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婤沒能勸動齊舞陽,反倒是聽了一耳朵溫婤誇寧王的好話,氣的黑著臉走了。


    上一世,她隻知寧王做了皇帝,知道做皇帝的過程不太容易,但是對這個皇帝並無太多了解。


    如果一定知道一些的話,也是從陸臨淵那裏得到的些許隻言片語。


    現在回想起來,她早就該看明白陸臨淵心中沒有她,若是有她的話,外頭的事情他也不會不怎麽與自己說。


    想到這裏,一時也有些惆悵。


    寧王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喜歡舞陽,至少願意為了娶她為正妻去努力,想要去求皇上賜婚。


    當年她嫁給陸臨淵,婚事自然也有波折,細細回想起來,他並沒有主動為自己做些什麽。


    偏她眼瞎心盲,以為男人都是以公務為重,後宅的事情自然是做妻子的責任,她母親早逝,祖母跟溫家人隻想從她身上拿好處,何曾認真教過她什麽。


    又有南平王妃這個婆婆處處說教,她無長輩可依靠,也無經驗跟人學,初次做人妻子兒媳婦戰戰兢兢謹慎忐忑,後來她年歲漸長有了自己的孩子,出門做客的機會多了,才知道天下婆媳間的相處,夫妻間的相處家家都不同的。


    也正是她才嫁過去那幾年舞陽為了她在王府四處周旋,殫精竭慮,才導致身體越來越差……


    不能想,一想起這些,她就恨南平王妃,恨陸臨淵,恨自己無能。


    “怎麽臉色這樣差?”


    溫婤猛不丁的聽到唐徽言的聲音,抬起頭看向他,驟然從上一世的思緒中抽離出來,神色還有些恍惚。


    唐徽言微微蹙眉,顧不上寬衣,大步走到溫婤身邊,抬頭就放在她額頭上,沉聲說道:“聽說母親今日叫你過去說話,可為難你了?”


    溫婤許是想起陸臨淵從不過問南平王妃為難她的事情,此刻又聽著唐徽言言語中的關切,眼眶一下子禁不住紅了。


    唐徽言一愣,坐在她身邊,放緩了聲音道:“真的為難你了?又讓你做什麽,你說給我聽,我去與母親分說。”


    溫婤吸了口氣,握住唐徽言的手,擠出一抹笑容道:“這次母親並未為難我,是因為舞陽的事情,你……可曾聽說了?”


    “什麽事情?”唐徽言還真不知,他正忙著周旋回和寧的事情,自然顧不上其他。


    見唐徽言一臉茫然,溫婤便知他真不知此事,便把事情仔細說了,然後道:“我隻是擔心寧王一時心血來潮,讓宮裏遷怒舞陽,一顆心七上八下的。”


    唐徽言也是震驚了,“寧王要娶姨姐?”


    這誰能想到啊。


    “咦,也不是沒有苗頭,你回娘家那日,可不是撞到了寧王,說起來京城這麽大的地方,他怎麽偏就去了西市?今日想起來,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溫婤情急之下,倒是沒想到這個,聽唐徽言這樣一說,不由咬牙道:“果然是處心積慮,知道舞陽是個容易心軟的人,故意裝可憐!”


    實在是太可惡了!


    唐徽言心頭一哂,別人認為寧王是個身體不好性子軟的,可他與寧王相交多年,卻知他本性如何。


    若不是一早就盯上了人,怎麽會下這樣的功夫。


    說不定當初讓齊舞陽進王府當差,就是他故意做的局。


    嘖。


    就真沒想到,寧王居然喜歡齊舞陽這樣彪悍的女子。


    “你也別著急,寧王可不是別人說什麽是什麽的性子,他婚事皇上不知催了多少次,你看他可曾鬆過口?說不定是真的對姨姐心生喜歡,不然不會張口就是王妃之位。”


    他是男人,自然是了解男人的。


    喜歡一個女子容易,但是許正妻之位可不容易。


    就王府而言,除了正妃之外,尚有側妃侍妾之位,以姨姐的出身做個側妃都是高攀了。


    當然,不是他故意貶低齊舞陽,不過是實話實說。


    這樣一想,寧王若不是真的喜歡齊舞陽,怎麽會給王妃之位?


    溫婤聽著唐徽言這話,不僅沒能使壞,反倒是更擔心了,“皇上肯定不同意舞陽做寧王妃,他又偏愛寧王,心中火氣隻怕要舞陽承受,這可如何是好?”


    “你不要把事情想的那麽糟糕,寧王妃的人選固然要出身好,但是寧王身體弱,京城的世家勳貴哪一個舍得將自己的嫡長女嫁過去,這幾年皇上看重的幾家姑娘,可是早早的就許了人家。”


    聽唐徽言這樣一說,溫婤又覺得寧王也是可憐,她輕歎口氣說道:“我想帶著舞陽跟我一起回和寧,可她強得很不肯點頭,你說,這婚事能成嗎?”


    唐徽言瞧著妻子麵色發白滿麵擔憂,心裏想著許多親姐妹都未必能如此親密,如此可知齊舞陽這個姨姐在妻子心中的地位。


    他想了想說道:“事情未必不能行,隻看寧王能不能說服皇上了。你不用擔心,若是皇上真的不許,我也會盡力周旋,不讓姨姐承受陛下怒火。”


    溫婤猛地抬頭看向唐徽言,“可是,這對你會不會有什麽不好的影響?”


    “債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癢,皇上如今瞧著我不順眼,再多一件也無所謂。”唐徽言拍拍妻子的手,“再說,有這麽個把柄落在皇上手中,也是好事。”


    他戰功多,上頭還有個侯爺爹,皇上總不能讓他的官職越過他爹去,賞無可賞並非是好事。


    如此一想,唐徽言越發覺得好,一拍大腿看著妻子道:“姨姐可真是咱們夫妻的福星,你放心,我這就進宮去。若是皇上許了婚事是好事,若是不許,我正好求情許皇上讓姨姐跟咱們去和寧,也好讓寧王打消了念頭。”


    溫婤:?


    唐徽言越說越興奮,眼睛都亮了,“哎呀,這可真是瞌睡來了枕頭,你等我的好消息,我這就進宮!”


    “哎……”溫婤忙起身叫人,哪知唐徽言已經走的沒了影兒。


    沒叫住人,溫婤正擔心著,就見唐徽言又折了回來,看著溫婤說道:“你現在就去西市陪著姨姐,等我去接你再回府。”


    溫婤一愣,旋即明白了唐徽言之意,他去宮裏鬧出動靜來,自己婆婆必然會認定是她慫恿丈夫去的,屆時肯定會遷怒她找她麻煩。


    他這是讓她躲出去,溫婤還想說什麽,唐徽言已經轉身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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