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翼翼地說,“景辭,以後回了家,我天天陪著你,守著你,你別怕了。”周景辭心裏還是悶,又悶又委屈,以後是以後,擔過的驚、受過的怕還在。可他終不能怪魏驍太在乎自己,隻小聲說,“你以後不可以再這樣了,我不要你救我,也不要你護著我。”魏驍心頭湧動著無限的溫暖,啞著聲音,“景辭,我不護著你還能幹什麽?”小時候,中二病最嚴重的日子,魏驍無數次幻想過,要為了周景辭跟誰拚命。後來,長大了,就想,能為他遮風擋雨也不錯。周景辭撇了撇嘴,“你總衝在前頭,我也想保護你一次。”魏驍愣了幾秒鍾,旋即笑笑,“景辭也保護我了啊,你背著我走了那麽遠,多虧了你我們才能得救。”魏驍剛做完手術,極容易疲憊,後來,兩個人都沒太說話,直到最後,魏驍才突然說道,“景辭,別忘了吃藥。”從得知周景辭被綁架,到被推進救護車,魏驍的心一直都懸著。比起身體受的傷害,魏驍更擔心周景辭會因為焦慮和心理負擔過重,抑鬱症複發。魏驍這一生,伴隨著父母的怨懟與爭執長大,伴隨著數不盡的折磨、苦難、齷齪與卑劣走出j城,他未曾在原生家庭中汲取過溫暖與能量,所以一開始,他就將太多太多對美好的想象與憧憬寄托在周景辭身上。他希望周景辭活得幸福快樂,輕鬆愉悅,希望周景辭能夠有人愛、有人疼,不要像他一樣才好。周景辭才剛剛好起來,魏驍不想看他一朝回到解放前。聽了魏驍的話,周景辭身體頓了一下,被綁架到現在,他雖然難受、痛苦、緊張,甚至瀕臨崩潰,可現在想來,這感覺和抑鬱症卻是不同的。他雖然擔憂焦躁,卻還不至於失去希望,隻要魏驍還活著,隻要魏驍還愛他,他就有力量走下去。他點點頭,沒再言語。三十分鍾很快就要過去了,周景辭再怎麽想他、擔心他,也得給魏昭留點時間。到最後,幾乎是一步三回頭走出去。老實說,看他這樣,魏驍心裏挺難受的。他當然想要周景辭愛他在意他,可他更想周景辭放寬心情。他們愛的太滿,最後從心間溢出來。探視結束後,周景辭見到了負責這起綁架案的警察,警察說,嫌疑人已經被警方鎖定,目前正在組織跨省抓捕。如果不出意外,今夜就能捉拿歸案。周景辭已經不太想管這些事情了。他固然希望綁匪得到應有的懲罰,可現在的他,已經沒有力氣去想這些了。他相信,警察會盡心盡力,法官會公正公平。這樣就足夠了。警察將周景辭帶去警察局裏做筆錄,除了小誌的事情,他再沒做什麽隱瞞,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隻是,快結束的時候,他突然問了一句,“綁匪不認識我,為什麽會選擇我?”縱然周景辭和魏驍放眼全國算得上是富豪階層,可在這北京城裏,綁匪還真沒必要對他們下手。大把大把的官員手中握著大量的現金沒處使,他們的妻兒老小若是被綁架,自然不會聲張,更不敢報警。更有無數舊貴新貴,不僅身價是他們的幾倍,手中的流動資金也要比他們充裕得多。為什麽偏偏會是他?原因很簡單因為綁匪隻能接觸到他的信息。周景辭之所以會問警方這個,就是想告訴警方,光頭的背後一定還有人。潮哥和光頭一夥是開賭場起家的,周景辭和魏驍既不賭,如今又不涉黑,沒道理會直接接觸到這樣的人。除非還有第三個人,將他們與光頭連接在一起,藏匿在光頭的身後,為光頭出謀劃策。這背後的人究竟是誰,周景辭無從得知,唯有靠警方從綁匪口中套出線索。從警察局出來以後,周景辭又回醫院看了眼魏驍,人已經睡了,躺在床上,蓋著被子,挺虛弱的。周景辭幾乎沒見過魏驍這樣脆弱無力的模樣,很生疏,很陌生,心疼得他心尖兒都抽抽。他不喜歡魏驍躺在病床上的樣子,他想要魏驍生龍活虎。第109章 綁匪逃竄的第22個小時,被警方在臨省逮捕,他們放棄了掙紮,沒做負隅頑抗,抱著頭走下了車。經過刑警連續十幾個小時的審訊,光頭他們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廢棄的工廠連同黑煤礦被徹底封禁,光頭一夥人連續十餘年的罪行終見天日。據光頭交代,自己是從一個輸光了家當的中年男子身上得知的周景辭的下落,他家裏還有那男人親手寫下的欠條和留下的身份證複印件。警察說,那人正是此前在景雲財經就職的王誌遠。經過警方的調查,王誌遠自從大學畢業以後就沉溺賭博,剛開始是網絡賭博,後來則開始流連黑賭場。大學畢業以後,王致遠開始在某大廠工作,後來借了一屁股的賬,最終被人發現了他的秘密,被迫辭職。後來他來了景雲財經,可終是賺不夠賭的,剛開始是拿辭職逼周景辭漲薪,馬上就動起了歪腦筋,開始把開始商業信息賣給巨力,之後,又搭上了徐平,從景雲財經辭職,一心想著在巨力教育大撈一筆。最後,債台高築的他慘遭辭退,無奈之下,隻能選擇鋌而走險,淪為了光頭的幫凶。周景辭聽到這個故事後,沉默了許久,聽律師說,王致遠或將麵臨五年以上的有期徒刑。魏驍是手術後的第五天轉出的重症監護室。醫生說他年富力強,體質又好,恢複的不錯。vip病房裏隻住了魏驍一個,於是周景辭便要了張床,也睡了進去,白天陪著,晚上也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