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禦史餘怒難消,冷哼一聲:「太夫人莫不是以為如此便能抵消縱奴行凶的罪名嗎?」


    「此事的確是我治家不嚴,讓禦史受了委屈。」太夫人姿態擺的非常低:「禦史要怎樣才能消氣,盡管說就是,我必然辦到。」


    徐令琛走上前來道:「此番侯禦史受了委屈,乃是下人之禍,禦史大人有大量,豈會抓著這點小事不放。太夫人這樣說,好像禦史碰瓷故意要平陽侯府如何似的。」


    他嗔怪道:「太夫人也太小瞧侯禦史了?難道他還能訛詐平陽侯府不成。」


    太夫人哪裏聽不出來寧王世子這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呢,立馬接了話頭:「是我想左了,侯禦史是朝廷命官自然不會跟那些破落戶一樣訛詐人,但此事到底是我們約束不讓才讓禦史受了傷,這傷看著還不輕,著實要請太醫好好才是。」


    「杜嬤嬤,去拿五百兩銀子來給侯禦史做醫藥費,再取兩棵獨參給侯禦史補身子。」


    「不用了!」侯禦史把手一揚,臉黑的如鍋底一般:「本禦史從不無故受人錢財,太夫人不要逼本官破戒。」


    有人愛財,有人好名。侯禦史不愛財,恰恰是珍惜名聲如愛惜羽毛的那一類人,太夫人就是知道所以才故意這樣說的。


    「這怎麽能行呢?」太夫人一臉的愧疚:「到底是我們家的人打壞了禦史,禦史不接受醫藥費我也不勉強,那這樣好了,由我做東,請禦史吃酒,屆時讓我們家侯爺親自給禦史敬酒賠罪。」


    侯禦史更不願意了:「太夫人不用說了,醫藥費不用,敬酒賠罪也免了。」


    身為禦史,他向來獨來獨往不結交其他官員的,若是與平陽侯一起吃酒,指不定被傳成什麽樣子呢。


    太夫人臉上就露出欽佩唏噓的神色來:「都說侯禦史兩袖清風,剛正不阿,我從前雖然相信,卻不想您能做到這步田地,怪不得那麽多禦史,聖上獨獨倚重您,隻賜莊子給您。這般堂堂正正,廉潔奉公的清官當真少見,今天碰上的是侯禦史而不是旁人,也是我平陽侯府的運氣。」


    太夫人突然衝侯禦史拜了一拜:「禦史的恩情,平陽侯府記下了。」


    太夫人乃是長輩,這樣低的姿態,侯禦史完全沒想到。


    紀清漪也打心眼裏佩服太夫人,這般能屈能伸,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太夫人這一拜,侯禦史就是有再多的氣也發布出來了,一場天大的禍事,就這樣煙消雲散了。


    侯爺不會被彈劾入獄,鉞表哥也不會放棄金吾衛去戰場,更不會戰死沙場一去不回了。


    連日來壓在她心頭的一塊大石總算是被移開了。


    說到底還不是徐令琛及時出現力挽狂瀾的功勞?


    紀清漪衝他眨了眨眼,徐令琛也含笑看著她,兩人視線相觸,心中俱是一甜。


    他是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會到田莊上來,又怎麽這麽巧救下了侯禦史,還有皇帝的身體如何了,青龍道長真的找到了嗎?


    紀清漪心中有很多的疑問,可再多的疑問都抵不上她之前的擔心,眼下他人好好的站在她麵前,她空落落的心也就有了著落。


    到了晚上,紀清漪讓慧心彩心各自先去睡了,她則留了一盞小燈,遲遲沒有入睡。


    果然沒過多久,窗外就傳來輕輕叩窗的聲音,三長兩短,是徐令琛。


    紀清漪毫不猶豫,打開了窗戶,下一秒,就落入他溫暖的懷抱中。


    紀清漪很是溫順,由他擁著她,甚至還伸出手摟住了徐令琛的腰。


    他不在的這段時間,紀清漪的心一直在懸著,怕自己能力有限不能帶著平陽侯府避開前一世的禍端,怕皇帝死了,徐令琛不能回京。


    如今,他終於回來了。


    她摟著他的雙臂不由緊了緊。


    感受她的依戀,徐令琛心軟成了一團,他親了親她的臉頰,在她耳邊低語:「漪漪,我回來了。」


    「嗯。」紀清漪抱著他,鼻頭有些發酸。


    兩世為人,她不得不承認,她非常的在乎他。


    「徐令琛,你什麽時候娶我?」


    她不想再口是心非了,她想嫁給他,跟他生活在一起,從前她總覺得誰先低頭誰就輸了,可現在她卻不在乎那些了,她是真的很想跟他在一起。


    嬌軟的聲音,像孩子一般在撒嬌,徐令琛聽了心中湧起無限的自責。


    他不在的這段時間,小丫頭一定嚇壞了。


    「別怕,再過兩個月,我便去平陽侯府提親。」徐令琛摸著她烏黑的秀發,輕聲道:「我已經找到青龍道長了,他說聖上的身體暫時無事。」


    「真的找到青龍道長了?」紀清漪又驚又喜,豁然從徐令琛懷裏掙紮出來,目含希冀地看著徐令琛:「那能請青龍道長給清泰治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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