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啊,這位大師,你可誤會了,我們這麽做是有原因的。”


    “什麽原因?”


    “這孫國忠原本的壽命在年初本來就應該因橫禍用盡,但陰間判官卻忘了將其名字劃掉,這便使他平白無故多了幾個月壽命,劫難已過,即使作為陰差也不能無故死人死亡。所以判官拍我們兄弟三前來,慢慢吸食這孫國忠的魂魄,使其虛弱生病,等待奄奄一息時,再由黑白無常大人前來拘魂。”


    我奇怪道:“怎麽不是牛頭馬麵拘魂的嗎,又變黑白無常了?”大頭鬼說,因為這次的事情是判官出錯,事情還沒傳到閻王耳中,為了避免再出差錯,所以拘魂的事情將由黑白無常來做。


    原來是這樣子,想瞞天過海啊……我恍然大悟。


    關於這黑白無常,我也略知一二,相傳黑白無常被人們並稱無常二爺,是專門捉拿惡鬼的神,當然也偶爾客串下拘魂的差事。他們被列入十大陰帥之列。


    他們的樣子,據說,白無常笑顏常開,一身白色孝服,頭戴一頂白色長帽,上有“一見生財”四字,並且手拿哭喪棒。


    而黑無常則是一臉嚴肅,長帽上有“天下太平”四字,身穿黑色孝服,雙手拿著索魂鏈。


    聽說,白無常的名字叫做謝必安,人稱七爺。黑無常名叫範無救,人稱八爺。謝範二人自幼結義,情同手足。


    有一天,兩人相偕走至南台橋下,天將下雨,七爺要八爺稍待,回家拿傘,豈料七爺走後,雷雨傾盆,河水暴漲,八爺不願失約,竟因身材矮小,被水淹死,不久七爺取傘趕來,八爺已失蹤,七爺痛不欲生,吊死在橋柱,所以很多白無常的形象是伸著長長的紅舌。


    閻王爺嘉勳其信義深重,命他們在城隍爺前捉拿不法之徒。有人說,謝必安,就是酬謝神明則必安;範無救,就是犯法的人無救,當然,這些都是民間的傳說,是真是假還無從考究。


    我問大頭鬼,孫國忠家裏這麽艱辛,他的妻子瞎了雙眼,如果他再死去,那該怎麽辦。大頭鬼說,這種事情他也知道,隻是一切都命中主動,誰也不敢更改。


    孫偉聽了這話,痛哭流涕,十分悲傷。


    我放開手中的大頭鬼,有些無可奈何,心中多多少少懷疑大頭鬼說的話的真實性。


    想了想,取出錢包,將裏麵的錢全都拿了出來,一共是一千零二十,我留下二十坐車,然後將錢全都放在了茶幾上,說道:“叔叔阿姨,差點忘了,這個錢是孫偉托我拿來給二位做家用的。”


    小東拿起茶幾上的錢,非常高興的問我,這些錢是不是也可以用來給他買一個玩具車,我說可以時,他一個勁的說自己有個好爸爸。


    劉玉蘭對我的話沒什麽懷疑,隻是辛苦我這麽專門來一趟。


    正說話間,房間裏的溫度漸漸下降,小東突然打了個噴嚏。劉玉蘭自言自語道說怎麽天氣突然降溫了,摸索著拿了一件小外套要給小東披上。


    收魂符中,孫偉忽然說道,有人來了!


    房間中起了一層朦朦朧朧的霧氣,我伸出手指在空中攪動了兩下,霧氣並沒有隨著我手的動作而產生漩渦狀,這種感覺非常奇怪。


    就像你把手伸進一臉盆水中攪動,水卻像透明的空氣一樣,從你手上流過,但你卻看不見半點水紋波動。


    突然,三隻大頭鬼一溜煙從孫國忠的身上跳下來,在旁邊一個接一個的跪下,麵朝著我:“見,見過黑白無常大人!”


    什麽情況?


    這三隻大頭鬼,不會是頭太大腦癱換了吧,突然叫起我黑白無常,嗬嗬……


    孫偉這個時候很默契的都沒有吭聲,我感覺氣氛有些尷尬,眼角的餘光這時候不小心掃到自己旁邊角落。


    那裏出現著一雙穿著白色布靴子的腳……順著這雙白色的腳往上看,白色的褲子,白色鬆垮的衣服,還有一條腥紅的長舌頭。


    臉一正,一個頭戴高帽子,慘白臉色的人滿臉笑嘻嘻看著我。


    白……白無常?不會吧……說曹操來,曹操就來呀。左邊傳來鐵鏈摩擦的聲音,我僵硬的扭過頭,隻見果不其然,一個頭戴高帽,渾身猶如從黑炭堆裏出來的人凶惡的看著我。


    兩滴汗水從我的額頭輕輕滑落,從他們看著我的眼神,我非常確定自己能看見他們的同時,他們也知道我能看見他們。


    “黑白無常大人,孫國忠的魂魄氣息我們三已經吸的差不多了,您們來的剛剛好。”跪在地上的大頭鬼頭也不敢抬,唯唯諾諾的說道。


    我身邊這兩位要命的主也不吭聲,一個一動不動的站著,一個緩緩把玩著手中的鐵鏈,特別是這鐵鏈磨擦的聲音,磨的我小心髒撲通撲通都快停了。


    “老範,先做正事吧……”黑無常好像要對我說什麽,白無常突然搶先說話。


    “這……也好。”黑無常舉起手中索魂鏈,輕輕的拋出,我的腦子一熱,不知道怎麽的,從口袋中抓出三張辟邪符丟出去,正好打開他的鏈子。


    “恩?”黑無常一聲輕咦,轉頭看向我:“為什麽這麽做?”


    我頭上的汗水已經是跟瀑布似的往下流,


    “二位無常大爺……可不可以聽我說幾句話。”我尷尬的咳嗽道。


    白無常一臉笑嘻嘻的看著我,倒是黑無常開口了:“你說。”


    我說,這劉玉蘭雙眼已瞎,如今兒子又死了,剩下一個兩歲的孫子和老伴相依為命,老伴再去世的話,那叫她怎麽活呢?


    黑無常甩了甩手中索魂鏈道:“生老病死一切都是天理循環,並非可以因為誰生活艱苦、命運坎坷而特意赦免,開了一例,那麽後果將會是如何,你知道嗎?”


    這話說的太特麽有道理了,我竟然無言以對。不過再怎麽無話可說,我也得說兩句:“可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並非是阻止二位拘走孫國忠的魂魄,而是希望能緩一緩一段時間,使他們家庭度過眼前這個難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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