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八字,充滿了神秘。


    中原大地有大智慧者,已看破了這個秘密。


    有了生辰八字,可以做許多事情。


    配姻緣,卜吉凶,問前程,做帝王。


    在仙佛鬼魔手裏,生辰八字能做更多的事情。


    收魂魄,定生死,改命運,升仙位。


    白無常央求朱雀看沙紗莎的命運,朱雀自然向他討要沙紗莎的生辰八字。


    他沒問過,所以他也沒有。


    但他還有一個化解的辦法,於是又軟語哄著朱雀:“雀兒,女孩兒家的生辰八字怎能輕易給人?你若能隨我出一趟南星,觀一下她的麵庭,還不是更容易一些嗎?”


    他光著身子,蹭來蹭去,真叫人又羞又惱。


    賞了他一記白眼,朱雀冷哼:“就知道你肯定是要看一個女的!”


    剛待張嘴解釋,又被她打斷:“跟我談女人已經惹我惱火了,你光著屁股和我談女人更是罪加一等。”


    白袍穿在她身上,小衣又在遠處,他唯有苦笑。


    抬起纖纖素手,推轉著他,嬌嗔一句:“還不快把臉轉過去?我去把衣服換回來。”


    他背過身,朱雀飄向兩人之前的溫存地,解開白袍,召來自己的紅衫。


    待一層一層的穿好後,鬆鬆挽起秀發,這才轉身。


    轉過身,就看到一雙熱辣的眼睛在盯著自己瞧。


    天殺的!又不是沒見過,連人家換衣的時候都不放過。


    羞紅了臉,舞袖卷起清風,將他的小衣白袍都隔空送去。


    他接過衣物,也轉過身,朱雀嘴角揚笑,輪到我看了。


    白衣勝雪,穿在他身上倍顯精神。


    遙見朱雀在一顆靈樹下席地斜坐,他輕輕走近,陪她坐下。


    寵愛的捧起她一隻如玉的天足,放在掌心裏捂暖。


    要不是有事求我,他幾時這麽細心對我過?


    心頭有些不暢快,但想到他已答應不離我半步了,便立即陰霾全散。


    接著之前他的問話,將厲害講給他聽:“你也知道,當初我隻顧爭鬥,曆經數十萬劫才掌管了南向星位。誰知道這竟然是個無聊的差事,每天洗星粒,布星辰,排天位,卜吉凶。睜開眼睛,除了星星還是星星。”


    說到委屈處,真的無奈:“星輝淡了要磨星粒,星輝過亮要蒙光暈,星粒大了要修邊幅,星粒小了要重新造。我是不是活該跟這些星星過著沒有盡頭的日子?”


    抱怨的言詞沒完沒了,她好像已經忘了白無常所求之事。


    但朱雀在訴說委屈的時候,最好不要打岔,否則還不一定扯出什麽其它旁枝。


    白無常是聰明人,不會做愚蠢事。


    放下已經捂暖的一隻腳兒,捧起另一腳兒合在掌心裏。


    小腳被他攥著,又羞又癢。


    向他撇了撇嘴,終於回到正題:“我不能隨隨便便出南星的,要看著這些星星,哪怕有一個錯了方位,九州就會大亂。”


    她搖了搖頭,無奈的笑了笑:“尤其是今晚。”


    對著他疑惑的眼睛,繼續解釋明白:“在你來之前的不久,有些星粒的光輝突然搖擺不定,熄了三刻時分,我剛要察看下情時,你便來了。來了就對我……做那樣的事。我還沒問你呢,是不是你搗的鬼?”


    將她的雙腳一起捧在手心裏,白無常輕輕搖頭。


    心裏卻暗暗叫苦:紅菩薩,你無意賣弄,冥冥中卻拖累了我。


    情郎就守在身邊,捧著我的腳兒,每看他一眼,心更甜。


    心情大好時,難動怒氣。


    宛兒一笑,低頭含羞:“不管是誰搗的鬼,反正現在沒事了。看在你回家的份上,我就不追究他了,算這人撿了便宜。”


    說來說去,我拿不出生辰八字,她又不肯出南星,這該怎麽辦?


    沒察覺他的麵色焦慮,朱雀咯咯一笑,收起腳兒,將身子依偎在他的肩頭,睜亮眼睛,歡快又輕脆:“我跟你說說,當年我和麒麟獸鬥法的事吧?那天靈獸界裏真的去了些人物呢,饕餮,渾沌,窮奇……”


    功成名就後,生活裏也隻有回憶了。


    她曆經數十萬劫,一天說十件事,也算不出能說多少年。


    她有時間說,我有時間聽,但沙紗莎與蛇王女兒哪有時間等?


    耐著性子聽她說完與麒麟鬥法的故事,輕吻她的額頭,輕聲:“我聽了你的故事,也說一個我的故事給你聽。”


    已算不清有多少年沒人說故事給她聽了,星眸立即布滿期待,像小女兒一樣的晃著他的手:“快說,快說,你說的故事,一定很好聽。”


    他點了點頭:“我跟你說一個我正在做的故事,因為這個故事還沒有結局,所以才更令人期待。”


    故事從正西妖祖聘請護嫁人講起,一直講到除滅了聖白龍太祖。


    當然,也講到了紅菩薩,但與紅菩薩的假情假義,他隻字未提。


    否則,又怎會逗得朱雀一陣脆笑?


    笑出眼淚,嬌喘連連:“世上真有這麽蠢的人?居然拜一個江湖騙子做皇帝?”


    這個問題其實無須回答,無論曆經多少萬年,都會有江湖騙子的容身之地。


    他輕笑,抓過她的小手撫摸,沉聲問:“這個故事雖然花哨,但其中的破綻實在太多了。”


    他天生一副巧舌,故事又講得生動,她隻顧聽的有趣,並沒有細心想這裏的破綻究竟在哪。


    揚起眉,笑問情郎:“你說幾個破綻我聽聽,看能不能猜得中。”


    紅菩薩既然要與我合作,共分童男的元陽與真靈,為什麽先後兩次要殺我?


    蛇王女兒養在深閨,在妖界算名門旺族,本應高傲,為什麽一路上巧手能炊米,做盡粗鄙活兒?


    吞鷹蛇王口口聲聲說無人見過羽妖的真身,那這聯姻之說,是跟誰談定的?


    童女雖然一路無畏,但也算細心,為何出了正中妖界後,就行事乖張,全然不顧蛇王女兒的安危?


    蛇女出嫁日,吞鷹蛇王為何千叮萬囑不許護嫁人在場?不怕羽妖魔性不受控,傷了他的愛女嗎?


    ……


    一口氣說了十幾條破綻,旁枝細節的漏洞更是不計其數。


    聽得朱雀纖眉微蹙,也陷入沉思。


    “這些問題,我大約都有了些方向,隻是臨近東海時,童女突然要攪鬧這件事,我實在猜不透。”


    歪了歪頭,朱雀隨口:“也許,她看你們一路英雄,也想效仿吧。”


    “這種可能,我想過,但又不是。”他點了點頭,輕歎一口氣:“童女親自對黑君說過,她怕,因為怕,所以要躲,寧可去掃清天下太平,也不願再去東海。”


    望向天際,喃喃自問:“她是大勇之人,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了,究竟怕什麽呢?”


    陪他想了一會兒,朱雀也答不出,幹脆拋掉煩憂,得意的揚臉笑:“幹嘛費這個心思呢?童女怕什麽,你不知道,我不知道,但天機知道。我一問天機,自然知道她的命數。”


    繞了半天,哄了她半天,她終於主動提到這件事了。


    白無常強壓心頭的欣喜,又故作為難:“我沒有童女的生辰八字,你又不能輕易出南星去觀她的麵庭,這該怎麽辦?”


    纖指掐住他後腰的皮肉,朱雀俏笑:“你哄我這半天,不就是還想讓我看天機嗎?天殺的,跟我還動這麽深的心機,真當我是傻瓜嗎?”


    “如果你是傻瓜,我就是蠢蛋。”摸了摸她的頭,在耳邊戲語:“傻瓜配蠢蛋,天生一對。”


    白他一眼,羞澀的一笑,手仍未鬆開,慢慢的問:“我問你兩個問題,你老老實實的回答我。紅菩薩占沒占過你的便宜?你占沒占過紅菩薩的便宜?”


    眼睛立即睜得滾圓,像受了天大的委屈看著雀兒,連連搖頭:“你把我當成什麽人了?”


    狠狠的掐了下去,得意的一笑:“量你也不敢!”


    得意後,又靜靜的伏在他的心口,閉上眼睛,享受他的懷抱。


    看著她姿意的模樣,白無常心急如焚,她做事隨性,剛剛提到了關鍵處,又閉嘴不談了。


    又不敢催,怕再惹她懷疑他與童女之間,是否另有隱情。


    正在焦急時,朱雀翻身枕在他腿上,睜開星眸看著情郎,輕輕的說:“我有一個計較,你看行不行。天機不必看了,待蛇女出嫁日,我到東海走一趟,不管事情有多難,我都能安排。”


    是啊,連三界都不敢惹的極樂在她眼裏都可以任意擺布,還有什麽事是她安排不了的?


    朱雀出南星,親自訪羽妖?


    白無常左右思量,也許事情可以萬無一失。


    他點了點頭。


    即使聰明絕頂的人,也有算不到的一天。


    這一點頭,終究讓事情走上了絕路。


    她安穩的躺在他的腿上,閉上星眸,睫毛如扇,嘴角一絲淺笑。


    他不敢動,怕吵醒了她。


    但若不動,難道就被困在南星之地了嗎?


    皺眉沉聲時,聽到她輕聲嗔怪:“還磨蹭什麽?快點回去吧。”


    簡直不可置信!


    “你肯讓我走?”


    狠狠的再看他一眼,將他印在心頭,強作笑顏:“護嫁人如果不送親,局就不成局了,我還哪有借口出南星到東海去玩一趟呢?”


    深深的彎下腰,強吻她一口,隨即起身。


    伸手拉住他的衣袖,與他對眸時,滿麵含羞,嬌音遊離:“你……就這麽走了?下次見麵,還……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呢……”


    她為我,已經徹底拋棄了高傲與矜持,我實在負她太多了。


    情欲湧上心頭,他猛然回身,將她從地上抱起來,走向南星最柔美的一處。


    狠狠的糾纏在一起,好似千生萬世也不願意分離。


    在他身下,強行掙脫一隻藕臂,又升起火簾,遮擋住百鳥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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