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分逃走後立刻就近找了個公用電話亭給村下報信,“老板,我們行動失敗了,沒能搶回那個警察手裏麵的東西,我大哥還死了交火中。”


    “什麽?”村下驟然起身,臉色陰晴不定的變幻了一陣,“你先找地方躲躲,穩定下來後把地址告訴我,我會讓人給你送一筆錢去算是補償。”


    “嗨!”三七分來不及憂傷,便即將擁抱財富自由後紙醉金迷的生活。


    掛斷電話,村下臉色鐵青的看向鬆下豐裕,“事已至此,隻能靠那些人保你了,事不宜遲快打電話吧。”


    “呼——”鬆下豐裕有些疲憊的吐出口氣,起身走到座機旁撥通了一個號碼,“我是鬆下,很抱歉那麽晚打擾閣下休息,但事出緊急,我不得不如此,今天晚上……請閣下救我!”


    他將事情簡要的講述了一遍。


    “八嘎呀路!”電話另一頭的人此刻已經完全沒有了瞌睡,氣急敗壞的厲聲指責道:“讓你走你不走,還說絕不會讓火燒到我身上,現在把事情搞砸了又求我出麵,你這個混蛋!”


    如果不是害怕鬆下豐裕留了什麽後手,他們早就讓其從人間蒸發了。


    “我也很抱歉!但請閣下看在當年我親手為您做手術的份上能夠伸出援手,幫我度過此劫。”鬆下豐裕語氣畢恭畢敬,又隱隱透著威脅之意。


    “媽的!你真他媽該死!”電話另一頭的人狠狠罵了一句,直接掛斷。


    鬆下豐裕繼續給其他人打電話。


    “八嘎!你這混蛋怎麽不去死?”


    “閣下請息怒,我可以死,但是我死後某些由我保管的東西沒了人看管的話,可能會流傳得到處都是。”


    “混賬!你這雜種是在威脅我?”


    “不敢,隻是提醒閣下而已。”


    如果可以的話,鬆下豐裕也不想得罪這些人,但是他不得不這麽做。


    這幾個電話打出去後,他更得捏緊自己手裏的東西才能保住小命,否則不被警察抓,也得被這些人弄死。


    同一時間,警察本部,臉上和手上都滿是細小傷口的中村真一將帶回的證據雙手交給青山秀信,擲地有聲的說道:“警視正,屬下幸不辱命!”


    青山秀信已經知道了他路上遭遇攔截的事,接過罪證便翻看了起來。


    “很好!真一你果然是沒有讓我失望呢!”看完過後,青山秀信臉上露出笑容,拍了拍中村真一的肩膀。


    中村真一同樣露出個笑容,試探性問道:“現在是不是能直接抓人?”


    “不能。”青山秀信搖了搖頭,晃著手裏的罪證說道:“有了這些東西我能抓他,但是現在卻不能抓他。”


    “叮鈴鈴!叮鈴鈴!”


    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突然響起。


    “來了。”青山秀信說道,走到辦公桌前抓起電話接通,“莫西莫西。”


    “青山君,今晚這麽大的動作怎麽沒告訴我一聲?”藤本貴榮問道。


    青山秀信回答道:“本部長日理萬機已經夠辛苦了,我不想占用您的休息時間,本想明天早上再匯報。”


    “可惜不是所有人都像青山君你這麽善解人意啊。”藤本貴榮意有所指的歎了口氣,又問道:“你已經拿到證明鬆下豐裕是主犯的證據了?”


    “嗨!”青山秀信應了一聲。


    “恭喜。”藤本貴榮先祝賀,隨後又話鋒一轉,“但是不能抓人,就在剛剛我家的手提電話和座機都被人給打爆了,每個來電者都是北海道有頭有臉的人物,直言讓我給個麵子。”


    這些人的麵子可比法律大多了。


    “本部長的為難我能夠理解,我也沒準備現在抓人。”青山秀信對此早有預料,拿到證據隻是拿到了殺死鬆下豐裕的刀,但卻不能現在殺他。


    如果因為抓了鬆下豐裕而將那些接受過器官移植的人曝光出來,那他肯定會被這些人記恨上,太不值得。


    “正如我方才所言,青山君果然是善解人意。”藤本貴榮聽出了青山秀信話裏依舊沒準備放過鬆下豐裕的意思,好奇道:“那在什麽時候抓?”


    “鬆下豐裕不是喜歡用人的家屬做威脅嗎?那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他主動甘願被捕吧。”青山秀信腦子裏已經有了一個詳細的計劃。


    藤本貴榮聽得一頭霧水,不解其意的說道:“他父母和妻子早亡,唯一的兒子還也已經判了死刑,現在孤家寡人一個,已經沒有軟肋了吧?”


    所以孤家寡人太多的話就會不利於社會穩定,不利於統治者的管理。


    政府必須得鼓勵結婚鼓勵生育。


    “所以要給他製造一個軟肋。”青山秀信陰測測一笑,輕聲說道:“隻要是男人,就少不了女人,鬆下院長自然不能免俗,如果某個被他寵幸過的女人懷孕了呢?還能不為自己唯一的血脈著想嗎?男人的年紀越大,那就越會想將自己的血脈延續下去。”


    “這是個漫長的計劃,看來青山君是非要將其置於死地啊!”藤本貴榮倒吸一口涼氣,沉吟片刻,“既然青山君有把握的話,那就去辦吧。”


    青山秀信在有證據的情況下不抓鬆下豐裕是給了他麵子,那他自然也要支持青山秀信用其他方式幹掉鬆下豐裕,而青山秀信非要這麽做的理由他也能理解,畢竟雙方有殺子之仇。


    如果鬆下豐裕隻是個普普通通的醫院院長就算了,可現在明知他是人體器官販賣團夥的主謀,心機深沉且狠辣,青山秀信能不防著他報複嗎?


    有機會當然得將其置於死地。


    “嗨!”青山秀信應道,等對方掛斷電話後,他看向中村真一,“安排人秘密跟蹤鬆下豐裕,我要知道他最近上過哪些女人,將這些女人的資料整理一份給我,先去處理傷口吧。”


    “嗨!”中村真一鞠躬後離去。


    青山秀信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淩晨三點,他讓相關部門通知各媒體警方就器官販賣事件召開緊急記者會。


    各個報社的記者在接到上司電話後都隻能是臨時爬起來加班,扛著吃飯的家夥急匆匆趕往警察本部參會。


    在記者會上,中村真一宣布經過調查,現有的證據表明富井就是人體器官販賣案主謀,其已經畏罪自殺。


    隻有暫時以富井為主謀結案,才能迷惑鬆下豐裕,使之放鬆警惕,也不會因為害怕被抓而選擇逃亡國外。


    對於警方如此迅速結案,而且主犯還死了,國民自然會有諸多質疑。


    這些就委屈中村真一先承受了。


    ………………………………


    天亮了,初生的朝陽將整個天際都染成橘紅色,一夜未睡的鬆下豐裕和村下對視一眼,同時鬆了一口氣。


    一整晚都沒有警察上門,他們都知道這關已經算是安穩度過,警方礙於那些大人物的施壓而放棄了抓捕。


    “不能掉以輕心,警方手裏有了證據,一天沒有結案,就說明一天沒放棄抓你。”村下搓了搓臉頰說道。


    鬆下豐裕點點頭,劫後餘生的他也心有戚戚,說道:“我準備出國旅遊一段時間,也算是避避風頭吧。”


    最重要的是把自己的孩子和孩子他媽送出國,免得被警方在持續針對自己的秘密調查中查出來,如果傳到那些淩晨被他威脅過的大人物耳中。


    他們肯定會用孩子威脅自己。


    而他為了孩子也必然會妥協。


    畢竟這可真是他唯一的孩子了。


    “最好不過了。”村下點點頭,隨後起身說道:“一晚上沒睡,眼睛都快睜不開了,我就先回去補個覺。”


    “慢走。”鬆下豐裕起身相送。


    村下大步離去,在短短七八分鍾之後他又去而複返,還拿著份報紙。


    “怎麽了?”已經換上睡衣,準備到休息室補覺的鬆下豐裕被開門聲嚇了一跳,驚疑不定的看著村下問道。


    “你不用出國了。”村下啊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沒有說話,隨後哈哈一笑將手裏的報紙塞給他,“自己看吧。”


    鬆下豐裕接過一看,隻見頭版頭條位置寫著標題:【人體器官販賣事件淩晨結案,主犯富井監中自盡】。


    淩晨記者會結束之後,本地許多報社就加班加點的重新排版複印了今早發售的報紙,如此重大的新聞值得他們這麽做,搶占先機報道此事帶來的銷量完全能覆蓋重新複印的成本。


    新聞講究時效性,很多人可能會因為他們報道了這條新聞而其他報紙沒報道,從此長期訂閱他們的報紙。


    “看來還是那些大人物們說話好使啊!我們手段百出卻徒勞無功,他們一施壓警方就直接結案。”村下發自內心的感慨了一聲,這就是權力。


    鬆下豐裕也由衷鬆了口氣,既然警方迫於壓力結案,那他短期內也就沒必要再擔憂了,隻要那些接受過器官移植的大人物還活著,他就沒事。


    “好!好!好!哈哈哈哈哈!”


    心中積攢的鬱氣全部一掃而空。


    他暢快的大笑起來,紅光滿麵。


    從今以後,他還是光鮮體麵的醫院院長,不用再擔心會淪為階下囚。


    而北海道本地市民在看見這份報道後都表示質疑,畢竟光是富井自殺這一點,看著就像是有人為了滅口。


    “替死鬼罷了,辦案的警察肯定是被收買了,不敢調查後麵的人。”


    “這麽大的案子,這麽快就草草結案,簡直拿我們國民當傻子耍!”


    “這種事還少了嗎?警方和犯罪分子蛇鼠一窩,沆瀣一氣!我呸!”


    “怪不得不讓青山警視正負責這個案子,畢竟皆知他剛正不阿,是怕他真嚴查到底,牽扯出大人物吧!”


    雖然青山秀信表麵上根本沒參與這個案子,但最終他還是被誇獎了。


    這就是人設立起來後的好處。


    至於中村真一,已經被當地民眾視為犯罪分子的保護傘,人人唾棄。


    中村真一對此沒什麽感覺,被罵就被罵,民眾罵的越狠,他的前途反而越穩,青山秀信今後會補償他的。


    一些受害者家屬,和質疑調查結果的民眾都義憤填膺,紛紛主動走上街頭遊行,要求警方重新調查此案。


    但不出意外的話,警方根本不會搭理,官方擁有豐富的針對示威遊行的經驗,如果沒有人組織的話,這種自發的遊戲過幾天就會自動散了,因為情緒這種東西,來的快去的也快。


    另一個麵對報道反應很激烈的人是富井太太,氣得渾身顫抖,眼淚止不住的流,打電話去質問中村真一。


    “你不是說將東西交給你就會抓鬆下豐裕嗎?不是說門外的警察一直不會撤離嗎?混蛋!你是鬆下豐裕的人對嗎?替他騙走我手裏的證據!你這麽欺騙我將來一定會下地獄的!”


    中村真一很無奈,隻能去富井太太家中當麵解釋,免得這女人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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