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屠烈的豪宅,屠雲浪開著吉普車沿著海岸線快速奔馳,來到一處偏僻海邊,他甩門下車,站在沙灘上,臉色非常難看。


    大手扒過黑發,長腿猛地踢開眼前的石子,一陣沙子隨之揚起又飛落。


    麵對這棘手的財產繼承,他的心情鬱卒到不行!


    他都已經表明願意放棄繼承,願意將所有財產和公司交給真正有血緣關係的屠家人管理,養父卻怎樣都不肯答應。


    怎麽會有這種事?權勢與金錢,他不想要也不行?!


    屠雲浪越想越頭痛,他蹲下來看著一波又一波的海浪,恨不得將屠家所有煩人的事都拋到腦後,隻希望能夠讓養父平安的離開屠烈,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好好安享晚年。


    隻要確定養父安全之後,他想到台灣跟巫巧嵐過著平凡的日子,若是養父願意的話,他希望能接養父一起回台灣住。


    想起巫巧嵐,他深呼吸幾回,壓抑下惡劣的情緒,飛快掏出手機,打電話給留在台灣的特助方鑫。


    “喂,是我。”方鑫一接起電話,屠雲浪心急的立即追問:“她好點了沒?今天情況如何?”


    昨晚他趕回新加坡,今天一早立即出門見屠烈,直到現在才有時間跟方鑫聯絡。


    “老、老板……巫小姐今天一早人已經醒過來了,身體上大致是沒什麽問題,唯一的問題是、是……”方鑫說話吞吞吐吐,他剛剛才跟醫師談論過巫巧嵐的病情,卻不知該怎麽告訴老板才好。


    “快說!到底是什麽問題?”他皺著眉頭,猜想著她可能是因為醒來沒看見他,心情不太好。


    “巫小姐她、她……”方鑫還在遲疑。


    他失去耐性,大聲咆哮——


    “她到底有什麽問題?說!”


    “巫小姐失憶了。”方鑫嚇到叫出來。


    “什麽?”屠雲浪腦袋陷入一片空白,有幾秒鍾無法思考。


    巫巧嵐失憶了?!那她……


    “報告老板,巫小姐失去記憶了,她不記得車禍發生的經過,也忘了老板您,她甚至連家人和同事朋友都忘了……”


    “你說,她把我給忘、記、了?”


    她將他給忘了……屠雲浪臉色一陣青白交錯,他感到一記重重的打擊轟得他頭昏眼花。


    這輩子他從沒遇過這麽大的打擊!


    “老板,巫小姐可能隻是一時的失憶,醫師說巫小姐可能隨時會恢複記憶……”


    “我馬上趕回台灣!我要見她,她看到我之後,一定會立即想起我!”


    掛掉電話,他飛快地跳上車,重新發動引擎,往機場方向急馳而去。


    他雙手緊握方向盤,冒著冷汗。


    她把他從記憶中摒除了?!這怎麽可以!屠雲浪猛踩油門,開車前往機場的路上,手機不斷地響著。


    現在,任何事情都阻止不了他回台灣看巫巧嵐的決心。


    顯然,昨天他倉促離開台灣是個錯誤又愚蠢的決定!否則她不會在一覺醒來後,就把他給忘了。


    他如果有陪在她身邊,她怎麽可能會忘了他?


    一個小時後,他趕到機場,甩上車門,大步跑進機場大廳裏。


    他口袋裏的手機一直不死心地響著。


    他衝到機場櫃台買機票,確定班機後,他迅速掏出信用卡,趁櫃台小姐幫他處理刷卡事宜和機票時,他掏出口袋的手機接起電話。


    “喂!”現在不管是誰,都攔阻不了他回台灣的決心。“不管你是誰,有話快說!”他咬牙咆哮。


    “阿浪,我是謝律師。”那端,傳來一道沉重的聲音。


    “謝伯伯?”謝律師是屠氏集團的首席律師,也是養父生前最要好的朋友。


    突然接到謝律師的電話,屠雲浪整個人愣住,他銳利的眸子眯起,大掌緊緊抓著手機。


    “謝伯伯找我有什麽事嗎?是不是我爸決定更改遺囑了?”他猜,可能是養父在他離開屠烈的豪宅後,決定改變主意,主動聯絡謝律師。


    “阿浪,你爸他……來不及更改遺囑了。”謝律師聲音哽咽了起來,他身邊不斷傳來咆哮聲和咒罵聲。


    “什麽意思?”他驚惶咬牙,目光陰霾地看著櫃台小姐,無辜的櫃台小姐以為自己得罪了他,嚇得打電腦的手指頭不斷發抖。


    而他的心,也在顫抖著。


    “你爸服用了過量的安眠藥,剛剛……走了。”謝律師人已經趕到屠烈的豪宅,屠烈和屠鎮奇父子也在一旁。


    屠烈不能接受這個事實,正在一旁大發脾氣。


    “我爸他……”走了?!


    養父明明跟他約好明天見麵的不是嗎?他怎麽可以……該死的!他剛剛不該離開養父的身邊,他該留下的!


    “先生,請你在這邊簽名……”櫃台小姐已經幫他處理好補位事宜,他將可以搭乘兩小時後的班機飛往台灣。


    屠雲浪抓著手機的手驀地垂落身側,目光呆滯地看著櫃台小姐遞過來的刷卡單,木然的按照指示在信用卡簽單上簽名,恍惚地接下信用卡、護照以及機票,不發一語地走出機場大廳。


    他現在無法搭機前往台灣,他必須回去找謝律師,他得留下來處理養父的後事。


    屠雲浪雙手顫抖得無法自行開車,他搭上計程車,一路朝屠烈的海邊豪宅奔馳而去。


    從小收養他的養父,寧願死去,也堅持要把屠氏集團的繼承權交給他……


    屠雲浪坐在計程車後座,腦海浮現養父的身影,強忍著悲慟的眼淚,不讓眼淚掉下來。


    他最敬愛的養父,已經永永遠遠的離他而去。


    他千方百計的躲開屠烈,就是為了保住養父的性命安全,現在回來也是為了能讓養父全身而退,從此遠離屠烈的威脅。


    但養父似乎不這麽想,養父固執的要將財產留給他,在見到他最後一麵之後,養父就這樣走了……


    他老人家怎麽可以這樣說走就走?


    大手掩麵,他再也壓抑不了內心巨大的傷痛,痛苦的淚水無聲的從指縫間滑落。


    ***


    黃昏時刻,一輛福斯休旅車緩緩駛過翠綠一片的田野道路,來到一處三合院的前麵。


    開車的司機方,迅速下車打開車門,讓巫先生、巫太太和抱著小狗的巫巧嵐下車。


    “巫先生、巫太太,如果巫小姐想起屠先生的話,請你們務必打電話給他好嗎?還有,巫小姐不管有什麽需要,都盡管跟我聯絡沒關係。”方鑫替巫巧嵐辦妥出院手續,還特地親自送他們一家人回到鄉下的家。


    “方先生,這幾天實在太麻煩你了。”巫巧嵐的父親以一家之主的身分向方鑫道謝。


    “巫先生別跟我客氣,我是奉我老板屠雲浪先生的命令,一定要照顧好巫小姐。”


    住院期間,方找人調查巫巧嵐的家人,很快就有了消息,方鑫也立刻聯係上巫家父母,巫家父母在抵達台北後,也馬上通知了巫巧嵐的店長,告知巫巧嵐發生車禍需要長期請假。


    房仲公司的同事們都有到醫院探望巫巧嵐,但因為巫巧嵐完全失憶的關係,彼此沒什麽話聊,因此隻有店長藍名禹跑得比較勤快。


    觀察入微的方鑫,從藍名禹對巫巧嵐的特別照顧,看得出藍名禹對巫巧嵐的心意,深怕巫巧嵐失憶的這段時間會被藍名禹給追走,這幾天他總是如坐針氈,小心翼翼地注意著藍名禹和巫巧嵐的一舉一動。


    幸好,巫巧嵐對藍名禹一直很客氣而生疏,這才讓方鑫稍稍放下心來。


    現在,巫巧嵐出院了。


    方鑫除了送她和巫家父母回家之外,還留下聯絡方式給她,並幫她辦了一支新手機,請她務必保持開機狀態,以利屠雲浪打電話跟她聯係。


    而且他還很有耐心的一遍又一遍跟巫巧嵐提起有關屠雲浪的事情,試圖恢複巫巧嵐的記憶。


    但巫巧嵐完全想不起來,總是對他露出苦笑。


    “方先生,你回去吧,我如果真的想起來,一定會跟你聯絡。”


    “汪……”小狗叫了一聲。


    “小白乖。”巫巧嵐低頭摸摸小浪的頭。


    由於她把小浪的名字也給忘了,因此她替小浪取了一個新名字,叫小白。


    “巫小姐,你如果想起來的話,請務必先聯絡我老板,他目前正在新加坡處理很重要的事情,這段時間恐怕無法來台灣探視巫小姐。”方鑫身邊沒有老板的照片,要不一定交給巫巧嵐,幫助她恢複記憶。“我老板若是接到巫小姐的電話,一定會很高興。”


    “我……真的很抱歉,我對屠雲浪先生真的一點記憶都沒有。”臉色蒼白的巫巧嵐,還是隻能露出一抹苦笑。


    這幾天裏,這位方先生一直自稱是屠雲浪的特助,代替屠雲浪照顧車禍受傷的她。


    但屠雲浪本人卻從未出現過,她對屠雲浪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


    “這……看來我心急也沒用。”方鑫現在隻能替老板祈禱。“那我先走了,巫小姐請多保重。”


    他坐上車,開車離去。


    他得趕回新加坡跟老板報告巫小姐的事,至於老板什麽時候才有空來台灣,恐怕連老板自己都無法確定。


    在老板繼承龐大的屠氏集團似平已成定局,他這一繼承下去,身分地位絕對不同以往,往後鐵定會忙到天翻地覆,大概連自己的公司都無暇顧及了,哪還能挪出時間照顧遠在台灣的失憶女友?


    他也隻能代替老板祈求巫小姐的身邊別太快出現追求者。


    ***


    巫巧嵐已經洗好澡準備就寢,小白窩在她的床下,早已經睡著了。


    她拉高棉被躺在床上,腦海裏一直重複著方鑫這幾天所說過的一些話。


    方鑫一直跟她提到屠雲浪這個人,可是她對屠雲浪真的半點記憶都沒有。


    巫巧嵐苦惱地瞪著天花板。


    如果她真的跟屠雲浪在交往,那為什麽他不能等她醒來才離開?有什麽急事非得在她車禍當晚處理,而且這一星期來都抽不出時間來看她一眼?


    巫巧嵐不得懷疑,“屠雲浪”這個人根本就是方鑫捏造出來的。


    “算了!不想了!等他真的出現時再說吧。”現在,她隻想好好養病,把虛弱的身子養好,才能重回職場。


    她看了一眼擺在床頭、一直沒開過機的手機。


    她並沒有聽方鑫的話,讓手機保持開機狀態,因為她打算把屠雲浪這個名字完全拋諸腦後。


    睡覺吧!


    閉上眼,她一下子便跌入夢鄉。


    兩個月後——


    在新加坡商業大老屠雋的喪禮之後,屠雲浪正式繼承了屠氏集團,回到屠氏,並且坐上總裁之位,重新整頓屠氏集團。


    而這半年多來,一直汲汲營營想進一步篡奪總裁位置,井奪得屠家家產的屠烈父子,在完全挽不回頹勢的情況下,又被謝律師握有太多虧空公款的證據,不得不交出屠氏集團總經理的職位,並逃離新加坡。


    屠雲浪身邊所有的威脅都解除了。


    他整整花了兩個月的時間,才得以從繼承屠氏集團的忙碌和混亂中脫身。


    “辛小姐,機票送來了嗎?”開完一場冗長的主管會議,把所有迫切需要處理的重要事情交代完畢之後,已經是周五晚上的八點半,雲浪拉鬆領帶,脫下西裝掛在手臂上,走出辦公室打算回家。


    “報告總裁,這是您的機票,班機時間是後天早上七點鍾。”跟著加班的秘書辛可蜜立即迎上來。“您在台灣南部度假的期間,要使用的車輛已經準備妥當,下榻的飯店也一切都已安排就緒。


    一切都已安排就緒。


    “嗯。”他接過機票。“我明天不進公司,但我的手機會開著,有要事可以隨時打電話跟我保持聯係。”


    他走到專屬電梯前,按下鍵。


    明天他得到自己私人開設的公司去一趟,和方鑫開會討論一些事。這兩個月來他把公司都丟給方鑫一個人管理,對方鑫實在很抱歉。


    “好,我知道。總裁請慢走。”辛可蜜恭送上司離開。


    電梯門緩緩關上,屠雲浪高壯的身形靠在牆壁上略做休息。


    自從繼承屠氏集團之後,這兩個月來他忙到快吐血身亡,一堆事情接踵而來,讓他連睡覺時間都少得可憐。


    他一直很想擠出時間到台灣一趟,想見巫巧嵐一麵以喚醒她的記憶,隻可惜事與願違,一大堆不得不處理的事情讓他分身乏術,無法離開新加坡,迫使得他隻能靠打電話聯絡她。


    但他打了兩個月的電話,她的手機卻永遠都是關機狀態。


    這樣的結果令他感到相當的挫敗。


    他想她想到快發狂,但她卻將他徹底的遺忘了……


    大手扒過黑發,屠雲浪走出電梯,駕車離開公司大樓,緩慢的在都會區的馬路上行駛著。


    長期被繁忙的公事壓得喘不過氣來,現在好不容易告一段落,暫時能卸下屠氏集團總裁的身分到台灣一趟,一時間他反而不習慣這樣的悠閑。


    他突然不想回去那棟清冷的豪華宅邸,麵對一室的空虛。


    屠雲浪在路邊停下車,將車子熄了火,降下車窗。


    他在車上呆坐著,坐了好久都不動也不下車,就這樣無聊地看著人行道上來來往往的逛街人潮。


    他好想立刻飛到台灣,飛到巫巧嵐的身邊,喚醒她的記憶。


    但想歸想,他明天還是得先抽時間處理完公事,才能在後天一早飛去台灣。


    無聲地吐出一聲歎息,他雙肘擱在方向盤上,大手抹過疲憊孤寂的臉龐,重新發動引擎,打算離開鬧區。


    砰!突然間,一個不明物體落在他房車的引擎蓋上。


    躺在引擎蓋上的是一台數位相機!


    他的眼角抽搐兩下,忍住罵人的衝動甩門下車,高壯的身形站在車頭,伸出手撿起那台相機,瞪著引擎蓋上明顯的凹洞,猛然抬頭瞪向人群,等著罪魁禍首出來認領這台數位相機!


    驀地,人群中一抹熟悉的窈窕身影朝他衝過來。


    在這一瞬間,他的腦袋陷入一片空白,黑眸從上一秒的憤怒轉為驚愕,下一秒又轉為驚喜——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砸你的車子,我剛剛被別人撞了一下,手裏的相機不小心飛出去,就、就飛到你的車子上了……這位先生,我真的很抱歉!”


    巫巧嵐驚慌失措的跑過來,不斷的彎腰跟車主道歉。


    路上逛街人潮很多,大家都走得好快,她剛剛站在路邊拍街景,一個沒注意被撞到肩膀,手裏的相機便被撞拋出去,掉落在這輛賓士房車的引擎蓋上。


    她偷偷瞄了一眼黑色引擎蓋,上頭竟然被砸出一個小小凹洞。


    怎麽辦?是賓士車耶!


    她暗暗叫慘,心想自己這下鐵定損失慘重。


    “你……抬起頭來看著我。”他先做了個深呼吸鎮定自己的情緒,好不容易才冷靜下來發出聲音,在她抬頭看他的這幾秒間,他感覺自己的心跳好像停止了,呼息也停了。


    當她那雙漂亮的眼對上他的時,當她那張秀麗的臉蛋映入他的眼簾時,他的心髒瞬間怦怦狂跳起來。


    “真的是你!”


    她來新加坡了!


    是來找他的嗎?她已經想起他了嗎?


    屠雲浪抬起微微輕顫的手,激動的握住她的雙肩。


    “呃……”她充滿歉然的目光對上他炯亮的深眸,輕輕拉開他的手,縮了縮粉肩,退後一小步,呐呐的道歉:“先生,很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要砸你的車子……”


    他注視的目光好炙熱,讓她心一驚,白皙的臉頰因為他過於貪戀的目光而發燙起來。


    “你別動,讓我好好看看你。”他頓時感到烏雲罩頂,所有的期待化為烏有。“你真的不記得我了?”伸手抓住她纖細的手腕,不讓她離自己太遠。


    他沒想到自己會在這裏遇到她。


    此刻的她背著大背包,穿著波西米亞風的寬鬆上衣,搭上七分牛仔褲和舒適的涼鞋,手裏還拿著一份旅遊簡介,一副就是觀光客的模樣。


    “先、先生……我們認識嗎?”他的目光像是想將她吞掉一樣,讓她心生恐懼,但她又直覺的認為他不像是壞人,甚至覺得他看她的目光,似乎帶著一份悲傷的眷戀。


    “我認識你!”而她已不認得他了,她看著他的眼神,明顯帶著敬畏和慌亂,讓他感到悲傷和挫敗。“巫巧嵐小姐,我就是你失憶前的男友,我是屠雲浪。”


    “你是屠雲浪?!”她纖細的身子一僵,瑩亮的眸子微微發愣。


    “對,我是屠雲浪。”他從口袋掏出機票翻開來給她看。“我正打算到台灣去找你。”


    “怎麽會這麽巧?”她睜大眼看著機票上的英文名和班機的時間,十分吃驚。


    “我很高興你來新加坡。”他本來安排後天飛台灣,沒想到今天竟能提前見到她。“你是來自助旅行的嗎?”


    “嗯。”她點點頭後,有點畏怯的轉移話題。“屠先生,我真的真的完全想不起你來,關於我們曾經交往的事情,也是半點記憶都沒有,我真的感到很抱歉。”


    自從見到他後,她就一直在道歉,除了歉疚自己不小心砸凹了他的車子,對於兩人交往卻毫無記憶一事也心懷內疚。


    “看來,你真的把我忘得一幹二淨了。”忘得非常徹底。


    性格的臉龐掩不住失落,他鬆開她的手,高壯的身形頹喪地靠著車身,低下頭整理過於混亂和不安的情緒。


    “屠先生,你的車子我會負責賠償,請問我該賠償你多少錢?”她咬著唇,盡量不去注意他看起來有多麽的落寞。


    他抬起頭。“你真要賠償?”


    “嗯,是我砸凹你的車子,當然得負起責任。”她為自己單薄的荷包哀悼。


    “賠償啊!那我得想想看……”他的神情突然一變,薄唇緩緩揚起一抹淺笑。“金錢的部分你不必賠償,你隻要答應我,從現在開始努力想起我。”他不在乎錢,他在乎的是她。


    “這、這不好吧?我還是賠錢好了。”她一臉驚詫,不太想接受他提出的賠償條件。


    “我不缺錢。”他拒絕。“我開出的條件讓你很為難嗎?”她連用點力氣想起他都不願意?


    “這應該不是你缺不缺錢的問題,我該賠多少錢就是多少。還有,我對你真的完全陌生,要想起來早就想起來了,不會拖到現在。”她將事實告訴他。


    就算他想用交換條件企圖喚醒她的記憶,也沒有用吧?


    更何況,她有問過她以前在房仲公司工作的同事,大家都說屠雲浪隻是她的客戶,根本沒人聽說過她曾經跟他交往。


    所以,她對於方鑫說她跟屠雲浪在交往的事,一直抱持著懷疑的態度。


    也許他們真的認識,他有意追求她,但可能僅止於剛開始的階段吧?也因此,她並不想隨便答應他所提出的條件。


    “那這樣吧!如果你堅持要賠錢,幹脆就陪我去一趟修車廠,我也無法預估這得花多少錢,沒辦法現在給你答案。”他換了另一小方式,一小計劃在精明的腦海迅速成形。


    “看來,也隻能這樣了。”她猶豫了一下,咬著粉唇點了點頭。


    她隻好搭上他的車,跟他一起到修車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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