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一直都不太相信占卜。”


    布魯斯壓低聲音對赫敏說,“未來應該是變化的,有無限的可能性。”


    如果未來無法改變,自己也沒必要和卡圖姆開啟這段旅程。


    他堅信的一點,是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


    什麽意思呢?


    就比如現在布魯斯直接衝上前,抓住特裏勞妮教授,舉起拳頭,然後問她一個問題——


    “你猜這個拳頭,下一秒會不會落到你身上?”


    如果她說不會,自己就一拳捶下去。


    如果她說會,那就把拳頭改成巴掌。


    這個就叫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


    “現在,我要求你們分成兩個人一組,每人喝杯茶,喝到隻剩下茶葉渣。”


    特裏勞妮教授開始了布置課堂任務,她詳細講述著茶葉占卜的方法。


    “用左手把茶葉渣在杯子裏晃蕩三下,再把杯子倒扣在托盤上,等最後一滴茶水都滲出來了,就把杯子遞給你的搭檔去解讀。”


    布魯斯和赫敏很自然分成了一組,他們本就坐在了同一張桌子上。


    等到杯中茶水喝完,赫敏將自己的杯子遞給了布魯斯。


    布魯斯也將杯子遞給了她。


    “我好像看到了一個漩渦,這代表——”


    赫敏轉動著茶杯,然後將課本《撥開迷霧看未來》翻到第四頁,“這代表接下來會發生一件大事,但你會置身事外。”


    “地球上每天都在發生大事,我也不可能每件都參與。”


    布魯斯搖頭,然後看向赫敏的杯子,“你的茶杯裏有三道波紋,這代表你可能要去遊泳,然後這個——”


    他忽然皺緊了眉頭。


    “怎麽了嗎?”赫敏問道。


    “認不太清。”布魯斯說道,“這個形狀太奇怪了,有點像狗,又有點像狼。”


    “給我看看。”赫敏伸手,要布魯斯將茶杯遞給她。


    此時,特裏勞妮教授正在教室內轉來轉去,順便看看每個人的茶杯,然後指點幾句。


    她在聽納威和他的搭檔迪安·托馬斯的對話。


    “你的茶杯裏有一個十字架。”


    迪安對照著課本說道,“那就是說,你將會有‘磨難和痛苦’。”


    納威的圓臉瞬間變得煞白,他把頭湊過去,看著自己的茶杯。


    “這是十字架嗎?”納威結結巴巴說,“我看著怎麽像一把劍。”


    “你和劍能有什麽關係呢?”


    迪安反問道,“你是個巫師,沒有拿劍的機會,我覺得你更有可能經曆磨難和痛苦——抱歉,我不是故意在咒你。”


    特裏勞妮教授探頭探腦,想看看杯子裏到底是十字架還是劍。


    這時,她聽到了赫敏與布魯斯的對話。


    “——有點像狗,又有點像狼。”


    她頓時轉過頭,對布魯斯說道:“孩子,把那個茶杯遞給我看看!”


    布魯斯將茶杯遞給了她。


    特裏勞妮教授隻是看了一眼,就忽然大吸一口冷氣,尖叫起來。


    緊接著,她一屁股坐在扶手椅上,用手捂住胸口,閉上了眼睛。


    “可憐的孩子……可憐的孩子……”


    “你怎麽了?”赫敏皺著眉頭反問道。


    布魯斯手中那個杯子,是她的。


    “我親愛的,你有不祥!”


    特裏勞妮教授猛地睜開眼睛,“那條在墓地出沒的陰森森的大狗!它是一個凶兆——最厲害的凶兆——死亡的凶兆!”


    一時間,所有其他同學都露出了驚恐的表情,惶惶不安看向赫敏。


    但作為當事人的赫敏卻顯得很冷靜。


    “我認為這不像是不祥。”她說。


    “那是因為你對未來沒有感知力。”


    特裏勞妮教授遺憾說道,“我可憐的孩子,今天的課就上到這裏吧,請收拾好自己的東西……”


    她一句話也不願再多說,也不願再多看赫敏一眼。


    同學們沉默著收拾自己的課本,偶爾用餘光打量赫敏,眼神複雜。


    布魯斯將課本合上,小聲對赫敏說:“我說過了占卜不準,特裏勞妮要不是老師,恐怕下一步就是找你收錢了。”


    “我沒信她的。”


    赫敏說,“說起來很奇怪,這是我第一次覺得上課是在浪費時間,特裏勞妮教的都是些沒用的東西。”


    布魯斯點頭表示讚同。


    他們緊接著離開了教室,然後繞開同學們的大流,找到一個無人的角落,開始時間轉換器,重新回到九點鍾。


    開始去上第三節課。


    在這樣充實的課程安排下,赫敏很快忘記了占卜課上的不愉快。


    什麽死亡的預兆。


    都是些騙人的把戲罷了。


    ……


    布魯斯上完上午的課,吃完午飯後,便看到卡圖姆從宿舍方向飛了過來。


    “你睡了一個上午。”


    布魯斯說道,“昨晚幹什麽去了?”


    “小孩子不要隨便打聽大人的夜生活。”卡圖姆打著哈哈,“有些事情不太方便你知道。”


    “肯定不是什麽正經事。”


    布魯斯抱著課本走向黑魔法防禦課的教室,準備去上盧平教授的第一節課。


    路上他向卡圖姆接上了昨天的話題。


    “你對塞德裏克是不是有點過分了?”布魯斯說,“我之前都不知道你所謂的方法那麽缺德。”


    “我倒是覺得挺有創意的。”


    貓頭鷹說道,“對付巴巴托斯,你不能總是按照套路出牌——對了,你現在是要去上什麽課?”


    “黑魔法防禦課。”布魯斯說。


    “那完了,請假吧。”


    卡圖姆搖頭,“盧平的第一節課,恐怕不太適合你。”


    “為什麽?”布魯斯問道。


    “他會拿一隻博格特來上課,你知道博格特吧?”


    “知道。”布魯斯點頭。


    那是一種會變形的生物,會變成人們恐懼的樣子。


    “那就對了!”卡圖姆說,“我不動腦子都能想博格特會在你麵前變成什麽。”


    還能是什麽?


    隻能是韋恩夫婦的屍體了。


    雖然布魯斯已經經曆了很多,但再讓他看這樣的場景,他還是會受不了。


    不僅如此——


    “盧平要教的咒語也不太適合你。”


    卡圖姆說道,“那是一種強迫博格特變成好笑模樣的咒語。”


    到底什麽情況能把韋恩夫婦的屍體,變成一種很好笑的東西?


    卡圖姆不敢想。


    那有點太地獄了。


    “那也不用請假。”


    布魯斯聽完這些,雖然也覺得這節課不會適合自己,但還是沒有選擇不去上課。


    “待會隨便找個借口混過去就行,我不會浪費任何一節課。”


    說著說著,教室到了。


    黑魔法防禦課,是赫奇帕奇與拉文克勞的學生一起進行。


    確實如同卡圖姆所說,盧平教授帶大家到了一個大櫃子前,裏麵裝了一隻博格特。


    在教給大家滑稽咒之後,教授讓所有同學都嚐試解決一次這種討人厭的怪物。


    在大家都興高采烈躍躍欲試時,布魯斯苦著臉來到了盧平教授麵前。


    “對不起,教授。”


    他說,“我不能參加這場活動,它會讓我很痛苦。”


    盧平示意同學們開始,由助教吉本來負責課堂活動的秩序。


    然後他將布魯斯拉到一旁坐下。


    他和顏悅色說道:“有什麽問題嗎?布魯斯同學。”


    “因為我恐懼的東西,是過去讓我痛苦的回憶。”


    布魯斯說道,“教授,你也許不了解我的身世——”


    “不!”


    盧平將手指放在嘴邊,示意布魯斯不要再繼續說話了。


    “我不僅了解你的身世。”


    他忽然說道,“還知道你更多的秘密,你不需要在我麵前隱藏,戈登不是都跟你說了嗎?”


    戈登?!


    布魯斯驚訝抬起頭。


    然後他看到盧平溫和的表情。


    “你是阿瑞斯?”布魯斯皺眉問道。


    “不不不,我現在還是盧平。”


    盧平教授說道,“但阿瑞斯的記憶對我來說是公開的,他在火車上第一次見到你時,就認出了你的身份。


    “來自哥譚市的布魯斯,我沒說錯吧?”


    啊這——


    布魯斯已經無話可說,他本來準備好了充分的理由,現在卻完全沒用上。


    盧平繼續說道:“而且,就算沒有阿瑞斯,我也知道你的特殊,別忘了,我和吉本曾經跟著傑森一起,給別人添了不少麻煩。”


    布魯斯一想,這說的也是。


    以傑森那個外冷內熱的性子,臨走時還拜托布魯斯照顧盧平,說明是真把盧平當成了朋友。


    既然如此,那就難保傑森不會在某次超級英雄式聊天中,把自己的真實經曆告訴盧平。


    “所以說,你的身份在我麵前不是秘密。”


    盧平示意布魯斯安心,“但你也不用擔心,我是不會說出去的,當然,阿瑞斯應該也不屑於那麽做。”


    “那就麻煩你了。”


    布魯斯想了想,還是問出了一個自己非常好奇的問題。


    “盧平教授,阿瑞斯知道他是怎麽來到這個世界的嗎?”


    布魯斯曾經問過戈登這個問題,戈登完全不知道。


    但阿瑞斯作為神明,也許會知道一點內情。


    隻可惜,現實還是讓布魯斯失望了。


    盧平搖搖頭:“具體情況阿瑞斯的記憶裏也沒有,他似乎也不關心這個,而是一心在做著自己的事情,這也是我今天找你聊天的原因——


    “布魯斯,我在變成阿瑞斯時,可能做了什麽不可挽回的事情,但具體是什麽,我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


    布魯斯疑惑道:“可是戈登說,就算認知改變,記憶也不會出現斷層。”


    “但如果是主動刪除就不一樣了。”


    盧平歎氣說道,“阿瑞斯做的事情,連我也要瞞著,他刪掉了那部分記憶,隻保留了最初的一點想法。


    “布魯斯,阿瑞斯似乎是想在霍格沃茨內部,開展一次小型的秘密戰爭。”


    聽到秘密戰爭這個詞,一直沒說話的卡圖姆心中一動。


    阿瑞斯不是dc的嗎?怎麽會知道漫威的秘密戰爭?


    但很快他便意識到,是自己理解錯了,這個秘密戰爭沒有什麽內涵,真的隻是字麵上的意思。


    “就算我變成了阿瑞斯,但本質上還是我自己。”


    盧平解釋道,“我來到霍格沃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教好學生,成為阿瑞斯後,這個想法也沒有變過。


    “隻是可惜,我和阿瑞斯的想法有衝突,他對於‘好學生’的定義,似乎不那麽一樣。”


    布魯斯的表情頓時嚴肅了。


    戰神認為的好學生,能是什麽樣的呢?


    答案恐怕不言而喻。


    要麽是驚世強者,要麽是嗜血戰狂。


    “現在,阿瑞斯已經選好了自己的學生。”


    盧平極為嚴肅說道,“我不知道是誰,但可以肯定,在霍格沃茨之中,已經存在被阿瑞斯意誌洗腦的學生了!


    “布魯斯,我會努力找出那個人,也請你幫我留心一下身邊,如果有誰看起來不太對勁,一定要告訴我!”


    這隻是舉手之勞,布魯斯並不介意幫忙。


    看到布魯斯點頭,盧平放下心來。


    “那我們之後保持聯係。”


    盧平說道,“我現在唯一能夠信任的學生,就隻有你了。”


    說完這句話後,他重新回到了課堂之中。


    布魯斯還站在那個角落,一臉嚴肅。


    “卡圖姆,我記得你昨天跟我說,阿瑞斯是神奇女俠的死敵,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時,曾經有過一場死鬥,對吧?”


    “我是這麽說過。”卡圖姆點頭。


    “那這就奇怪了啊!”


    布魯斯看向貓頭鷹,“如果是死鬥,最後的勝者又是神奇女俠,那說明阿瑞斯沒有活過1918年。


    “既然如此,他是怎麽認識我的呢?”


    布魯斯一字一頓說道:“1918年,連我爺爺都沒有出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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