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如血,殘陽的餘暉傾灑在航母那冰冷的甲板上,給這幾艘鋼鐵巨獸披上了一層熠熠生輝的金色戰甲。


    張震筆挺地佇立在旗艦的艦橋上,獵獵海風吹動著他的衣角。


    他望著眼前初具規模的艦隊,眸中閃爍著野心與謀劃的光芒,心中已然在勾勒著下一場波瀾壯闊的征程。


    三天後,楚若雲的代表匆匆趕到了不凍港。


    在一係列複雜的手續和操作下,這一支航母編隊很快就完成了注冊變更,搖身一變成了掛著米國旗幟的商船。


    日曆一頁頁翻過,時間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十二月份,聖誕節的氣息似乎已經在空氣中彌漫,不凍港的海麵上,鷗鳥鳴叫著盤旋。


    終於這些艦船全部被偽裝成了貨船。


    張震站在艦橋上,眼神堅定而銳利,他狠狠揮了揮手,聲音洪亮地喊道:“啟航!”


    伴隨著震耳欲聾的汽笛聲,航母編隊緩緩駛出沃斯托克城港口。


    八十年代末的通訊設備發出滋滋的電流聲,導航員緊張地盯著那布滿按鈕和屏幕的控製台,老式的雷達在屏幕上閃爍著微弱的綠光。


    當艦隊航行到日本海時,一艘日本的海上自衛隊艦艇緩緩靠近。


    艦艇上的探照燈掃過航母編隊,幾個身著軍裝的日本軍官通過擴音器喊話。


    張震眉頭微皺,拿起對講機,用流利的英語回應著。


    日本軍官要求檢查,張震心中暗自警惕,表麵上卻不動聲色地安排人員配合。


    日本艦艇上的士兵登上航母,在船艙裏一番搜索後,並未發現違禁物品,隻能悻悻離開。


    繼續航行,當艦隊抵達太平洋中部時,突如其來的暴風雨席卷而來。


    海浪如山,足有十幾米高,重重地拍打著航母的船身。甲板上的水兵們緊緊抓住欄杆,航母在波濤中劇烈搖晃。


    張震沉著地站在指揮室裏,仿佛在平地時一樣。


    船長、大副們指揮著舵手調整航向,機械師們忙碌地檢查著各項設備,確保在惡劣天氣下艦艇的安全。


    老式的氣象雷達不斷掃描著周圍的天氣狀況,發出滴滴的警報聲。


    暴風雨過去後,艦隊繼續朝著米國航行。


    在航行途中,艦隊還遇到了一艘米國的巡洋艦。


    巡洋艦上的米國士兵用信號燈和旗語與航母編隊交流,米國軍官通過無線電詢問編隊的目的地和貨物信息。


    張震早有準備,從容地回答著。米國巡洋艦在編隊周圍繞了幾圈後,才放心地離開。


    經過漫長的航行,當艦隊終於看到米國那海岸線時,天邊的夕陽再次染紅了海麵。


    張震望著遠方,心中盤算著接下來在米國的計劃,一場新的挑戰似乎已經在前方等待著他。


    航母編隊緩緩駛入米國的港口,水手們忙碌地係上纜繩,港口的起重機開始運作,一場新的征程,正式拉開了帷幕。


    鹹澀的海風掠過甲板,掀起了塵道袍的下擺。


    他雙手扶著鏽跡斑斑的欄杆,望著海平麵上逐漸清晰的舊金山海岸線,喟然長歎。


    “師弟,咱們這一路,比玄奘西行取經還難吧?"


    張震握緊望遠鏡,鏡片後的目光銳利如鷹。


    八十年代末的米國海岸線上,老式的燈塔正規律地閃爍著光芒,集裝箱碼頭的起重機如同鋼鐵巨獸般矗立著。


    他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師兄,人家是十萬八千裏,咱們這才一萬多海裏。


    不過......"


    他放下望遠鏡,金屬鏡筒在夕陽下泛著冷光,"取經路上有八十一難,咱們的劫難,恐怕才剛剛開始。"


    了塵的拂塵在指間輕輕轉動,檀木珠碰撞聲混著浪濤聲。


    這位向來沉穩的道士人難得露出幾分輕鬆。"到了這裏,總該能鬆口氣了。"


    張震卻神色一凜,海風卷起他鬢角的碎發。


    "越是接近終點,越不能鬆懈。


    郭進在米國唐人街人脈盤根錯節,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會......"


    他的聲音被突然響起的汽笛聲淹沒,遠處港口的探照燈掃過艦隊,在海麵上劃出一道道慘白的光帶。


    這裏跟國內一樣,大型船隻回國的時候不能直接進入港口,而是要在外海錨地下錨。


    等到所有手續辦完之後,船隻才能靠岸。


    但船上人員如果手續齊全,卻可以提前乘坐擺渡船登岸。


    此刻的舊金山碼頭,薑曉琀裹緊駝色大衣,黑色長靴踩在潮濕的木板上。


    她抱著雙臂站在鏽跡斑斑的鐵欄杆旁,冷白的月光灑在她高挺的鼻梁上,勾勒出近乎刻薄的冷豔輪廓。


    實際上,她的指甲早已在掌心掐出月牙形的紅痕,目光死死盯著海平麵上若隱若現的船影。


    八十年代末的米國街頭,聖誕裝飾已經掛滿櫥窗,但她無心欣賞。


    想起在魯東大學時,那個總在學校掀起風波的壞男生,又想起南下光州火車上,張震遞來的溫暖微笑——那是她二十年來第一次感受到陌生人的關懷。


    "還有十分鍾。"


    她低頭看了看那塊老式機械表,秒針跳動的聲音仿佛敲在心髒上。


    突然,人群中傳來騷動,遠處三艘巨大的商船正緩緩駛入錨地。


    一艘擺渡船正在向著岸邊疾馳而來,站在船頭上的身影映入她的眼簾。


    薑曉琀踮起腳尖,凜冽的海風吹散她耳後的碎發,在看到船頭那個熟悉的身影時,她冰涼的手指驟然收緊,眼眶泛起一層薄霧。


    但很快,她又恢複了冷傲的表情,隻是不自覺地往前邁了半步,黑色大衣在夜風中獵獵作響。


    暮色如濃稠的墨汁,一點點浸染舊金山港的天空。


    張震佇立在船頭,海風卷著鹹腥的水汽撲麵而來,卻吹不散他眼底翻湧的熱浪。


    他的手指死死摳住冰涼的船舷,指節泛白,望遠鏡後的目光熾熱得仿佛要將遠處那個身影灼穿。


    薑曉琀獨自站在碼頭,駝色大衣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單薄的身影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那麽孤寂又倔強,這畫麵讓他的心猛地揪緊,胸腔裏像是有頭困獸在橫衝直撞。


    他不停吞咽著口水,幹燥的嘴唇被牙齒碾出深深的痕跡,雙腿微微發顫,既期待又忐忑,仿佛又回到了初見時那個慌亂的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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