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之前,寧見景從來沒想過強如荊修竹也會有染濕眼眶的那一刻,他應該是全世界最強大的人,哪怕全世界崩碎他都應該有辦法撐起來,毫不皺眉。 frg慘敗,他一肩扛起。 他跟自己說,青訓營的孩子都很認真,選手們都很愛這個戰隊,frg不會給他虧損,他哪怕在那個千夫所指的時候,都想著安排好他們每一個人。 他把戰敗的責任扛在了自己的肩上,哪怕並不是他的問題。 元生背叛,他將所有人安排在外,自己直麵網絡上所有的誣蔑和刁難。 他卻在聽見自己說喜歡的時候,激動到雙肩發顫眼睛濕潤,寧見景心尖一酸,伸手抱住他的肩膀,用隻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開口。 “荊修竹。” “嗯?” “我想吃巧克力,酒心巧克力。”寧見景跪坐在他身上,微微偏頭迎上他親了一下,手指將他衣擺拽出來,又放肆的送進去。 他從來不是什麽循規蹈矩的人,更不是個會等著男人來撩撥他再忐忑承受的人,他喜歡自己掌握主動權,哪怕是有恐懼,也都得由著他自己掌控。 荊修竹還沉浸在被他告白的驚喜裏沒有抽出身,便任由著他跪在自己身上為所欲為,更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又含了口酒,渡了過來。 本能的從他口中汲取,才一動便被他按住了手,眼眸又黑又沉,“不許動。” 荊修竹平時就愛慣著他,任由他攪風攪雨,這一說便真的不動了,任由他從自己身上爬下去,吃他的“酒心巧克力”。 寧見景怕疼,拽了個軟墊子放在膝蓋下,指尖慢條斯理地去拆巧克力包裝,細白的手指襯著黑色的包裝,極致的衝擊陡然撞進荊修竹眼裏,呼吸急促了下。 荊修竹呼吸短促發沉,咬著牙極力忍耐,“小王八蛋,別瞎玩兒。” 寧見景跪坐在地上仰起頭,細長的眉眼間含著一點笑,“我嚐嚐苦不苦。”說著,雙手捧著巧克力尖兒微微探出舌尖,輕舔了下。 荊修竹攥緊手。 寧見景舌尖繞了個圈,將巧克力全吞了進去,細細舔吮,但因為他沒吃過總不得要領,隻是本能的想咽下去,難受的雙眼發紅。 好半晌,他才吐出來,嫌棄地說了聲:“沒有酒味,假冒偽劣產品,退貨。” 荊修竹朝他勾勾手指,“過來,我嚐嚐。” 寧見景爬起來,雙手按在他的膝蓋上傾起上半身,像隻引頸的天鵝迎向他渡過來的一口微澀的醇酒,喉結一動送了下去。 “有了嗎?” 寧見景一怔。 荊修竹好像並不是要吻他,隻送了這麽一口酒就送開了,手指按在他的唇上,聲音繾綣柔軟,“不用這麽委屈自己,我舍不得。” 寧見景眼睛裏因為不適含著一絲水汽,有種和他本人氣質極為反差的纖弱感,仿佛依附。 白皙的臉頰微紅,連耳根到修長細致的脖頸都透著一股粉意,原本清冽的嗓音染上了一絲柔軟的啞意,“誰為了你委屈了,有病。” “好好好,不是為了我。”荊修竹摩挲著他的唇,湊過去親了一下又將人攬在懷裏,低聲歎息:“我的小祖宗。” 寧見景心尖滾燙,小祖宗三個字像是陡然落下的火炭,正正好好落在了最嫩的那一處,燙的他渾身發顫,呼吸都亂了。 他這輩子,被人奉承過,被人嫌惡踐踏過,卻沒被人像是他這樣心心念念地捧在掌心寵愛過,小祖宗三個字不是瞎說。 荊修竹對他,真的像是個活祖宗一樣供著,任他作天作地,卻從來不說改變。 寧見景別過頭,看著落地窗外照進來的陽光,微微眯了下眼,荊修竹立即伸手給他擋住,側過身替他遮住了太陽。 細微之處都麵麵俱到。 “老東西。” 荊修竹眼睛一瞪,惡狠狠地問他:“沒大沒小,叫我什麽?” 寧見景靠近他的耳邊,伸出舌尖學著他的動作,輕輕舔吻了一會,才極輕地送出了幾個字:“我想去看看,我剛來俱樂部那天,你為我準備的房間。” 荊修竹一怔,隨即又笑起來,指尖攥住他興風作浪的手指掐緊了箍在背後,聲音低啞:“進了門可就沒有後悔的機會了,你確定嗎?” 寧見景沒有回答,卻仰起頭微微閉上了眼睛,湊上來親了他一下。 荊修竹伸出手與他十指相扣,攬在懷裏,安靜地基地裏兩個人的呼吸明確可聞,陽光很烈,像極了他回應的愛意。 熾熱,轟轟烈烈。 ** 寧見景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晚上了,屋子裏漆黑一片,隨手揉了下眼睛,下意識“嘶”了一聲。 門口傳來“啪”的一聲,燈光瞬間亮了起來,他坐起身,被子滑落到腰上,露出青青紫紫的指痕和吻痕。 寧見景蹙眉,在上床以前,他一直都覺得荊修竹這種分分鍾要猝死的人是在下麵那個,再不濟,他也不能怎麽著自己。 結果現在他明白了,在下麵倒是在下麵了一會,把他弄得死去活來也是真的。 “你這個一臉要猝死是騙人的吧。”寧見景去撈自己的襯衫,卻被他捷足先登,拿在手裏走過來。 荊修竹伺候他穿衣服,聞言笑了下,“我從來沒說過我要猝死,也沒說過我不行,是你自己聯想的,跟我有什麽關係?” “……”寧見景沉默許久,真誠的評價:“你可真不要臉。” 荊修竹給他挨個兒扣完了扣子,低頭咬了他的嘴唇一下,含含糊糊地笑說:“你下午不是這麽罵的,我比較喜歡你那樣罵我。” 寧見景回憶起他暈過去之前,顫著聲音罵他的詞,臉忽然一紅,忍不住踹了他一腳:“滾。” 荊修竹握住他的腳往前一拽,伸手就要去往腰後送,嚇了寧見景一跳,“喂,你幹嘛!不能再來了啊!” “不來了,我看看傷著沒有,聽話別動。”荊修竹抬了下他的腿,稍稍伸手檢查了下,激地他腰一顫,“喂。” 荊修竹收回手,“還成,除了腫點兒沒出血,回頭睡前再給你上點藥,好了,起來吃飯。” “你個傻逼……”寧見景剛一開口,感覺那裏被他一按,頓時倒吸了口冷氣。 “說什麽?” “哥哥哥,鬆手。”寧見景好漢不吃眼前虧,他被荊修竹治怕了,忙不迭掙紮著爬起來說:“我一會還有事兒。” 荊修竹一怔,抬頭看了下牆上的掛鍾,這都晚上七點多了,還有什麽事兒? 寧見景爬起來飛速穿完了衣服,進衛生間洗漱。 結束了出來時看見荊修竹已經把碗筷都擺好了,旁邊擺了他們下午喝剩的那瓶酒,寧見景一看見它就頭皮發麻。 荊修竹用這瓶酒都玩出了花,逼問他還要不要,借著他愛喝酒的事兒盡情折磨他,哪哪兒都送進去,像個畜生。 他久經歡場,卻從來沒跟人玩過這種花樣,嚴海陳覺明他們玩兒的時候他也很少參與,大多找個地方睡覺去了。 這會才知道,荊修竹一直說的舍不得他,一直忍著,是為什麽。 老畜生。 寧見景坐下來,屁股挨到椅子的那一下顫了顫,又狠狠瞪了他一眼,“未來兩周你離我三米以外。” 荊修竹把筷子遞給他,“我看不行,我買不起這麽大的床。” “少裝傻,我的意思就是你未來兩周別睡一塊了,你是不是活這麽大沒吃過肉,餓死鬼投胎嗎?”寧見景忍不住咬牙,把嘴裏的飯菜當成他咬個稀碎再咽進肚子。 “沒吃過。”荊修竹倒是坦然承認了,頓了頓又說:“你家荊隊已經嚐過甜頭了,並且食髓知味,怎麽好讓他一個人獨守空房,這不是一個合格的老公該做的。” 寧見景筷子一頓,抬眸:“你說什麽?” 荊修竹故作茫然:“我說什麽了?” “你剛才說的什麽,合格的什麽玩意?”寧見景略略蹙眉,夾起一筷子豆腐朝他扔了過去,“放屁。” 荊修竹稍稍偏過身子躲開,蹙眉道:“好好吃飯,浪費糧食要被農民伯伯罵的,老實點兒。” 寧見景“呸”了一聲,“你敢說第二遍嗎?別看荊大隊長人前是個人人崇拜的大神,其實背地裏話都不敢說第二遍,嘖。” 荊修竹仍舊茫然:“我說什麽了就不敢說第二遍?” “老公。”寧見景嫌棄地瞥了他一眼,“都告訴你了熬夜不僅會猝死還會記性變差,說不定等你不到五十歲的時候就把自己叫什麽都……” 話音陡然一停。 寧見景突然反應過來,筷子朝他一扔:“荊修竹,我艸你大爺,你套路我!” 荊修竹眼底含笑,放下筷子笑彎了眼睛,“乖,再叫一聲。” 寧見景把碗往桌子上一放,沒好氣地說:“不叫,滾蛋。” 荊修竹拆了雙新筷子,夾了一小塊糖藕遞到他嘴邊,含笑壓低了聲音哄他,“來,吃點糖,嘴甜點兒。” 寧見景上午跟沈凱一塊兒去寧氏大樓,就吃了個豆沙包,中午回來跟荊修竹在落地窗喝了點酒,肚子裏就沒有其他東西了,這會也是真餓了。 他一向不是為難自己的人,從他手裏抽過筷子,拿過另一隻空碗遞給他:“我不吃雞蛋。” 荊修竹撇幹淨湯裏的蛋花,給他盛了碗湯放在一邊,說:“我過幾天要回江城一趟,你跟我回去,還是在秦城待著?” 寧見景筷子停了下,想起自己也要去見一下親生父母,再加上荊修竹的母親不喜歡自己,就別跟他回去礙眼了,想了想說:“不去了,我還有事,你什麽時候回來?” 荊修竹稍微思忖了下,“一周以內就回來。” 林德偉的事情,帶他確實不大方便。 “我不在你就別回基地住了,空蕩蕩的條件也不大好,在陋巷住吧,那兒條件好。”荊修竹伸手,摸摸他頸側的吻痕,“我不在,別出去拈花惹草,我才剛從沒有名分的野男人扶正,不想就這麽快失寵。” 寧見景咽下嘴裏的飯,忽然笑了,“那可說不好,我陋巷裏可太多漂亮姑娘了,還有一大群漂亮少年,你不在我就找他們伺候我。” 荊修竹手指一緊,掐住他頸側,故作凶狠:“你敢!” “我有什麽不敢的,你……”寧見景動了動脖子去躲他的手,結果將領口扯的開了一點,單薄的胸前吻痕遍布。 荊修竹手指一鬆,心疼地問,“疼嗎?” 寧見景垂眸看了眼,別過眼,“還行。”頓了頓,稍稍挪了下屁股,說,“那兒疼。” 荊修竹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低聲說:“下次我輕點兒。” 寧見景眼眸低合,嘴裏咬著一點排骨,含含糊糊地說:“少忽悠人,我都那樣讓你停下來了,你還越來越狠,弄死我你再去找個更好的,老畜生。” “你嘟嘟囔囔說什麽呢?”荊修竹沒聽清,隻聽見他嘴裏嘰裏咕嚕的說著什麽,眉頭微微皺著,像是在控訴,估摸著是在罵他。 “罵我嗎?大聲點兒。” 寧見景放下碗筷,端起湯了喝一口,在他含笑的眼神裏將碗放下,擦了擦嘴,足足過了兩分鍾,才把那句話說出來。 “我說,要不是我沒你力氣大,今天□□的就是你。” ** 吃完飯,寧見景稍稍收拾了一下自己,恢複了平時那個吊兒郎當的模樣,從頭發到衣角,哪哪兒都透著一股撩人氣。 荊修竹靠在櫃子邊蹙眉,“穿這麽漂亮出去幹什麽?” 寧見景走過來,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說:“出去應酬,乖乖在家等著爺回來寵幸你,別鬧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