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之上,微風習習,幾片潔白的雲朵,在一道道凶悍氣勢的撕扯下,化作縷縷白霧,徐徐飄走。


    在九州,從來沒有什麽禮義廉恥,誰活到最後,那就是真理,皇甫誌再是無恥,但這就是遊戲規則。


    而一個懂得隱忍的人,尤其是一位化神境強者,甚至比合道境大能更恐怖,一旦得罪這種人,要是不威脅從根上掐斷,遲早會釀成大禍。


    這是用血換來的教訓!


    也不能怪皇甫誌什麽。


    華羲知道,皇甫誌在用實際行動告訴他一個道理,一個能在九州生存下去的道理。


    出爾反爾能怎麽樣?


    誰的拳頭硬,那就是道理!


    不服?


    那就是死!


    沒有道理可言。


    沉默的氣氛持續了許久,呂良終於是緩緩抬起不斷顫抖的手掌,接過了皇甫誌手中的碎魂丹,他很清楚服下這枚丹藥的後果,但他同樣清楚,自己不服的後果。


    雖然他的修為,已經達到化神境後期,看似無限接近合道境,但他可以拍著胸脯說,隻要對方發難,即便集合邪雲宗所有力量,也絕對沒有半點機會。


    更何況,對方背後還有十餘位強者,看得出來,他們的修為,最弱都在化虛境,這樣一股力量,最多一個時辰,就能橫掃邪雲宗。


    所以,他沒有其他選擇,隻有服下這枚碎魂丹,才有一線生機,否則,今日,邪雲宗千年傳承,必將毀於一旦!


    沉默許久後,呂良不甘的閉上雙眼,在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中,服下了那枚碎魂丹,又過少許,他全身劇烈一顫,一層淡金色的光膜,慢慢將他全身覆蓋,最後在他的眉心之處,浮現出一道金色印記。


    漸漸的,印記開始變淡,當其徹底消失時,呂良的身子再度一震,少許之後,他緩緩睜開雙眼,恭聲道:“參見尊者。”


    皇甫誌微微點了點頭,聲音平淡的道:“此事,希望不會有太多人知道,該怎麽做,你應該比我清楚。”


    “是,呂良明白。”


    皇甫誌微微一笑,不再理會他,淡漠的掃了邪雲宗的眾人一眼,便轉身對著華羲等人走去,“出發,接下來,打劫羅刹殿!”


    聽到他這話,邪雲宗眾人再度一愣,原來對方沒有開玩笑,他們真的要去打劫羅刹殿!


    “這究竟是一群什麽樣的瘋子啊......”眾人心中皆是發出一道無力的呻吟,誰都沒想到,短短片刻時間,邪雲宗就發生了這樣的變故,就連被眾多弟子視為神明的老祖,也成為了對方的奴仆,這種水火兩重天的變化,讓得他們有種身處夢境的感覺。


    望著漸漸遠去的黑袍人,呂良苦澀的笑了笑,輕歎道:“都散了吧,今日之事,任何人不得外傳,違令者,殺無赦!”


    說著,他便轉過身,對著宗門後山飛去。


    緊接著,同行的兩位老祖與盧俊,也是連忙跟了過去。


    待看不清聚集在山門前的弟子後,其中一位老者,連忙飛至呂良身旁,皺眉道:“雖然那人是合道大能,但我們三人聯手,也不是沒有一戰的可能,你這是為何?你讓門內的弟子怎麽看我們?”


    呂良歎了口氣,回過頭看了他一眼,苦澀的道:“若是隻有一位大能,我豈會輕易妥協,但據我觀察,那群人當中,還有一位合道境大能,雖然氣息很模糊,但那人修為,似乎在合道中期,甚至是後期......”


    “這怎麽可能?這樣的強者,絕不可能是無名之輩,難道是幽家?”


    “你說的那人,不會是他背後的那位黑衣人吧,我看他的修為,應該是化神境前期,並且,氣息也很虛浮,似乎是用外力強行提升的實力吧。”


    呂良點了點頭,苦笑道:“正是此人,雖然很模糊,但他身上有大能之威,另外,不知你們發現了沒有,剛剛出手的那位大能,對他的態度明顯不一樣......”


    “沒錯,在當時的那種局麵下,此人還能笑出聲來,並且,並沒有引起那位合道境大能的不滿,的確有點古怪。”盧俊喃喃道。


    “唉......”呂良仰天長歎了一聲,神情落寞的道:“邪雲宗注定有這一劫啊,我不答應他,又能怎麽樣吧,總不能眼看著千年傳承被斷了吧......”


    聽著他的話,一旁的盧俊等人,也是不由長歎。


    呂良淡淡一笑,輕聲道:“也別多想了,反正你們都是自由的,隻要你們在,邪雲宗就不會倒......另外,即日起,盧俊便為邪雲宗宗主,吩咐下去,任何人不得外出,隻派一兩位長老前往死亡穀。”


    盧俊眉頭一皺,急忙詢問道:“老祖,宗主他們,難道真的出事了?”


    “我也不太清楚,當初我就說過,不能前往死亡穀,可蒯厲就是不聽,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啊。”呂良搖頭道。


    “但這是羅刹老祖的意思,宗主豈敢不從。”盧俊說道。


    呂良目光一閃,看著死亡穀的方向,緩緩說道:“不出意外的話,羅刹老祖已經隕落了......”


    盧俊與另外兩位老祖,身子不受控製的一震,互相對望了一眼,皆是看到對方慘白的臉色與眼中的不可置信。


    九州,要亂了......


    ......


    幽州,死亡穀。


    當太陽徹底突破地平線的束縛時,一束金色的陽光,從天空灑下,照射在一片狼藉的地麵之上。


    此時,察覺到死亡穀異動的各大勢力,終於是陸陸續續來到了此地。


    最先趕到死亡穀的,是飄雪穀的強者,而帶隊之人,正就是在祁城交易場出現過的柯清長老。


    眼前所見之景,讓飄雪穀的弟子,麵色立即變得慘白,由於都是女子,幾個膽小的,已經幹嘔了起來。


    就連得柯清,黛眉也是不由蹙起,隻見狼藉不堪的地麵之上,到處都是已經凝固的鮮血和斷臂殘首,在陽光的照映下,泛著刺目的光芒,不斷刺激著她們已經被驚恐充斥的心髒。


    柯清微抬玉手,掩住瓊鼻,目光不斷來回掃視著,提防著可能出現的危險,就當目光落在一具渾身是血的屍體之上時,她的麵色猛然一變,失聲道:“這......這是......蒯厲!”


    柯清美眸微眨,她自然知道蒯厲的身份,更清楚此人的實力,這樣一位強者,究竟是被何人所殺?


    “看來此事沒有那麽簡單,死亡穀......難道是......”沉吟之中,柯清忽然想到一種可能,急忙轉過身,“隨我回穀!”


    聽到柯清的話,本來就不願意在此地多留的飄雪穀弟子,連忙點頭應是。


    然而,就在柯清剛欲帶人離開的前一霎,一個身材高大的紋身大漢,忽然從天際飛來,哈哈一笑,“柯長老,怎麽剛來就走。”


    聽到男子的聲音,柯清抬頭看去,皺眉道:“拓跋熊,這裏是幽州,本長老要走,難道還要與你匯報嗎!”


    拓跋熊嘴角一咧,嘿嘿笑道:“柯長老言重了,我也是關心你,免得被遇到什麽危險,要是不嫌棄,我帶人送你回飄雪穀。”


    “多謝好意,不需要!”柯清白了他一眼,便欲帶人離開此地。


    “唉唉唉,別著急走啊,我來一趟多不容易,起碼和我說說發生了什麽,我好回去複命啊。”拓跋熊恬著臉笑道。


    “拓跋熊,我們很熟嗎?”柯清玉牙一咬,聲音冰冷的道。


    “我感覺挺熟的吧......”拓跋熊摸了摸腦袋,嘿嘿笑道。


    “你......”柯清略微一怔,瞪了他一眼,淡淡的道:“你自己不會看嗎?”


    拓跋熊訕訕一笑,目光四下一掃,當他看見蒯厲的屍體時,粗眉一豎,“蒯厲!怎麽都是邪雲宗的人?此地的傳承呢?”


    柯清沒有理他,淡淡的道:“我們走。”


    見飄雪穀的人要走,拓跋熊連忙湊了過來,朗笑道:“別急著走啊,說起來,巨靈宗與飄雪穀關係也還不錯,柯長老倒是說說,這究竟是怎麽回事?不是說有大能傳承出世嗎?”


    柯清身子一頓,回過頭瞥了他一眼,少許之後,淡淡的道:“關於此地傳承的事,飄雪穀也不太清楚,不過在死亡穀外,似乎有強者引爆了一件中品仙器。”


    “中品仙器!”拓跋熊震驚的道。


    “更多的,我也不太清楚,不過能看出來,邪雲宗的強者,幾乎毫無還手之力,恐怕有大能暗中出手。”柯清說道。


    拓跋熊目光一閃,微微點了點頭,說道:“看來是有些嚴重啊,死亡穀附近的那幾個勢力,難道沒有注意到此地的情況嗎?”


    “那你應該去問他們。”柯清聲音平淡的道。


    “呃......”拓跋熊臉龐略微有些尷尬,猶豫了一下,支支吾吾的道:“那次我也是不小心...誰能想到,您老人家去那麽偏的地方洗澡,我不都道歉了麽......”


    柯清臉頰一紅,惡狠狠的盯著拓跋熊少許,冷聲道:“你若再敢提及此事,就算有你爺爺護著,我也定會刺瞎你的雙眼!”


    拓跋熊縮了縮脖子,小聲道:“我說了會負責的,是您老人家不同意,我能有什麽辦法,就這麽點小事,追殺了我足足一年,我可一次都沒還手啊......”


    說著,拓跋熊指著左肩上的一處傷疤,輕聲嘀咕道:“看看,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冤不冤......”


    “你還說!”柯清柳眉倒豎,一股恐怖的氣勢,立刻從那豐滿妖嬈的身子暴湧而出。


    拓跋熊訕訕一笑,幹咳了一聲,說道:“得,我惹不起總躲得起,爺還不問了,我們走!”


    話音一落,拓跋熊衝著同行的幾人使個了眼色,在柯清爆發之前,連忙離開了此地。


    “混蛋!”柯清銀牙一咬,玉足忿忿的跺了跺地,抬手一揮,冷聲道:“還愣著幹什麽,都沒見過男人嗎!”


    聽到她的話,飄雪穀的眾人,互相對望了一眼,連忙動身前進。


    柯清深吸口氣,胸前豐滿微微顫抖著,顯然被氣得不輕,沉默片刻後,這才冷靜下來,再次看了那雙眼巨睜的蒯厲一眼,心中喃喃道:“應該不是巧合,看來,他們要複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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