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棠看了他幾秒後,牽住他的手。


    沒有避諱任何人。


    在神色各異的眼神下,沈肆親昵地揉捏了兩下她的指尖,唇角的笑意加深,“我等蕭鶴川,你先回去吧。”


    既然要找蕭鶴川,那還讓她牽什麽手?


    林疏棠用異樣的眼神看過他後,什麽也沒說,鬆開他的手走了。


    這人,演戲上癮。


    黑色大g的車頭深深凹陷,但不影響正常行駛。


    季繁月和實習生坐進車裏,才堪堪從那種壓抑的氣氛中鬆了口氣。


    一連串的八卦再也忍不住了,季繁月還沒係安全帶,就劈裏啪啦的問。


    “我沒聽錯吧,剛才太子爺他叫你寶貝?你倆什麽情況?短短一天的時間我感覺天都變了!”


    “還有剛才那牽手,你還牽他的手!他還對你笑!你倆就跟熱戀的小情侶似的。”


    “他開你的車撞顧言卿的車,也是你的意思?”


    她更好奇的是,“你倆怎麽坐同一輛車來的?你身上的西裝外套是他的吧?姐們,你藏得夠深啊你,什麽時候把太子爺搞到手的?忒不仗義了,這麽大的事你怎麽不早說!”


    林疏棠臉上表情沒變,握住方向盤調轉車頭,“不是你想的那樣。”


    這時,沈肆一手插在口袋裏散漫地走過來。


    季繁月到嘴邊的話頓時噎了回去。


    男人身子前傾,雙手搭在駕駛座的車窗上,漫不經心的同林疏棠說,“明天去馬場玩?”


    林疏棠明天要去上班,拒絕了,“沒空。”


    他看著她沒說話,瞧不出什麽情緒。


    副駕駛的季繁月卻屏住了呼吸,沈肆不笑的時候,讓人很有壓力。


    自己姐妹也真是勇。


    連沈肆都能不假思索的拒絕。


    也是,她慣來就是這性格,無關對方是誰。


    不過沈肆並沒有生氣的意思,他微微勾唇,也沒強求,“這樣啊。”


    “愛情和事業兩者兼顧確實很難,不過誰讓我善解人意呢。”


    他神色頗為遺憾,“隻是明天林金澤老先生會去馬場,錯過了這次,你就要等到周六了。”


    林疏棠看他,“明天林先生要去?”


    沈肆當即笑開了,“嗯。”


    “那我去,你把時間地址發給我。”言簡意賅的應下。


    沈肆低低的笑自喉間溢出,“好。”


    見他還不撤開手,林疏棠問,“還有事嗎?”


    沈肆稍稍抬眸,笑得壞,“你是不是忘了什麽。”


    “嗯?”她困惑。


    沈肆伸出手,點了點自己的臉,細碎的頭發微微垂散,暗示的很明顯了。


    全部聽見對話的季繁月腦袋有些空。


    不可一世的太子爺在向她閨蜜索吻呐。


    這就是,嗯,不是她想得那樣?


    林疏棠輕輕吐出一口氣,正要說點什麽拒絕,那隻搭在窗上的手,忽然越窗伸進來搭在她的脖頸,微微用力,林疏棠的身體不受控的隨著力道前傾。


    臉頰貼在了他的唇上。


    沈肆摩挲了幾下她頸窩的地方,額頭抵著她的,“晚安。”


    林疏棠目光微閃,反應過來時,沈肆已經直起身體,站在離車不遠處朝她擺手,笑著說再見了。


    好像那一刹那的吻,就如綻放的焰火,短暫又迷幻。


    林疏棠默然地發動車離開。


    從後視鏡看到沈肆低頭,輕微的擦輪聲後,幽藍色火焰燃了他唇邊的那根煙。


    薄薄的吐出一圈煙霧,偏頭似乎在對顧言卿說點什麽,似乎在笑,整個人有種說不出的狂妄和放蕩。


    等走遠了,季繁月才伸手托上了自己的下巴。


    半真半假地打趣,“還說你倆沒談,都打波了,還沒談!姐妹你這是悶聲幹大事啊!”


    林疏棠收回視線,專心開車,“先送你的實習生回家,晚上你去我那睡。”


    ——


    警署門口,沈肆垂在身側的指尖夾著煙,似笑非笑的對上顧言卿沉沉的麵色。


    “既然是我撞了你的車,是賠是修的,找我就行,別找她了。”


    顧言卿捏拳,“你是故意的。”


    沈肆姿態散漫的睨他一眼,“就是故意的。”


    不想因為這點破事,讓他和林疏棠糾纏不清,幹脆撞了幹淨利落。


    車的後續問題,自然全都解決了。


    顧言卿,“我說過你玩誰都行,她不行。”


    沈肆聞言笑了,“哦,那我有沒有說過你的手伸得太長?”


    越過他時,聲線懶懶倦倦的,“看在你照顧林疏棠這麽些年的份上,暫時不想跟你撕破臉,讓她夾在中間難做,但我脾氣沒你想的那麽好,也懶得維持兩家的體麵,顧少,我勸你謹言慎行。”


    夾著煙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輕拍兩下,人晃進了警署裏。


    顧言卿低下眼眸,捏緊手機的骨節泛白。


    坐進車裏,助理在駕駛座低聲說,“賬戶裏進來兩百萬,是沈氏的財務打進來的,說是車的賠償金。”全款。


    顧言卿看著外邊濃重的夜色,問,“有煙嗎。”


    助理愣了下,熟練的遞煙過去。


    顧言卿從前沒抽過煙,和林疏棠分手後,煙抽得越來越厲害了。


    他點燃一根香煙,比沈肆抽的味道要重,溫潤的臉上表情卻淡得厲害,眉宇間的煩躁斂不住。


    “德林新任總裁的事查得怎麽樣?”


    “是德林老總的私生子,在周廷山出事之後,順理成章的繼任了德林總裁的位置。”


    私生子更愛錢才對,顧言卿問,“他開價多少?”


    助理遲疑的匯報,“對方不接受支票和現金,還說……”


    顧言卿偏頭,“說什麽?”


    助理話說得斷斷續續,“說,他是沈少的人,還讓您……別白費力氣了。”


    顧言卿聞言直接冷笑了聲,煙霧濃重。


    又是沈肆。


    “你去查一下疏棠今晚上都去了哪,和沈肆都發生了什麽。”


    助理有些聽不下去了,“顧少,您現在的心思應該放在孫小姐身上,而且林小姐已經和沈少在一起了,剛才你不都看見了嗎,沈少也不是好惹的,您犯不著給自己找麻煩。”


    顧言卿皺眉,“讓你去你就去。”


    助理硬著頭皮,“要是林小姐和沈少真的在一起了,您打算怎麽辦?”


    顧言卿夾著煙的指尖顫了下,篤定,“不會的,她一定是被逼的。”


    “要是不是呢,剛才林小姐說和沈少一見鍾情!”


    顧言卿的煙燒到指尖,燙紅了指腹,都渾然不知,有點恍惚的看向窗外。


    下意識裏就沒考慮過這個選項。


    不信林疏棠會喜歡別人。


    或者說不願意接受。


    因為他們約定好,此生都要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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