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盾不要太厚，將移動速度保持在音速。”
除了巨大的防護盾外，數百條觸手將迪格帝特包裹著，層層迭迭的肉迭加在一起，看上去就像一個大號的肉球。
“隻要氫彈沒有近距離爆炸，這防護也應該足夠了。”他嘴裏喃喃自語，“提防空中的導彈，一定要提早攔截！”
“吼！”
就在這時，【妖·霜凍之霡】突然降低了移動速度，嘴裏發出不安的咆哮聲。
隻見那深深的夜幕中，出現了七彩的光芒，如同一條條漂浮在天空中的彩色絲綢。
迪格帝特眯了眯眼睛，看到一艘懸浮堡壘承載著一棵大樹，出現在了地平線上。
那樹大概三五十米的高度，醞釀著狂暴的氣勢。
一片片七彩的梧桐葉，其表麵的流光如同利劍般綻放。
“這是雲海市的底牌？”
“連異象都不是，居然敢與天災鬥爭？倒也算英勇。”他不由得笑了起來。
“殺了它！不，留它一條命，我要駕馭這個超凡生命。”
出乎預料，【妖·霜凍之霡】居然畏畏縮縮，不停發出“嗚嗚”之聲，似乎想要用冷風喝退對方。
它居然害怕了？
這是大屠殺以來的第一次！
“雲海市得到的文明裏程碑，比我們更多……或許，他們會有‘神’賜予的裏程碑獎勵。”
迪格帝特生性多疑，也思量了那麽幾種可能。
但此刻的他，自信心高度膨脹，毫發無損地毀滅七個城市，帶來一種上帝般的權力感。
如果天災級的異象連一棵樹都畏懼，談何而來征服整個盤古大陸？
在這一瞬間，他下達了命令：“殺過去！”
“踏平雲海市！”
【妖·霜凍之霡】無法違抗主人的命令，立刻發動攻擊。
神之技——絕對零度！
冰藍的寒光從【妖】的嘴裏噴吐而出，在這一刹那，大量的空氣凝聚成固態，仿佛連靈魂都要被凍結！
而梧桐樹也不甘示弱，樹皮上的雕文在這一刻就像蝌蚪一樣流動了起來。
多重光幕靈言!
迪格帝特驚訝地看到，綻放著七彩光暈的梧桐樹葉，爆發出如同太陽一樣的強光，照亮了暗淡的夜幕。
一個淡藍色的屏障，出現在了空中！
這光幕屏障極其巨大，至少有數十平方公裏的麵積，以極快的速度橫掃過來，在視網膜中留下一道殘影！
下一個刹那，【妖·霜凍之霡】激發的寒冰護盾與光幕相遇了。
“這是什麽？！！”
“轟！”
巨大的爆炸出現在了半空中。
大量的冰片被熱量蒸騰、撕裂，天空中下起了冰雹雨以及接近沸騰的開水雨。
15級的颶風出現在戰場上。
下方的草原更是被狂暴的衝擊波炸出了蛛網般的裂紋。
【妖·霜凍之霡】被灼傷了，不是很嚴重，卻喚醒了那沉睡已久的記憶——因為這種奇怪的武器，它曾經被剮下一塊血肉。
花了幾十年的功夫，才恢複如初！
沒有太多戰鬥經驗的【妖】，本能地惶恐起來，並試圖把這種惶恐傳遞給自己的主人。
它畢竟隻是第九紀元誕生的【妖】，又沒有太高的智慧。
迪格帝特也是心中震驚，那恐怖的熱量，傳遞到了他的身上，就像燃油澆灌在身上一樣。
他認出了這個奇怪的護罩，這是安全區的“光幕”？！
他差點就被光幕給活活切割死了！
【妖】再強大也很難突破光幕，這是他的固有認知。
“神居然獎勵了他們光幕？怎麽可能？！”
雙生梧桐樹的光芒更甚。
那懸浮堡壘的引擎轟鳴，橫衝直撞過來！
好像馬上就要激發第二次光幕！
而寒冰護盾被搗毀大半，雖然恢複的很快，但這恢複速度顯然比不上光幕的灼燒。
一枚枚導彈劃過長空，掀起恐怖的音爆。
在護盾被大量摧毀的情況下，這些導彈如同催命符。
“這是核導彈！”
迪格帝特瞳孔放大：“快！轉變方向，繞過這一棵樹！躲避並攔截這些導彈。”
“雲海市的飛船，不可能追的上你！”
“我們優先摧毀城市，再來料理這個慢吞吞的家夥。”
聽主人說要逃跑，“嘩啦”一聲脆響，那百萬枚冰片從天空中如同天女散花一樣，密密麻麻地散了出去。
“轟轟！”一些雲爆彈在空中接連不斷爆炸，形成一個個小型火球。
【妖·霜凍之霡】以90度的角度，轉變了方向，試圖繞開這可怕的大敵。
而雲海市的飛船不管怎麽追趕，機動性擺在這裏，很快就被甩在了後麵。
那些呼嘯而來的導彈，其實堵住了另一個方向……其中一部分隻是雲爆彈，還有普通的高爆彈，甚至還有照明彈。
裏邊隻混搭了極少量的氫彈，因為核彈頭的數量實在太少，每一顆氫彈都值得珍惜。
這批導彈帶有一定程度的跟蹤能力，跟在【妖】後麵，追逐了數百公裏。
最終，燃料徹底耗盡，雙方的距離反而越拉越大。
氫彈也追不上，隻能夠在屁股後麵爆炸！
那一刻，太陽似乎墜落在了人間。
首先出現的是一道比正午陽光還要刺目千萬倍的光芒。那是蘊含著毀滅性能量的死亡之光。
它在一瞬間就吞噬了方圓數十公裏內的一切陰影，將整個世界染成了慘白。即使閉上眼睛，那光芒也能穿透眼皮，在視網膜上烙下永恒的印記。
【妖·霜凍之霡】聲嘶力竭地咆哮著，它距離爆炸中心點大概50公裏，其實沒受太大的傷害，但還是能感受到那可怕的熾熱。
就連迪格帝特也是心驚肉跳。
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直麵氫彈。
更甚至，所有的人類士兵，都是第一次感受到核武器的光芒。
“別緊張，你隻要飛得足夠快，氫彈就追不上你！”迪格帝特低聲道，“這座城市，我們必須要摧毀，否則一切都得完蛋。”
“繞過去，屠殺他們！”
……
在狂暴的電磁脈衝下，電磁波極其紊亂，通訊幾乎中斷。
好在，雲海市有一些唯心聯絡設備。
通訊工作正在重啟。
“成功了，它真的往那個方向去了！它可能會踩中我方設置的陷阱。”聯絡員在懸浮飛船中大聲嚎叫著，“按計劃行事！”
雙生梧桐樹也已經到了強弩之末，哪裏激發的出第二次光幕？
那看上去很狂暴的光芒，都是它硬挺著激發而出。
下一秒，它身上的梧桐葉一下子脫落大半，就連枝幹也變得幹枯起來。
它直接奄奄一息！
“雙生梧桐樹嚴重透支，失去戰鬥能力。”
“敵方前進的路線為b3路線。”
“觀察員躲進地下掩體，中子輻射的穿透性很強。保護自身安全！”
這時候，指揮部也進入了極度緊張狀態，隻是在全神貫注分析敵方的前進路線。
這麽多的聰明人，早就將敵人的行為模式分析了一遍，他們預測了上百種可能的路線，在可能性最大的幾個地點，埋設了氫彈！
隻是過了一分鍾不到，司號員便大吼起來。
“敵方前進路線已明確，b3錄像。”
“007號中子彈，12秒後引爆！”
人們總共埋設了十幾顆氫彈，以埋伏【妖】的到來。
這007號中子彈，埋藏在森林當中。
如果在白天，在正常的狀態下，【妖】會感知到危險，迪格帝特也會發現那片森林好像被人開荒過。
但現在……是夜幕，四麵八方到處都是危險。
而迪格帝特的神經高度緊張，他很難關注腳下。
在【妖】經過上空的一刹那，007號中子彈，突兀地爆炸了！
距離雲海市大約240公裏。
一個不算太大的光球緩緩升起。
它不像核爆的蘑菇雲那樣猙獰，反而帶著一種詭異的優雅。
光球表麵流轉著白灼的光芒，像是極光在跳舞，又像是無數靈魂在掙紮。
空氣中開始出現淡淡的藍色輝光。
那是被中子激發的氮原子在釋放能量。
這種幽暗的光芒讓整個空間顯得更加詭異，就像置身於一個巨大的、充滿死亡氣息的水族箱中。
中子輻射。
來源於唯物規則的死神，對碳基類生命特攻。
迪格帝特其實穿了厚實的防護服，既能夠抵禦嚴寒，又能抵抗輻射。
但這一次的狂暴中子源，距離他也就2公裏不到，實在是太近了。
在這一瞬間，他就明白自己上當了。
中子輻射穿透那層層迭迭的肉牆，打進他的細胞當中，讓他幾乎當場昏迷！
“在這荒郊野外，居然有一顆氫彈？！”
額頭上的汗水越來越多。
皮膚開始產生一種奇異的刺痛感，那不是普通的疼痛，而是一種深入骨髓的灼燒。
輕輕一摸，居然掉了一層皮，血液源源不斷湧出！
每一個細胞都在尖叫，dna鏈在無聲中斷裂。血液中的紅細胞在迅速凋亡，白細胞瘋狂地增殖卻又在瞬間死亡！
骨髓中的造血幹細胞在絕望地掙紮，卻逃不過被摧毀的命運。
最可怕的是，這一切都是無聲的。
沒有爆炸的轟鳴，沒有火焰的咆哮，隻有死一般的寂靜。
在這無聲的電影中，生命在悄然流逝，就像沙漏中的細沙，無聲無息地墜落。
“哇！”他嘔吐出了一口鮮血，下意識地用超凡火種，修複生命力。
超自然世界的人類，比唯物世界更加強大。
放在過去，這中子輻射能瞬間將他擊殺。
但現在，他還活著，還在掙紮。
“我，中了陷阱。”
“如果有寒冰護盾，這一次的輻射可能沒這麽嚴重。”
“但現在，為了追求機動性，寒冰護盾被我拋棄了，埋在土裏的氫彈突然爆炸……我抵擋不住。”
“我……要死了。”
死亡的恐慌，蔓延到了腦海當中，繼而蔓延到每一個細胞，讓他全身顫抖，臉龐扭曲，冷汗濕透了內衣。
他毫不眨眼地屠戮六千多萬人口，在他心中隻是一連串冰冷的數字。
死到臨頭的一刹那，他發現自己……居然也是怕死的。
真是可笑！
死到臨頭之際，他開始思考一個問題。
我應該做些什麽？
全力毀滅全人類？把這該死的雲海市徹底消滅？
【妖】繼續發出低吼，感應到有更多的導彈飆射過來了！
那意味著雲海市的總攻擊！
它開始重新激活護盾！
迪格帝特開始咯血，腳下的【妖·霜凍之霡】也受了點輕傷，主要是光輻射帶來的灼傷。
【妖】並非羰基生物，反而更像是矽基類，中子彈並不會帶來致命傷害。
“你，還想吃嗎？老夥計……”
它其實已經吃飽了，畢竟隻是一個初生的【妖】，噸位也就一座小山丘。
吃了十多萬的屍體，哪怕每一具屍體中隻有一點點靈魂，光是那些肉也吃飽了。
它的戰鬥意誌也不太高。
【妖】開始本能逃跑。
一枚枚雲爆彈跟在屁股後麵綻放。
因為雙方的速度有很大的差距，這些普通導彈並沒有傷害到什麽。
但劇烈的震蕩，讓迪格帝特開始幹嘔，皮膚滲出的血液越來越多。
“【妖】還是足夠強大，隻是我自己不小心，踩中了陷阱。”他無比悔恨，可無濟於事。
事實上，在戰鬥真正打響前，根本沒有人知道核武器的真正威能——距離上一次原子彈的使用，其實已經過了80年了。
全身的刺痛，提醒著生命的倒計時。
“該死的！”
就在這時，那聯絡機器響動了起來。
“（*滋滋，雜音）首領大人，您還好嗎？我們的城市與超級要塞發生了戰鬥！”
“還有更多的懸浮堡壘，正前往我們的城市，進行報複！”
“你們能堅持到什麽時候？”
“戰鬥到最後一口氣！”對方回答道。
迪格帝特低低地歎了一口氣，倘若自己都要死了，戰鬥是為了什麽呢？
黎明到來了，第一絲陽光穿透地平線，由於核彈的爆炸以及水蒸氣的大量蒸發，天空蔚藍的背景與那一朵朵厚重的積雨雲，輪廓非常清晰。
其中有一朵雲，慢慢變成了一個人類的輪廓，然後模糊起來，又變普通烏雲的形狀。
迪格帝特想倒了他自己，在幾個小時前，他就像天空中睥睨萬物的上帝。
但現在，他被人從空中打落，隻是普通的烏雲。
他快要死了，在死亡麵前，一切都是平等的。
他可以下達命令：摧毀全人類。
那麽【妖】將忠誠地執行命令，哪怕他徹底死去，【駕馭】的命令依然存在。
也可以……
“回家吧，回到我們的家。”他發出了下一道命令。
……
……
“敵方離開了！不知道想要前往哪裏？”
氣勢洶洶的天災級異象，被一輪氫彈送走，每個人都士氣大漲。
就連其他城市也是歡欣鼓舞，有些人甚至流下了淚水——這該死的家夥，終於，終於被人給抵擋下來了，還得是雲海市！
可此刻依然不是慶祝的時候。
“迪格帝特被中子彈炸死了嗎？”
“不，不一定……中子輻射確實有很高的穿透性，但他被【妖】保護著，還穿著防護服，很難一擊斃命。”
“更何況，那個【妖】並沒有受很重的傷害。”
眾多城市領袖再一次陷入沉默。
“我提議，把所有的懸浮堡壘派遣過去，共同剿滅敵人！”
“現在已經是你死我亡的時刻了，再也不能有任何保留！”李春宏在國際會議中，大聲呼籲。
因為核彈帶來的電磁紊亂，視頻的效果相當糟糕，大家隻能語音通話。
一天的時間太多城市的滅亡，讓所有的其他城市都如同驚弓之鳥。
大部分城市早就癱瘓了，正在大逃亡。
隻有少量的幾個城市，還有一點組織能力，那些領導嚇得頭皮發麻：“李先生，那種光幕手段還能使用幾次？”
“要是沒有那個武器，【妖】卷土重來，沒人擋得住啊！”
“一次都用不出來了。”李春宏苦笑。
到現在還是聯絡不上陸遠，他們基本上不抱任何指望了。
“所以，必須得趁現在，趁著它驚慌失措，發動總攻擊。”
“就算炸不死它，也得把這天災趕得遠一點。”
“我們殺不死它，趕走它，總可以吧。”
至於它會禍害其他文明？那就不是人類應該思考的事情了。
“報告！我們推斷出，敵方的前進路線是零波城！”突然間有聯絡員叫喊起來。
“我們聯絡到了一些懸浮堡壘，他們來自被摧毀的城市……想要進行最大程度的報複！所以這個【妖】可能要返回去解決這些懸浮堡壘。”
李春宏立刻想到了什麽：“請各城市的部隊，沿路攻擊那個【妖】！”
……
迪格帝特望著蔚藍天空，發現他此刻是多麽孤單。
中子輻射摧殘了他的身體，以至於不得不用超凡火種，阻斷了痛覺。
但他可以看見宇宙中閃爍的彩虹氣色，就像極光一樣燦爛，那一道道水波漣漪擴散到了太空的邊界。
他不知道是視覺丟失產生的幻覺，還是臨死之前的回光返照。
腳底下的【妖】一直在震動、咆哮，它好像在被導彈追殺——事實上，沒有迪格帝特的胡亂指揮，慢吞吞的導彈很難追上它，但現在它就像是驚弓之鳥，任何一次核爆炸都能引發它的畏懼。
“這是不公平的！”迪格帝特憤恨地說道，“沒有我，人類能成什麽事？人類就是最平凡的文明！”
“我敢打賭，他們會困在安全區，一直到死神來臨的那一天！”
“正因為我的存在，他們才能團結起來。我成了他們最大的敵人！”
他的聲音又低了下去，又轉變了心意：“既然他們不想放過我們，走，我們再去屠殺幾個小城市！”
【妖·霜凍之霡】很聽話，轉變了運動的方向，朝著另一個文明撲去。
但迪格帝特卻無法感受到，輻射帶走了他的生命力，以至於聽覺、嗅覺以及視覺都在慢慢消失。
他就像被困在了一個黑暗的牢籠當中，四麵八方全都是荒誕的虛無。
他不知道【妖】到底在做些什麽，就連思維都變得困難起來。
他聽到呐喊與哭泣，好像是在做夢。
能拉這麽多人和他一起陪葬，或許也不是壞事。
在一次昏迷後的蘇醒，迪格帝特感覺自己恢複了一點身體機能，或許隻是回光返照。
又改變了主意：“這樣什麽也辦不成。我還是要死亡的。”
“算了，走吧，回去，回零波城。”
“死之前，我想要看一看我們的城市。”
他又改變了主意：“真想把全世界都摧毀！我想讓其他文明知道我的能耐……”
在過去，他幻想過很多次，在接觸異域文明時，直接把對方的領袖給駕馭了，把異文明直接征服。
人類的實力就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不出幾百年，人類就是頂級文明。
但現在，一切都完蛋了。
“嗬嗬，他們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麽。”
“如果沒有我，人類是什麽德行，難道他們自己還不知道嗎？一群廢物！雜種！居然敢殺我。”
你們配崛起嗎？
配嗎？
在淩亂的思維中，他又改變了主意。
“哈，哈哈，我要給人類留下點什麽。哈哈！”
他想要把【駕馭】的神之技，以及這個【妖】留下來。
你們不是痛恨這個神之技嗎？
但我就是要將它留下來。
你們不是痛恨【妖】嗎？
我就是要將它留下來！
曆史總是在不斷輪回，你們把我稱作惡魔，但你們何嚐不想借用惡魔的力量？你們何嚐不想成為惡魔！
“走，回到零波城！”
……
兜兜轉轉，【妖·霜凍之霡】回歸原點。
零波城的上空，幾座外來的懸浮堡壘已經彈藥耗盡，士兵們正在發生巷戰。
看到【妖】重新掠過上空，慘烈的戰爭為之一窒，所有的士兵都不約而同躲了起來。
“找一個封印能力者，把我的神之技剝離。”
“【妖·霜凍之霡】，自我凍結，聽從下一任【駕馭】能力者的指揮。”
惡魔的權柄，你們，誰想要？
我給你們啊！
他不由得哈哈大笑，幻想以後的人類，探討這件事，那糾結、爭吵的場麵。
他從那肉牆中蹣跚走出，雙手張開，看向那金燦燦的太陽。
而【妖·霜凍之霡】很快變成了一塊大冰坨子，簡直有一座山峰那麽巨大，散發著凜冽的寒光。
在他的麵前，建築坍塌，地麵在戰爭中皸裂、隆起。
不遠處就是心靈增強信標的陣紋。
這裏曾經是零波城最熱鬧的步行街，一雙雙精美的女士皮鞋，奢侈包，一個個香水瓶子，橫七豎八落了一地。
朝陽升起，輻射塵埃湧動，像是一汪流動的泉水。
這裏是生育他，養育他的地方。
埋藏了很多人，很多故事。
…
第九紀元，第182577天，中午的12點30分。
迪格帝特，零波城最高統治者，死亡。
……
（ps：這一段終於寫完啦，求月票！）
除了巨大的防護盾外，數百條觸手將迪格帝特包裹著，層層迭迭的肉迭加在一起，看上去就像一個大號的肉球。
“隻要氫彈沒有近距離爆炸，這防護也應該足夠了。”他嘴裏喃喃自語，“提防空中的導彈，一定要提早攔截！”
“吼！”
就在這時，【妖·霜凍之霡】突然降低了移動速度，嘴裏發出不安的咆哮聲。
隻見那深深的夜幕中，出現了七彩的光芒，如同一條條漂浮在天空中的彩色絲綢。
迪格帝特眯了眯眼睛，看到一艘懸浮堡壘承載著一棵大樹，出現在了地平線上。
那樹大概三五十米的高度，醞釀著狂暴的氣勢。
一片片七彩的梧桐葉，其表麵的流光如同利劍般綻放。
“這是雲海市的底牌？”
“連異象都不是，居然敢與天災鬥爭？倒也算英勇。”他不由得笑了起來。
“殺了它！不，留它一條命，我要駕馭這個超凡生命。”
出乎預料，【妖·霜凍之霡】居然畏畏縮縮，不停發出“嗚嗚”之聲，似乎想要用冷風喝退對方。
它居然害怕了？
這是大屠殺以來的第一次！
“雲海市得到的文明裏程碑，比我們更多……或許，他們會有‘神’賜予的裏程碑獎勵。”
迪格帝特生性多疑，也思量了那麽幾種可能。
但此刻的他，自信心高度膨脹，毫發無損地毀滅七個城市，帶來一種上帝般的權力感。
如果天災級的異象連一棵樹都畏懼，談何而來征服整個盤古大陸？
在這一瞬間，他下達了命令：“殺過去！”
“踏平雲海市！”
【妖·霜凍之霡】無法違抗主人的命令，立刻發動攻擊。
神之技——絕對零度！
冰藍的寒光從【妖】的嘴裏噴吐而出，在這一刹那，大量的空氣凝聚成固態，仿佛連靈魂都要被凍結！
而梧桐樹也不甘示弱，樹皮上的雕文在這一刻就像蝌蚪一樣流動了起來。
多重光幕靈言!
迪格帝特驚訝地看到，綻放著七彩光暈的梧桐樹葉，爆發出如同太陽一樣的強光，照亮了暗淡的夜幕。
一個淡藍色的屏障，出現在了空中！
這光幕屏障極其巨大，至少有數十平方公裏的麵積，以極快的速度橫掃過來，在視網膜中留下一道殘影！
下一個刹那，【妖·霜凍之霡】激發的寒冰護盾與光幕相遇了。
“這是什麽？！！”
“轟！”
巨大的爆炸出現在了半空中。
大量的冰片被熱量蒸騰、撕裂，天空中下起了冰雹雨以及接近沸騰的開水雨。
15級的颶風出現在戰場上。
下方的草原更是被狂暴的衝擊波炸出了蛛網般的裂紋。
【妖·霜凍之霡】被灼傷了，不是很嚴重，卻喚醒了那沉睡已久的記憶——因為這種奇怪的武器，它曾經被剮下一塊血肉。
花了幾十年的功夫，才恢複如初！
沒有太多戰鬥經驗的【妖】，本能地惶恐起來，並試圖把這種惶恐傳遞給自己的主人。
它畢竟隻是第九紀元誕生的【妖】，又沒有太高的智慧。
迪格帝特也是心中震驚，那恐怖的熱量，傳遞到了他的身上，就像燃油澆灌在身上一樣。
他認出了這個奇怪的護罩，這是安全區的“光幕”？！
他差點就被光幕給活活切割死了！
【妖】再強大也很難突破光幕，這是他的固有認知。
“神居然獎勵了他們光幕？怎麽可能？！”
雙生梧桐樹的光芒更甚。
那懸浮堡壘的引擎轟鳴，橫衝直撞過來！
好像馬上就要激發第二次光幕！
而寒冰護盾被搗毀大半，雖然恢複的很快，但這恢複速度顯然比不上光幕的灼燒。
一枚枚導彈劃過長空，掀起恐怖的音爆。
在護盾被大量摧毀的情況下，這些導彈如同催命符。
“這是核導彈！”
迪格帝特瞳孔放大：“快！轉變方向，繞過這一棵樹！躲避並攔截這些導彈。”
“雲海市的飛船，不可能追的上你！”
“我們優先摧毀城市，再來料理這個慢吞吞的家夥。”
聽主人說要逃跑，“嘩啦”一聲脆響，那百萬枚冰片從天空中如同天女散花一樣，密密麻麻地散了出去。
“轟轟！”一些雲爆彈在空中接連不斷爆炸，形成一個個小型火球。
【妖·霜凍之霡】以90度的角度，轉變了方向，試圖繞開這可怕的大敵。
而雲海市的飛船不管怎麽追趕，機動性擺在這裏，很快就被甩在了後麵。
那些呼嘯而來的導彈，其實堵住了另一個方向……其中一部分隻是雲爆彈，還有普通的高爆彈，甚至還有照明彈。
裏邊隻混搭了極少量的氫彈，因為核彈頭的數量實在太少，每一顆氫彈都值得珍惜。
這批導彈帶有一定程度的跟蹤能力，跟在【妖】後麵，追逐了數百公裏。
最終，燃料徹底耗盡，雙方的距離反而越拉越大。
氫彈也追不上，隻能夠在屁股後麵爆炸！
那一刻，太陽似乎墜落在了人間。
首先出現的是一道比正午陽光還要刺目千萬倍的光芒。那是蘊含著毀滅性能量的死亡之光。
它在一瞬間就吞噬了方圓數十公裏內的一切陰影，將整個世界染成了慘白。即使閉上眼睛，那光芒也能穿透眼皮，在視網膜上烙下永恒的印記。
【妖·霜凍之霡】聲嘶力竭地咆哮著，它距離爆炸中心點大概50公裏，其實沒受太大的傷害，但還是能感受到那可怕的熾熱。
就連迪格帝特也是心驚肉跳。
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直麵氫彈。
更甚至，所有的人類士兵，都是第一次感受到核武器的光芒。
“別緊張，你隻要飛得足夠快，氫彈就追不上你！”迪格帝特低聲道，“這座城市，我們必須要摧毀，否則一切都得完蛋。”
“繞過去，屠殺他們！”
……
在狂暴的電磁脈衝下，電磁波極其紊亂，通訊幾乎中斷。
好在，雲海市有一些唯心聯絡設備。
通訊工作正在重啟。
“成功了，它真的往那個方向去了！它可能會踩中我方設置的陷阱。”聯絡員在懸浮飛船中大聲嚎叫著，“按計劃行事！”
雙生梧桐樹也已經到了強弩之末，哪裏激發的出第二次光幕？
那看上去很狂暴的光芒，都是它硬挺著激發而出。
下一秒，它身上的梧桐葉一下子脫落大半，就連枝幹也變得幹枯起來。
它直接奄奄一息！
“雙生梧桐樹嚴重透支，失去戰鬥能力。”
“敵方前進的路線為b3路線。”
“觀察員躲進地下掩體，中子輻射的穿透性很強。保護自身安全！”
這時候，指揮部也進入了極度緊張狀態，隻是在全神貫注分析敵方的前進路線。
這麽多的聰明人，早就將敵人的行為模式分析了一遍，他們預測了上百種可能的路線，在可能性最大的幾個地點，埋設了氫彈！
隻是過了一分鍾不到，司號員便大吼起來。
“敵方前進路線已明確，b3錄像。”
“007號中子彈，12秒後引爆！”
人們總共埋設了十幾顆氫彈，以埋伏【妖】的到來。
這007號中子彈，埋藏在森林當中。
如果在白天，在正常的狀態下，【妖】會感知到危險，迪格帝特也會發現那片森林好像被人開荒過。
但現在……是夜幕，四麵八方到處都是危險。
而迪格帝特的神經高度緊張，他很難關注腳下。
在【妖】經過上空的一刹那，007號中子彈，突兀地爆炸了！
距離雲海市大約240公裏。
一個不算太大的光球緩緩升起。
它不像核爆的蘑菇雲那樣猙獰，反而帶著一種詭異的優雅。
光球表麵流轉著白灼的光芒，像是極光在跳舞，又像是無數靈魂在掙紮。
空氣中開始出現淡淡的藍色輝光。
那是被中子激發的氮原子在釋放能量。
這種幽暗的光芒讓整個空間顯得更加詭異，就像置身於一個巨大的、充滿死亡氣息的水族箱中。
中子輻射。
來源於唯物規則的死神，對碳基類生命特攻。
迪格帝特其實穿了厚實的防護服，既能夠抵禦嚴寒，又能抵抗輻射。
但這一次的狂暴中子源，距離他也就2公裏不到，實在是太近了。
在這一瞬間，他就明白自己上當了。
中子輻射穿透那層層迭迭的肉牆，打進他的細胞當中，讓他幾乎當場昏迷！
“在這荒郊野外，居然有一顆氫彈？！”
額頭上的汗水越來越多。
皮膚開始產生一種奇異的刺痛感，那不是普通的疼痛，而是一種深入骨髓的灼燒。
輕輕一摸，居然掉了一層皮，血液源源不斷湧出！
每一個細胞都在尖叫，dna鏈在無聲中斷裂。血液中的紅細胞在迅速凋亡，白細胞瘋狂地增殖卻又在瞬間死亡！
骨髓中的造血幹細胞在絕望地掙紮，卻逃不過被摧毀的命運。
最可怕的是，這一切都是無聲的。
沒有爆炸的轟鳴，沒有火焰的咆哮，隻有死一般的寂靜。
在這無聲的電影中，生命在悄然流逝，就像沙漏中的細沙，無聲無息地墜落。
“哇！”他嘔吐出了一口鮮血，下意識地用超凡火種，修複生命力。
超自然世界的人類，比唯物世界更加強大。
放在過去，這中子輻射能瞬間將他擊殺。
但現在，他還活著，還在掙紮。
“我，中了陷阱。”
“如果有寒冰護盾，這一次的輻射可能沒這麽嚴重。”
“但現在，為了追求機動性，寒冰護盾被我拋棄了，埋在土裏的氫彈突然爆炸……我抵擋不住。”
“我……要死了。”
死亡的恐慌，蔓延到了腦海當中，繼而蔓延到每一個細胞，讓他全身顫抖，臉龐扭曲，冷汗濕透了內衣。
他毫不眨眼地屠戮六千多萬人口，在他心中隻是一連串冰冷的數字。
死到臨頭的一刹那，他發現自己……居然也是怕死的。
真是可笑！
死到臨頭之際，他開始思考一個問題。
我應該做些什麽？
全力毀滅全人類？把這該死的雲海市徹底消滅？
【妖】繼續發出低吼，感應到有更多的導彈飆射過來了！
那意味著雲海市的總攻擊！
它開始重新激活護盾！
迪格帝特開始咯血，腳下的【妖·霜凍之霡】也受了點輕傷，主要是光輻射帶來的灼傷。
【妖】並非羰基生物，反而更像是矽基類，中子彈並不會帶來致命傷害。
“你，還想吃嗎？老夥計……”
它其實已經吃飽了，畢竟隻是一個初生的【妖】，噸位也就一座小山丘。
吃了十多萬的屍體，哪怕每一具屍體中隻有一點點靈魂，光是那些肉也吃飽了。
它的戰鬥意誌也不太高。
【妖】開始本能逃跑。
一枚枚雲爆彈跟在屁股後麵綻放。
因為雙方的速度有很大的差距，這些普通導彈並沒有傷害到什麽。
但劇烈的震蕩，讓迪格帝特開始幹嘔，皮膚滲出的血液越來越多。
“【妖】還是足夠強大，隻是我自己不小心，踩中了陷阱。”他無比悔恨，可無濟於事。
事實上，在戰鬥真正打響前，根本沒有人知道核武器的真正威能——距離上一次原子彈的使用，其實已經過了80年了。
全身的刺痛，提醒著生命的倒計時。
“該死的！”
就在這時，那聯絡機器響動了起來。
“（*滋滋，雜音）首領大人，您還好嗎？我們的城市與超級要塞發生了戰鬥！”
“還有更多的懸浮堡壘，正前往我們的城市，進行報複！”
“你們能堅持到什麽時候？”
“戰鬥到最後一口氣！”對方回答道。
迪格帝特低低地歎了一口氣，倘若自己都要死了，戰鬥是為了什麽呢？
黎明到來了，第一絲陽光穿透地平線，由於核彈的爆炸以及水蒸氣的大量蒸發，天空蔚藍的背景與那一朵朵厚重的積雨雲，輪廓非常清晰。
其中有一朵雲，慢慢變成了一個人類的輪廓，然後模糊起來，又變普通烏雲的形狀。
迪格帝特想倒了他自己，在幾個小時前，他就像天空中睥睨萬物的上帝。
但現在，他被人從空中打落，隻是普通的烏雲。
他快要死了，在死亡麵前，一切都是平等的。
他可以下達命令：摧毀全人類。
那麽【妖】將忠誠地執行命令，哪怕他徹底死去，【駕馭】的命令依然存在。
也可以……
“回家吧，回到我們的家。”他發出了下一道命令。
……
……
“敵方離開了！不知道想要前往哪裏？”
氣勢洶洶的天災級異象，被一輪氫彈送走，每個人都士氣大漲。
就連其他城市也是歡欣鼓舞，有些人甚至流下了淚水——這該死的家夥，終於，終於被人給抵擋下來了，還得是雲海市！
可此刻依然不是慶祝的時候。
“迪格帝特被中子彈炸死了嗎？”
“不，不一定……中子輻射確實有很高的穿透性，但他被【妖】保護著，還穿著防護服，很難一擊斃命。”
“更何況，那個【妖】並沒有受很重的傷害。”
眾多城市領袖再一次陷入沉默。
“我提議，把所有的懸浮堡壘派遣過去，共同剿滅敵人！”
“現在已經是你死我亡的時刻了，再也不能有任何保留！”李春宏在國際會議中，大聲呼籲。
因為核彈帶來的電磁紊亂，視頻的效果相當糟糕，大家隻能語音通話。
一天的時間太多城市的滅亡，讓所有的其他城市都如同驚弓之鳥。
大部分城市早就癱瘓了，正在大逃亡。
隻有少量的幾個城市，還有一點組織能力，那些領導嚇得頭皮發麻：“李先生，那種光幕手段還能使用幾次？”
“要是沒有那個武器，【妖】卷土重來，沒人擋得住啊！”
“一次都用不出來了。”李春宏苦笑。
到現在還是聯絡不上陸遠，他們基本上不抱任何指望了。
“所以，必須得趁現在，趁著它驚慌失措，發動總攻擊。”
“就算炸不死它，也得把這天災趕得遠一點。”
“我們殺不死它，趕走它，總可以吧。”
至於它會禍害其他文明？那就不是人類應該思考的事情了。
“報告！我們推斷出，敵方的前進路線是零波城！”突然間有聯絡員叫喊起來。
“我們聯絡到了一些懸浮堡壘，他們來自被摧毀的城市……想要進行最大程度的報複！所以這個【妖】可能要返回去解決這些懸浮堡壘。”
李春宏立刻想到了什麽：“請各城市的部隊，沿路攻擊那個【妖】！”
……
迪格帝特望著蔚藍天空，發現他此刻是多麽孤單。
中子輻射摧殘了他的身體，以至於不得不用超凡火種，阻斷了痛覺。
但他可以看見宇宙中閃爍的彩虹氣色，就像極光一樣燦爛，那一道道水波漣漪擴散到了太空的邊界。
他不知道是視覺丟失產生的幻覺，還是臨死之前的回光返照。
腳底下的【妖】一直在震動、咆哮，它好像在被導彈追殺——事實上，沒有迪格帝特的胡亂指揮，慢吞吞的導彈很難追上它，但現在它就像是驚弓之鳥，任何一次核爆炸都能引發它的畏懼。
“這是不公平的！”迪格帝特憤恨地說道，“沒有我，人類能成什麽事？人類就是最平凡的文明！”
“我敢打賭，他們會困在安全區，一直到死神來臨的那一天！”
“正因為我的存在，他們才能團結起來。我成了他們最大的敵人！”
他的聲音又低了下去，又轉變了心意：“既然他們不想放過我們，走，我們再去屠殺幾個小城市！”
【妖·霜凍之霡】很聽話，轉變了運動的方向，朝著另一個文明撲去。
但迪格帝特卻無法感受到，輻射帶走了他的生命力，以至於聽覺、嗅覺以及視覺都在慢慢消失。
他就像被困在了一個黑暗的牢籠當中，四麵八方全都是荒誕的虛無。
他不知道【妖】到底在做些什麽，就連思維都變得困難起來。
他聽到呐喊與哭泣，好像是在做夢。
能拉這麽多人和他一起陪葬，或許也不是壞事。
在一次昏迷後的蘇醒，迪格帝特感覺自己恢複了一點身體機能，或許隻是回光返照。
又改變了主意：“這樣什麽也辦不成。我還是要死亡的。”
“算了，走吧，回去，回零波城。”
“死之前，我想要看一看我們的城市。”
他又改變了主意：“真想把全世界都摧毀！我想讓其他文明知道我的能耐……”
在過去，他幻想過很多次，在接觸異域文明時，直接把對方的領袖給駕馭了，把異文明直接征服。
人類的實力就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不出幾百年，人類就是頂級文明。
但現在，一切都完蛋了。
“嗬嗬，他們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麽。”
“如果沒有我，人類是什麽德行，難道他們自己還不知道嗎？一群廢物！雜種！居然敢殺我。”
你們配崛起嗎？
配嗎？
在淩亂的思維中，他又改變了主意。
“哈，哈哈，我要給人類留下點什麽。哈哈！”
他想要把【駕馭】的神之技，以及這個【妖】留下來。
你們不是痛恨這個神之技嗎？
但我就是要將它留下來。
你們不是痛恨【妖】嗎？
我就是要將它留下來！
曆史總是在不斷輪回，你們把我稱作惡魔，但你們何嚐不想借用惡魔的力量？你們何嚐不想成為惡魔！
“走，回到零波城！”
……
兜兜轉轉，【妖·霜凍之霡】回歸原點。
零波城的上空，幾座外來的懸浮堡壘已經彈藥耗盡，士兵們正在發生巷戰。
看到【妖】重新掠過上空，慘烈的戰爭為之一窒，所有的士兵都不約而同躲了起來。
“找一個封印能力者，把我的神之技剝離。”
“【妖·霜凍之霡】，自我凍結，聽從下一任【駕馭】能力者的指揮。”
惡魔的權柄，你們，誰想要？
我給你們啊！
他不由得哈哈大笑，幻想以後的人類，探討這件事，那糾結、爭吵的場麵。
他從那肉牆中蹣跚走出，雙手張開，看向那金燦燦的太陽。
而【妖·霜凍之霡】很快變成了一塊大冰坨子，簡直有一座山峰那麽巨大，散發著凜冽的寒光。
在他的麵前，建築坍塌，地麵在戰爭中皸裂、隆起。
不遠處就是心靈增強信標的陣紋。
這裏曾經是零波城最熱鬧的步行街，一雙雙精美的女士皮鞋，奢侈包，一個個香水瓶子，橫七豎八落了一地。
朝陽升起，輻射塵埃湧動，像是一汪流動的泉水。
這裏是生育他，養育他的地方。
埋藏了很多人，很多故事。
…
第九紀元，第182577天，中午的12點30分。
迪格帝特，零波城最高統治者，死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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