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中有些不願意,但是程旭遠還是來到了主桌給他留的位置。


    這個位置,雖然不在中間的主座,卻也挨得挺近的,他就在沈雲良的下手。


    就在程旭遠笑著坐下的時候,就聽坐在中間的老者笑著道:“旭遠,你不能隻顧和年輕人交流,也要和我們這些老家夥多談談。”


    “說不定啊,咱們在一些方麵,也有共同語言的。”


    正想著該如何開口的程旭遠,聽到這話趕忙笑著道:“我一直都在向各位前輩學習,共同語言當然有。”


    “之所以去做那邊,是因為我覺得作為一個學生,我該應該老老實實的和同學在一起。”


    學生這兩個字,程旭遠雖然音雖然不重,但是時間卻刻意拉長了一點。


    這就是告訴在場的人,我就是一個學生,不和你們坐在一起,那是非常正常的。


    那坐在中間的老者哈哈笑道:“旭遠,你年紀輕輕,可不老實啊。”


    “你恐怕連我們是誰都搞不清楚,就說一直都在向我們學習,這不是糊弄我們老同誌,是什麽。”


    老者的話,惹得一陣的笑聲。


    坐在程旭遠身邊的沈雲良趕忙給程旭遠介紹道:“旭遠,這位是武剛武老,他現在是……”


    一口氣,沈雲良介紹了不少的頭銜。


    這裏麵,就有收獲現在的負責人。


    雖然收獲的總編,一直都是巴老,但是現在收獲雜誌,卻是主要由這位武老負責。


    聽到介紹,程旭遠的腦海中,頓時出現了以往看過的關於這位老前輩的內容。


    他絲毫不膽怯的道:“武老您好。”


    武老笑了笑道:“旭遠,我這個人,一向喜歡有一說一,剛剛雲良介紹了我是誰,那我想問問,你從我身上學了什麽?”


    我好似沒有怎麽得罪人吧,這位老前輩怎麽揪著我不放。


    程旭遠心知,自己這個時候,如果強行辯解,好似還會起到什麽反作用。


    但是不吭聲,那就會被人小視。


    一個個念頭閃動之中,他頓時有了主意,就聽他笑了笑道:“武老,我說一些學到的內容,您看看我學的對不對。”


    主桌上的眾人,此時都將目光落在了程旭遠的身上。


    雖然不知道武老今天為什麽要和程旭遠這個年輕人較勁,但是這同樣是他們喜聞樂見的。


    畢竟,作為前輩,指點一下後來者,也是一種樂趣。


    他們很想知道,程旭遠對武老的作品,有什麽學習心得。


    也就在這時,就聽到程旭遠朗聲的道:“大地歡笑了。


    麥苗興致勃勃地繁榮生長,遍野是綠油油的一片。草木吐出了青芽、綠葉,桃花接著杏花,在山穀間、田陌上盛開怒放,噴著撲鼻的香氣。清清的溪水,潺潺地流著,像仙女身上美麗的飄帶,從高崖上伸展到遙遠的地方去。山崖上,半空中,林木間,鶯、畫眉、百靈、燕子、黃雀等等鳥雀,得意地飛翔著、鳴叫著,鳥鳴和著溪水的流聲,在春風裏輕輕地回蕩……”


    聽著程旭遠這背誦的內容,在場的不少人都愣了。


    一些學生此時,更是瞪大眼睛看著程旭遠,心說這位老兄這是怎麽了?


    當著這些前輩,怎麽背起了環境的描寫。


    這描寫的是不錯,可是在這麽多前輩麵前背這個,是不是有點太小兒科了。


    畢竟,在場的都是搞文學的,弄一個環境描寫,實在是太簡單了。


    不過他們不知道事情的起因,所以心中雖然疑惑,卻也隻有憋著。


    但是此時同在一個桌子上坐的沈雲良等人,卻發現武老剛的臉色,一下子好似陷入了沉思。


    這一段話,好似引起了他的什麽共鳴。


    這也行啊!


    就在沈雲良思索著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的時候,就聽程旭遠接著道:“……春風吹動她的衣襟和垂在頰上的頭發,春陽沐浴著她的青春的臉,她的影子倒映在清澈透明的溪水裏,潔淨的……”


    程旭遠還沒有說完,就聽武剛道:“河東阿郎忙采菱喲,


    河西阿妹妹洗頭巾。


    頭巾拋到河東沿,


    阿郎給我一把菱喲!


    頭巾包著一把菱喲,


    菱裏包的阿妹的心……”


    隨著武剛的開口,一個坐在下首,麵目柔和的女子突然道:“武主編,剛剛程旭遠背誦的,是您的……”


    女子的話沒有說出口,其他人都反應了過來。


    對於這位武主編的成名作品,他們也都看過。


    知道大概的故事情節,可是要讓他們將這些背誦出來,那簡直就是為難人。


    畢竟,這實在是太多了。


    可是程旭遠卻直接背了最精彩的一部分,而且看程旭遠的模樣,他還能繼續的背誦下去。


    也就是說,他剛剛的話,並不是一種謙虛的麵子話,而是說的實話。


    他是真的看過在場眾人的作品,也向在場眾人學習過。


    畢竟,你的作品人家都會背了,還讓人家怎麽學習。


    武老停下了背誦,用一種充滿了感觸的神色道:“旭遠,你剛剛說向我們學習的,我覺得你是托詞。”


    “我覺得,像你這樣的年輕人,更應該有一說一,而不是油滑世故。”


    “這樣對於你的創作,沒有好處。”


    “所以我就希望,你能夠受到一點挫折,知道投機取巧縱然一時能夠得利,卻總還是比不過腳踏實地。”


    “但是現在看來,我想多了。”


    說到這裏,武剛接著道:“前一段時間,巴老看了燕京文藝給你出的那個短篇的專號,說今後的文壇,你就是年輕一代的領軍人物了。”


    “這次見到你,我感到他看人是真準。”


    聽到武老轉達的評價,在場的人看向程旭遠的目光越加不一樣。


    畢竟,這個評價實在是非常高。


    可是程旭遠的表現,卻也對得起這個評價。


    不說程旭遠的那些作品,就說他剛剛背誦的那些東西,就給人一種驚豔的感覺。


    程旭遠趕忙謙虛的道:“巴老實在是太誇獎我了,我雖然寫了一些東西,但是我覺得,我的創作之路,才剛剛開始。”


    “我還需要學習很多東西,我在文學的道路上,也就是一個小學生。”


    程旭遠的謙虛,讓那剛剛開口的三十多歲女子笑道:“旭遠,過分的謙虛,那就是驕傲了。”


    “如果你隻能算是一個小學生,我們又是什麽。”


    “幼兒園的學生嗎?”


    說到這裏,她帶著一絲感觸的道:“旭遠,我父親曾經非常想要見你一麵,不過這兩天,他正好有事外出。”


    “相信他回來之後,一定會感到遺憾的。”


    聽到這話,程旭遠已經知道了這位女子是誰,就在他準備說隨時來拜訪巴老之類的話語時,就聽那女子道:“所以,你不如給我們收獲寫一篇稿子,也算是補充了這個遺憾。”


    我……


    程旭遠此時,真的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雖然他遇到了不少的約稿,但是這位李大姐的約稿,實在是水平太高,讓他都感到無言以對。


    “我盡快交稿。”程旭遠麵對一道道看向自己的目光,此時真的是什麽也不準備說了。


    他現在,說其他的也沒有用。


    隨著這個插曲,這頓飯在一片歡聲笑語中離去。


    程旭遠多了一份約稿,而程旭遠的才思,同樣給眾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特別是收獲過來的編輯,此時談論的更是程旭遠。


    他們本來已經給了程旭遠這個年輕作者很高的評價,但是此時才覺得,自己給的評價,好似有點低。


    而和程旭遠同來的人,則同樣感慨程旭遠的不一般。


    能夠被巴老這樣的大佬評點為未來年輕一代的領軍人物,這得多大的看重啊。


    程旭遠剛剛回到了住處,沈雲良就找了過來。


    因為酒喝的有點多,所以沈雲良的眼睛有點發紅。


    他朝著程旭遠道:“武老開始的時候說的那些話,都是實話。”


    “他最近一直覺得,年輕的作者有點輕浮,需要腳踏實地的多打磨打磨。”


    “而你又是年輕作者的領軍人物,他對你的要求,自然要高一點。”


    “所以啊,你也不要往心裏去,覺得針對你。”


    程旭遠笑著道:“沈叔,要求嚴是好事,更何況這一次,我也沒有吃什麽虧。”


    沈雲良聽程旭遠如此說,笑著道:“旭遠,你的記憶力,真的是讓人佩服。”


    說到這裏,他有點語重心長的道:“旭遠啊,你有現在的成就,又有前輩的看重,以後的前途會更大。”


    “在這種時候,你也要戒驕戒躁,謙虛謹慎,隻有這樣,你才能走得更遠。”


    “千萬不要覺得自己聰明,就小看天下人。”


    聽著這話,程序員愣了一下,他怎麽感覺,沈雲良給自己說話的語氣,很有點嶽父的感覺。


    莫非,前嶽父也是嶽父嗎?


    就在程旭遠心中感慨,口中答應的時候,就聽沈雲良道:“旭遠,你這次見到瑜墨了嗎?她過的怎麽樣?”


    這兩個問題,頓時將程旭遠從胡思亂想中拉了回來。


    這個問題非常重要,如果回答不好,那可是要出問題的。


    所以程旭遠快速的道:“沈叔,我見到瑜墨的時候,她剛剛坐車從賓館這邊回來。”


    “她對於這次的情形,也是非常的自責,不過說到底,她也是太想見到您了。”


    “對了,瑜墨給您買了一套衣服,讓我給您帶了回來。”


    “她說自己最多明年夏天,就會回燕京看望您和李阿姨。”


    將這些說完,程旭遠大鬆了一口氣,這和沈瑜墨編的話,總算是一句都沒有說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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