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天晚上是不是睡著了?你是不是把我給忘記了?」


    隔天早上,夏敬生神清氣爽地從他的房間裏走出來,就聽到善圓哀怨的控訴著,說她在客廳跪了一夜,他都沒理她。


    嗚嗚嗚……她怎麽這麽可憐?


    「你是不是不疼我了?」


    夏敬生瞼一垮,整副精神全都貫注到善圓的身上。「你在這裏跪了一整夜?」


    「對啊!」可憐兮兮地點點頭,她眼眶四周還掛著兩個熊貓似的黑眼圈。


    「是你說你叫我起來,我才能起來的。」


    「你這個笨蛋,我是說等你想清楚自己做錯什麽事後,就可以起來了。」所以他才會放心的回房睡覺,他以為她跪不到兩分鍾便會自動回房的。


    「你又沒有說清楚,嗚嗚嗚……害我白白跪了一整夜都沒睡,嗚嗚嗚……我好可憐喲!」善圓開始跟他裝可憐。


    其實,她昨晚的確是他回房沒多久,就偷偷的溜回房間睡大頭覺,隻不過她刻意把鬧鍾撥快了十分鍾,今早她特地早起等她的夏哥哥,為的就是要讓他內疚,讓他以後再也不敢隨便處罰她。


    哦嗬嗬嗬嗬……她真是太有心機了。


    「餓好累喲~~我的頭好痛喔……天哪!我好象貧血了~~」善圓的身子搖搖欲墜。


    夏敬生看到她這個模樣,馬上一個箭步向前,將她小小的身子摟進懷裏。


    他洗澡了是不是?


    因為善圓聞到他身上清新好聞的味道,而這味道竟讓她心神一蕩,死了!她怎麽會覺得今天的夏哥哥變得好帥,而且十分迷人?


    善圓花癡的眸光轉向她的夏哥哥,但夏敬生卻視若無睹,他很擔心她的身體狀況,沒空理她耍白癡。


    「如果真的那麽不舒眼,那你今天就在家裏休息一天,別去學校了。」體貼的說。


    「真的嗎?我可以這麽做嗎?」善圓聞言,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她原本隻想裝可憐一下,沒想到竟意外得到特赦,可以不用去學校了耶!


    ya~~萬歲、萬歲。


    「你瞼上的表情似乎太開心了一點。」夏敬生露出狐疑的表情。他是不是被這小妮子給拐了?


    「有嗎?」善圓摸摸瞼,裝作一副無辜的模樣,但她實在是太得意了,以至於藏不全眼匠的笑意。


    「唉!你真的這麽不喜歡讀書嗎?」他撥開她蓋住眼睛的劉海,愛憐的看著懷裏的人兒。


    「不喜歡,十分不喜歡。」


    「那你不打算升學,畢業以後要怎麽辦?」


    「我可以就業啊!」說得很簡單。


    「你什麽都不會,能找什麽工作?」她會不會太天真了?


    「什麽我什麽都不會!拜托,我會的可多了。」她很不悅自己被瞧扁。


    「比如說?」


    「比如說我愛吃,也很會吃,我吃過的食物,那味道我一輩子都不會忘。」她得意的說。


    「所以?」


    「所以,我決定當廚師。」她想她對吃這麽厲害,理所當然也很會煮羅!


    「好吧!既然這樣,那我就給你一個機會,今天晚上的晚餐由你負責,要是我覺得你真有天分,那我會重新考慮你升學就業的問題。」夏敬生跟他大哥不一樣,他不覺得升學是善圓唯一的管道。


    她的人生有不同的選擇,如果她不愛讀書,卻硬要她讀書,夏敬生覺得難怪善圓會覺得不快樂。


    「oh!ya~~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對不起,夏哥哥,這幾天我還小鼻子,小眼睛的懷疑你被惡魔附身,不再疼我了,原來,你跟以前一樣沒變,還是對我最好了。」啵啵兩聲,善圓感激地賞給她的夏哥哥兩個吻,


    那兩個吻隻親在夏敬生的臉頰,而且還印著她的口水,但夏敬生剛硬的心卻因此而塌了一大半。


    這小妮子不知道他是男人嗎?而且還是個正常的男人,她這樣隨隨便便的吻他,就不怕他突然獸性大發嗎?


    他看著她,而善圓的目光—片清澄。


    夏敬生很可悲的發現,善圓根本沒拿他當男人在看待——她當他是她爸爸。


    無力~~夏敬生翻了個白眼,正正衣冠,決定今天親自下廚做早餐。


    「夏哥哥。」


    「嗯?」


    「我今天既然不用去上課,那我可不可以去你的公司?」


    「不行。」


    「為什麽?」發出石破天驚的慘叫,善圓一張臉氣鼓鼓的。


    「讓你在家休息是要你補眠的,如果你想去我公司監視你的白馬王子,那就免了。」他情願她去學校,那還好一點。


    「什麽?聽不懂你在說什麽。」善圓還眼他裝傻呢!


    但她心想,要死了,夏哥哥該不會發現她在徐應文的辦公塞裏偷偷裝了針孔攝影嘰吧?要不然他怎麽會說到什麽監視不監視的?!


    「人家是要去送中餐給你吃啦!你想到哪裏去了。」善圓跟她的夏哥哥打哈哈。


    「是嗎?」夏敬生拋給她一個問號,聽得善圓心裏毛毛的。


    不行,她—定得找個機會溜進那問房間,看看她的監視係統有沒有被發現。


    *  *


    沒有!果真是她想太多了,她就知道憑她這麽聰明伶俐,怎麽會有人發現她背地裏幹了什麽好事。


    善圓利用幫她夏哥哥送便當去公司的時候,偷偷找了個機會溜進她的專屬小房間,順便換帶子。


    這帶子兩天就得換一次,消耗的可真快,她的荷包很快就變得扁扁的,幸好徐應文長得帥:為帥哥花錢、流眼淚,甚至是三更半夜被人罰跪,這些在看到徐應文之後,似乎變得沒什麽了,但——


    等等,徐應文在做什麽?


    善圓眯細眼,把臉湊到電腦螢幕上去看個仔細。


    要死了!徐應文竟然在挖鼻孔!而且他挖鼻孔也就算了,他、他、他怎麽沒洗手,而且還把鼻屎隨地亂彈!


    善圓本來嘴巴裏正咬著一塊巧克力的,但在看到徐應文的舉動之後,她什麽胃口都沒有,隻想衝到洗手間去塗個痛快。


    不行了~~她衝了出去,在途中,竟很不巧的撞見徐應文從他的辦公室走出來。


    徐應文看到善圓的臉色不太好。


    「善圓,你怎麽了?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是不是哪裏不舒眼?」他走過來,他知道善圓喜歡他,而她又是他在公司裏唯一的朋友,所以,徐應文發揮他難得的善心,決定給善圓一個友善的回應。


    「我看看你是不是發燒了。」


    蝦米?!他說他想幹麽?


    善圓驚駭著一雙眼,看著徐應文走近她——


    他、他,他——他想幹什麽?!


    善圓看著徐應文伸手過來——而且還是他挖鼻孔的那隻手,而狼爪一伸過來就直接覆在她的額前。


    要死了,她乾脆直接一頭撞暈過去給他看算了!


    他他他……竟然用他那隻手摸她可愛的臉!


    嗚嗚嗚~~善圓當下眼淚、鼻水狂噴。


    幻想破滅、幻想破滅啦!善圓哭著跑進洗手問,這一次她不隻要吐,她還狂洗她的額頭。


    「怎麽回事?」徐應文看到善圓那麽激動的反應,還不知道現在究竟是什麽樣的一種狀況。


    他摸她耶!她不是該高興得暈死過去嗎?怎麽會哭呢?莫非——喝!他知道了,她是喜極而泣,—定是這樣沒錯。


    *  *


    「你怎麽了?誰欺負你?」夏敬生剛上完洗手間出來,就看見善圓玩著身子杵在洗手台前狂洗她的額頭,兩個眼睛還淚汪汪,像是剛哭過一樣。


    「夏哥哥~~」善圓撲進夏敬生的懷裏,哭得曦哩嘩啦的,而且還跟他說:「如果以後我要是再看到帥哥,再泛花癡,你就買一根很大很大的榔頭,很很的敲醒我吧!」


    從徐應文挖鼻孔的事件來看,善圓覺得帥哥都隻是表麵文章,文藻華麗;實質則內容空洞,這樣的男人叫作華而不實,她總算是認清楚了。


    「你到底是受了什麽刺激,怎麽變成這副德行?」夏敬生問她:


    善圓就把事情的經過大慨說了一遍,隻不過隱瞞了她偷裝針孔攝影機的事實;而夏敬生也沒問她她是怎麽看到的,隻是笑著說她傻。


    「男人都是這副德行。」


    「亂講!你就不會。」在善圓的印象中,夏哥哥是個很愛乾淨的男人,他從來不在她的麵前挖鼻孔——


    咦?對喔!「你都什麽時候挖鼻孔?」怎麽她跟他生活了這麽多年,卻沒見過他挖過鼻孔、剔過牙?


    她昂起臉看著她的夏哥哥,這才發現他有一張方正而清爽的瞼,他的鼻毛甚至沒有跑出來跟她說「he11o」。


    像她夏哥哥就很優啊!人長得好看,睥氣又沒得挑剔——唔~~隻是最近比較暴躁一點,但重要的是,他對她很好。


    嗚嗚嗚~~為什麽她認識的男生,沒一個像她的夏哥哥一樣?


    *  *


    「你愛上你的夏哥哥了!」


    朋友聽完善圓的抱怨,馬上有了答案,


    而善圓隻想罵好友神經病。「我的夏哥哥就隻是哥哥,而我對哥哥的感情就隻有親情,沒有愛情,了嗎?」


    「不了。」


    「不了?!為什麽不了?」人家她講得很清楚耶!


    「因為你的夏哥哥又不是你親哥哥,而你為什麽不能喜歡他?」這就是妙君所不能理解的。


    善圓跟夏慶元又沒有血緣關係,兩人為什麽不能談戀愛?


    「因為他從小幫我把屎把尿,甚至幫我洗澡,我全身上下全都被他看光光了,你說要是你,你會喜歡一個跟你老爸沒什麽兩樣的人嗎?」這麽顯而易見的道理都不懂。


    「話不能這麽講。」


    「要不然要怎麽講?」請說給她聽,讓她解惑。


    「他見過你的身體,那也不過是幼兒時期的體型,你長大後的身體他沒見過吧?」


    「廢話!你問這什麽問題,我青春美麗的胴體是隨便給人亂看的嗎?」嘖!妙君問這個問題真是沒水準,沒營養。


    「那不就得了,他沒見過你青春曼妙的身體,你們兩個又沒血緣關係,那你們就可以談戀愛了啊!」妙君要善圓安啦、安啦!她要是愛上她的夏哥哥,絕沒有所謂的「不倫」問題。


    「更何況你的夏哥哥符合你對男性的所有想像跟要求,第一,他長得好看:第二,他對你很好;第三,他小有資產;第四,他會一輩子愛你、疼你、寵你、嗬護你,對你不棄不離。」


    「他對我不棄不離,是因為我爸臨終前把我托付給他,這根本無關乎於愛。」善圓—直都是這麽想的。


    「你怎麽知道他不愛你?」


    「小姐,你也幫幫忙,我跟他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那麽久了,我當然知道他喜歡什麽樣的女性。」


    「他喜歡什麽樣的女性?」


    「他喜歡奶大的女生。」


    「什麽?」妙君嘴巴含著的那口檸檬水,如數全噴了出來。


    幸好善圓眼明手快,早拿紙巾擋著,要不然她現在豈不是讓妙君噴了一臉!


    「你髒死了,」還順便抽了幾張麵紙給妙君擦嘴巴。


    「要死了,你現在還管我做什麽,我問你,你夏大哥是這麽告訴你的嗎?說他喜歡奶大的女生?」


    「沒有,隻是我們每次出去,隻要迎麵而來一個波大的女人,他一定目光直視,然後露出色迷迷的樣子,活像隻哈巴狗似的,」所以,她才不喜歡跟她的夏哥哥一起逛街,那實在太丟臉了。


    「原來你之所以如此勇敢,見到喜歡的男生就追,還真是家學淵博呢!」妙君突然明白了這一點。


    「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妙君的眼睛霍地眯細。


    「沒、沒什麽意思,隻是開玩笑而已。」


    善圓嘟著嘴,咬著吸管說:「這玩笑開得—點都不好笑。」她的戀情幻滅,妙君不安慰她,還淨在那裏笑話她,實在有夠沒良心的。


    「善圓,我問你喲!」


    「讓你問。」


    「那個徐應文那麽差,挖鼻孔還不洗手,你以後還會喜歡他嗎?」


    「不要說以後,我現在就已經不喜歡他了好不好!」妙君以為她的心髒那麽強,還能去喜歡一個衛生習慣不好的男生!


    拜托!妙君實在太低估了她對男人的品味了,她還沒到饑不擇食那種地步。


    「那你還偷看他做什麽?」


    「我哪有偷看他?」善圓一臉孤疑,仿佛不知道妙君在說什麽。


    「你的針孔攝影機啊!你不是說你買了台針孔攝影機,以便偷看徐應文的一舉一動嗎?」


    「你說那個啊!」善圓揮揮手,要妙君別提了。「我已經把那個改裝到夏大哥的辦公室裏了。」


    「喝!」妙君倒抽一口氣,之後,眼神突然變得很曖昧,「哦~~你那個夏大哥啊!」連說話的口氣也變得很奇怪。


    妙君是在幹麽啊?「你幹麽裝出這種聲音、這種表情?」


    「你還說你沒有喜歡上你夏哥哥,要是你沒愛上他,幹麽想偷看他的一舉一動啊?」被她抓包了吧!


    「你神經啊~~誰說我想偷看他就一定是愛上他!我就不能對他很好奇,所以才偷看他嗎?」人家她可是心底坦蕩蕩的。


    「你好奇他什麽?」


    「好奇他什麽時候挖鼻孔、什麽時候剪鼻毛?」昕以她想看看他的廬山真麵。


    「什麽!你就為了這個,才在他的辦公室偷裝針孔攝影機?!」妙君驚駭著,善圓還真奇怪;唔——或許說她奇怪還不足以表達善圓的怪異程度,嗯——搞不好變態這兩個字比較適合善圓的這番行為表現。


    「你好怪喲!」妙君毫不客氣地說出她心裏的想法。


    善圓瞥了好友一眼。


    拜托!她都還沒跟妙君說,為了逮到她夏哥哥挖鼻孔的珍貴畫麵,她不隻在他辦公室加裝針孔攝影機,就連他的臥房、浴室這些私人領域她都加裝了。


    她覺得,她之所以跟她夏哥哥生活了是幾年的時間,都沒見到他挖鼻孔的畫麵,鐵定他都是在私人領域裏偷偷的做。


    「善圓,你有沒有覺得你很奇怪,你幹麽一定要揪出你夏哥哥什麽時候挖鼻孔呢?」妙君開始懷疑自己的好友神經有問題。


    「我哪有很奇怪?」


    「不奇怪,你會特別在意人家哪時候挖鼻孔?」


    「我不是在意夏大哥什麽時候挖鼻孔,我是在想他挖鼻孔的時候是什麽德行;你不覺得我夏大哥完美到超乎尋常嗎?」這是她這幾天才突然察覺到的事。


    「我跟他住在一起這麽久,他從來沒在我麵前放過屁耶!」真稀奇。


    我的媽呀!善圓連屁都出籠了。她到底還有多少怪怪思想啊?更何況完美的她嫌,不完美的她也嫌。「你到底要什麽樣的男生當你男朋友啊?」


    「正常的。」


    「就跟那個人一樣正常嗎?」妙君手指隨便往街上的行人一指。


    善圓順著妙君的手指看過去,然後她又嫌人家——「那太平凡了。」


    看吧!善圓就是這麽難搞,所以,她才說隻有她的夏大哥才搞得定她嘛!妙君思前想後,還是覺得夏慶元最適合當善圓的男朋友,隻是善圓似乎還不清楚這狀況,兀自陷在自己的冥想裏。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都是壞心惹的禍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關靜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關靜並收藏都是壞心惹的禍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