


    蘇茉沒有說下去,已經泣不成聲,而我的心像被刀絞著一樣,我安慰性的說道:“那我去找人過來幫忙,你別激動!”


    我出門便跑到安沐的院子前,輕輕捶了捶她的鐵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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