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女鬼再次出現在我麵前時,我心裏還是有些恐懼,這個女鬼每次讓人看到都覺得恐怖,我對她的恐懼是發自於內心。


    她頭上的那隻手現在已經長得大了一些,有點類似於三歲孩童的手臂,我懷疑她的大腦裏正養著什麽東西,讓人感覺有些緊張。


    女鬼看著我,隨後竟然開口了,她的聲音聽著有點類似於七八個女人一起說話,像那種多重的聲音,很是詭異。而她的第一句話,就讓我愣在當場!


    “收了個將鬼,就覺得自己是個玩意兒了?”


    聽著女鬼話裏的意思是……她根本不把曹欣當一回事?


    現在的我是愣住了,但也沒有太過驚愕,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隻是現在得到了證實,讓人覺得有些不能接受。


    畢竟是能將整個鬼教室玩弄的存在,肯定不會害怕將鬼,而且看她這意思,似乎將鬼對他們來說隻是個小玩意兒。


    我咬牙道:“能不能放過她,我可以再去捉個厲鬼還給你們。”


    “十八道的苦鬼,是你想捉就能捉的?”女鬼淡淡說道。


    我這時候發現一個特征,越是實力低微的厲鬼,就越要弄出個鬼樣來;而那些實力超強的厲鬼,比如紅羅女,比如曹欣,比如我麵前的這個女鬼,卻弄出了個人樣來,而且更為可怕的是,他們看著明明是人,卻比那些恐怖的鬼還要令人恐懼。


    我這時候不知道該怎麽說,女鬼說得對,十八道的苦鬼還真不是我想捉就能捉的。


    “當然……也可以交換。”女鬼突然開口道。


    我一聽有交換的可能,急忙驚喜地問道:“怎麽交換?”


    女鬼看著我,她忽然笑了,她笑起來很平靜,不像那些鬼魂笑起來很猙獰:“把你的左眼給我,作為交換,我可以還你一個正常的眼睛。還有這苦鬼,甚至整個鬼教室,我都可以解放他們。當然,我也不會強迫你,這左眼必須要心甘情願交給我才有用,不然我早就來搶奪了。”


    又是一個看上我左眼的!


    我不敢置信地看著女鬼,她說可以還我一個正常的眼睛,而且竟然還願意為此解放整個鬼教室的怨鬼們,她是有多看重我的左眼?


    我忽然又想起那日陳子寅跟我說的話,他親口說過王銘怡讓我瞎了就行,沒必要浪費這麽個寶貝,當時我就覺得左眼一定很重要,卻沒想到重要到這個程度。


    我慌忙搖頭,因為我知道,我的左眼對於周天紋還是王銘怡來說都非常重要,絕對不能交出去。女鬼饒有興致地看著我,隨後道:“既然如此,那就用你左眼的一滴眼淚來換,一滴眼淚換一個苦鬼,值得。你放心,隻是流一滴淚,對你的左眼不會有任何影響。”


    眼淚也有用?


    我不可思議地看了看女鬼,她並不像在騙我的樣子。既然能換來李阿妹的安全,那也算不錯,我便點頭道:“行,我同意了。”


    “很好。”女鬼說了一句,隨後忽然將把手一揮,刹那間,我的左臉好像被什麽東西狠狠地打了一下,火辣辣地讓人生疼。


    左眼開始濕潤起來,那吹嗩呐的鬼魂不慌不忙地將手伸在我的眼前,他在我的眼袋那抹了一把,頓時,我的一滴眼淚出現在他的手指上。


    看到眼淚的時候,我有點驚愕了,因為這眼淚竟然是血紅色的,而且在掉出我眼睛的一刹那,眼淚竟然從液體變成了晶體,詭異非常。


    這鬼魂將眼淚遞給女鬼,然後就站在一邊,而女鬼似乎挺滿意地看著眼淚,她輕聲說道:“不錯,你這眼睛一個星期隻能流淚一次,不信你自己可以試試,就是把自己打成殘疾了,你一星期內也流不出第二滴淚來。到時候如果還想交換的話,可以繼續交換。但我有件事情要先說明,隻能換十五道鬼魂以後的鬼,而且哪怕是換一個三十道的鬼魂,我也要用你們的話來說一句——不找零。”


    她說這話有點類似於開玩笑,但我一點都不覺得好笑,因為這根本就是拿別人的靈魂來做交易。他們是高高在上的,根本不理解我們這種平凡的螻蟻的痛苦。


    六個鬼魂抬著棺材走了,我走回巷子,李阿妹這時候還在陪伴小五。我跟他們說道:“等子時過了,李阿妹就投胎去,東凱,你記得把小五送回去。”


    韓東凱點點頭,李阿妹這時候臉已經恢複了正常模樣,她感激地跟我說道:“我都看見了,謝謝你。”


    我坐在地上,用力地咬緊一根煙點燃,由於咬得太緊,我根本就吸不進煙霧,但這時候我想做的並不是吸煙,而是發泄。


    “你似乎知道我這眼睛有什麽用……”我說道,“我師傅也跟我講過作用,但為什麽鬼魂也會想要?”


    “怨念。”


    李阿妹說道:“是怨念,你這眼睛滿滿都是怨念和仇恨,我要是能得到你這眼睛,就算不懂法術,也一定能比道鬼還強。”


    “比道鬼還強……”


    我細細琢磨著李阿妹的這句話,她隻是一個什麽都不懂的苦鬼,卻能借助我這左眼發揮如此大的威力。如果說左眼給張誌豪他們得去了,肯定會發揮更大的效果。


    我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眼睛,苦笑道:“不知道是福還是禍呢。”


    “現在是禍……”韓東凱認真地說道,“等以後先生變得強大了,一定是福。”


    我想想也是,站起身拍了拍屁股:“我很累了,今天就到這兒吧,我要回去睡覺了。”


    “謝謝你。”李阿妹又是誠懇地說了一句,而我則是擺擺手,去外麵的大馬路上攔了輛出租車回瑞安。


    但我並沒有回家,而是來到了王銘怡的家。


    之前我給王銘怡發過短信,她很快就回複說自己還沒睡,我便說自己要來她家,找她有事情。


    王銘怡下來給我開了門,因為已經是深夜的關係,她就穿著一件睡裙。我抱住她吻了一下她的額頭,然後從劍匣裏將剩餘的十八萬全都拿了出來。


    “哪來這麽多錢?”王銘怡有些驚訝地說道。


    我嘿嘿一笑,得意地說道:“師傅不是說過這次可以撈外快麽,所以我就大賺了一筆,你幫我將五萬塊錢打進事務所的賬號裏,剩餘的嘛……”


    王銘怡噗嗤一笑,無奈地說道:“你這賺外快還真夠狠的,事務所才拿五萬,你自己竟然拿了十三萬。”


    “那是因為我繼承了師傅的光榮傳統。”我大言不慚地說道。


    “就喜歡貧嘴!”


    王銘怡白了我一眼,她幫我拍去了身上的灰塵,溫柔地說道:“很晚了,快回去吧。”


    “我不能在這兒睡麽?”我有些委屈地說道。


    “明天老家夥要過來,早上就來。”


    我一聽就覺得真是掃興,但也隻好跟王銘怡吻了一下,然後無奈地走下樓,準備回自己家。


    這時候,有一輛黑色轎車從巷子裏開出來,那車在我麵前停了下來,裏麵的司機將車撞搖下來,笑嗬嗬地跟我問道:“哥們,去哪兒?順路的話我送你一程,不貴。”


    碰上黑車了?


    我搖頭說道:“算了,我去外麵坐出租車就行了。”


    “這樣啊,可以的……”黑車司機笑了笑,然後說道,“不過我有件事情想請你幫忙。”


    “什麽事兒?”我問道。


    突然間,司機從口袋裏掏出一把手槍對著我,他拉開保險,聲音聽著很是冰冷:“是李河還是陳子寅?”


    我心頭一驚——這是什麽意思?


    黑乎乎的槍口猶如毒蛇一般對著我,我心髒跳得極快,卻不明白這人到底是什麽意思。此時此刻,我隻能咬牙說道:“李河……”


    “哦,那就是你了。”


    司機淡淡地說了一聲,然後直接就扣動了扳機!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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