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倆沒回二樓主臥,在一樓找了間臥室就睡了進去。魏驍的人剛一沾床,馬上又“呼呼”地睡著了,周景辭怔了幾秒鍾,歎了口氣,轉身去拿抹布。待他將魏驍吐髒的地板和沙發擦幹淨,魏驍這邊已經睡熟了。一晚上周景辭都沒太睡著,一會兒起來喂魏驍喝杯水,一會兒又試試他額頭上的溫度,擔心他會不會發燒,一直折騰到後半夜,周景辭才模模糊糊地睡過去。他擔心魏驍的身體,天蒙蒙亮就醒了。醒來後,周景辭盯著魏驍的睡顏看了許久。陽光衝破了黎明前厚重的黑,穿過院子裏稀疏的樹葉與一片清透的窗紗,照在魏驍的發旋上。周景辭用胳膊撐著身子,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人,心中湧動著無限的溫柔與疼愛,他俯下身子輕輕親了親魏驍的眼睛,下一秒,被魏驍有力的胳膊拉進了溫暖的懷抱。魏驍擁著他,柔聲說,“景辭,再睡會兒吧。”周景辭躺在他的懷裏,揚著頭看他,過了一會兒,嘴巴覆在了魏驍耳邊,說,“哥哥,我覺得我好了。”第59章 魏驍聽了這話頓時睜開眼睛,他長著嘴盯著周景辭看了幾秒鍾,接著摁住他的腦袋,把嘴湊過去想要親他。周景辭笑了幾聲,用力把他推開,口中催促道,“你別親我,快去洗漱。”魏驍揉揉他的發絲,也笑了笑,知道周景辭愛幹淨,便不再堅持,起身朝衛生間走去。待浴室內響起“滴滴答答”的流水聲,周景辭把頭埋進了鬆軟的枕頭裏,嘴角浮現一個若有還無的笑容。魏驍洗過澡後,隻抄起浴巾隨便擦了擦身子,接著便帶著一身的濕氣躺在周景辭身邊。周景辭有點嫌棄,稍稍往旁邊撤了撤,魏驍卻毫無自覺,又緊貼了過來,還伸手摸摸周景辭的腦袋,問道,“景辭,這幾天感覺好點了?”周景辭抬起頭來看著魏驍的臉,心裏頭的依戀終是占了上頭,沒忍住又往他懷裏靠了靠,頓時覺得臉上濕漉漉的,他呼了口氣,旋即點點頭,“感覺好多了。”魏驍心中蕩漾著綿密的疼愛,他親親周景辭的額頭,柔聲說,“景辭真棒。”魏驍用手撫摸著周景辭的後背,接著張嘴含住他的嘴唇,輕輕咬噬著。他的呼吸變得粗重起來,湊到周景辭耳邊,啞著聲音問道,“景辭,可以麽?”周景辭怔了幾秒鍾。他不是不知道魏驍想要,這麽幾個月以來,魏驍每天都在忍耐。可不知怎麽的,周景辭半分興致都提不起來。別說實刀實槍得做了,就連自瀆,這幾個月以來,周景辭都沒有做過。魏驍見周景辭不言不語地,自然不敢再毛手毛腳。自打那次自己強迫著與周景辭發生關係,他們已經四個多月沒有做了。若說不想當然是不可能的,到底是血氣方剛的男人,幾天不做,滿腦子便淨是這種事了。可周景辭的身體情況和精神狀態卻一直都很差。周景辭沒興致,魏驍自然不敢亂來。魏驍也曾在網上搜集資料,他知道,抑鬱症會影響性,欲,他也知道,周景辭對此有心理陰影,既痛恨自己與吳翼的關係,又憤恨自己當初對他的強迫。魏驍心裏發怵,臉上的表情抖動了幾下,整個人都慫慫地。周景辭咬了咬嘴唇,小聲說“對不起,我,我……我還沒做好準備。”周景辭與魏驍如夫妻一般生活了那麽多年,從來是你隻有我,我隻有你,現如今,周景辭總算要學會如何與感情中的瑕疵共存。他們之間的瑕疵又何止是個吳翼,還有那漫長而恥辱的一整個夜晚。魏驍對周景辭的這個答複並不氣惱,他反而主動寬慰起周景辭來,“沒關係的,沒關係的景辭。是我不好……我愛你,我愛你。”周景辭心裏本是怕極了,如今也漸漸平複下來。過了一會兒,周景辭又盯著魏驍看了幾眼,徐徐開口,“今天可以不吃藥麽?”魏驍的心猛地縮了幾下,抱著周景辭的胳膊收緊了許多,過了許久,才說,“不可以啊景辭。”魏驍通過這些日子的學習,對抑鬱症了解頗多,自然知道病人一時的好轉遠遠不意味著康複。周景辭知道魏驍是為他自己好,可卻顯然有些失落,他怏怏地“哦”了一聲,不再言語。魏驍心有不忍,連忙親親周景辭的嘴唇,開口哄道,“再堅持堅持,若是這幾天感覺都不錯,咱們下周就去林醫生那裏看看。”周景辭趴在魏驍懷裏,默了片刻,然後點點頭,說,“我聽你的。”魏驍親親周景辭的頭發,“景辭真乖。”魏驍昨夜喝醉了酒,又吐了一堆,此時胃裏正隱隱疼著,沒什麽胃口。可他唯恐周景辭餓了,便沒敢在床上躺太久,出門買了幾個素包子回家。周景辭難得心情舒暢,一口氣吃了兩個包子,還把粥喝光了,魏驍看了笑著摸摸他的腦袋,哄著,“景辭真乖。”周景辭聽了這話臊得慌,看了魏驍幾眼,然後垂下頭去,小聲說,“你別整天把我當小孩兒哄。”魏驍摩挲著他的手背,“嗯,我的景辭早就是大人了。”吃過飯後,魏驍見周景辭難得有興致,便想著趁熱打鐵,多帶他出去轉轉,於是提議道,“想去博物館看看麽?或者畫廊什麽的也行。”周景辭聽了這話卻皺皺眉頭,頓時沉下眼眸去。魏驍看他這個樣子,這才想起如今周景辭已經不愛與自己一起去這些地方了。想到這裏,他心中難免緊張,生怕周景辭會因為自己而突然低落起來。他伸出胳膊來輕輕摟住周景辭,小心翼翼地目光來回打量著周景辭臉上的表情,“景辭,我”誰知,還沒等魏驍說完,周景辭便打斷了他,“其實我早就知道你不喜歡陪我去看這些“勞什子”,知道你每次隻是敷衍我。”魏驍怔了幾秒鍾,剛想說話,卻被周景辭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