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記親吻,開啟兩人隱晦含蓄的感情。第一學期結束,他回南部放寒假,見不到麵的日子裏,總記得偶爾與她通通電話,每晚msn聊不完。


    小妹覺得奇怪,問他為什麽老對著計算機微笑?他悄悄告訴她:「哥哥有喜歡的人了,妳是第一個知道的。」


    寒假結束,回到台北準備開學,當天晚上便接到她的電話,告訴他,她在他住處樓下。


    她帶著宵夜,笑意甜甜地跑來,等不及明日,隻想看他一眼,一傾思念。


    愛情,在隱晦迷離時最美,那時的她,依然動不動就問他:要不要交往、要不要交往?拿它當口頭禪笑著鬧他。他總是麵帶微笑任她去嚷,有時牽住她的手,有時替她撥開被微風吹亂的長發。


    他身邊的位置永遠隻留給她,在所有人眼中,他們早就是心照不宣的一對,直到係上籌劃六係聯辦的畢業班送舊晚會的那一天,他們都喝了一點,隻是水果酒,不至於醉。


    他送她回去,一麵打量她。「醉了?妳臉好紅。」她好像才喝一杯半,酒量有這麽差嗎?


    「才不是……」她心跳得好快,他溫熱的掌心熨貼著她,害她瞧著那張清俊容顏就莫名地臉紅緊張,都不能理智思考了。


    他不知道自己當時怎會那麽大膽,沒多想便脫口而出,問她:「要不要去我那裏?」


    「最近……好像沒有報告要做。」她微赧道。


    「不是報告。」他眼神火熱,她再不解人事都不會錯認那樣的涵義。也許是酒精催化了激情,也或許氣氛、感覺都對了,總之,那一晚他沒送她回去,而是在他住處一起過夜。他們都是第一次,陌生、無措之中,探索對方的身體,找尋能讓彼此快樂的方式,共舞出兩性歡愉的節奏。


    過後,她趴在他赤裸的胸前,啃咬他唇瓣,幾乎是習慣性纏鬧。「看吧,當我的男朋友福利真的很多,快說要不要跟我交往,我很乖,又漂亮、還會幫你送宵夜、晚上可以讓你抱著取暖、而且― 」


    「好。」這一次,他認真地回應了她,吻住她錯愕微張的唇。


    那一夜過後,他們的戀情正式浮上台麵,成為班上最早成形的第一對班對。


    所有人都不看好他們,直言他們要不了多久便會分手。


    風風雨雨、流言聽得不少,說她愛玩、心思不定、和多少人搞曖昧,說兩人個性差太多,必難長久……這些他都一笑置之。


    說她愛玩― 誰知道她每晚結束打工工作,就會帶著宵夜來找他?


    說她不定性!誰知道她眼睛裏多專心看著他一個人,他說的每一句話都認真看待。說她和別的男生搞曖昧― 誰知道她和這些男生是什麽關係,不知內情又如何下定論?


    說他們性情迥異!他們一直都在調整步伐配合彼此呀,誰又看見了他們的認真?


    對於不懂她的人,他不打算多費唇舌解釋,他們的愛情,也無須向誰背書說明。


    他永遠記得,醫務室裏她酸楚卻又執著堅定的那一句!


    「我真的很喜歡他。」


    是這一句強烈震動了他的心房,要說不感動是騙人的,早在那之前,他便已不知不覺悄悄動了心,一天又一天,隨著她一顰一笑間,情意點滴加深,無論旁人說了什麽,他堅定地牽著她的手,走這條共同的感情路。


    基本上,張宛心算是相當乖巧的女朋友,隻除了有時候,真的挺散仙的。「徐靖軒、徐靖軒,我跟你說,我的經濟學課本不見了!」那本超厚的經濟學課本很貴耶,上完前半學期的個體經濟學,還有後半學期的總體經濟學要撐啊,六學分超貴的,它不能現在給她搞失蹤啦!


    「在我那裏,它沒有不見。」


    「咦咦咦?」哪時流浪到那裏去?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上個禮拜三晚上,妳拿它來墊便當了,記得嗎?」還沾到醃黃瓜的醬汁,超曆盡滄桑的一本書。


    「呃、嗬嗬!」她幹笑。


    「妳可以忘記課本在我那裏,但是請不要忘記這禮拜要小考。」有人不準他邊吃邊讀書,被她一鬧,害他也沒看到書。


    她比較及時行樂,很多事情總是無所謂,所以他通常是他們之中較為理智的那一個。常常,他會覺得自己像她的老媽子。她對愛情很專注,談起戀愛便全心全意、整個人栽進去,因此他會比較清醒,考慮比較多。當她被愛情衝昏頭時,他會戳破她滿腦子浪漫的粉色夢幻泡泡,適時提醒她:「我叫妳看書,不是看我。」


    當時隻能實際地想到她的成績單,他一點都不想明年當她的「學長」。


    那一陣子,麥當勞推出套餐加價購hello kitty娃娃的活動,也不曉得為什麽,造成極大轟動,苦了一堆有女朋友的人,排長長的隊伍耗掉兩個小時,隻為了討女朋友歡心。


    他沒做那種缺乏經濟效益的事,她抗議說:「你都沒有送過我什麽禮物耶,哪有人像你這樣當男朋友的,會不會太輕鬆了一點?」


    當時,他直接抽出順道替她完成、明天得交出去的個人報告,塞到她手上。


    「這個就是我送妳最好的禮物,收到成績單妳就會感謝我了。」


    做人憑良心,他都不曉得幫她挽救了多少岌岌可危的學分,這個男朋友當得一點都不輕鬆好嗎?但是有的時候,他也會用自己的方式寵她。她喜歡吃巧克力餅幹,嚷著要他做愛心甜點給她,這個他就會依她。他慎重其事地去問了擅廚藝的學姊,抄來食譜及烘培餅幹的步驟、細節、注意事項,他可不想虐待她的胃。


    她吃進第一口時,吃驚地張大眼,重複確認。「你真的是第一次做點心,沒錯吧?」


    「是的,妳已經問三遍了。」


    她嚷著要他做,其實沒在美味上抱任何的期待,隻是想看他花心思為她張羅、寵愛她的舉動罷了,那能讓她嚐到愛情的滋味。


    可是,他卻用心地研究了每一個步驟,那麽認真地做這件事!


    當下,她感動地上前擁抱,主動獻吻。


    他人生的第一道點心,換來了女友甜蜜的親吻,以及!一個旖旎美麗的夜晚。


    更多時候,他的自製力其實並沒有自以為的好。期末考前,抓她過來k書抱佛腳,他得摸著良心說,她這回真的沒有存心鬧他,洗完澡就乖乖聽話趴在他床上看書,她很安分,隻除了偶爾雙手托腮,依戀的眼神繞著他轉。


    任誰被那樣柔情款款、無盡癡迷的眼神凝望,都很難再專心下去。他又不是死人,自她沐浴過後、隱隱約約的體香便一直在誘惑他、挑戰他的自製力。


    自從初嚐情欲後,欲望成了他脆弱的一環,處於血氣方剛、容易衝動的時期,又是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往往很容易失控。


    最後,他向熱燙的身體欲望投降,上床來擁抱她。


    「咦?」被他出其不意地吻得暈頭轉向,她一時醉眼迷蒙,反應不過來。


    「我想抱妳。」身體親密相貼,讓她感受到因她而起的熾熱。


    「啊?可是― 」


    他已經解開上衣的鈕扣,埋入酥胸吮住那柔嫩的紅點。


    一記呻吟忍不住溜出她唇畔。「你……色狼!」


    他貪欲,他承認。他無法思考太多,亢奮的身體埋入女性特有的柔潤。最後,佛腳沒抱到,他倒是抱了一晚的軟玉溫香。


    隔天,因為選修的課程略有差異,他早上有考試,出門時,他的寶貝女友還縮在被子裏賴床。


    他吻了吻她,叮嚀道:「第四節考經濟學,我十點會再打電話回來叫妳,妳要是醒了就先來學校,聽見了嗎?」


    「唔。」她含糊點了下頭,將臉埋入猶有他氣息的枕被蹭了蹭。


    他在考完試後,撥了電話給她,她沒接。他想她應該已經在路上了,也就不以為意。


    直到接近考試時間,還沒看到她的人,他又撥了她手機,依然沒接。


    搞什麽?


    上課鍾聲已經響了,同學陸續就坐,他又連撥了幾次,眼看考卷發下來了,他隻好先進教室,想辦法替她留後路。「教授,張宛心同學身體不舒服,要我代她請假。」


    「班代,不要再替女朋友找借口了啦!」台下傳來這一句。


    他現場窘得半死!


    教授瞄了他一眼。「交上醫生開的診斷證明,明天中午來找我補考。」


    「是。」他埋頭回座應考。


    一直到考完試,依然不見她的人。


    他後來又撥了一次電話,這回她接了。


    「宛、心,怎麽沒來考試?妳還好吧?」


    「……還好。」


    他等著,遲遲等不到下一句解釋。「然後呢?」關於她缺考的原因。


    「我沒事。」還是隻有這一句。


    「一點事都沒有?」他再次確認。


    「……嗯。」


    「張宛心小姐,今天期末考,不是一般逃課而已。」


    「……我睡過頭,忘了。」很好!她大小姐連期末考也可以忘,他算是服了她了!


    「那妳現在是打算怎麽辦?」


    「應該還可以補考吧?」口氣不是很確定。


    「……隨便妳。」


    張宛心聽出他聲音沈了下來,不安地問:「你!生氣了?」


    「我不應該嗎?」


    「……」


    「明天中午自己去找彭教授,看他願不願意通融讓妳補考。」說完,他切斷通話。


    他現在相當不爽!而且自認絕對有立場生氣!以為她發生什麽意外,結果她居然給他丟來幾個字― 睡過頭、忘了!


    平日愛怎麽逃課他都隨她去了,連期末考都不給它當一回事嗎?明明就千叮嚀萬交代,還是給他當馬耳東風!她究竟是想怎樣?這麽灑脫帥氣,那他一天到晚替她急個半死到底是為了什麽?


    他很生氣,卻又擔心她岌岌可危的三學分。


    張宛心,妳實在是夠了!


    憋著一腔不滿,晚上回到住處,遠遠便看見她蹲靠在大門旁,模樣看起來可憐兮兮。


    「妳幹麽?」他麵無表情地瞥她。


    知道做錯事了,才來裝無辜博取同情?


    「你!氣還沒消嗎?」知道他不高興,她整個人坐立難安,非得來這一趟,否則怎麽樣都無法安心。


    「妳也知道我會生氣?」所以她存心的就是了?


    「……算了,我還是明天再來好了。」他看起來很不想理她的樣子,還是別惹他心煩好了。她低著頭,識相地站起來。看她垂頭喪氣的樣子,徐靖軒被打敗,沒好氣地叫住她。「都來了幹麽不上去?」


    「你要讓我上去嗎?」她問得好可憐。


    徐靖軒白她一眼,低頭找鑰匙。


    她很乖巧、很安靜地跟在後麵。


    「腳怎麽了?」他留意到她走路姿態微跛。


    「不小心扭到。」


    「妳不是說沒事?」手伸了過來攙扶她,她乘機賴過去,雙手順勢圈抱住他腰際。


    「妳耍無賴啊?」這樣就想混過去?


    上樓後,徐靖軒找出軟膏替她推揉,她像個等待判刑的犯人,不敢吭聲。


    瞄了她正襟危坐的神態一眼,他輕輕歎氣。


    「張宛心,我能不能拜托妳認真一點?我真的很不想明年升大二時,妳卻被二一,同班我還有辦法幫妳撐過去,要是妳一個人,我根本照應不到。」說到底,他的生氣,是源於擔心。他起身,沒再看她一眼,進浴室洗手。


    洗完手出來,她仍坐在那裏一動也不動,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麽。


    他猶有餘慍,徑自坐到書桌前,抽出課本不再搭理她。


    「我媽媽……精神狀況不太穩定,今天療養院打電話來,我……很擔心,沒想太多就趕過去了,對不起。」


    他停住翻書的動作,回眸。


    「以前在家裏時,我有替她請看護,可是― 有時候情況還是很難預料,她情緒不穩的時候會想輕生,看護不見得有辦法。」


    所以她之前常常課上到一半就突然離開,是因為這樣?


    她仍是低著頭,徑自說:「後來杜非雲!我堂哥,他替我找了間療養院,讓她接受穩定的治療,情況本來好很多了,但今天也不曉得為什麽,突然哭鬧起來,一直嚷著要找我,所以我!」


    母親都在鬧自殺了,誰還管得了期末考!


    「那妳怎麽不早說?」他明明問了,她一直說沒事。


    「難道你要我說我母親偷人,給丈夫戴綠帽,所以才會離婚,搞到自己精神失常,而我是杜家巴不得抹去的羞恥紀錄?」這又不是多光榮的事,可以四處嚷嚷!


    她自己丟臉無所謂,可是杜明淵的麵子總要顧一下,她總是他名義上的女兒,雖然自己人其實都心知肚明,她不是杜家的種……


    一雙臂膀伸來,她不假思索地纏抱住他,將臉龐埋入。


    杜明淵的第一段婚姻,結束於杜夫人難產辭世,留下獨生女兒。她母親是杜明淵的第二任妻子。


    這樁老夫少妻的婚姻,杜明淵始終傾盡全力地疼寵妻子,隻是,女人有時候被愛情迷惑了眼,會做出一些很錯誤的事情。她為了年輕俊俏的男人,背叛了丈夫,但全心以為的深摯愛情,隻是包裹糖衣的毒,她離婚後才明白,男人要的是財富,而不是懷了三個月身孕、一無所有的她。


    夫家、娘家,再無容身之處。一天又一天,母親的神智從此開始恍惚。年幼時的她,並不清楚真相,知道的隻是外界說法― 夫妻年紀相差太大,因觀念不合、難以相處而離異,而杜明淵也是有情有義,仍關照前妻及女兒。


    但是,當事人不說,不代表她永遠不會知曉,事實就是事實,當她十四歲時從其它親人口中得知真相後,便再也沒喊過杜明淵一聲「爸爸」


    她喊不出口,也沒那個臉喊。


    她想,杜明淵一定很恨她,時時看著那個妻子背叛的鐵證就在自己麵前,他卻什麽也不能說,心裏會有多嘔?


    難怪,他們父女從小就不親,他也甚少理會她,連看都不願多看她一眼,他多怨恨這張幾乎遺傳了母親的美豔容貌啊……


    於是,若無必要,她也幾乎不再踏入杜家大宅,與母親待在那楝他為她們備置的華屋裏,寂寞地生活著。


    「所以,那些東西是他要杜非雲他們轉交的吧?」衣飾、名車,拜金之名不經而走。


    「我不能不收,總要替他撐住麵子啊。」在身分上,她還是杜明淵的女兒,衣著打扮不能讓他丟臉,被熟人笑話。她唯一的堅持是不收生活費。她可以自己打工,若別人問起,說學習經驗還交代得過去。


    「妳替他撐住麵子,自己生活圈裏的名聲卻爛成一團了!」顧父親的顏麵,顧母親的聲譽,她自己呢?外在光鮮亮麗,骨子裏有多苦?


    「沒關係啊。」她笑笑地回道。別讓杜家丟臉就好,她們母女已經夠對不起人家了。


    徐靖軒垂眸凝視她。


    她是不是覺得,自己的存在是錯誤,辱了杜家的顏麵,同時也毀了母親的人生?


    以為她擁有人人稱羨的家境,原來,她竟是如此孤單,處於夾縫之中,僵窘難堪的存在,沒有歸屬感,即便有人真心關懷,都覺得名不正言不順,無法心安理得地接受。


    後來,他送她回去,她倚在他臂彎,指著那座華麗屋宇告訴他:「大家都以為我是裏頭的小公主,其實,隻是偷穿了公主衣服的婢女,這一切,都是要還回去的。你想不想娶富家千金少奮鬥三十年?想的話要快點換女朋友,我恐怕無法滿足你這個願望。」她半自嘲半玩笑地說。


    徐靖軒報複地勒緊她的纖腰,重重吻她一記。「張小姐,妳還可以再更瞧不起我一點!」


    「我是說真的,杜家的財產我一毛錢都分不到。」就算分得到她也沒臉拿,就連這棟登記在她名下的房子,早晚她也會還回去。


    「所以妳明天一定要給我準時去補考,沒家產至少要有學曆。」她姓張還是姓杜,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反正小孩是姓徐。他現在隻要求她學期末給他all pass,他就相當感恩了。


    「你還沒忘記這件事啊……」


    「這三學分妳沒拿到,我會記一輩子。」


    「一輩子啊……嗬!」能讓他記一輩子,似乎也不錯。


    「還敢給我嘻皮笑臉……」念歸念,落在她唇際的吻,卻輕輕柔柔、譴譴卷蜷。他永遠忘不掉的,其實不是她險些被當掉的三學分,而是這一晚,她的身世對他造成的衝擊。


    臉上永遠漾著甜甜笑意的女孩,其實不若他以為的幸福快樂,在她堅強的笑臉之下,是一顆脆弱孤單的心。


    沒對她說出口有多麽不舍,但他在心底暗暗打定主意,要一輩子疼惜她,守護那顆心。


    後來,教授還是同意讓她補考,有驚無險地all pass。


    升上大二後,很多事情都沒變,也有某些地方悄悄轉變!


    他變得對她更多包容、更多理解,她的笑容變得更真實,不再隻是掛在臉上的習慣性表情。他依然扮演那個替她看頭顧尾的角色,也適時為她的逃課作掩護,必要時還得在考試時暗渡陳倉。自從認識她之後,他的道德指數完全直線下降。有些同學調侃他:「班代,你這樣不公平啦,張宛心那麽混,你還這樣幫她。」


    「沒辦法,誰叫妳不是人家的女朋友!」


    雖然班上同學你一言我一語地爭相抗議,但他平日人緣算不錯,倒也沒人會不上地道去拆穿他就是了。


    大二上學期即將結束之前,發生了一件說大不大,說小其實也挺嚴重的事件插曲。


    那段時間,她的母親情緒相當不穩定,醒來看不見女兒便嚷著要找她,她不忍心母親成天注射鎮定劑,幾乎是走不開身。


    那時,正逢期末考,她根本沒心思上課,更別提考試。


    於是,在她期末考缺考的那天,他做了件連自己都意外的事情!在應答考卷上寫了她的名字。那時,他並沒有想很多。他成績很好,被當這一科了不起隻是領不到獎學金,明年再重修學分而已,她在及格邊緣掙紮的成績比較值得憂心。可是!幹宵小勾當一定會有報應的,下場是創下他模範求學生涯中,唯一的一支大過,為了她。


    懲戒通知單寄回南部老家,他放寒假回家時,跪了一晚上的祠堂。由父母皺著眉頭的神情看來,還沒見到麵,他們對宛心的印象就很差了……


    而大二下學期即將結束前,也發生了一件突發狀況,在他看來,這件絕對比代考記過嚴重一百倍。


    兩人間的親密行為,一直有做避孕措施,隻是激情衝破理智界線,往往很難百分之百把持住。於是,就在某一天,她措手不及告訴他!


    「我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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