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會胡想這種事情……魔怔了麽?


    正想著這些,腰上忽然被輕輕撓了幾下,梁思喆回過頭,曹燁也醒過來了,正睡眼惺忪地朝著他笑,啞著嗓子說:“你怎麽都不怕癢啊?”


    “沒覺得癢,”梁思喆伸手在他腰上隨意撓了兩下,“你試試就知道了……”


    話沒說完,曹燁就條件反射似的蜷起了身,哈哈笑著朝後躲:“哎你別撓我,我怕癢!”


    “癢麽?”梁思喆又撓了兩下。


    “癢癢癢,”曹燁笑得停不住,“別撓我,我要掉床底下了。”


    他笑得厲害,梁思喆也忍不住隨他一起笑了起來。


    曹燁見他收了手,從床邊往裏挪了挪,又試著伸手撓了撓梁思喆:“你真的不怕癢嗎?”


    “沒覺得很癢,”梁思喆下了床,“我洗漱去了。”


    涼水撲到臉上,梁思喆心道自己怎麽又開始想些有的沒的,曹燁不過是個沒定性的小孩,自己看他,就像曹燁口中的林彥看他一樣,因為拿他當弟弟看,所以才想對他好,除此之外並無他想。


    何況離開茵四街以後,且不說曹燁會記得自己多久,就連自己會記得曹燁多久都不好說。他向來對交際這回事不太熱絡,以往分班或畢業時,同班同學有人傷感,有人不舍,有人哭得一塌糊塗,他全都沒什麽感覺,或許這次也一樣。


    盡管現在想到離開茵四街有些不舍,但真到了孤身一人的時候,應該又會很快適應獨居生活吧,就……及時行樂吧,不想那麽多了。梁思喆直起身,拿過幹淨的毛巾蓋到自己臉上。


    梁思喆推門走出衛生間,曹燁正蹲在地上,似乎剛剛從昨天拿回來的背包裏翻出了什麽東西,正低頭搗鼓著。


    “幹什麽呢?”梁思喆看他一眼,隨口問到。


    曹燁舉起手裏的小玩意兒對著他:“看這兒。”


    “這是什麽……也是攝像機?”


    “嗯,手持的,這個用起來方便點兒,但細節捕捉不如那個專業的。”曹燁一隻手舉著手持攝像機,走到床邊坐下來,對著梁思喆一通拍。


    梁思喆正咬著發繩,用手攏頭發,見他過來,把發繩拿下來邊紮頭發邊笑道:“也不用什麽都拍吧。”


    “就是要什麽都拍,”曹燁在鏡頭後麵解釋道,“這個用來拍生活鏡頭,那個專業的用來拍劇本鏡頭,兩種畫麵一對比,就知道到底哪裏不自然了。”其實這話是他自己瞎扯的,他就是覺得梁思喆紮頭發的動作挺好看的,不拍下來有點可惜。


    “行吧。”梁思喆把頭發紮好了,笑笑說。他不懂拍電影的流程,也不知道演員的培養過程,曹燁說什麽他便聽進去什麽。


    那以後曹燁去哪兒都帶著這台手持攝像機,吃飯時拍,遛彎時拍,逗狗時拍,有一次梁思喆去衛生間放水,推門出來時曹燁正靠牆等在門口,舉著攝像機對著自己拍。


    梁思喆:“……這也要拍?”


    “要拍,”曹燁煞有介事,“尿尿前和尿尿後的表情神態肯定不一樣的,這種生活細節的對比最重要了。”


    “……你是不蒙我呢?”梁思喆屈起手指,在他腦門上敲了一下。


    “哎喲,”曹燁叫出聲,抬手揉著腦門,“你不信自己對比一下!”


    “我不對比。”


    “你真的要對比一下,”曹燁嬉笑著湊上來,從後麵繞過梁思喆的脖子,把攝像機的回放畫麵舉到他麵前,“你看你出來的時候表情比較放鬆,進去的時候……”


    “找揍是吧?”梁思喆伸手拿過攝像機,低頭用手指按著按鈕翻找回放,“這段刪了。”


    “你不能害羞啊思喆哥哥,”曹燁又把攝像機從他手裏搶過來,“演員可是什麽都要演的,導演讓你做什麽你就要做什麽,你這樣被媒體知道,要爆料你耍大牌隨意改戲的知不知道?”


    梁思喆沒再搶攝像機,側過臉看他:“那你現在是導演?”


    “我是啊,”曹燁搭著他的肩膀點頭道,“回頭我把這片子剪出來,就叫……起個什麽片名呢?就叫茵四吧,用地名做片名,聽上去還挺有文藝片的範兒的。”


    兩人正說著話,敲門聲傳了過來。


    “我去開門,”曹燁鬆開梁思喆,拿著攝像機走到門邊,門一拉開,鄭寅站在門口。“寅叔你過來啦?”曹燁親熱地叫了一聲。


    聽到鄭寅過來,梁思喆也走了過去,叫了聲“寅叔”。


    已入伏天,外麵的天氣實在很熱,推門一進來,屋內的冷氣讓鄭寅吃了一驚,他抬頭看向牆上的空調:“謔,哪兒來的空調?”


    他身後還跟著兩個師傅,搬來了一台立式空調,這時堵在門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不是我爸給安的嗎?”曹燁看了看他身後搬著空調的兩個師傅,疑惑地看向鄭寅,“你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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