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才剛突破地平線,天色還有些暗。


    邢森換上幹淨的褲子,迅速洗漱,打算在男人起床前,親手為他做一頓早餐。


    人和人的關係是都是相互的,你對我好,我才會對你好。他如果站在原地,一味地等對方付出,這段關係遲早會出問題。


    況且眼下這種父慈子孝的模式,他並不喜歡,他迫切的希望,兩人的關係能打破親情,更近一層。


    此時別墅裏還很安靜,一樓,隻有廚房裏做飯阿姨的身影在晃動。


    邢森進了廚房,接過阿姨手裏的東西。


    二十分鍾後,他離開廚房朝樓上走去,幾年來第一次上到三樓,第一次敲響男人的房門。


    屋子裏。


    方灼睡得像頭死豬,四肢攤開,微張著嘴,大概是昨天太累的緣故,還有很輕微的鼾聲。


    邢森在門口等了片刻,沒有回應,輕輕轉動門把,走了進去。


    房間拉著厚重的窗簾,略微昏暗,一縷單薄的光亮從窗簾間的縫隙透進來,落在床尾。


    他走到床邊,垂眼就能看見昨晚夢裏的人。


    “陸潯。”邢森低聲喊道。


    方灼沒反應,翻了個身,衣服卷起來,露出一截白白的腰。


    邢森把那截衣服拉下去,手指不經意擦過皮膚。方灼迷迷糊糊覺得有點癢,以為是蚊子,反手扇過去,順勢蹭開衣服,抓了幾下繼續睡。


    “爸爸真可愛。”少年低聲喃喃,兩隻手撐在男人腦袋兩邊,“爸爸,該起床了,我把早餐做好了。”


    就這點聲音,想把人叫起來,不可能的。


    方灼正在做夢,夢到他把外掛一丟,套在了邢森身上。


    乖兒子高興瘋了,死死抱住他不住的喊,“粑粑我愛你,粑粑麽麽噠。”


    真美。


    美得他笑出聲來。


    看著男人逐漸咧開的嘴,邢森的眼神變了,像是受到蠱惑,一點點俯身。


    六點五十分,方灼被手機吵醒,他迷迷糊糊的按掉鬧鍾,掙紮著坐起來。


    隨著腦子逐漸清醒,疑惑的抓了抓頭,“我昨天沒定鬧鍾啊。”


    233睜眼說瞎話,“你定了。”


    它算是看出來了,主角和派送員發展感情線的幾率約是百分之百,這觸及到支線任務,哪怕是他看了整個過程,也不能說。


    方灼信了係統的邪,沒再多想,掀開被子走進衛生間,看了眼鏡子裏的自己。


    嘴唇紅潤潤的,還有點濕,吧唧幾下嘴,竟然還有一股牙膏味。


    臥槽,難道我半夜夢遊,起來把牙刷了?


    “原主有夢遊症?”


    夢遊症挺危險,半夜起來去廚房提把菜刀出來,把整個別墅的人都剁了也有可能,方灼是真怕自己有這個毛病。


    233沒想到他腦洞開這麽大,連忙道,“沒有沒有,你別瞎想。”


    方灼還是很擔心,“那我嘴裏的牙膏味是怎麽回事?”


    而且還不是自己常用的味道,真的太詭異了。


    233歎氣,你兒砸親的唄蠢貨。


    方灼驚恐,“你歎氣是什麽意思?”


    233,“沒意思,你真的沒病。”


    方灼,“真的?”


    係統不再吭聲,方灼隻能把疑惑埋在心裏,開始洗漱。


    今天家裏有些不同尋常,廚房阿姨沒在廚房忙活,而是站在廚房門口。


    方灼停在樓梯上,彎下腰往廚房裏一看。


    不得了,兒砸竟然親自下廚了。


    見他下樓,廚房阿姨笑著說,“邢森快六點就把早餐做好了,出去跑了一圈,回來你還沒起,這不,又重新熱了一遍。”


    方灼感動,見兒子端東西轉過來,立刻伸手接了過去。


    低頭一看,是碗粥,大米黏稠軟爛,除了精瘦的爛肉,還有紅蘿卜丁和青菜,光是聞著就食指大動。


    吃起來就更別說了,方灼差點把碗底都舔幹淨,味道一級棒。


    “你小子深藏不露啊。”方灼吃完,摸著肚子回味,這廚藝,甩了他十八條街都不止。


    他從口袋裏拿出幾顆糖,放進邢森手裏,“乖,粑粑給你的獎勵。”


    邢森低頭看著五顏六色的水果糖,寶貝似的妥帖收緊口袋。


    陸炎從樓上下來,恰好聽見最後一句,問道,“怎麽了?”


    方灼立刻把乖兒子從頭大腳吹了一遍。


    陸炎坐在首座,接過阿姨端來的碗喝了一小口,“是不錯。”


    方灼比自己受到表揚還高興,臉上笑出了花,邢森反倒什麽也沒說,安靜坐在旁邊,連眼都沒抬一下。


    見時間差不多,方灼拍了拍邢森的肩膀,示意該送他上學了。


    兩人剛站起來,陸炎開口道,“今晚宋家請客。”


    方灼想也不想的拒絕,“我不去。”


    陸潯當年為愛出櫃,愛的是誰他打死也沒說,陸媽媽不知道,可是作為陸潯精神支柱,聽過他吐露心聲的陸炎卻一清二楚。


    堅持了這麽多年的感情,沒道理說斷就斷。


    陸炎問他,“你最近跟宋光躍鬧矛盾了?”


    方灼想送他一個白眼,你自己不也要跟宋家斷絕往麽。


    他老老實實的說,“斷了。”


    陸炎放下碗,擦了擦嘴,“怎麽就斷了?”


    看來今天不把這砂鍋打破,他是走不了了,方灼從錢包裏抽出一張鈔票遞給邢森,“今天就不送你了,自己打車去學校。”


    邢森避開,“我等你。”


    方灼“嘖”一聲,“聽話。”


    邢森還是那句話,大概是想到男人的擔憂,又補上一句,“我成績好,少上一兩節不礙事。”


    方灼:“……”他麽的聽了想打人。


    “好了。”陸炎不耐煩的打斷。


    方灼打了個激靈,放棄勸解。


    反正陸炎也不會去找人求證,那他就當個好人,幫宋光躍把心聲說出來吧。


    “他一直在利用我接近你,而且根本不把我當朋友,還罵我是個草包孬種,這麽多年了,他一直吊著我玩兒。”


    被人欺騙感情這麽多年,痛苦是必須的,一發電擊以後,方灼的眼眶紅了,要哭不哭的扁著嘴。


    看到弟弟依舊是這副沒出息的樣子,陸炎斂下神色,“行了,這麽大的人,哭哭啼啼像什麽,也不怕晚輩笑話。”


    邢森看著方灼濕潤的眼角,舔了下牙。


    聯係昨晚和今早聽到的內容,基本能想象出男人這些年的感情生活。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心,好想把那個人從男人心裏掏出來扔到地上,再用力碾碎。


    突然感覺後頸涼颼颼的,方灼反手摸了把,問陸炎,“哥我可以走了麽?”


    陸炎頷首。


    因為趕時間,方灼今天的車速稍快一些,注意力也更為集中,幾乎沒和邢森說過話。


    快到學校的時候,邢森突然開口道,“爸爸,我想去。”


    方灼愣住,“想去哪兒?”


    “叔叔不是說今晚宋家請客嗎?”邢森濃黑的睫毛眨了一下,“我想去。”


    車子在校門口停下,方灼關掉引擎,問他,“為什麽?”


    邢森說,“沒有為什麽。”


    主角做任何事情肯定都有自己的理由,方灼沉吟片刻,伸手摸了摸兒子的頭,“行,爸爸帶你去。”


    宋家請客主要是為了勸陸炎重新合作。


    a3項目進行多年,已經成功了一半,可越是後期,消耗財力、人力、物力就越多。


    宋家並非沒有錢支持a3,隻是把所有的錢都投在一個項目上,未免太過愚蠢,不如找人投資合作,降低風險,也能多點流動資金做其他項目。


    今天的宴請非常隆重,宋家特意從高級餐廳請了特級廚師過來。


    方灼接上邢森抵達的時候,陸媽媽和陸炎已經到了,一個正在跟宋媽媽聊天,一個在跟宋爸爸宋震庭打太極。


    陸炎是個很謹慎的人,而且舍得取舍,無論宋震庭怎麽勸說,他都沒有點頭答應。


    因此用餐的時候,餐桌上表麵和諧,實則暗潮湧動,氣氛怪異,每隔三五分鍾就會冷場一次。


    為了被氣氛影響食欲,方灼讓係統在腦子裏給他放輕音樂,整張桌子,就屬他吃的最香。


    坐在他正對麵的宋光躍,吃幾口,就忍不住抬眼看向方灼。


    除了對方吃得很香,什麽也看不出來。


    他實在是摸不準陸潯的意思,昨天還罵他傻逼,恨不得一輩子不見,今天就眼巴巴的上門。


    很難讓他不懷疑,之前的一切惡言惡語,都隻是對方想吸引自己注意力的新戲碼。


    比起以前的小打小鬧,陸潯這次的確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


    宋光躍夾了一筷子菜放進碗裏,把腿伸過去,不出意外的靠在一條腿上,上下輕蹭。


    方灼吃完一碗,又添了一碗,邢森側身給他夾菜,順便遞上紙巾,讓男人擦擦嘴角的油漬。


    宋光躍皺了皺眉,除了方灼臉上看見“吃貨”兩個字,沒別的。


    他又把腿伸過去,又碰到那條腿,正準備收回來,那對麵突然有了反應,也挨著他蹭了蹭。


    宋光躍笑了笑,曖昧又不屑的看了方灼一眼,放下碗筷,起身離桌。


    邢森看了眼宋光躍離開的方向,緊跟著站在起來,悄聲在方灼耳邊說,“我去趟衛生間。”


    方灼正在吃蟹鉗,沒工夫張嘴,點頭示意聽見了。


    一樓的公共衛生間裏,宋光躍等得有點著急。


    陸潯腦子不好,也不知道他到底懂沒懂自己的暗示,直到他聽見腳步聲,臉上立刻換上溫柔的笑意。


    邢森進來的時候,宋光躍正彎腰洗手,瞥見有條腿邁進來,頭也不抬的說,“還以為你真要跟我鬧呢,我們公司的事情,飯桌上你也聽見了,回去幫忙在你哥哥麵前說說好話……”


    “你說夠了麽。”一道冷聲打斷他。


    不是陸潯?宋光躍直起身看向門口,臉黑了,“怎麽是你?”


    邢森同樣陰沉著臉,“你說呢。”


    還有什麽好說的,他媽的蹭錯了腿!


    宋光躍不耐道:“我找的不是你,你可以走了。”


    說著取過紙巾擦幹手,打算離開衛生間,邢森腿一跨,堵在門口,肩膀靠在一側門框上,剩下的一點空隙,根本不夠一個成年男人離開。


    宋光躍預感到什麽,往後退了一步,“讓開。”


    邢森說,“別再打陸潯的注意。”


    宋光躍一聽,差點笑出來,向來都是陸潯狗一樣追著他跑,“你想多了,我對你爸一點興趣也沒有。”


    話音一落,就聽見一聲嘲諷的輕笑。


    “想讓兩家關係更加牢固,完全可以用其他方式,可你卻選擇利用陸潯對你的感情……”


    邢森的眼神逐漸轉冷,“真替爸爸不值,浪費青春,喜歡了你這麽個人渣。”


    “邢森!”宋光躍麵紅耳赤,又惱又怒,“你他媽算個什麽東西,不過是沒人要的野種。”


    野種、雜碎、喪門星,這樣的話邢森從小到大聽過很多,早就不會像兒時那樣,生氣的跟對方廝打。


    可是宋光躍不一樣,他從小養尊處優,習慣了高高在上,卻又曆練不足,沉穩不夠,這一類詞語放到他身上,絕對忍不了。


    邢森故意激怒他,幽幽的吐出兩個字,“敗類。”


    在自己的地盤被人罵成這樣,宋光躍也不在乎什麽風度儀表了,直接揮拳解決。


    飯廳裏,傭人匆忙跑來,驚呼道,“不好啦,兩位少爺在衛生間打起來了。”


    方灼丟下螃蟹腿,趕到衛生間的時候,邢森和宋光躍已經被家裏的傭人和保鏢強行分開。


    兩人一個冷著臉粗聲喘氣,一個惡狠狠地啐了一口。


    後者見方灼到了,還不忘諷刺,“陸潯,你這兒子可養得真好。”


    方灼看向邢森,舊傷還沒徹底好,又添了新傷,真能給粑粑搞事情。


    不多時,宋陸兩家其他人緊跟著趕到。


    宋震庭盯著兒子訓斥了幾句,讓傭人帶著邢森去客房處理傷口,方灼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麵,心裏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想吃瓜的欲忘非常強烈。


    他問係統,“到底怎麽回事啊?”


    233給他回放,方灼看得歎為觀止,沒想到平時斯斯文文的宋光躍,打起人來就跟瘋子一樣。


    最奇怪的是邢森,明顯在挑釁激怒對方。


    方灼看得太過入迷,沒注意路,一頭撞上前麵結實的後背,腦門生疼。


    邢森給他揉著額頭,“你在想什麽?”


    介於有其他人在,他沒有過多親密的舉動,揉了幾下就鬆開手,接過傭人手裏的醫藥箱,“我自己處理就行。”


    傭人點點頭,泡了兩杯茶進來,離開房間。


    方灼沒動手幫他,抱著胳膊坐在沙發上,滿臉都寫著“爸爸很生氣,爸爸不開心”。


    邢森沒有任何解釋,而是突然站起來,脫掉了外套。


    方灼的表情一下子就崩了,莫名的緊張,“你要幹什麽?”


    “你在這兒待著別動,任何人敲門都別開。”邢森說完,直接從窗戶跳了出去!


    方灼:“!!!”


    不帶這樣玩兒的,粑粑我沒真的生你的氣,至於以死謝罪麽!


    他驚恐的撲到窗邊,往下一看,虛驚一場。


    邢森正踩著延伸出的窗沿,跳到樓二的窗沿上。


    見男人低頭看著自己,還不忘打了個手勢,示意他把腦袋縮回去。


    方灼不知道兒砸究竟要幹什麽,總之一定是大事。


    他乖乖的坐回沙發前,想通了,邢森跟宋光躍打架是故意的,他想借機躲開大家的視線。


    “三哥,能開直播麽?”


    233無情的拒絕道,“不能。”


    方灼問,“主線?”


    233沒吭聲,那就是默認了。


    邢森的人生才到五分之一,而在這一段人生中,他最大的坎兒,應該就是失去家人。


    想到什麽,方灼的瞳孔猛地緊縮,“宋家難道跟邢森爸媽的死有關?”


    233沒辦法透露,保持緘默。


    方灼又換了一個問法,“宋家的到底是什麽項目?邢森的爸媽以前是不是替宋家工作?”


    233說,“是。”


    這種一查就能查到的東西,係統不會隱瞞。


    難怪當時他會覺得夢裏那個江姓男人眼熟,一定是原主曾在宋家見過那個人……


    這小崽膽子也太大了,竟然在仇人的地盤當蜘蛛俠,這是嫌自己命不夠長麽。


    方灼站起來,踱步到窗邊,擔心被人發現,又隻好把腦袋縮回去。


    這麽一來一去,心裏的擔憂不減反增,隻能不停的往嘴裏灌茶,企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陸二少爺。”門外響起敲門聲。


    方灼嚇得差點從沙發上跳起來,他下意識屏住呼吸,假裝自己睡著了。


    傭人又喊了幾聲,見仍舊沒人答應,跟背後的人說,“二少爺可能在睡覺,或者是在衛生間,您看……”


    “陸潯,是我。”


    沉穩有力,慈中帶嚴,不是陸炎是誰。


    方灼急得打轉,幹脆鑽到床上,用被子蒙死死蒙住腦袋。


    下一秒,整個宋家突然響起尖銳的警報聲。


    方灼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蹦起來,光著腳剛衝到窗口,恰好看見邢森的頭冒了出來。


    少年的動作非常敏捷,兩手抓著窗框,用力一撐就跳了進來。


    方灼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咬牙切齒地問,“警報是怎麽回事,你究竟幹了什麽?”


    邢森被他揪得偏起腦袋,控訴道,“爸爸真凶。”


    凶個幾把,再凶有你凶?


    大白天翻窗作案,把老子心髒病都要嚇出來了!


    方灼滿肚子火氣還沒來得及發,突然捂住肚子,哎喲一聲。


    邢森攥住他的胳膊,“你怎麽了?”


    方灼痛的麵部扭曲,好不容易蹦出三個字,“肚子疼。”


    說完推開邢森,衝進了衛生間,大吐特吐。


    門外,陸炎耐心耗盡,讓傭人拿來鑰匙,直接開門走了進來。


    屋子裏一個人也沒有,順著聲音來衛生間,迎麵一股難言的氣味,熏得陸炎退了出去。


    “怎麽回事?”


    邢森一點不嫌棄,溫柔的給男人拍背,頭也不回地說,“爸爸腸胃不舒服。”


    方灼吐完站起來,氣若遊絲,“去醫院,我快要死了。”


    他兩眼一翻,差點痛暈過去。


    邢森二話沒說,直接把人打橫抱起。


    方灼的腹痛,差一點點被這個舉動給嚇好了,羞恥得掙紮,“放我下去。”


    少年最近似乎又長高了一點,腿也更長了,步子邁得又大又快,眨眼就到了樓下。


    大廳裏,宋震庭正在盤問保鏢,見邢森抱著方灼下來,不動聲色的走過去,“賢侄這是怎麽了?”


    方灼疼得說不話來,邢森代他說,“我爸身體不舒服。”


    宋震庭不想放行,雖然書房的監控什麽也沒拍到,但比起普通小偷,他更懷疑邢森,眼前的這一切,說必定是那小子自編自導的脫身戲。


    他的這念頭剛落,方灼沒捂住嘴,吐了出來。


    宋震庭看到自己西服上沾染的汙穢,臉都綠了,偏偏陸家現在不能得罪。


    他強忍下火氣,“那就別耽誤了,馬上去醫院吧。”


    方灼進了醫院,檢查結果說,是因為吃了過多的螃蟹後,又喝了大量的茶水,導致急性腸炎。


    小兒子為嘴傷心,沒什麽大礙,陸媽媽訓完話就帶著陸炎回家了,邢森沒走,主動要求留下陪床。


    由於是單人病房,沒有多餘的病床,邢森隻能脫掉外套,縮著身體睡沙發。


    方灼看他大長腿蜷著難受,屁股往旁邊一挪,把被子掀開,“你上來睡吧。”


    邢森背對著他說,“不用了。”


    方灼吃了藥困得不行,打了個哈欠催促道,“快點,這床大,兩個人睡正好。”


    “正好麽……”邢森坐起來,黑色的眼睛微微一眯,重複確認,“你確定?”


    睡個覺而已,怎麽這麽磨唧。


    方灼嘖一聲,“快點,我數三聲,1……”


    2還沒出口,邢森就走了過來。


    挺拔的身影立在床前,被後麵的燈光投映出來的影子,幾乎能將床上的人完全籠罩。


    方灼莫名緊張,慫魂蘇醒了。


    正想開口說算了,邢森修長的手指已經掀開被子,側臉低聲說,“那我就不客氣了。”


    方灼寵溺道,“傻兒子,跟我客氣啥。”


    粑粑整個人都是你的,分半邊床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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