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蘇蘇幾乎是被蒼老太太和蒼老爺子給推出家門的。


    坐在車子後座,木蘇蘇看著見麵兼職司機的保鏢,想了許久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兒,蒼禁言在上班,她如果去了公司找他,隻怕按照他的個性,會放下所有的事陪她,可她並不想影響蒼禁言工作。


    白天若是耽誤了他的時間,晚上他回家之後又要在書房裏熬到很晚,就是再好的身子,這麽三天兩頭的熬夜下去,隻怕也扛不住。


    但是不去蒼氏,她又能去哪裏?


    回國之後,她所有的交際圈都是醫院裏的那些同事,隻是,出了劉晨溪的事之後,她短時間之內不想回醫院,她怕碰到那些同事,大家難免會將劉晨溪的事拿出來說,這樣豈不是散心不成,反而勾起了傷心事嗎?


    車子已經在路上繞了好幾圈了,見木蘇蘇還沒開口說去哪兒,保鏢通過後視鏡不由偷看了一眼木蘇蘇臉上的神情。


    就在保鏢準備按照原路再繞一圈的時候,坐在後麵的木蘇蘇終於開口說了一句,“在路口那家咖啡店停一下吧,我去那邊坐坐,你也去附近逛逛,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讓木蘇蘇一個人待在這兒,保鏢肯定是不放心的,但開米蘇蘇都已經這麽說了,若是直接拒絕,未免讓木蘇蘇有些麵子上下不來,於是保鏢點頭答應了下來,等木蘇蘇進了咖啡館,他就在不遠處找了一個停車位,一動不動的坐在車裏,眼睛盯著咖啡館的方向,絲毫都不敢掉以輕心。


    木蘇蘇進了咖啡館之後,隨便點了一杯咖啡,又拿了咖啡館書架上的一本書,坐在靠窗眼光能照射到的地方,消磨著難得的初秋時光。


    正當木蘇蘇被窗外的眼光曬得全身暖洋洋,一陣一陣的犯困時,她的麵前忽然坐了一個人。


    木蘇蘇原本已經有些迷糊的精神一下子振作了起來,她定眼看了看坐在麵前的陌生女子,雖然心裏有些不高興這人的不請自來,但還是禮貌的道:“不好意思,咖啡館裏空位置還很多,我不太喜歡和陌生人共用一張桌子。”


    對麵的陌生女子看了眼木蘇蘇,忽然勾唇一笑,道:“換了張臉而已,你果然不認識我了。”


    這聲音聽著莫名的有些耳熟,但木蘇蘇回想了許久,卻怎麽都想不起來這是屬於誰的聲音。


    “怎麽,還沒認出我?”女子微微直起後背,靠近桌子,看向木蘇蘇。


    木蘇蘇搖了搖頭,坦言道:“你都說自己換了張臉,我認不出你很正常,不如直接自報家門,免得浪費彼此的時間。”


    女子又冷冷一笑,道:“我兒子似乎很喜歡你,上次見到我的時候,一直木阿姨長木阿姨短的,連我這個親媽都快不認了,木蘇蘇,你老實告訴我,你身上是不是有什麽藥啊,一個兩個的怎麽都對你死心塌地的呢?”


    林欣容都已經說的這麽明白了,木蘇蘇如果到了現在還不知道麵前的女人是誰的話,那智商就真的堪憂了,而事實上,木蘇蘇並不傻,她還相當的聰明,隻是平時並不怎麽喜歡動心眼兒罷了。


    知道麵前的女人是林欣容之後,木蘇蘇反而鬆了一口氣,之前林欣容隱藏在背後,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她在哪兒,所以會覺得這是個隱患,心裏總覺得有些不踏實,現在林欣容跳出來了,如果雙方的動作都擺到明麵上來,那林欣容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對手。


    “你應該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看自己到底哪裏做錯了,所以他們才會一個兩個的都選擇離開你。”


    “你讓我反省自己?!”林欣容像是聽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似的,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


    “木蘇蘇,我這輩子犯下的最大錯誤就是不該拿自己的血救你,如果當初我不輸血給你,你死了,那今天所有的一切就都不會發生,沒錯,你死了,禁言是會傷心,甚至心裏永遠都有你的位置,但那又怎樣,你已經是個死人了,活人能享受的一切,死人都享受不到。”


    停頓了一會兒之後,林欣容用著森林的眼神看向木蘇蘇,道:“木蘇蘇,不管當初我救你的動機是什麽,我總歸是你的救命恩人,你難道就是這樣報答我的嗎?搶走我的丈夫,我的兒子,你是不是覺得搶來的東西特別好?”


    林欣容越說越激動,聲音也漸漸的大了起來,坐在不遠處的幾個客人,紛紛往他們這邊看了過來。


    木蘇蘇根本就不怕引起別人的注意,放下手中書,微微坐直身子,定定的看著林欣容,道:“他們心裏若是有你,沒人能搶走他們,而且並不是是你聲音大,就說明你有道理的,蒼禁言是誰的丈夫,你心知肚明,我利用我,威脅禁言和你結婚,在提出這樣的要求時,你就應該料到今天的結局,至於小熙,那是被你扔到孤兒院的孩子,你不心疼他,那我心疼他,難道這你也要管嗎?”


    林欣容被木蘇蘇問的啞口無言,這些是是非非,任誰來評都是木蘇蘇占理,但那又如何,她今天過來又不是來評理的。


    至於這點,木蘇蘇也看出來了,林欣容若是個講理的人,這些年也不會發生這麽多事了,她直接開口問道:“你今天過來找我要說什麽?”


    林欣容挑了挑眉,對木蘇蘇表現出來的鎮定和成竹在胸的模樣非常反感。


    “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你若是想要你的孩子安全,那就馬上離開蒼家,以後再也不要出現在蒼禁言麵前,否則,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和你的兩個孩子身首異處,你信不信?”


    木蘇蘇臉色一冷,晟晟和寶兒是她的底線,偏偏林欣容什麽不好說,卻拿她的底線來威脅自己。


    “你若是有本事,盡管放馬過來,我木蘇蘇雖然不想惹事,但事情來了我也不會怕,到最後,誰身首異處還未可知!”


    這算是木蘇蘇這麽多年來說過的最狠的一句話了,但她並不是單純的要嚇唬林欣容,這是她的真心,林欣容若是真的朝晟晟和寶兒下手,但凡他們少了一根頭發,她都會和林欣容不死不休。


    木蘇蘇說這話時候所傳達出來的意思,林欣容自然能明白,但她已經什麽都沒了,還怕什麽呢,有句話說的好,穿鞋的怕光腳的,她現在又何止是光腳,想到自己如今的處境,林欣容嘴角艱難的勾了一勾。


    “行,既然如此,那咱們倆騎驢看唱本,看最後誰才能稱心如意。”


    說完這話,林欣容站起身就往咖啡館外麵走。


    等她走出咖啡館,上了車這時候,原本坐在車裏就近保護木蘇蘇的那幾個保鏢,馬上就將手裏錄下來的視頻發送給了還在蒼氏辦公的蒼禁言。


    蒼禁言看完視頻之後,眉心緊緊的皺了起來,這人的身份,他不用調查也知道,林欣容沒有再重新整容,現在模樣還是木晟原先查到的樣子,隻是,林欣容為什麽要找上蘇蘇,她又怎麽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暴露自己的行蹤?


    是心中早有成算,還是走投無路了,想要破罐子破摔?


    但不管是哪種結果,林欣容現在還能大搖大擺的出來找蘇蘇,那他就要去問一個人,這段時間都把時間浪費到哪兒去了。


    蒼禁言拿出手機,快速的撥打了一個號碼,這個號碼雖然是第一次撥打,但這串數字卻早已經背下來了。


    電話接通之後,蒼禁言也不寒暄打招呼,直接道:“就在剛才,林欣容去找了蘇蘇,對此,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我知道!”電話那頭的聲音很冷靜。


    “你知道?!”蒼禁言有些驚訝,“既然知道,為什麽還容許這樣的事發生?你不是早就在著手解決林欣容的事了嗎?為什麽她到了現在還有這個閑工夫到蘇蘇麵前晃悠?你別忘了,盡快解決掉林欣容,這是你對我的承諾。”


    “我沒有忘記這個承諾,不過,我有我自己的計劃,你放心,林欣容隻是秋後的螞蚱,她蹦躂不了多久,我要確保我在蒼家的事不會被她捅出去,還有小熙的存在不能被組織裏的人知道,要不然不僅是我,就是蒼家也會有數之不盡的麻煩,我言盡於此,要不要選擇繼續相信我,決定權在你。”


    蒼禁言沉默了好一會兒,這才道:“好,記住你說的,我不管你怎麽對付林欣容,也不管你要花多長時間,但我的家人不能受到一點傷害,如果他們你保證不了這點,那請你趕快離開,我自己去對付林欣容。”


    “好,一言為定!”


    兩個男人商定好之後,蒼禁言這才掛斷了電話。


    蒼禁言和seven之間的談話和交易,木蘇蘇自然是不知道的,她隻知道,自己好不容易好一點的心情,現在算是徹底被林欣容給破壞了。


    木蘇蘇低頭看了看時間,見離蒼禁言下班的時間差不多了,於是出了咖啡館,讓司機將她送到蒼氏大樓,她準備親自接蒼禁言下班。


    這段時間因為劉晨溪的事,她的心情一直不太好,說實在的,也因此將蒼禁言忽略的很徹底,反正今天都已經出來了,不如做點讓他窩心的事,就當是她對他說的抱歉。


    等木蘇蘇到蒼氏的時候,正好是蒼氏的下班時間,木蘇蘇讓司機將車停在樓下,她並沒有下車,而是掏出手機給蒼禁言去了一個電話。


    這會兒蒼禁言都已經走到停車場了,在聽說木蘇蘇就在公司樓下等自己的時候,直接讓司機將出開回別墅,而他自己則快步乘坐電梯到了一樓,在眾多員工的注目下,走到木蘇蘇的車旁,甚至不用司機下車來幫他開門,自己親自拉開車門就坐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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