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簾後麵,堆積著腐爛的屍體,屍體下麵流淌著一股散發著惡臭的綠色液體。


    看到這一幕,我作嘔了一聲。控製不住的將早上吃過的東西全都吐了出來。


    屍體身上的衣服已經破爛不堪,從身形來看,有男有女,而且還有兩個孩子的屍體。


    早上那個牽狗的大爺說過,凡是居住在這裏的人,全都神秘的消失無蹤。


    從這裏堆積的屍體來看,那些失蹤的人,都已經遇害了。


    用手搓了把臉,這幅場麵雖然我已經預料到了。但如此出現在我的眼前,還是讓我有些無法招架。


    穎兒更是已經吐得七葷八素,整個空間彌漫著一股說不出來的惡心味道。


    這鬼地方不能繼續待下去,誰也不知道究竟會不會有什麽凶邪的遺念突然衝過來。


    想著急忙扶著穎兒打算離開這裏,可還沒走兩步,就聽到一縷沉悶的呼救聲從屍堆內傳來。


    “救命……救命……”


    聲音非常細微,如果不是我緊張無比,這種聲音根本就沒有辦法聽到。


    穩住身子,我又重新折了回去。


    這微弱的聲音既然可以從屍堆內傳出來,就證明裏麵有活人。


    可在準備將屍體搬開的時候,發現在屍堆邊上還擺放著一隻一米多高的黑色瓦罐。


    瓦罐上蓋著一個腦袋大小的海碗,海碗下方依舊傳來虛弱的求救聲。


    聽聲音這是一個三四十歲的男人聲音,而成年人基本都在一米七五以上,壓根就不可能被囚禁在這一米來高的瓦罐裏麵。


    心中雖然納悶無比,但見此刻並沒有什麽危險,便大著膽子伸手將蓋在瓦罐上的海碗給拿了下來。


    在海碗拿起來的那一刻,我看到一顆蓬頭垢麵的腦袋從瓦罐內探了出來。


    對方是一個男人,腦袋不斷的扭動,但卻沒有朝我這邊看過來。仔細打量之下,這才看到,對方的眼眶內什麽都沒有,眼珠子已經被人挖了出來。


    “救命……”


    男人依舊用微不可聞的聲音呼喊著求救,這一幕看的我是吃驚無比。


    絲毫沒有想到,在這棟荒樓的地下室,竟然會是一處如此詭異恐怖的環境。更沒有想到,一個男人竟然會被挖了眼睛,塞入一隻瓦罐裏麵。


    “我來救你了。”我急忙回應。


    男人一抖,腦袋朝我這邊扭了過來。


    他的臉上全都是已經幹涸的血液,在如此陰森的環境下顯得格外的詭異。


    情不自禁的將目光朝邊上移了過去,為了能將男人從瓦罐中解救出來,我急忙將桌子邊上的凳子拿在手中,試圖將這隻瓦罐給敲碎了。


    可還沒等我做出這種動作,男人虛弱的聲音將我攔住:“救我……快點殺了我……”


    “什麽?”我暗靠一聲,這句話讓我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了,這男人究竟是想要我殺了他還是想要讓我救他。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男人再次說道:“殺了我,快點殺了我!”


    回過神來,我不可思議問:“你讓我殺了你?”


    “快點殺了我!”男人似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但發出來的聲音卻和正常人說話的聲音一般大小。


    “快點,殺了我,時間不多了,她快要來了,快點……”


    不管怎麽說,這個男人現在依舊還活著。而且殺人犯法,就算是讓我吃了豹子膽,我也不敢隨便剝奪別人的生命。


    雖然不知道男人在懼怕什麽,但目前畢竟沒有什麽危險發生。我牟足了勁兒,用盡全力將瓦罐抱在懷裏,衝發呆的穎兒大喊一聲‘快跑’便瘋狂的朝通道那邊跑去。


    成年人少說也有一百多斤中,但將瓦罐抱在懷裏,卻隻有三十多斤的重量。


    不過眼下並不是關心這些事情的時候,逃命才是我唯一要做的。


    好不容易來到地下室的入口,幸好什麽危險都沒有發生。


    讓穎兒踩著我的肩膀爬到了外麵,我將瓦罐扔上去之後,也趴了出去。


    荒樓裏麵不敢再待下去,拖著瓦罐來到荒樓外麵。在呼吸到第一口新鮮空氣的時候,我非常慶幸自己還活著。


    生怕荒樓內的遺念會衝出來,拉著哭哭啼啼的穎兒就朝遠處走去。


    確定危險已經解除,我這才放下心來,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


    點了根香煙,狠狠的吸了一口氣。將依舊還在抽噎顫抖的穎兒安慰好,這才想起了瓦罐裏麵的那個男人。


    急忙將海碗拿了下來,男人活動了一下腦袋,突然哭了出來:“新鮮的空氣,這是新鮮的空氣?我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沒有這樣呼吸了。”


    男人的心情我能理解,地下室那股味道確實不是正常人能聞的。我半個鍾頭都沒有辦法承受,而這個男人在下麵不知待了多長的時間。


    “抽煙嗎?”我斜躺在地上,隨口詢問。


    男人搖頭:“不用了,謝謝。”


    我點了點頭,再次抽了一口,納悶詢問:“你怎麽在這瓦罐裏麵?”


    男人歎了口氣,虛弱說:“我被人做成人彘了。”


    “人彘?”我不禁瞪大了眼睛。


    人彘這玩意兒我聽說過,將人的雙臂雙腿砍斷,挖掉眼珠。用黃銅灌入耳朵,又將舌頭割掉,放入瓦罐之中。


    而最為出名的人彘,便是漢朝被呂太後折磨的戚夫人。


    這種刑罰比淩遲處死更為恐怖,很多人還沒有在做成人彘的時候便已經死亡。


    可如果按照標準的人彘來說,此刻瓦罐內的男人並不算得上是人彘。


    他隻是砍掉了雙臂雙腿,雖然也將眼珠子挖了出來。但舌頭和耳朵並沒有做特殊的處理,依舊可以聽到聲音和說話。


    似乎也是猜到了我的心中所想,男人苦笑一聲說:“你真以為我這算是幸運了嗎?我恨不得現在就去死,但是卻無濟於事。她留著我的耳朵和舌頭,就是想要讓我聽到她的聲音,在恐懼的時候可以發出撕心裂肺的喊叫聲。”


    “她?”我不禁納悶問:“她是什麽人?而且你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她是魔鬼,她是天底下最恐怖的魔鬼。”男人雖然沒有了雙眼,但滿是幹涸血液的臉上,卻流露出了異常恐懼和憎恨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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