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盛聽的一驚,睜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楚洮。其實他也清楚,江涉一開始是沒生氣的,就是故意逗弄一下班長。但不知道為什麽,三言兩語的就發展到這種地步了。他更奇怪的是,楚洮剛來三班的時候明明挺隱忍的,多多少少都有點避著江涉。但這才兩天的功夫,他膽子就這麽大了?楚洮一時頭疼腦熱喊出去,也被自己驚呆了。或許是昨天晚上的假象,讓他心裏徹底放下了對江涉的防備。是他把江涉歸入到了不需要那麽注意分寸的關係,才會脫口而出他是校霸這種話。江涉眼神發寒,從楚洮桌子上跳下去,居高臨下,沉聲道:“你跟我出來。”班裏學生陸陸續續的進來,但誰都不敢高聲說話,默默看著江涉和楚洮。不清楚前因後果的還在心裏默默替楚洮哀悼。怎麽接二連三的得罪江涉,簡直頭鐵。江涉這人霸道,說一不二,楚洮今天要是不跟他出這個門,恐怕老師連第一節課都上不了。楚洮硬著頭皮,站起身來。他倒了江涉一身可樂兩個人沒動手,他把江涉褲子送洗衣店害倆人被抓,江涉也沒跟他算賬,甚至他無意中窺探了江涉的家庭關係,江涉都沒多說什麽。沒想到,他們第一次動手居然是因為這種小事,因為一個,他才見過一次麵,不被提醒就幾乎想不起來的學弟。但楚洮也知道,他和江涉可能早晚有交手這麽一天的。楚洮把校服外套脫下來,簡單卷了卷,扔在了桌麵上,低著頭跟江涉出去。江涉連書包都沒放,渾身的低氣壓讓前麵的同學不由自主的讓出一條路來。楚洮的前桌戴文簡伸著脖子,用氣聲問方盛:“咋回事兒?班長又得罪涉哥了?”方盛也覺得這倆人吵得沒頭沒尾的,於是聳了聳肩:“誰他媽知道。”走廊裏很少能照到陽光,又有不少班級剛剛拖完地,蒸發吸熱,讓溫度變得格外低。楚洮的胳膊上凍起不少疙瘩,他跟著江涉走了兩步,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江涉微微抬眸,腳步不動聲色的緩了下來。每個樓層旁邊都有一個堆放桌椅和雜物的小隔間,以前是用來給老師答疑的,但老師都不願意去,所以漸漸荒廢了。小隔間有磨砂玻璃門,平時也很少有人去,所以算是學校裏難得密閉的空間。江涉推門進去的時候,楚洮皺了皺眉。這地方,也施展不開手腳啊。但他還是跟了進去。剛一進去,江涉就猛地一撲,一用力,將楚洮壓在了牆上。楚洮動彈不得,隻能仰著頭,任他擺布。江涉怒氣衝衝:“你就非跟我對著幹?”楚洮動了動肩膀,發現江涉的力氣出奇的大,他根本掙不開。看來方盛說的沒錯,江涉是受過專業訓練的,就這擒拿的姿勢,楚洮還一時想不出破解的辦法。他不由得歎氣:“對不起,我錯了。”江涉挑了挑眉,沒說話。楚洮任由他壓著,也不再用力,老老實實貼在牆上。“我不該那麽說你,畢竟我也從來沒見你無緣無故的欺負過人。”他就是個很好的例子。江涉嘴裏說的狠,其實也沒想過報複他。況且昨天晚上,江涉被警察誤抓之後,其實根本不著急,如果不是他急瘋了,江涉也不用給母親打電話。就也不用,聽到來自最親近的人的冷嘲熱諷。楚洮按耐不住嗓子的癢,努力扭過頭,避開江涉的臉,低低咳嗽了兩聲。江涉按著他的力道不由自主的放輕了。江涉悻悻的嘀咕:“剛才挺狂的,道歉倒是挺快。”小隔間開著窗,清晨潮濕的空氣順著風送進來,揚起窗台上,一小片積攢的塵灰。灰塵散入空氣中,星星點點的細小顆粒,在橘紅色的晨光下依稀可見。楚洮就是嗅到了灰塵,才忍不住發咳。但他咳過了,就轉過臉,抬起眼瞼,澄澈明亮的眼睛望著江涉,手指輕輕扯了扯江涉的運動服袖子。“還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