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突然冒出來的古怪念頭是:殺張新者,是李山。


    首先正好在張新被害的這段時間,李山也在山裏;


    其次,隻有李山會在掩埋掉張新屍體之後,卻想不起來回頭去將那灘血跡擦抹幹淨。


    而李山之所以會將張新的屍體掩埋在此,是因為六七年之前,他曾經跟著他哥李耕,來將範要強上輩子的屍首,從槐樹洞轉移到了這片山坡。


    李山是個傻子,既然當初李耕選擇這片山坡掩埋屍骨,李山就本能的認定,隻有這片山坡最安全。


    所以李山在殺害張新以後,也將張新的屍首,搬到這裏來掩埋。


    至於吳豔玲脖子上為什麽會戴著那塊“轉世靈符”,是因為在六七年前來轉移屍體的時候,李山看到了那塊玉佩,因一時貪心,將那塊玉佩悄悄藏在了身上。


    後來偶然遇到回娘家的吳豔玲,李山殺了吳豔玲。因為太喜歡吳豔玲,所以將玉佩掛在了吳豔玲的脖子上。


    至於李耕殺害範要強的上一輩子之時,旁邊站著的女人是不是吳豔玲,基本上已經無關緊要。


    這個推理我認為邏輯嚴密,幾乎就是天衣無縫。


    而剛剛挖出來的這堆白骨,我相信恰恰證明了這一點。


    隻可惜,很可惜——


    隨行法醫經過初步鑒定,認為這堆屍骨的死亡時間,至少超過三十年!


    我一下子懵了,感覺這個案子當真就是百轉千回曲曲彎彎。


    每一次我以為解開了謎底,一轉眼,卻陷入了更大的謎團。


    因為李耕現在連四十歲都不到,三十年前他還是個七八歲的小孩子,他又怎麽可能會行凶殺人?


    而且殺的,還是一個成年人?


    到底怎麽回事?


    莫非範要強所說的上一輩子,根本就是個天大的謊言?


    可他所表現出的世故與成熟,以及他四歲以前謀害他父親李耕所用到的周祥謀劃,除了“轉世”,還能怎麽解釋?


    又或者,剛剛刨出來的這堆屍骨,並非範要強的上一輩子?


    可範要強說過,他的上一輩子,是被李耕用砍刀砍死,而法醫初步鑒定,這堆白骨的死因,的確是被砍死。


    而且被砍了很多刀,包括上臂骨、肩骨、胸骨、肋骨,都留有不同程度的砍傷痕跡。


    我完完全全陷入混亂之中,感覺腦瓜根本已經無法思想。


    以至於當警員們帶上張新的屍體、以及那堆白骨回到槐樹洞的時候,高淩凱問我發現了什麽,我都滿臉苦笑不知該如何回答。


    反倒是範要強,對張新的屍體沒有表現出絲毫懼怕,反而走上前去,想要查看被警員包裹起來的那堆白骨。


    警員們當然不會讓他靠近。


    不過之前範要強綁架自己的親妹妹,逼使警方到槐樹洞來搜尋被李耕殺害的人的屍首,警員們大多都認識他。


    而且警員們也都知道是我帶著範要強來的槐樹洞,所以警員們對範要強還算客氣。


    其中有一個隨口說道:“小孩子,還是別看了,這應該就是你從前說的那具本來應該埋在大槐樹下的屍骨!”


    範要強“啊”的一聲,立刻回頭看著我。


    我當時心中一團混亂,所以我很沒好氣地說了一句:“別高興太早,法醫做過初步判斷,屍骨的死亡事件,至少超過三十年!”


    範要強稍微愣了一下,但是很快的,他就明白“超過三十年”意味著什麽,所以他立刻叫起來。


    “不可能,絕不可能!我被李耕……那什麽死亡時間,最多不會超過二十年!”


    他突然這麽一叫,所有人的眼光全都投射到他身上。


    幸好除了我跟高淩凱,其他人都沒注意到他脫口說出的“我被李耕”四個字。


    法醫瞅了一眼範要強,似乎不願意跟一個小孩子一般見識,所以微微一笑,說道:“也許吧!現在隻是我的初步判斷,像這樣年代久遠、並且被移動過的屍骨,要判定準確死亡時間,必須借助儀器!”


    我對法醫的說法,不抱太大希望,畢竟法醫的初步判斷,肯定會有一個大致的範圍。


    如果他當真不敢確定,那他之前就應該擴大範圍,將死亡時間說成是二十年以上。


    既然他說了是三十年以上,那就隻會在三十年以上,不會在三十年以下。


    不過我沒再去進行假設,對於這件案子,我感覺任何假設,好像都不靠譜。


    那時候已經天色將暗,陵縣警方請求市局安排了一架直升機過來,將張新的屍體、以及那堆白骨帶回縣城。


    我跟範要強,也趁機坐上飛機回到陵縣。


    當晚就有回繁縣的火車,但範要強卻不肯回去,說要等明天陵縣法醫給了結果再走。


    我已經不當他是個小孩子,所以也懶得跟他多說廢話,一切主意由他自己拿定就行。


    他自己也不當自己是個小孩兒,因為高淩凱回來也得住賓館,他居然要求單住一間,由我跟高淩凱同住一間。


    我也無所謂。


    “超過三十年”的打擊,已經令我心灰意冷,連帶的見到範要強我心裏都煩。


    所以我就為範要強單獨開了一間房,自己到另一間房洗洗躺下,等高淩凱回來的時候,我已經睡熟。


    卻不料第二天一早,我跟高淩凱久等不見範要強起床,敲他房門也無人應聲,下去問賓館前台,又說沒看見範要強出門。


    想起昨天範要強被一個“道士”嚇壞的情形,我心中暗生警戒,忙叫服務員幫忙打開範要強住的那間房門。


    房間裏沒人。


    衛生間裏也沒有。


    但房間窗戶卻開得很大。


    我湊近窗戶向外看,發現後邊就是賓館的後院。


    但我們住的房間是在五樓,除非有人飛簷走壁,否則不可能將範要強從窗戶帶走。


    正考慮著會不會範要強一早下樓的時候,前台服務員沒看見他,高淩凱卻叫了起來。


    “高力,這兒有一張字條!”


    我立刻走過去,正見高淩凱從床頭櫃上拿起一張字條。


    我從高淩凱手上接過字條看,上邊簡簡單單寫著一句話:帶上轉世靈符,到城外神來峰朝天觀交換小孩兒。


    (請看第028章《朝天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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