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愈發沉重，車廂裏的氣壓如同即將引爆的炸彈，令人窒息。
阮華銘死死盯著手機，屏幕上閃爍著“保龍集團”來電的字樣。他皺了皺眉，還是接通了。
電話那頭傳來一把帶著怒火的男人聲音，粗重、急躁，毫不客氣：
“阮生，你到底搞咩？賣家已經等咗成個鍾啦，你這邊幾時才肯定交易地點？一會兒話中灣，一會兒又轉去西港，依家又無聲無息，究竟想點啊？”
阮華銘眯著眼，聲音平穩但低沉：
“通知他們，交易地點換到北灣漁村，三號漁船，‘石新號’，船燈三燈五鳴為識別信號，貨已經上船，隻等人過去。漁村海域靠近公海，風頭壓得住，安全。”
那邊沉默了兩秒，隨即一陣劈頭蓋臉的怒罵砸來：
“你老實講，你到底想騙邊個啊？成百人跟你瞎折騰半晚，還拖埋港警署啲人都跟住亂跑，你連自己人都呃埋！阮生，你玩得太盡，賣家都已經火曬啦！”
不等阮華銘回話，那邊便“啪”地一聲，怒氣衝天地掛斷了電話。
阮華銘手指緊握著手機，骨節發白。他沒有動怒，也沒有失態，隻是冷冷地將手機放回西裝內袋，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副駕駛的黑衣手下側過頭，語氣謹慎地問道：“阮爺，要不要等交易完成後再動手？這樣能把尾巴剪得更幹淨。”
阮華銘沉默了一瞬，眼神深不可測，隨後緩緩吐出幾個字：
“三個小時後，動手。”
“西港倉庫，直接炸。”
“一個不留。”
這幾個字像冰塊一樣落在空氣中，激起一陣寒意。
黑衣手下愣了愣，隨即點頭，臉色凝重：“明白。”
“他不出來，我就讓他永遠出不來。”阮華銘低聲說著，眼神淩厲如刀，“我不管他是不是已經識破，隻要他還在西港，我們就贏一半。李二寶……太沉得住氣了。”
說罷，他向前微微一傾，目光掃過後視鏡，落在那雙仍舊波瀾不驚的司機眼中。
“開車，走。”
司機微微點頭，雙手握緊方向盤，悄然一腳油門，黑色轎車悄無聲息地滑出集裝箱區，駛入幽暗的港道之中。
遠方的西港倉庫靜悄悄地佇立在夜色之中，像是一座沉睡的巨獸，外表平靜，內裏卻藏著即將撕裂一切的獠牙。
而另一邊，港城北灣的漁村，漁船“石新號”正隨著波浪輕輕起伏，三燈五鳴，在黑夜中一閃一閃，等待著那場即將開啟的交易。
西港倉庫。
時間如同凝滯的泥潭，一分一秒地拖拽著眾人的耐心。
西港倉庫裏，氣氛壓抑得像被蒙了一層鉛灰色的幕布，沉沉地罩在每一個人的心頭。
老k走來走去，眉頭緊鎖，終於忍不住靠近李二寶，壓低聲音，語氣中帶著隱忍不住的焦躁：
“寶哥……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沒人回應，他自己咬著牙說了下去：
“交易時間是九點，咱們等到十點半，現在都快十一點了，阮華銘的人影都沒看到一條，說明什麽？”
“說明他根本不在乎！貨已經送走了！”
他越說，聲音越高，倉庫裏眾人的情緒也跟著騷動了起來。
有人把槍背到前胸，眉頭緊皺，不安地左右張望。
“點解仲唔鬱？”
“哇靠，等落去變死老鼠啦！”
“係咪計劃早就穿咗底？”
幾個年輕的和盛會小弟壓著嗓子低聲議論，語氣裏卻滿是恐懼和質疑。
另一名老手甚至忍不住低咒了一聲，走向門口，想要看看外麵的動靜。
倉庫的牆體傳來一陣細微的震動——像是外頭有重車駛過的震蕩。
“你聽到無？”那人停下腳步，回頭對其他人低聲說，“外頭肯定有人，可能已經封咗咱地……”
一石激起千層浪。
倉庫瞬間亂作一團，有人開始裝填彈匣，有人抓起手台想要和外線聯絡，卻傳來一片雜音。
“無線電被幹擾咗！”
這一句話，像一道雷，劈得眾人當場炸鍋。
老k瞪大了眼，猛地看向李二寶，沉聲道：
“寶哥，我講句實話……今晚這局，咱們完蛋了。”
“我們從入夜就埋伏在這，不動聲色，阮華銘又不是白癡，見這邊毫無動靜，早就識破了咱們的布局，轉頭就將貨送走。”
“現在我們還被困在倉庫裏，等同於自己跳進自己設計的陷阱。”
他的語氣低卻鋒利，“今晚這一局，不但失敗——而且咱們，還變成了甕中之鱉。”
時間，早已經超過了信息中，阮華銘和東南亞買家的交易時間。
就算阮華銘夠謹慎，也不會等到現在。
而且他們還知道自己這些人，就被困在西港倉庫。
出也出不去，打也不敢打。
他們被困在這，完全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
所以肯定早早地就把貨完成了交易，說不定，連阮華銘都早已經走了。
就算老k足夠穩重，對李二寶也足夠尊敬。
此時此刻，也忍不下去，直接開口。
李二寶仍不動聲色，目光落在手裏的手機上。
他沒有抬頭，但眉頭第一次皺得很深，像是在權衡著什麽。
氣氛持續僵持，直到——
手機輕輕一震。
他點開，是一張照片，配著一句話：
【三燈五鳴·石新號·北灣】
照片模糊卻足夠清晰。
是一艘掛著“石新號”字樣的舊漁船，甲板上有人影正搬運貨物，燈光閃著準確的節奏，三長五短，一模一樣的接頭暗號。
李二寶眸光一凜，眼神驟然犀利。
但他沒有立刻說話，隻是將手機反扣在桌麵上，依舊一言不發，反倒輕輕吐了一口氣，仿佛壓抑了許久的情緒終於泄出一線。
北灣，漁村近海
夜海幽沉。
一艘老舊的漁船悄然靠近預定坐標，掛著“石新號”的船名。
三燈五鳴的燈光信號，如約閃爍。
東南亞那邊的對接人。
一位身穿灰色風衣的瘦高男子，站在快艇上，眯著眼遠望，一邊確認信號，一邊掏出望遠鏡。
“就是那艘船。”
他立刻揮手，一隊人馬登船搜索，果然在船尾發現了用防水布封好的化學品。
每一箱都貼著“4a-化”字樣的紅色警示標簽，正是他們要的“貨”。
“快，搬走。”
幾個穿著漁民服裝的搬運工立刻行動，將貨物迅速轉移上另一艘快艇，消失在夜色中。
阮華銘死死盯著手機，屏幕上閃爍著“保龍集團”來電的字樣。他皺了皺眉，還是接通了。
電話那頭傳來一把帶著怒火的男人聲音，粗重、急躁，毫不客氣：
“阮生，你到底搞咩？賣家已經等咗成個鍾啦，你這邊幾時才肯定交易地點？一會兒話中灣，一會兒又轉去西港，依家又無聲無息，究竟想點啊？”
阮華銘眯著眼，聲音平穩但低沉：
“通知他們，交易地點換到北灣漁村，三號漁船，‘石新號’，船燈三燈五鳴為識別信號，貨已經上船，隻等人過去。漁村海域靠近公海，風頭壓得住，安全。”
那邊沉默了兩秒，隨即一陣劈頭蓋臉的怒罵砸來：
“你老實講，你到底想騙邊個啊？成百人跟你瞎折騰半晚，還拖埋港警署啲人都跟住亂跑，你連自己人都呃埋！阮生，你玩得太盡，賣家都已經火曬啦！”
不等阮華銘回話，那邊便“啪”地一聲，怒氣衝天地掛斷了電話。
阮華銘手指緊握著手機，骨節發白。他沒有動怒，也沒有失態，隻是冷冷地將手機放回西裝內袋，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副駕駛的黑衣手下側過頭，語氣謹慎地問道：“阮爺，要不要等交易完成後再動手？這樣能把尾巴剪得更幹淨。”
阮華銘沉默了一瞬，眼神深不可測，隨後緩緩吐出幾個字：
“三個小時後，動手。”
“西港倉庫，直接炸。”
“一個不留。”
這幾個字像冰塊一樣落在空氣中，激起一陣寒意。
黑衣手下愣了愣，隨即點頭，臉色凝重：“明白。”
“他不出來，我就讓他永遠出不來。”阮華銘低聲說著，眼神淩厲如刀，“我不管他是不是已經識破，隻要他還在西港，我們就贏一半。李二寶……太沉得住氣了。”
說罷，他向前微微一傾，目光掃過後視鏡，落在那雙仍舊波瀾不驚的司機眼中。
“開車，走。”
司機微微點頭，雙手握緊方向盤，悄然一腳油門，黑色轎車悄無聲息地滑出集裝箱區，駛入幽暗的港道之中。
遠方的西港倉庫靜悄悄地佇立在夜色之中，像是一座沉睡的巨獸，外表平靜，內裏卻藏著即將撕裂一切的獠牙。
而另一邊，港城北灣的漁村，漁船“石新號”正隨著波浪輕輕起伏，三燈五鳴，在黑夜中一閃一閃，等待著那場即將開啟的交易。
西港倉庫。
時間如同凝滯的泥潭，一分一秒地拖拽著眾人的耐心。
西港倉庫裏，氣氛壓抑得像被蒙了一層鉛灰色的幕布，沉沉地罩在每一個人的心頭。
老k走來走去，眉頭緊鎖，終於忍不住靠近李二寶，壓低聲音，語氣中帶著隱忍不住的焦躁：
“寶哥……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沒人回應，他自己咬著牙說了下去：
“交易時間是九點，咱們等到十點半，現在都快十一點了，阮華銘的人影都沒看到一條，說明什麽？”
“說明他根本不在乎！貨已經送走了！”
他越說，聲音越高，倉庫裏眾人的情緒也跟著騷動了起來。
有人把槍背到前胸，眉頭緊皺，不安地左右張望。
“點解仲唔鬱？”
“哇靠，等落去變死老鼠啦！”
“係咪計劃早就穿咗底？”
幾個年輕的和盛會小弟壓著嗓子低聲議論，語氣裏卻滿是恐懼和質疑。
另一名老手甚至忍不住低咒了一聲，走向門口，想要看看外麵的動靜。
倉庫的牆體傳來一陣細微的震動——像是外頭有重車駛過的震蕩。
“你聽到無？”那人停下腳步，回頭對其他人低聲說，“外頭肯定有人，可能已經封咗咱地……”
一石激起千層浪。
倉庫瞬間亂作一團，有人開始裝填彈匣，有人抓起手台想要和外線聯絡，卻傳來一片雜音。
“無線電被幹擾咗！”
這一句話，像一道雷，劈得眾人當場炸鍋。
老k瞪大了眼，猛地看向李二寶，沉聲道：
“寶哥，我講句實話……今晚這局，咱們完蛋了。”
“我們從入夜就埋伏在這，不動聲色，阮華銘又不是白癡，見這邊毫無動靜，早就識破了咱們的布局，轉頭就將貨送走。”
“現在我們還被困在倉庫裏，等同於自己跳進自己設計的陷阱。”
他的語氣低卻鋒利，“今晚這一局，不但失敗——而且咱們，還變成了甕中之鱉。”
時間，早已經超過了信息中，阮華銘和東南亞買家的交易時間。
就算阮華銘夠謹慎，也不會等到現在。
而且他們還知道自己這些人，就被困在西港倉庫。
出也出不去，打也不敢打。
他們被困在這，完全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
所以肯定早早地就把貨完成了交易，說不定，連阮華銘都早已經走了。
就算老k足夠穩重，對李二寶也足夠尊敬。
此時此刻，也忍不下去，直接開口。
李二寶仍不動聲色，目光落在手裏的手機上。
他沒有抬頭，但眉頭第一次皺得很深，像是在權衡著什麽。
氣氛持續僵持，直到——
手機輕輕一震。
他點開，是一張照片，配著一句話：
【三燈五鳴·石新號·北灣】
照片模糊卻足夠清晰。
是一艘掛著“石新號”字樣的舊漁船，甲板上有人影正搬運貨物，燈光閃著準確的節奏，三長五短，一模一樣的接頭暗號。
李二寶眸光一凜，眼神驟然犀利。
但他沒有立刻說話，隻是將手機反扣在桌麵上，依舊一言不發，反倒輕輕吐了一口氣，仿佛壓抑了許久的情緒終於泄出一線。
北灣，漁村近海
夜海幽沉。
一艘老舊的漁船悄然靠近預定坐標，掛著“石新號”的船名。
三燈五鳴的燈光信號，如約閃爍。
東南亞那邊的對接人。
一位身穿灰色風衣的瘦高男子，站在快艇上，眯著眼遠望，一邊確認信號，一邊掏出望遠鏡。
“就是那艘船。”
他立刻揮手，一隊人馬登船搜索，果然在船尾發現了用防水布封好的化學品。
每一箱都貼著“4a-化”字樣的紅色警示標簽，正是他們要的“貨”。
“快，搬走。”
幾個穿著漁民服裝的搬運工立刻行動，將貨物迅速轉移上另一艘快艇，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