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72-急症


    竹紅:“我知道,但是,沒有關係。我現在並不覺得妖獸一定比修士糟糕。哪怕隨時可能自爆死亡,但隻要活著時是高興的便足夠了。生活的意義不在於生命的長度,而在於每一分每一秒的質量。”


    我:“我聽說,即使是都一直生活在主世界,不同生物所經曆的時間流速也可能差別很大,不是心態上的覺得時間流動的快與慢的差別,而是實際的,一個人度過了兩天另一個人隻度過了一天。”


    沈金玉:“這個我倒是有些理解。可以看作每一個人體表都有一個空間罩,根據空間罩質量的不同而導致罩內時間流速也出現不同。不過多數人感知不到那個空間罩的存在,少數能感知到的則會因那空間罩的存在而感到安全,不像我,直接弄出了一個厚實無比、存在感過度的殼。”


    竹紅又笑了起來。


    沈金玉:“竹道友,我在表達我的悲慘。”


    竹紅:“翻過這一關,你就又是前途光明的修士,我在提前為你慶賀。”


    沈金玉:“……沒有‘又是’,我以前的前途並不光明,以後……如果我沒死在這個破秘境裏,可能還真會進入光明吧?嘖,感動不起來。”


    我:“因為你並不歧視黑暗,自然便不會對光明產生非常濃烈的好感。”


    沈金玉:“我以前不在黑暗裏,我是在汙濁裏,而且我現在也覺得汙濁能帶給我安全感。太過純白潔淨的環境讓我覺得過分暴露,很羞恥。”


    我:“對多數人來說,暴露在聚光燈下確實容易緊張。”


    竹紅:“你們倆說的不是同一個東西。”


    我:“抱歉,頭太疼了,影響我的理解力。”


    沈金玉:“怪什麽頭疼?你正常狀態下理解力也很偏吧?而且既然你已經頭疼到開始拿疼痛當借口了,你怎麽還不斷開通訊?按照你之前的說法,不聊通訊後你應該會舒適很多?”


    我:“因為情況變化得太快。這次的心魔好像屬於急症,它已經迅速地脫離了通訊渠道的牽製,發展成了……我對我感知到的一切信息,都開啟了計算模式。可能相對來說,連上通訊還能對它稍微製造一點約束……但估計這約束也會很快失效。”


    ☆、09473-穩住


    沈金玉表情愉快:“祝你好運?說起來,除了自己硬抗之外,你想到其他求救方向了嗎?有沒有哪位大能一定可以減輕你的病症?”


    我:“隻要停止思考就成了。喝醉、打暈、毒傻都是方案,還不到非要求助大能的地步。”


    竹紅:“可這些方案隻能說是暫停了你的頭疼,當你醒來之後,頭疼會立刻複發,可能還會更加劇烈。因為你醒來後還會在腦中計算抵禦醉酒、毆打、毒等的公式,並在下一次遭遇同類攻擊時,下意識地將你的計算結果用於防禦,然後導致同樣的暫停、逃避方式失效。”


    沈金玉:“總之,在你能控製自己不計算之前,你的所有逃避行為都隻會給你增加計算量。如果大能想幫你,以我有限的想象力,我覺得他們隻能封鎖你的記憶,也就是用外力給你的記憶庫加鎖。但這種方式一個弄不好你就會徹底失憶、成為白癡。”


    我:“失憶與白癡不能等同。”


    沈金玉:“不,在你身上,恐怕就是等同。因為你現在的記憶門失控應該是全方位的,如果大能在幫你上鎖的時候隻鎖了一部分,那麽剩餘沒鎖的那些還是會作祟。哪怕隻剩餘一扇門沒鎖,哪怕那一扇門後隻涉及一項計算,那項計算在開啟之後也一定會發散出更多項目,直至項目多到再次讓你頭疼。”


    沈金玉:“你現在隻有兩個選擇,一,放棄修煉,我相信你放棄後雲霞宗會繼續好吃好喝地養著你,就當是養一隻漂亮的人形靈獸了;第二個選擇則是,戰勝這個心魔。”


    竹紅:“我覺得裴道友能做到後者。他現在腦內的計算量應該是一直在上漲,可他的表情卻越來越淡定,說明他已經開始找到了與海量計算和平相處的法子。”


    我:“我不確定。”


    竹紅笑得和藹可親:“畢竟你這場心魔才剛剛進入爆發期嘛,你才剛剛開始思考破局之法。當我們處理事務之時,最初的那一段時間總是特別容易混亂,逐漸地便能順暢了。”


    沈金玉:“或者就直接放棄了。說實話裴少爺,雖然我頗為煩你,但如果你真的廢了,我可能會很是失望。”


    我:“明白,你傲嬌嘛。”


    沈金玉:“我看你心態穩得很,還能調侃呢。”


    我:“不穩也改變不了局麵啊。在死之前,日子總是要過的。”


    ☆、09474-地盤


    結束與沈金玉和竹紅的通訊後,我去找了薑掌門,問他我這病症能不能緩解一二。


    我:“我知道心魔就像感冒,沒有特效藥可言,所謂對症的藥其實都隻是起到緩解症狀的作用。所以,有藥嗎?”


    薑掌門:“藥的事情你應該問丹修。”


    我:“我指的是廣義上的藥。”


    薑掌門:“既然你此刻選擇找的人是我,那麽我想你已經有了答案?”


    我:“我正頭疼呢,你能不能說話直白一些、不要迂回?”


    薑掌門:“我很自責,我自詡對你非常了解,卻居然沒能分辨出你剛剛那句話到底是在控訴還是在撒嬌,裴師弟能給我解惑嗎?”


    我:“你非要在這個時候給我找多餘的事情嗎?”


    薑掌門:“啊,這句話我也沒能分辨出到底是嗬斥還是嬌嗔。”


    一隻家精鑽出來對薑掌門說:“其實兩種情緒都包含了。在磅礴的計算中,裴林跨越了很多區隔,包括部分在常規看來相反的情緒,現在在他這裏也等同了。裴林在混亂中向精靈靠近了不少。隻不知道當裴林熬過這場心魔劫後,他對精靈的趨近還能剩下多少。說不定他會在過度反省中反而更遠離精靈、更遠離世界本質。”


    家精:“唉。”


    薑掌門:“雲霞宗女士說她近期會召集雲霞宗內的所有精靈——包括弟子們私人空間中的那些——開一場會。稍後滿足條件的精靈都會收到請帖。原則上,所有收到了請帖的精靈都不允許缺席。”


    家精:“……請帖對應的應該是‘自願’參加。”


    薑掌門:“哦?有這個嚴格限定嗎?對精靈來說,詞與詞之間的區隔不是可以輕易跨越的嗎?”


    家精:“……”


    裴冰:“雲霞老太婆還是那麽喜歡多管閑事。”


    小隨:“還真當整個雲霞宗都是她的地盤了。”


    裴簡卓:“說起來,我成為靈寶後,好像還沒有接受雲霞女士的一對一教導?”


    裴冰:“難道這意味著……”


    小隨:“靈寶雲霞也欺軟怕硬?”


    裴冰:“在吳繞祖師爺還活著的時候,雲霞老太婆在吳繞祖師爺的本命劍靈寶手上吃過大虧?所以直至今天她依然對劍靈寶敬而遠之?”


    小隨:“我覺得裴威靈寶一定知道不少隱秘消息。”


    裴冰:“可惜惠菇長老不是劍修,否則她的劍靈寶一定知道更多。”


    ☆、09475-主導者


    我順手給裴威靈寶發了條文字消息進行詢問——不知道在老爹懶得搭理我的現在,裴威靈寶還願不願意與我玩。


    頭真的又更疼了。不過疼久了之後好像已經無所謂了,因為在我確定那些疼痛並不會實際傷害到我的前提下,我似乎可以分離地去看待那些疼痛。它們發生在我身上,但我好像可以當自己的主意識是在旁觀。


    就像以前戰鬥激烈之時,我可以暫時對我身上的傷及傷帶來的疼痛都隻判斷它們是否會影響我的戰鬥力,而無所謂痛苦或恐懼。


    我現在就正處於與心魔戰鬥的狀態,所以便自然應該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戰鬥本身上,而沒有時間嬌氣地喊疼哭泣。


    心魔是劫的一種。一個修士如果打從心底真正堅信自己不會死於自己的升級劫中,他便真的不會被自己的升級劫所殺死;同理,一個修士如果打從心底真正堅信自己的某心魔不會給自己造成不可逆傷害,那麽此心魔便真的不會。


    修真的世界,有時候就是這麽地唯心,所有發生於自己內部的事情,不用去擔心它會演變向多麽糟糕的境地,隻需要知道自己希望它如何演變,然後堅信自己的希望,最終希望便可以成真。


    自己應該是、也必然是自己世界的主導者。


    裴冰:“所以你現在何必來求助薑未校呢?你自己找個不見人的地方慢慢消化你的內部問題不就行了?”


    小隨:“主人在撒嬌啊。居然第一個選薑未校撒嬌。薑未校居然排在了裴驥長老的前麵?”


    要是老爹對我的容忍度能達到薑掌門對我的一半,我一定先騷擾老爹。


    家精問薑掌門:“如果靈寶雲霞的請帖沒發到我們手上呢?比如她發請帖的時候裴林正好在閉關、隔離了外界、阻斷了靈氣流動。”


    薑掌門:“有幾種閉關會阻斷靈氣流動?再說,裴師弟阻斷與否,與你們精靈很相關嗎?你們不是天然便能突破一切空間屏障嗎?”


    家精:“重點是請帖能不能突破屏障啊。”


    薑掌門:“在雲霞宗之內,雲霞女士發出的一點小東西,為什麽不能突破?難道這些請帖會成為裴師弟閉關的妨礙?”


    我:“太小概率的事件就不用討論了吧?尤其這種即使發生了也看不出危害的小概率事件。”


    作者有話要說:本次雙更月結束,明天下午見~


    另外,從明天起,更新時間改為下午17點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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