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仁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麽。


    “媽,你說什麽?”


    許西宜難得的冷靜:“和她,劃清界限。”


    徐景仁終於聽明白了。


    剛才他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媽,你真的瘋了不成?那是我姐姐,是你的女兒,你在說什麽胡話?


    姐姐為了這個家,吃了那麽多苦,為了我們隱忍了那麽多年。


    你怎麽能說這種話?”


    許西宜已經沒得選擇了。


    她知道,卓輕婉不是個好東西,隻是她不明白,這件事情為什麽卓輕婉會得知?


    根本就沒幾個人知道的事啊,更不可能會有人突然之間查徐景好的身世。


    為什麽,她不知道。


    可是,她不想讓那個卓輕婉先下手為強。


    “我讓她要麽伺候好傅硯池,別給卓輕婉機會鑽空子,她不聽。


    我要她離婚,嫁給真正愛她護她的周逾白,她婚是離,可還是不聽我的。


    我讓她去選一條平坦的路走,她偏偏不肯。


    如今,被人逼到角落無路可走了,我也救不了她。”


    這些話,徐景仁在旁邊聽得一頭霧水。


    許西宜堅持要出院,讓徐景仁把徐景好叫回家。


    徐景仁卻在攔住了許西宜。


    “媽媽,我不管你和姐姐之間有什麽樣的心結。


    總之,我不同意。


    我辛辛苦苦創業打拚,除了要讓你安享晚年,也是為了要給姐姐做後盾。


    無論姐姐遇到什麽困難,我都不會對她棄之不顧。”


    許西宜聽到這話,拚命搖著頭:“她不配、她不配……”


    徐景仁:“媽,你為什麽這麽說,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你以前那麽疼愛姐姐,為什麽你現在要這樣對她?


    你告訴我,為什麽?”


    許西宜:“為什麽,為什麽?好,我告訴你為什麽。


    因為她不是你姐姐,她不是!”


    徐景仁:“不是?媽,什麽意思?你說清楚,姐姐不是什麽?”


    徐景仁心裏頭莫名有一種害怕的感覺,仿佛是有人拿著一把刀,在一點一點的割開他和徐景好之間那種自然親密的連接。


    許西宜:“你讓徐景好過來,你要她來,我告訴她。”


    徐景仁:“媽,你就不能跟我說清楚嗎?到底是怎麽回事?”


    許西宜被逼的已經快要瘋了,她大聲的怒吼道:“她不是我的女兒!”


    這句話從她的嘴裏說出來那一瞬,許西宜的眼淚,不受控製的往下掉。


    徐景仁呆愣的站在原地,仿佛有一道雷從他的頭頂劈了下來。


    “媽……你在說什麽……”


    徐景仁聽懂了許西宜說的字麵意思。


    可是,他不明白。


    不明白為什麽媽媽會這麽說。


    不明白為什麽徐景好就不是媽媽的女兒了。


    想到這裏,下一個問題從徐景仁的腦子裏麵冒了出來:“媽,你是說,姐姐是爸爸……”


    許西宜流著淚,滿臉痛苦:“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半生心血澆灌,疼的跟自己眼珠子似的寶貝女兒,竟然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許西宜早就快要承受不住了。


    她根本不敢去想,去驗證,不是自己的女兒的徐景好,到底是不是徐山川的親生孩子。


    如果是,那這種背叛她更加承受不起。


    如果不是,那麽,她的女兒呢?


    她的親生女兒又在哪裏?


    徐景仁眼看著許西宜崩潰了的樣子,也不敢在追問什麽了。


    他安撫著許西宜:“媽,你休息休息吧,我不知道你什麽時候知道這件事情的。


    可是,你想想,你有多疼愛姐姐。


    這麽多年母女,你不要對姐姐非打即罵。


    她很愛你的,哪怕知道真相,也不會影響她對你的愛。


    媽,交給我來處理,好不好。


    你還有兒子,你的兒子已經長大了,你信任我好不好?”


    許西宜聽著徐景仁說,哪怕徐景好知道真相,也不影響她愛著她。


    許西宜的淚水,就一直的往下掉。


    這幾年,她也想盡辦法的找了,可就是沒找到自己的親生女兒。


    她把一切都怪罪到徐景好的身上。


    徐景好那張被她嬌養的白嫩細致的臉蛋,每次被她打的落下五個手指印,她心裏的痛苦,才能稍稍減輕。


    可是,徐景仁卻說,徐景好依舊愛著她這個媽媽。


    但那又如何,徐景好就像是偷竊了她對自己親生女兒的愛啊。


    許西宜哭的幾乎快要暈厥過去。


    徐景仁也沒辦法離開,就在旁邊守著她。


    等她終於哭的累了,停了下來,卻還是堅決地要講徐景好逐出家門斷絕關係。


    她不想到時候,再被卓輕婉利用。


    索性不如自己先動手好了。


    此刻的徐景好,還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外麵的世界什麽樣,她不知道,也沒興趣了。


    手機都不怎麽拿來看,宋嘉栩偶爾會幫她看看,有什麽重要的消息也會告訴她。


    求生欲望生起,她現在反而想要快點離開這裏。


    去到國外,治療也好,或者是治療失敗等死也罷,遠離了京都城這個是非之地。


    或許,那樣她才能真正死的清靜。


    宋嘉栩在外麵繞了一圈,才回到醫院。


    宋嘉栩辦簽證遇到了點麻煩,明明所有流程都對,最後為什麽給他卡住了,他不知道。


    進住院別墅,上樓時,他盡量的調整了自己的情緒。


    最好還是不要徐景好看出來。


    生病住院的日子挺無聊的,徐景好醒著的時候,也開始看書。


    看一些育兒的書,偶爾腦子裏麵也會產生一些寶寶能夠安全順利的出生的想法。


    看到宋嘉栩回來,她放下書,問他:“辦的怎麽樣了,我們準備什麽時候走?”


    徐景好基本上不需要準備什麽,帶點常用的東西就能直接走了。


    隻是在等宋嘉栩那邊,宋嘉栩還沒出過國,各種手續還要辦理。


    宋嘉栩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很快了,徐小姐你放心。”


    他在想,今天晚上無論如何也要去找一趟周逾白,他這邊手續如果被卡了。


    那麽就讓周逾白先安排徐景好出去,實在是沒別的辦法,就和徐景好商量,讓周逾白真正的知情。


    這樣,周逾白就可以跟著過去照顧徐景好。


    所以,宋嘉栩讓徐景好放心。


    徐景好點點頭。


    就要走了,這一去,也不知道,治病會花多少時間。


    又或者,她還能活多少時間。


    京都城的一切,都要放下了。


    “宋嘉栩,我想出去一趟見見周逾白。”


    “徐小姐,有什麽事情,我可以幫你去辦的。”


    周逾白突然一下子處於失聯一樣的狀態,徐景好還不知道呢。


    而且,宋嘉栩也聯係不上他。


    徐景好:“要出去了,不管治病情況如何,或者是死在那邊了。


    我的那些畫,最適合委托的,就是周逾白了。”


    其實之前徐景好已經讓周逾白幫她處理那些畫了。


    不過,周逾白並沒有及時處理,因為他不是很舍得把徐景好的那些畫全都賣掉。


    宋嘉栩也是在畫室裏親自幫忙打理過那些畫的,他雖然不太懂那些藝術。


    可他一個外行人看著那些畫,都覺得很有吸引力。


    這麽多年,徐景好都沒有把畫賣掉,她大概也是很喜歡自己的畫作的。


    宋嘉栩在病床邊低聲溫柔的說:“徐小姐,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那些畫,別著急處理好嗎?


    周醫生再懂,也沒有你懂那些畫對不對?


    以後你回來了,說不定還能開個畫展什麽的。”


    徐景好難得的笑了笑,開畫展啊。


    十幾歲的時候,開過呢。


    十幾歲之後的畫作,就再也沒有麵世過了。


    她耽誤了太多的時間,沒有投入到自己真正喜歡的事業中去。


    追逐多年傅硯池的腳步,去尋找他,那時候,她還抱著希望,覺得自己可以同時擁有夢想和愛情。


    可徐家破產那時候,她以那樣屈辱的姿態嫁給傅硯池,折斷了翅膀,折斷了夢想。


    一切都停在了那個時候。


    開畫展,似乎,再也沒有想過了。


    她還有那麽多的作品,還沒來得及給世人共賞。


    可她知道,她已經沒多少時間。


    或許讓周逾白把那些畫全都處理了,還能有個機會,把那些畫送到那些懂得之人的手裏被好好的收藏著,才是她那些畫最終的好歸宿。


    微微搖了搖頭,徐景好已經不想那麽多了。


    “跟他約個時間吧,我親自見他,能引起他的重視。


    這些畫,賣掉之後,我能多拿到一些錢。”


    徐景好覺得,最好的情況就是,保住了孩子。


    她需要很多很多的錢,留給寶寶。


    宋嘉栩察覺到,徐景好是在計劃著錢的事情。


    可她手裏已經握著好幾個億,怎麽都是夠花的。


    無論是治療,還是養孩子。


    那些畫反而有著不一樣的價值,現在出手,有些損失過大。


    他還想再勸幾句的,但還是點了頭。


    “好,我跟周醫生約時間。


    徐小姐,你要多休息,少看看書,沒事就多睡會覺,千萬不要胡思亂想,想得越多,身體越累。”


    徐景好笑了笑:“我有分寸的。這兩天,不過是想一想,準備著離開的事情。


    之後我想抽一天時間,去銀行保險櫃整理一下存的東西。”


    宋嘉栩點點頭:“好,我來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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