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朦朧,斜影樹下。


    美人在懷,無盡風情。


    將酥手合在大掌間,白無常讓紅菩薩安靜下來,輕輕私語:“道法童男子太奸滑,想騙走他的鐵鏈,實在不易,我一路上至少試探過六次,都沒能成行。”


    “這有什麽關係?”揚眉俏笑,與他嬌膩在一起:“我的手段已經今非昔比了,要是真的硬碰硬,還不一定誰輸誰贏呢。”


    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寵愛的瞧著她:“天上地下,屬你最大行了吧?”


    誇讚過,苦笑著說:“咱們不是想殺他,是想將他一分為而二,真靈歸我,初次元陽歸你。”歎了一口氣,側目再問:“若真動手和他見高下,殺了他能取到真靈,但你的初次元陽怎麽辦?你舍得嗎?”


    收起狂妄,抿嘴想了想道法童男子初次元陽的妙處,不禁情欲激蕩。


    眼前就有一個俊朗的男人,何不先受用一番?


    見紅菩薩的目光蕩漾,知道她已動了心思,想要求歡。


    今夜沒有酒做借口,白無常立即岔開話頭,轉嬉笑為正色:“東海已近,也許我們隻剩一個機會了。”


    突然談到正事,紅菩薩立即收起心尖上的放蕩,匆匆親了他一口,急目關切:“我就知道郎君一定有辦法!”


    “機會就在結親之日!”


    先說了結論,再與她細細分析:“他以童男身份陪嫁,為免羽妖起疑,童男在結親日怎能攜帶鐵器兵刃?”


    細心一想,這話也許是對的,但也有破綻。


    蹙眉擔憂,喃喃的問:“若是童男執意要帶鐵器呢?”


    長出一口氣,滿臉神秘:“我自有辦法。”


    見他麵色自信,毫無遲疑,紅菩薩也不多問,妖豔的笑了。


    兩句話談完了正事,情欲再起波浪。


    剛融合了妖祖內丹,一切盡在得意時,怎能不好好的盡情享受?


    五指旋動,喚來微風,吹散了朗君的巾綸。


    烏發垂下,遮去他半臉清削。


    神秘的英俊。


    隻用這半臉的英俊,便逗弄的紅菩薩不能自持。


    兩眼迷離,紅唇微啟,貝齒輕輕咬住他領襟,慢慢的將衣衫拉扯。


    白亮的肩頭,光潔的胸膛。


    半副英雄的軀體已被她賞盡。


    一吻落在頸項間,輕輕種下一朵桃花,無限豔麗。


    十指布滿他結實的背梁,印下幾條飛紅。


    天地間,沒有誰再能阻止他們了。


    等了這麽久,一切即將如願了。


    紅衫褪去肩頭時,陰風旋動。


    瞬間凍透了佳人。


    猛然驚詫,從情欲中驚醒,抬目四望,已是漫天暴雪。


    櫻唇立即青紫,凝膚幾欲成冰。


    立即將她的衣衫拉緊,白無常紮起巾綸,鎖眉沉聲:“你速離去,我來應付!”


    目光透出不解,急問他:“郎君,我已得了能亂星辰的功法,怎麽連風寒都抗不住了?”


    簡短沉思,立即回她:“也許正是因為你方才亂了星位,才驚動了哪位大羅金仙臨凡。”


    驀然驚呆,懊惱不已,都怪我無心賣弄,又招來禍端了!


    “還傻站著做什麽!”搖頭大歎,猛親她一口,再推她向西:“來者不善,切莫回頭!”


    如果真是大羅金仙臨凡,誰敢相與?


    幸好這癡人已迷戀我至深,有他擋著,我必能逃脫。


    臨去前,又故意留給了白無常一個滿目不舍的眼神,便人如疾風,消失無蹤了。


    目送佳人遠去,白無常合起長袍,摸了摸脖子上的吻痕,低眉一笑。


    “一目望千裏,雙耳聽萬音?你就吹吧。”


    踏雪向東,又懶懶的自語:“莫說你了,若是斷山力王有了這等功力,又怎至於落得現在這個下場?”


    流雪湍急,不弱於暴洪,白無常卷袖負手,立即風停。


    剛剛還沒過膝蓋的白雪,瞬間化做萬千冰蝶,撲入草叢,全都不見了。


    鬆鬆垮垮的踱回來路,遙遙望見月影下的馬車時,突然眼前落下一個黑影,攔住了去路。


    撫了撫額頭,滿麵無奈:“小爺,就算我是鬼,也經不住你這麽嚇。”


    “有事問。”


    “無常問話,誰敢不答?”收起了驚嚇,立即滿麵嬉笑:“我猜小爺是想主動告訴我,童女與你之間的秘密了,對嗎?”


    此人有一顆玲瓏九竅心,一猜就中!


    黑無常未待開口,又聽到白無常自說自話:“童女雖然性子頑劣,但行事一向乖巧。在下了力王山後,卻擅自去闖聖白龍太祖的大寨,完全不顧她家小姐的安危。我猜,她的性情轉變,也許與這個秘密有關。”


    “她還想掃清天下太平。”


    掃清天下太平?


    談何容易?


    恐怕耗費過幾十萬年的光景,也不能如願。


    “她何時與你說過這件事?”


    “今夜。”


    抽出羽扇,輕輕撫了撫額頭,白無常若有所思:“先闖寨,再闖天下,卻絲毫不問東海……她難道望而卻步了?”


    “她說,她怕。”


    怕?


    目光閃爍,揚起眉頭,轉頭問黑無常:“小爺覺得她怕什麽?”


    “蛇女出嫁日,童女做血食。”


    “小爺覺得她怕死?”搖頭笑了笑,疊聲否認:“在沙漠時,她曾想獨擋夜裏風,在破廟時,她自殘脖頸血,在洞府時,她已準備好與我們共死。”


    回想前情前景,她竟是那麽的勇敢,惹人憐愛。


    已經死過三次的人,會再怕死一次嗎?


    那她究竟怕什麽?


    月影闌珊,黑白無常靜立無語,各自思索,卻毫無頭緒。


    羽扇不斷的拍打腦門,幾乎想炸了腦漿,卻絲毫摸不到光明。


    長舒一口氣,喃喃念著:“嫁女斬羽妖,內丹送護持,新娘刺新郎,兩童隨相旁。”


    “這件事,本身就有許多蹊蹺,也有許多破綻。我已看破十之七八,隻是童女為何突然性情轉變,實在是難題。”


    他沉聲不語,遙望南向星位,一片黯淡。


    黑無常默聲良久,既然想不清原由,那就無須煩擾。


    沉言冷聲:“無論她怕什麽,我將以死守護。”


    冷漠的黑君,竟然為童女立下重誓,這話若是被她聽到,免不了又是兩行淚。


    注視了黑無常片刻,白無常低頭一歎:“誓言好立,往往都難以如願。”


    歎過後,抬頭笑言:“既然小爺立下以命相搏的誓言,這件事不僅關乎童女安危,還牽扯著小爺的性命,千萬不能大意了。”


    提了提胸口氣,好像下了萬千的決心,對黑無常正色:“小爺,我缺席一天,要硬著頭皮闖一闖了。”


    疑聲回看,冷問:“闖哪?”


    輕搖羽扇,白無常飄飄淩空,爽郎兩聲笑:“在這一天裏,小爺千萬把持心性,別好強鬥狠,保住兩女才是根本。”


    笑聲不止,人已南去。


    望向他去的地方,竟然是已經黯淡無光的南星天位。


    寒風淩厲,雷雲翻滾。


    在夜色中穿行,他像一道閃電。


    裸露在外的肌膚被風刀割了又愈,愈了又破。


    他似乎毫不知痛。


    到了南星邊際,眼前天雷陣陣。


    將羽扇壓在頭頂,虛空踏步,躍入雷池。


    有人闖陣,頓時霹靂聲交錯,好像夜空也要被撕開一個口子。


    有羽扇護持,雷電擦身而過,雖然未能傷及他半分,但電光火石的轟鳴,幾乎能震塌了天。


    過了雷陣,邁步茸茸綠草間。


    月色這裏獨明,將一切都輝映的神秘。


    鳥兒早已睡下,花香間,有數十隻散著淡藍色光茫的螢火小蟲嬉戲。


    經年未回,一切如舊。


    環視四周,一股暖流湧上心頭。


    樹影下,綠草間,河畔尾,瀑布首……


    所有的親熱與歡笑,都印在生命裏。


    此刻回味,喜上眉稍頭。


    揮手弄風,點亮星辰,更為朦朧月色增添了幾分曼妙的妖嬈。


    回首望,一個俏佳人遠佇。


    半月映紅衫,她的美,足以讓星月失了華彩。


    嘴角微揚,迷戀的一笑,他點足躍近。


    纖眉蹙,鳳目怒,一見到他,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喜。


    剛想嬌嗔幾句,突然被他欺近。


    雙臂纏住蠻腰,熱唇吻向紅豆。


    情動時,他依舊那麽霸道。


    憑有一身冠絕的法術,卻在此時一忘而空。


    粉拳無力的捶打他的肩頭,她仍餘氣未消:“不行,我不能就這麽讓你……”


    剛說出半句話,櫻唇又被他含進嘴裏。


    他甩掉自己的白袍,露出精赤的胸膛。


    火熱,燙軟了心。


    閉上星眸,任他欺淩,不知在何時,雙肩已露,胸前已空。


    兩具滾燙糾纏在一起,不能呼吸。


    他彎下腰,輕輕將她托在臂彎裏,再睜開眼時,她已躺在他的身下。


    “你別……你不能……我不能……”


    所有的拒絕都像嬌喘一樣無力。


    他的力量真大,壓得自己不能動彈半分。


    他的手腳真快,羅裙繡鞋又不知在何時被他除去。


    胸前被他種下數朵櫻花,紅得像少女初見情郎時的嬌羞。


    “被……被別人都……看去了……”


    她不依,在進入迷情時的最後時刻,揮手召來天火。


    天火垂下,像一簾暮色,遮擋住交織在一起的身影。


    火影搖曳,自火簾深入傳來她捶打他的聲音。


    越來越柔軟,越來越羞澀。


    終於,嗓音溫婉,難述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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