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彬又隨手搜了下赫爾曼,不愧是大眾男神,各色消息鋪天蓋地席卷而來,其熱度不亞於當紅明星,搜索結果第一條是聯邦第一大論壇中的一個帖子——論赫爾曼少將未婚的原因。慕彬本著八卦精神點了進去,發帖時間是一年前,至今仍方興未艾。聯邦鼓勵早婚,很多人二十歲就已經訂婚,二十五歲還未結婚的寥寥無幾,所以自己才二十二歲就被家裏逼著來相親,像赫爾曼這樣二十八歲連個對象都沒有的,可謂是大齡問題青年了。帖子裏樓主一條條羅列了許多種可能,比如推測赫爾曼喜歡上了某個戰友,聯邦法律裏,同屬戰鬥編製的軍人不可以結婚,不過這條法令上個月已經被議會廢止了。跟帖的網友也是眾說紛紜,有猜赫爾曼患有隱疾的,也有說超s級精神力者泄元陽會掉級的,總之靠譜的不靠譜的都能找到。當然,其中猜測最多的就是這位赫爾曼少將心有所屬,但出於種種原因不能曝光,比如少將喜歡上一個貧苦的平民少年但家族不接受等等。麻雀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故事,自古便為大眾所津津樂道,大概是每個人心中都住了一隻水晶鞋,然而千百年來真正成功的似乎也隻有辛德瑞拉一人,還是沒有考據的童話故事,所以這種傳言幾乎是沒人信的。不過不信歸不信,yy還是要的,慕彬自然也不能免俗,他津津有味地翻看著網友們爆出的不靠譜八卦,還時不時不負責任地附和幾句,很是樂在其中。等滿足了自己的八卦之魂,慕彬一本滿足地關上終端,正打算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看書,一抬頭卻正好對上了赫爾曼的目光。少將大人漠然看向慕彬,或者更準確的說,看向剛剛慕彬終端電子屏的方向,手指摩挲著咖啡杯杯壁,神色難辨喜怒。慕彬心裏打了個突,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麽非常重要的事情!剛剛為了錄音,他將終端的電子屏調成了公開狀態,任何人都可以看到他的操作內容,而錄完音後又忘了調回去,也就是說自己搜地那一大堆八卦很可能都被原主看去了!慕彬尷尬地笑笑,小心翼翼問麵前的男人:“將軍,您都看到了?”“不太多。”少將大人老神在在地開口,還沒等慕彬鬆口氣,又接上一句:“從你搜聯邦少將開始。”慕彬:“……”那不就是全看到了嗎!慕彬在這邊糾結是應該主動道歉還是裝成鴕鳥,那邊的赫爾曼看起來倒是不怎麽在意,看似隨意地再次開口:“那你呢,為什麽不結婚?”慕彬愣了愣,吃不準這個男人問的是為什麽沒結婚還是為什麽不想結婚,隻能打著哈哈敷衍過去,“高不成低不就的,一直都沒有碰到很合適的人。”“是嗎?”赫爾曼明顯對這個解釋很不滿意,他的目光掃過慕彬左手小指,那裏帶著一個銀白色的素圈戒指。素圈尾戒,可調節大小,無儲物功能,價格低廉質量粗糙。人們戴戒指不外乎三個原因,一是為了儲物,現代科技可以將物質轉換到高維空間,從而實現儲物功能,而這種可以儲物的物質能量轉換器往往會被做成戒指、耳釘等首飾,物能轉換屬於新興科技,做成的首飾價格昂貴,通常用來儲存機甲,有些有錢人也會用來盛放普通物品。戴戒指的第二種原因是裝飾,這種戒指沒有實際功能,外表大多華麗繁複,而且會帶戒指裝飾自己的人一般還會戴其他飾品,青年身上幹幹淨淨,除了一枚戒指再沒有其他首飾,怎麽看都不像這類人。第三種原因源於一個很古老的習俗——定情信物,這種戒指一般是伴侶送給對方的,不拘泥於外形,大小可調節,訂婚時戴在左手中指,結婚後會換到無名指。還在秉承這個習俗的人並不多,不過最近年輕人中掀起了一股複古浪潮,很多情侶會互贈戒指以示忠誠。赫爾曼雖然不知道慕彬的家世,不過看他穿著打扮,並不像會戴粗製濫造地攤貨的人,這枚戒指多半是他姘頭送的。在古老神秘的東方文化中,戒指戴在左手小指代表不婚的意思,這個說法流傳並不廣,赫爾曼能知道,還多虧了他那個熱愛撩妹的騷包同僚伯特倫少將。伯特倫自己也戴了一枚尾戒,不過他的尾戒是集儲物和裝飾功能於一身的葷圈。情人送的戒指,卻戴在了小指,這其中必然有什麽變故。慕彬不自然地遮掩了一下左手,他雖然不知道赫爾曼的推理過程,但也猜到了他推理的結果,索性不再兜圈子。“沒錯,戒指是我愛人送的,不過……”慕彬聲音漸低,苦笑了一下,“他已經不會回來了。”這句話歧義很大,正常人聽了第一反應就是那人已經死了,赫爾曼也不例外,微微怔愣後便不再說話。慕彬知道對麵的男人誤會了他的意思,但他也沒有繼續解釋,拿起麵前的紙質書自顧自看起來,兩人一時陷入沉默。作者有話要說: 有封麵啦,雖然不知道為什麽美工大大會給我這個科幻文配個古風封麵,不過好看就行了,不想改了qvq因為沒有存稿,所以此文暫時定為隔日更。另:正牌攻已經出現了!雖然隻是活在台詞裏……第3章 好容易熬到三個小時,慕彬收拾收拾準備走,叫來侍應生買單。這家店的侍應生用的是比較老舊的o-307式人工智能機器球,十幾年前的產品,運算速度偏慢,應對突發事件的能力較差,不能從事精密工作,很快就被更新換代淘汰掉了。不過這個型號的機器球勝在外形好看,圓滾滾一隻很是蠢萌,常常被用在不怎麽需要智能度的行業,比如侍應生。慕彬每次來這家咖啡廳,除了閱讀紙質書籍,最大的樂趣就是調戲侍應生了。看著懸浮在半空舉著賬單的機器球,慕彬拿指頭輕輕一戳,圓圓的機器球登時在空中滾了幾圈,嚇得嘰哩哇啦一通報錯,半晌才穩住身子,茫然地左右看看,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赫爾曼放下手中的《六韜》,饒有興趣地看了會兒對麵的青年欺負侍應生,忽然開口問了一句:“結婚嗎?”慕彬以為自己聽錯了,停下手中動作,愣愣地回看男人,下意識問:“什麽?”“我們結婚。”慕彬仿若一隻被調戲了的機器球,茫然地跟男人大眼瞪小眼,一臉狀況外的表情。赫爾曼似乎早就料到青年會有這樣的反應,也不著急等他回答,隻是漫不經心地翻弄手中《六韜》,直到眼前人慢慢消化完短短的一句話後才繼續說:“既然都不結婚,不如一勞永逸。”慕彬消化這句話的時間明顯比上一句短,他試探著問:“所以將軍的意思是……假結婚?”少將大人似乎對這個形容不太滿意,沉吟片刻,終於找到一個更合適的說法:“隻登記。”慕彬張張嘴,一時不知道該接什麽話。“不過有些事還是要提前說清楚,第一,”赫爾曼不甚在意青年回答與否,戴著皮質軍手套的修長食指伸到慕彬麵前,“互不幹涉對方私生活。”慕彬這才發現男人自始至終都沒有脫下過手上的軍用手套,被黑色皮革包裹著的手指、束住脖頸的最上方紐扣、一絲不苟的軍裝,男人身上每一處都透露出冰冷的禁欲氣息。慕彬突然明白為什麽會有那麽多人將麵前的這個男人奉為神祇,並不顧一切的為之瘋狂。如果能剝開男人禁欲的外殼,引誘他摘下伊甸園中那顆禁果,隻是想想,就足以讓人熱血沸騰。看到青年盯著自己手指的眼神逐漸變得熱切,赫爾曼微微皺眉,開始懷疑自己的選擇是否正確。好在慕彬及時回過神來,收回目光,朝少將大人笑笑,“第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